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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巧找到了，你要是沒殺人，就跟我走一趟說清楚。」

「大一女生，肚子里有孕，經過檢測比對，種不是劉崑崙的。東門小霸王戴了綠帽子，一怒之下殺人，合情合理。」一個刑警提出自己的看法。

楚桐說：「我看未必，她連做手術的錢都要借，怎麼可能住高級酒店。那個男生不但不負責，還沒錢呢。」

劉崑崙據實已告，並且將自己和兩位女同學一起調查羅小巧失蹤的事情和盤托出。

……

刑警支隊會議室，煙霧繚繞，幕布上的投影顯示著羅小巧赤|裸的屍體，老刑警們抽著煙，發表著各自的看法。

三人立刻安靜下來，王月俠捂住了嘴。

沈教授匆匆從專家樓里出來，劉崑崙尾隨其後。忽然一輛桑塔納停在身邊，車窗降下，一張熟悉的面孔露出，是刑警張湘渝。

楚桐也皺起眉頭：「這樣一捋，事情就明白了，男生有錢，比劉崑崙更有學識和品味。但是他始亂終棄，得知小巧懷孕之後就棄之不理。小巧沒辦法，不好意思找我們商量，也不敢找姐姐求助，她只能去找最信任她，最願意幫她的冤大頭……對不起啊劉崑崙，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湘渝的手機響了，拿起來接了一通電話，說道：「有重要突破，移動營業廳查到有羅小巧名字註冊的手機號碼，簡訊和電話的清單已經列印出來，馬上傳真過來，按圖索驥就能查到兇手。」

楚桐想了一會兒說：「那倒未必，假如這個人是同學的話，有什麼話在課堂上就可以說了，不必那麼費事。」

「知道我們為什ｈttps://ｍ•heｔｕｂｏoｋ•ｃom•cｏm麼叫你過來么？」張湘渝點著一支煙，深吸一口，仰著頭，居高臨下看著趙宏波。

小宋這邊很快出了結果，死者的孩子和趙宏波也無關。

「楚桐，你想象力太豐富了。不會的，不至於殺人的。殺人犯法，殺人要償命的。」王月俠嚇壞了，她不敢想象室友被人家活活殺害。

張湘渝接了一支煙，慢條斯理道：「我不同意，按照劉崑崙的尿性，要殺起碼殺一對啊，怎麼可能只殺女的。這案子疑點很多，且有的查。」

「老師的話也一樣。」王月俠複述了一遍剛才下意識說出的話。師生戀是禁忌話題，但這種事情時有傳聞，某些中年男教師經常會挑單純的女生下手，鬧出事來學校為了面子往往會遮掩事實，息事寧人。也許這次也是一樣。

羅小巧的電腦從宿舍里拿出，擺在了計算機系的機房裡，RJ45介面里插著一根網線，黃燈閃爍。王月俠試了幾次，終於用名字加生日組合的方式猜出了密碼，登錄到羅小巧的QQ上，逐一檢查她的好友。名單里人不多，除了同學就是同學，唯一的例外是劉崑崙。

劉崑崙說話了：「別亂猜，這個人和小巧進行聯繫，只有幾種方式，電話或者QQ，要不就是到宿舍樓下去喊。你們仔細回憶一下，有什麼可疑的人么？」

「小劉，幹啥呢？上車，我有事找你。」張湘渝說道。

「有沒有發生過性關係。」張湘渝嚴肅問道。

「你知道么，九十年代近江曾經發生過一起殺人碎www.hetubook.com.com屍案，死者也是我們江師大的大一女生，有人說，這是一個魔咒……每隔六年就會死一個，距離上次正好是六年……」

王月俠毛骨悚然：「楚桐你夠了，別說了。」

照片上是一具女屍，趙宏波愣了，繼而抓著自己的頭髮嘆氣：「唉，我操，我就是給她介紹個兼職而已，我真沒殺人啊。」

隨即劉崑崙又接受了各種詳細的盤問，反覆地問，等同於精神折磨。當他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刑警終於停止，把他關進了羈押室。

「這是十二星座的圖標。」宋欣欣說，「死者身上繪有這種東西，我查了很多案例，給不出解釋。張隊經驗豐富，見過類似的案子么？」

劉崑崙沒說話，想到自己咽喉上的傷疤，難道是毒販子為了報復自己殺害身邊的人？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湘渝繼續問道。

羅小巧認識的人很少，打出打入的電話也極少，但是簡訊不少。其中比較頻繁互動的一個號碼，機主叫趙宏波。

劉崑崙一揮手：「沒事，你繼續說。」

王月俠說：「那就慘了，小巧命真苦，放著劉崑崙這麼有本事又有錢的男朋友不要，去找一個沒錢不負責的男生，她怎麼想的啊。咦，不對啊，她的那些衣服可都是名牌，口紅也起碼一百多一支，她自己沒錢，應該是男生給的啊。」

