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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俠

作者:驍騎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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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025章 高姐夫

第2卷

第025章 高姐夫

田大器站住腳,眼皮一翻:「我就不講理,操你媽的,你能把我怎麼滴吧?」
……
劉崑崙也是個有眼力價的,拿了塊抹布幫著收拾桌子碗筷,把吃剩的倒進泔水桶,空碗簡單處理一下,套上新的塑料薄膜再次使用。為了節省水和時間,大市場的快餐都不刷碗,他一邊幹活一邊問:「高姐呢?」
佛爺和他的手下已經一個不落的被劉崑崙認全了,這段時間他乾的就是這個事兒。他一出動,扒手團伙里的猴子就遠遠跟著,給其他同夥通風報信。所以劉崑崙在市場里溜了兩圈,他在的位置,方圓一百米是肯定沒有人偷東西的,但是其他地方該咋樣還咋樣。
田大器擼袖子就要來揪劉崑崙的衣領,還沒伸過來手呢,就被劉崑崙跳起來一手勾住脖頸,一手迅猛無比的招呼下去。第一拳打在喉結上,然後化拳為掌自下而上推在下巴上,第三拳砸在鼻樑骨上,第四拳封眼睛。一串組合拳下來,劉崑崙全身而退,田大器慢慢蹲下身子,捂著鼻子乾嚎起來。
本來熬湯是高俊玲親自乾的,苗春韭來了,這個苦活就由她負責了。
「行。」劉崑崙順手幫著收了一份米線的錢,丟進裝錢的抽屜。
劉崑崙帶了一把刀,還是上回馬後炮幫他預備的陽江大砍刀。他用報紙包裹了藏在身上,在大市場里到處溜達,尋找扒手。
這一笑更是激怒了劉崑崙,他從懷裡掏出了長條報紙包來。猴子立刻發覺自己犯了個大錯誤,劉崑崙根本就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要按套話他也不會當街毆打田大偉了。猴子扭頭就走,快馬加鞭,劉崑崙扯開報紙,亮出明晃晃的大砍刀在後面疾追。
劉崑崙根本沒往心裏去,他惦記著蘇晴https://m.hetubook•com•com,也曾經去蘇家找過。門上的封條經歷風吹雨打,法院的公章都褪色了。據說蘇容茂的案子一審判決下來了,是個死緩。宏達公司負債纍纍,蘇家人已經搬走,再不會回來了。
貼在東門崗亭外的布告已經不知道被誰撕掉了,事實上所有人也沒把布告內容當回事,但劉崑崙可是正兒八經當正事來做的。他每天交班后依然會拿著望遠鏡到天台上去看,有時候會去市場里找人閑聊。總之並不出手,而是在做些別人看不懂的事情。
米線是個門檻很低快餐食品,有很多繁瑣重複的工作,要把米線分成大小兩種規格的若干份方便下鍋,準備各種調料,配製辣椒油、切蒜苗香菜榨菜粒,煮牛肉、切牛肉、熬牛骨頭湯。起早貪黑,掙的是個辛苦錢。
站前路上開店的、擺攤的、走路的、坐車的,全都目睹了這一幕,年輕的保衛幹事痛打火車站一霸。
這天中午,到了飯點,劉崑崙照例到高姐米線攤去吃飯,發現只有春韭一個人在,客人排大隊,幾張小桌子都坐滿了。春韭動作迅速而準確,鍋里同時燙著三份盤好的米線,她迅速挑起一份燙好的米線鋪在碗里,飛快地加入鹽、雞精、味精、牛肉片、一大勺肉醬,再到外面鍋里舀一碗牛肉湯澆上去,最後撒一把切碎的香菜,一把翠綠的小蔥花,根據要求加辣椒油或是不加,然後端到客人面前。整個流程沒有絲毫的忙亂和拖泥帶水。
