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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俠

作者:驍騎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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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191章 極刑

第5卷

第191章 極刑

「同喜,有空一起喝兩杯。」李明也和友善回應,自己押寶押對了,劉崑崙終於成為王家的掌舵人。此刻他壯懷激烈,躊躇滿志,走進書房很自然地坐下,喊了聲崑崙。
電話那邊,蘇晴也愁腸百轉。劉崑崙已經安全歸來,卻沒想著回來看一眼自己,一頭扎進王府里操辦父親王化雲的後事,自己想去幫忙居然被擋駕。這說明什麼,也許自己已經失寵了吧。唉,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但是這一天始終沒來,李明從側面了解到,劉崑崙入住王府之後保留一切舊制,連王化雲的菜譜都沒變,對外待人接物上也表現的遊刃有餘,老道世故。
執行地在郊外一個空無人煙的地方,現在已經是春天,草木煥發了生機,隱約能聽到鳥叫聲。劉崑崙說不說應該秋後處決么,怎麼春天殺人,你們不講究啊。
劉崑崙覺得這雙眼睛有些熟悉,但此刻他已經沒心思考慮太多。留在人世間的時間只有幾秒鐘了,他現在才開始留戀。還有很多人沒道別,還有很多事沒去做,自己怎麼就死了呢!
和執行車並排停著的房車裡,也躺著一個人,但卻不是被綁縛在床上。他是王化雲,一身病號服,滿頭銀髮,形容枯槁,周圍遍布監護儀器,生命體征完好。
犯人被轉移到一輛房車裡,車廂經過特殊的裝潢,核心設備是一張床。劉崑崙按照要求躺上去,法警解開他的手銬腳鐐。這一瞬間劉崑崙閃過暴起傷人和圖書的念頭,但是旋即就打消了,沒意義,除了給自己惹來一身彈孔之外得不到任何。
王海昆看了看,隨手撕碎丟在風裡。一伸手,工作人員將他純金象牙鑲嵌的楠木手杖遞過來。老闆揮舞著手杖,健步如飛地走了,所有人員立刻收攤子走人,只留下一道道雜亂的車轍印。
劉崑崙在竭盡所能的呈現英雄氣概。他悍不畏死,這是所有認識他的人公認的事實,沒有人像他那樣多次和死亡擦肩而過。但是當死亡從突發事件變成漫長的等待,性質就不一樣了,沒有人明白這是何等的煎熬和折磨。
劉崑崙開始吃他的斷頭飯,他吃得很緩慢,很用心,畢竟這是人世間最後一頓飯。他飯量不錯,但只點了二十串,是不想死的太難看,據說死刑的時候會失禁,英雄一世,臨了出糗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躺在死刑床上,手腳被牢牢固定死,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醫生來給他量了血壓和脈搏,血壓160/110,脈搏每分鐘120次,他高度緊張。
或者說……另一種答案。
死刑開始執行,執行按鈕有三個,三名執行人同時按下,但只有一路是接通電源的,這樣做能夠減少執行人的心理陰影。
「是,老闆。」李明站了起來,「老闆,我來是替她們幾個問一聲,工作上的安排……」
執行場地並不是看守所,而是在一輛專業的死刑車裡執行。劉崑崙終於看到了外面的太陽,原和-圖-書來此時只是黎明時分。院子里停了十幾輛警車,公檢法俱全,還有特警的裝甲車和救護車。
沒人接他話茬,有人幫他將褲腿紮緊。劉崑崙懂行,知道這是防止死刑犯大小便失禁弄得到處都是的舉措。
執行的時間即將來臨,首先是看守進來給他上了腳鐐,四十斤重的腳鐐非常沉重厚實,走起路來稀里嘩啦,有些革命者英勇就義的意思了。手銬當然也要戴上,然後押出來驗明正身,法院和檢察院的人都在場。
劉崑崙在執行書上籤了字,問一聲我家屬呢,被告知家屬拒絕出席,只有律師來送他最後一程。
醫生點點頭,表示這個數據正常,可以執行。
此言一出,兩個人都沉默了,尋找隱者的命令是王化雲發出的,但王海昆卻自然而然地說出繼續兩個字,看來父親臨終前交代得夠徹底。
「你應該叫我老闆。」王海昆說。
「繼續。」王海昆說。
「不錯。」劉崑崙抬起頭來,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堅定。
「你見到他后,讓他回家一趟,媽想他了,打個電話也行。」劉沂蒙這樣囑託。打完電話她隱隱擔憂,弟弟已經獲釋,但卻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老闆,以後我們怎麼稱呼您?」一個工作人員問道。
