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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助理們都是隨時待命的。下了樓就看到酒店門前停著一輛賓士保姆車，後面跟著一輛低調的普拉多，車裡坐著四個戴黑超墨鏡的保鏢。

王海聰卻說：「飯店有什麼吃頭，我就想嘗嘗本地美食。崑崙，你平時吃什麼就帶我吃什麼，別聽明叔的。」

李明無可奈何，他已經不是首席管家，再說這些保鏢似乎也不是辦公廳雇傭的人員，而是王海聰自己雇的人，自己的面子不好使。

「讓你早上五點鐘就爬起來，進貨，生爐子，生意上來連續一兩個小時都不帶停下的，生意不好就坐著傻等，還得應付街道居委會的，衛生的防疫的，工商的稅務的，公安的城管的，還幸福呢，愁死你還差不多。」小紅口無遮攔，一邊嗑瓜子一邊嘲笑著京城四公子之一，中國隱形首富的頭號繼承者。

一勺清亮的牛骨頭湯澆在米線上，淡紅的鹵牛肉片，碧綠的香菜和蒜苗，鮮紅的榨菜和濃郁的肉醬堆在雪白的米線上，香味撲鼻，令人食指大動。王海聰閉上眼吸了吸氣，拿起筷子來說：「我就不客氣啦。」

劉崑崙也會游泳，而且他幾乎每天都去淮江里博浪，那些冬泳隊的大爺們都認識他了。這種風平浪靜的游泳池只適合溫室的花朵。年輕人爭強好勝的心上來，他三下五除二扒掉衣服，直接躍入池中。

劉崑崙有些不悅，但沒有表現出來，既然參与這場遊戲就要遵守遊戲規則。如果說這是一場奪嫡之戰的話，那王海聰就是名正言順的正牌嫡子，自己連庶子的身份都不算，只是一個私生子罷hetubook.com.com了。換句話說，自己是沒資本和王海聰較勁的。

「動靜太大了吧。」李明陪著笑臉說，心裏卻在罵娘。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把這事兒辦得挺漂亮，王海聰加入之後，這個蛋糕確實越做越大，但是自己的功勞可就被抹殺了。事到如今人家非要一起玩也沒法攆，只能捏著鼻子忍著。

小紅不知道什麼叫「何不食肉糜」，但她對劉崑崙和王海聰的長相如此接近很感興趣。她吐出瓜子殼說：「俺姐，你看他倆像不像花無缺和小魚兒？」

春韭剝了兩個茶葉蛋端過來，隨手拿起毛衣織著，笑眯眯地看兄弟倆吃米線。

「好吧，我請你吃米線。」劉崑崙說。

「老晁，你們人呢？」

「聰少堪稱浪里白條啊。」晁曉川贊道，「明哥，你說是不是？」

「這店本來就是他的。」春韭笑著說。

……

「好吧，咱們輕車簡從，打個車過去。」王海聰從諫如流，沒帶保鏢，沒開豪車，跟著劉崑崙打車來到崑崙麵館。看到小小的門面，王海聰贊道：「對咯，這就是我要的。」

「簡直是美味。」王海聰也讚不絕口。他也不顧吃相了，呼呼吃完，連湯也喝了。

李明帶著劉崑崙趕到游泳池，在門口被保鏢攔下。有錢人的保鏢並不是一年四季黑西裝打扮，而是隨客戶的喜好而著裝。王海聰的保鏢是黑色T恤加狼棕色戰術褲打扮，黑超墨鏡、棒球帽，裝備對講機、強光手電筒等，看起來威武氣派，帶著一股國際雇傭兵的橫勁兒。

保鏢紋絲不動。

按照劉和*圖*書崑崙的預想，王海聰出個門怕是得半小時準備時間，助理保鏢們備車，規劃路線，動靜小不了。沒想到王海聰隨便套了件T恤和沙灘褲，蹬上一雙沙灘鞋就走。

「啥都有，板面、米線、炒麵、涼皮，品種多了客人才多。」春韭一邊說著一邊親自動手。她的手藝傳承自東門高大姐，那可是近江幾十萬老百姓讚不絕口的米線配方，春韭又自己配了些調料，更加鮮美無比。

……

小工噗嗤一聲笑了。這丫頭是馬後炮的鄉下親戚，叫小紅。剛來的時候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不過比起當年的春韭還是差點意思。

「那必須的啊，聰少是沒參加奧運會，不然咱們國家游泳金牌又得多幾塊。」李明也拍了一記馬屁。

電話掛了，李明差點罵娘。人比人氣死人，晁曉川跟著王海聰就能飛來飛去都坐私人飛機，自己這輛奧迪A8還是自掏腰包買的，這口氣他咽不下。

「他能和聰少相提並論么？」晁曉川依舊保持著笑容，但是話卻誅心了。

「那就OK了。」王海聰四下看了看，感慨道，「如果能和心愛的人一起開個小店，未嘗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啊。」

「你衣服都沒換呢！」李明喊了一嗓子，隨即發現自己多慮了。劉崑崙為了方便，裏面穿的就是游泳褲，不會因為遊動而出糗。他游的是蝶泳，大開大合，浪花飛濺，如同一條小型魚雷艇向前猛衝。