一直等到客流高峰過去,劉崑崙才吃上飯。春韭給他加了整整半碗牛肉和一個茶葉蛋以示感謝。
高俊玲說:「也行。」
劉崑崙說:「田哥,咱講點理行不……」
「高和*圖*書姐,誰乾的?」劉崑崙義憤填膺。而春韭則拎一下桌上的熱水瓶,發現是空的,於是找地方打熱水去了。
於是,無家可歸的苗春韭就被安頓到了高姐米線鋪。鋪子也好,攤子也罷,其實就是路邊一個石棉瓦和三合板搭的簡易房。裏面擺著灶具,幾張矮桌子,一疊小馬扎。門口一個汽油桶改裝的煤球爐,上面燉著牛肉湯。別小看這些家當,每天營業額可是個不小的數字。
劈人的現場就在高姐米線鋪和紅升水果攤之間的道路上,無數雙眼睛目睹下,劉崑崙一腳踩在猴子背上,緊閉著嘴唇,雪亮的砍刀映射著陽光,一刀刀落在猴子身上,砍得皮開肉綻,血花飛濺。
劉崑崙很快意識到了扒手團伙的對策,他轉身沖猴子走過去。猴子並不慌張,捉賊拿贓,他今天沒開工,身上更沒贓物,劉崑崙又能拿他怎麼著呢,只能幹瞪眼。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狡黠一笑。
田大器也是混火車站廣場的無賴漢一個,他沒有正經職業,但是仗著舅舅是金橋大市場的書記,所以在地段最好的位置弄了個攤子。他有恃無恐,高俊玲敢和他離婚,一句話攤子就收回。
沒人敢阻攔劉崑崙砍人,所有人,包括崗亭里的老馬,高姐米線鋪里的春韭和對面賣水果的小張,每個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暴虐地、冷酷地將一個人活活砍死。
……
「病了,在醫院。」春韭頭也不回地答道,「物資局醫院,待會不忙了咱過去看看。」
「管吃行,住管不了。」高俊玲正式打量著苗春韭,覺得這丫頭還算機靈,值得培養。
高姐米線之所以譽滿大市場,一是味道好,二是量足厚道。味道好不好,全在於湯。門口那個大不鏽鋼鍋里hetubook.com.com熬著的湯,是每天凌晨四點起來加入新鮮的雞架、鴨架、豬腿骨、牛大骨和秘制配料慢火燉出來的湯,清澈透明,含油量高,冷卻下來上面一層厚厚的牛油。這種湯拿去下麵條味道都是極好的。
追擊沿著市場內的主幹道進行,猴子跑得飛快,時不時回頭查看敵情,將路邊的雜物弄倒來阻礙追兵。但劉崑崙比他更加敏捷,遇到障礙物一躍而過,英姿颯颯。最終他在東門內追上了猴子,一腳踹翻,揮起大砍刀就劈。
「還能是誰,那個殺千刀的賭棍。」高俊玲說話都漏風,牙都打掉了兩顆。
來到物資局醫院,在外科病房找到了高俊玲,劉崑崙差點沒認出來。高俊玲頭上包著紗布,兩個眼睛烏青,臉也腫了,分明是被人打的。
老馬發話了:「住有啥難的,就住你店裡,反正天也熱了,把桌子一拼搭個鋪就是。」
而劉崑崙,沒事人一樣溜溜達達走遠了。
劉崑崙找到田大器的時候,他很稀罕的沒有在牌桌上,而是剛喝過一場大酒回來。這傢伙人高馬大,一米八幾的個頭,壯得像頭熊。據說早年練過摔跤,有點功夫,要不也沒法把高俊玲這種身板的娘們打成這樣。
不遠處,剛喝了一斤壯膽酒的田大器帶著幾個兄弟前來找劉崑崙報仇,也親眼看到了這個駭人的場景,他想走卻腿肚子轉筋,一步路都挪不動了。
劉崑崙仰著頭說話:「田哥,我給你說個事兒,嫂子不容易,你以後別老打她了,有啥話好好說不行么?」
正如老馬安排的那樣,每天晚上沒了生意之後,苗春韭就把捲簾門拉下來,把桌子拼成一張床,鋪開被卧在上面睡覺。她有個小收音機,夜裡就聽電台解悶,倒也不寂寞。