張湘渝想了想說：「這案子怕是出了咱們的認知範圍了，我建議找專家諮詢。我認識一個教授，擅長犯罪心理學，上回那個碎屍迷案就是在他協助下告破的。」

和-圖-書「上車吧。」張湘渝再次說道，這次語氣不容置疑。

例行的詢問之後，張湘渝說：「羅小巧和你什麼關係？」

趙宏波有雙重身份，他既是社會上玩得很好的混混，也是省政府接待辦的工作人員，交遊廣闊，資源很豐富，是一個重要的線索人物。

王月俠加了一句：「是老師的話也一樣。」

「這個我們掌握，大學城派出所也立案了。你是羅小巧的男朋友，嫌疑比較大，所以我們請你來協助調查，你配合就行了。」張湘渝說完，叫來一個穿白大褂的法醫，幫劉崑崙抽了一管血。

劉崑崙沒動，身體開始緊繃，但張湘渝一句話就解除了他的警惕。

劉崑崙的手機被收繳了，就在張湘渝的抽屜里。他先檢查了一下，確定劉崑崙手機的通訊錄里沒有羅小巧的號碼。女朋友買了手機，居然瞞著男朋友，瞞著宿舍同學，這本身就很有問題。

……

劉崑崙的頭埋了下去：「沒有……我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刑警立刻出動，將趙宏波帶到支隊，對付這種人就得大刑伺候，規格和劉崑崙相同，關在訊問椅中審問。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羅小巧的確切死訊，劉崑崙還是禁不住崩潰，耳畔響起了那首《為愛痴狂》。刑警們趁他分神，一擁而上，將他戴上手銬塞進車裡，一左一右兩個彪悍幹警隨車押送。

「割喉，被人割喉，血流盡了而死。」張湘渝緊緊盯著劉崑崙，注意著他的肢體語言。

「線索斷了。」王月俠兩手一攤，長嘆一聲，抱怨起來：「我估計小巧在哪個高檔飯店的房間里ｈｅｔｕbｏok.com.com躺著呢，哪知道咱們在這辛辛苦苦地找她。」

張湘渝將一張照片出示給趙宏波看，又拿出熱敏紙列印的通話記錄：「有話就撂了吧，別耽誤大家時間。」

這是一個複雜的調查過程，資料浩如煙海，線索卻屈指可數，光憑他們三個人很難查出個子丑寅卯。不過楚桐偶然間發現一個人，系裡一位姓沈的教授以前在北京某高校任職，據說是犯了作風錯誤才南調近江，再深挖又得知當年有個大一女生為該教授自殺。

張湘渝接過日記本，上面畫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圖案，像是字母又不是，根本認不出是什麼東西。

給趙宏波做完筆錄，也抽了一管血，張湘渝親自送到法醫鑒證中心交給工作人員，正是上次大市場殺人案出警的女法醫宋欣欣。

「小巧借了錢去打胎，可能找了個小旅館自己療傷，過幾天會回來。也可能不甘心，又去找那個男的，發生衝突，被……被囚禁或者……或者滅口了。」楚桐說得很嚴肅，把王月俠嚇壞了。

王月俠是計算系的學生，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有一身黑客本事，不過還好，猜QQ密碼不需要多麼高精尖的技術，用學號、生日試一遍就能試出來。

支隊長詹樹森走了進來，刑警們紛紛起身。

「喲，我還真不知道。」趙宏波神態輕鬆，嬉皮笑臉，「要不警官您給我說說，讓我明白明白。」

張湘渝做了一番彙報，詹樹森苦笑道：「這個劉崑崙還真是個災星，不過不需要把重點放在他身上，主要還是查死者的社會關係。大一新生的社會關係很少，一查就能查出線索。」

……

宋和-圖-書欣欣說：「是不是谷修平教授。」

劉崑崙開始跟蹤沈教授。此人四十來歲，風度翩翩，體態保持得很好，喜歡穿高領毛衣，對清純女生的殺傷力確實很大。據說他是分居狀態，老婆孩子在北京，他一個人在近江工作，住在江師大分配的專家樓里，算是特殊引進的人才哩。

江師大的教職員工有上千人，想排查色狼實在太難，只能從英語系查起。楚桐列了一個名單，仔細考究起來。好像每個人都有嫌疑，特別是幾個單身離異的中青年講師副教授，據說私生活比較混亂。但是他們兔子不吃窩邊草，品味也相對較高，羅小巧這樣的似乎不是他們的菜。

「張隊，我這邊有一些有趣的東西，你來看看吧。」宋欣欣帶著張湘渝來到停屍房，從抽屜里拉出羅小巧，指著她蒼白的皮膚說：「這裡有一些很淡的墨跡，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我用技術手段做了還原，是一些很奇怪的圖案。你看看。」

「是我的女朋友。」劉崑崙說。

劉崑崙並沒有反抗的意思，他腦子完全是懵的。一路上沒說話，張湘渝也沒套他的口供，直接開到刑警支隊，進了預審室，解下手銬，關在鐵架子焊的審訊椅上。對面兩個警察，其中一個就是老張。

「你再說一遍。」楚桐道。

「都坐下，案子進展到哪一步了？」詹樹森是一線刑警出身，雖然當上了支隊長，但依然關注具體案件，親自下場偵破。

「我還有事。」劉崑崙拒絕道，可是前後左右都出現了穿便衣的刑警，嚴陣以待，如臨大敵，其中兩個人手上搭著衣服，遮蓋著槍身，只露出黑洞洞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