「那也有遠近親疏。」對於劉崑崙的身份，晁曉川再囂張也沒法否認。因為這哥倆站在一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些許的差距是存在的，但是如果穿同樣的衣服梳同樣的髮型，不熟悉的人幾乎看不出區別。

咽不下也得咽，海聰少爺下榻在金鷹國際隔壁的凱賓斯基酒店，李明趕回去，叫上劉崑崙一起前去拜訪。聰少的排場果然夠大，包了整整一個樓層。但是他本人並不在房間，而是在樓下游泳健身。

「不會吧，我一直在出站口等著，沒瞧見你們啊。」

「要不再來一碗？」劉崑崙笑道。王海聰沒有想象中那麼擺架子，讓他覺得很舒坦。

「小妹妹你笑什麼？」王海聰一本正經地問道。

「好吃么？」

這一場比試算是沒分出勝負。王海聰非常開心，披著浴袍在游泳池岸邊坐下，大家喝著飲料聊天，他開門見山道：「明叔，崑崙，你們要搞的這個航展我很感興趣。這樣吧，我幫你們搞大，咱們兄弟合作一把，怎麼樣？」

雖然是對立陣營，但大家良性競爭，彼此還是自家人。聽說王海聰要來，李明親自前去接機，他帶著馮媛開著奧迪A8來到玉檀機場，在出站口等著。對方沒說具體航班，只說抵達時間，但是北京來的班機準點到達，直到旅客出完寥寥無幾，也沒看到王海聰和他的團隊的影子。

「老李，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再來一碗。」王海聰說。第二碗吃得就仔細多了。他說老闆啊，要不我給你投資開連鎖店，先在近江開十家八家分店，然後開遍全省，然後就上市融資，你就做大老闆了。

「這是……」劉崑崙有點難以介和*圖*書紹，王海聰搶先道：「我叫海聰，是崑崙的好哥們，特地來嘗嘗你的米線。咦，你這不是麵館么？」

春韭哈哈大笑，說我看過那個電影，周星馳的，也是這樣說的。

「不認識我啊，我是你們明叔。」李明說。

王海聰和劉崑崙較上勁了，兩人都不肯先上岸，就這樣不停地游。李明默默計算了一下，按照游泳池的長度來算他們遊了接近一萬米，也就是十公里了，再不停下怕是要出事兒了。他和晁曉川對視一眼，都上前勸說自家少主休息。

王海聰笑了：「你說得對，我是『何不食肉糜』了。」

「那地方在菜市場里，這麼大車開不進去。」劉崑崙說。

春韭也抓了一把瓜子，欣賞著這一對兄弟，說道：「像，那誰是花無缺，誰是小魚兒？」

王海聰是王化雲公開承認的唯一兒子，年齡只比劉崑崙略長，從小錦衣玉食，接受的最頂級的教育。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將會接受王氏財團。而這個意外，就是劉崑崙。

「喲，這不是我明哥么。」晁曉川從門內走了出來，和李明熱情擁抱，還用東歐禮節貼了貼面，搞得像莫逆之交他鄉重逢一般。

「哦，忘了告訴你，我們從公務機樓那邊出來了，呵呵，市內見吧。」

「快進來，海聰在裏面游泳呢。」晁曉川沒和劉崑崙打招呼，兩名保鏢讓開路，李明和劉崑崙走了進去。游泳池場館空蕩蕩的，也是被包場了。王海聰帶著泳帽和泳鏡在池子里快速遊動，用的是標準的自由泳姿勢，矯健流暢。

劉崑崙不知道王海聰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狐疑地看看李明和-圖-書。李明暗道不好，這是想截胡啊。他正想怎麼推辭，王海聰又說話了：「你們的創意是挺好的，但是還可以再大胆一些。比如請江東省政府做指導單位，請近江市政府做主辦單位，再請來幾個國際上知名的特技飛行隊進行表演，找大廠商贊助。我已經聯繫好了，Breitling願意獨家贊助，灣流願意大力支持。對了，劉德華、金城武我可以保證他們到場，湯姆·克魯斯要看檔期了……」

「你做的當然好吃。」劉崑崙說。

「都是大老闆的骨肉。」李明淡淡道。

春韭正在切菜，看到二人進來，差點花了眼，揉揉眼說：「崑崙，這誰啊，和你這麼像。」

「昆少野路子出身，差點意思。」李明瞟了一眼晁曉川，故意自謙道。

「我可是當真的哦。」王海聰說，「如果你感興趣，就讓崑崙告訴我一聲。」

劉崑崙心說我什麼時候預備紅酒了，我只知道1982年的拉菲，連羅曼尼·康帝是什麼都不清楚，但是看看李明的笑臉就知道，他用心良苦。

海聰少爺出門陣仗很大，助理保鏢醫生教練一大堆，不可能憑空消失，李明給他本人的競爭對手，同樣是首席管家級別的晁曉川打電話。

「就這麼定了，明叔。」王海聰一錘定音，看看劉崑崙，笑道：「崑崙，我到你地頭上了，你得盡一下地主之誼啊。」

「閱江樓安排好了。」李明說，「崑崙特地給你預備了一瓶羅曼尼·康帝。」

王海聰注意到有人加入，立刻興奮起來，兩人在池中並駕齊驅，游到盡頭就折返回來，比的不但是速度，還有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