「我找和-圖-書他去。」劉崑崙憤然起身,他眼裡不揉沙子,這種男人就該教訓。高姐是外鄉人嫁過來的,沒有娘家人撐腰,自己就要幫她出這口氣。
……
不知道為什麼,田大器嘴上叫得凶,卻一直沒來尋仇,劉崑崙便繼續自己的計劃去了。
這話是有意無意說給劉崑崙聽的,高俊玲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一心想撮合這一對,她還說:「對面賣水果的小張瞧上春韭了,人家好歹也是個小老闆,有車有房有生意,我覺得挺不錯的。」
「行啊,不過先說好,錢給不多。」高俊玲多機靈的人,一眼就看見苗春韭了,也猜到劉崑崙要介紹的幫工就是這個看起來肉乎乎的鄉下妹子。
田大器叼著煙,敞著懷,腳步輕飄飄地走在站前路上,一張大臉紅得像關公,沒留意到身邊跟過來一個人。和他相比,劉崑崙簡直瘦弱的像個小雞子,矮了半頭不說,體重差了整整一半。
吃了飯,春韭把錢箱子里的鈔票攏一攏數清楚放包里,沒拉捲簾門,沖對面水果攤子上正劈甘蔗皮的男人喊了一聲:「張大哥,幫我看著點店,就不關門了。」
劉崑崙砍完人,丟下血淋淋的屍體,走到田大器旁邊,摸出一支煙說道:「高姐夫,借個火。」
……
接下來的幾天,田大器放話出來說要弄死劉崑崙。高俊玲傷勢稍微好一些就出院了,繼續起早貪黑經營米線攤。而劉崑崙依然值班站崗,但隨身攜帶長短傢伙,不敢懈怠。
……
高俊玲得了這麼一個給力的幫工,高興得合不攏嘴。客人少的時候,索性連攤子交給苗春韭打理,揣著一包瓜子到處閑逛。她對劉崑崙和老馬說:「春韭這孩子是吃過苦的人,懂事,勤快,將來誰娶了她那真是好福氣。」
劉崑崙和-圖-書明白了,殺千刀的賭棍是高姐的對象,一個叫田大器的傢伙。平時遊手好閒,吃喝嫖賭抽,尤其喜歡耍錢賭博,而且牌技很臭,賭輸了就來找老婆要錢,不給就打。高姐米線攤子很來錢,可是家裡卻沒買房子沒買車,弄倆錢全都砸在賭桌上了。
高姐米線生意火爆,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但是好的幫工也難找,又苦又累錢還少,現在的年輕人好吃懶做的居多,所以高俊玲一直是自己單幹。她手腳勤快乾活麻利,一個人頂兩個人,但是時間長了也吃不消。
這天中午,他交班之後換了便服,那一套許久沒穿的雅戈爾西裝,放在箱子里壓了很久,摺痕明顯,但穿在他身上依然英挺瀟洒。
劉崑崙火氣直往上躥:「你再和我娘了吧唧的,我現在就打你媽了個逼的!」
高俊玲開始絮叨,眼淚從腫成一條縫的眼睛里流出來。她說自己二十二歲嫁過來,七八年就沒享過福。老公啥活不幹,店面全靠自己支撐。起早貪黑不捨得吃不捨得花,掙的錢全讓他輸光了。上回開學,連孩子的學費都是借的。
但是苗春韭的反應可一點都不肉,她不等劉崑崙說話就搶答了:「我不要錢,管吃管住就中。」
「行,你放心吧。」水果攤小老闆答應道。
田大器斜著眼看劉崑崙,認識,不就是東門崗亭的保安么,他說:「怎麼的,弟弟,教訓起我來了。我和你們保衛科熊科長是一拜的把兄弟你知道不,論輩分你得喊我一聲叔。我他媽的揍自己老婆,你管得著么?操!」
苗春韭在高姐的指導下立即投入到工作中去。她負責燒爐子,收拾桌子碗筷,給客人端米線。半天下來,高俊玲就讚不絕口。這丫頭太有眼力價,太麻利了,有她幫忙,自己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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