王海昆皺起眉頭:「你喊我什麼?」
「閉上眼睛,深呼吸。」醫生說。
……
「我們吃過了。」倆看守擺手拒絕,斷頭飯和-圖-書晦氣,他們才不會碰。
心電監護儀上一條直線,劉崑崙死了。
劉崑崙的胳膊上插了個細小的針,用於靜脈推入毒液。
「老闆,你讓我在西藏找的人,還繼續么?」李明下意識地問道。
「放鬆,很快就結束。」醫生又說道。
劉沂蒙並不是通過電視才知道弟弟無罪釋放的。此前謝律師的助理就打來電話,說是因為王化雲的突然離世,導致局面發生戲劇性逆轉,國家需要王家有后,所以劉崑崙被特赦了。
「待會是什麼待遇?」劉崑崙問。他還不知道這邊死刑的執行方式,按照地域有所區別,有的地方是槍決,有的地方是注射。
看守告訴他,是注射,無痛苦,就跟睡著了一樣,睡夢中就走了,很安詳。
李明請求覲見,得以批准。他來到王府書房,迎面看到晁曉川從裏面出來,還笑眯眯點點頭說聲恭喜。
電源接通,自動注射系統開始工作,劉崑崙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一次性針筒里的毒液通過細細的管子注入自己的靜脈。很快就有了反應,他昏昏沉沉,眼皮耷拉下來,二十余年的生活經歷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
車隊出發了,路上劉崑崙還想唱兩嗓子,但是想到母親,突然就沒了興緻。
有兩名看守陪著他吃飯,臨刑前的犯人容易情緒崩潰,看守不停和他說話,疏導他的情緒,轉移他的注意力。劉崑崙並沒有情緒反常,他還招呼兩人一起吃,喝兩杯。
導播還和*圖*書給了水晶棺里的王化雲一個鏡頭,老人面容安詳,栩栩如生。
「從今以後,我只叫王海昆。」被稱作老闆的人回答。
劉崑崙笑了:「留個全屍是不錯,可這不夠爺們,我能申請換槍決么,我得面對著槍口,在我頭上開一個大洞,那才是男人的死法。可惜咱國家廢除斬首了,不然我就選斬首,找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鬼頭刀雪亮,掄圓了砍下去,那叫一個痛快。」
「崑崙啊。」李明愕然,雖然昆少有兩個名字,但官方名字王海昆一直是他排斥的,喜歡別人稱呼自己為崑崙哥,崑崙,或者含糊的昆少也湊合。
劉崑崙將遺書遞給他,托他轉交給自己的家人,謝天機小心翼翼地放進西裝內袋。
「對不住了各位,給你們添晦氣了。」劉崑崙說。
謝天機遞上一張紙:「老闆,那個人的遺書。」
幾個醫護人員陪在身旁,拿著拐杖隨時準備上去接應。
死刑犯上了車,四個高大的法警負責押送他,法警們都戴著墨鏡和口罩,這副打扮讓人心裏很不舒坦。
得知這個重大喜訊后,劉沂蒙並未驚喜,而是疑竇叢生。說生就生,說死就死,到底怎麼回事。她給蘇晴打電話詢問,蘇晴語焉不詳,只說劉崑崙太忙,至今還沒見到。
半小時后,劉崑崙從死刑執行車上下來,身上已經換了衣服,絨線開衫、燈芯絨褲子,軟皮平底鞋。他在草地上來回走著,步履緩慢,彷彿在適應什麼。
兩日後hetubook.com.com,新聞聯播中報道了一條訃告,傑出的社會活動家,著名愛國人士,香港知名實業家王化雲先生因病醫治無效,在京逝世,享年八十六歲,黨和國家領導人送來花圈以及派人慰問家屬。畫面中,代表家屬和首長們握手的正是王海昆。
「我會安排的。」王海昆說,他坐在雕花椅子上的架勢,像極了他的父親。
李明後知後覺,這才從西藏趕回來。他先和一幫女將碰頭,了解了形勢之後寬慰她們說沒事,崑崙什麼性格你們還不清楚么,現在他繼承了大位子,需要籠絡舊人,一上來就重用自己人,太莽撞,不顧全大局。放心,過幾天咱們就都有新崗位了。
所有工作人員迅速行動起來,打開一道門,將王化雲連人帶床推進來……
劉崑崙吃完了飯,飯菜收走,留給他一段時間洗漱。他上了個廁所,排泄乾淨,洗了臉,看守留了個電動剃鬚刀給他刮鬍子,頭髮有些亂,用手沾了水往後梳出一個潦草的大背頭,看起來應該精神多了。
謝天機今天穿一身黑西裝,領帶也是純黑的,他很抱歉地對委託人說對不起,官司打輸了,一路走好吧。
倆看守就都附和,說也見過執行前的犯人,沒一個像你這麼淡定的,有種,是條漢子。
法警們都沒搭理他。
不光蘇晴認為自己失寵,簡艾、馮媛也感覺自己失寵。昆少歸來后就沒正眼看過她倆,反而重用起王府里的舊人來,他們這些潛邸從龍有功之臣反而被邊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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