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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張遠的疑惑，甘亞鐸解釋道：「我們會挑選一顆近一點的星球，作為移民點，爭取在五百到一千年以內完成這一次星際旅行……相應的，我們所需要的飛船，也必須要有這麼高的服役期限。」

「但局限於生產力，我們暫時無法生產出這樣的巨型飛船，就算人類非常順利地發展下去，也是一兩百年以後的事了。我們不可能承諾幾百年以後的事……這是對雙方的負責。」

眾人又莫名其妙鬆了一口氣，開始探討接下來的建設整改。

「所以，虛擬技術就算出來了，也不可能在短短四十年間將它們完全洗腦……」

不同文明之間的思維有很大程度的不同，有取長補短的地方，這種交流不是1+1那麼簡單的。

這一次遠道而來的客人，除了一些政治家外，大多是數學家，談論的主要話題關於「超越數」方面的一些猜想，它們會在飛船中居住半年的時間。

「它只會在那裡慢慢凋零、死去！」

四十年啊，多麼悠久的一個數字！

他很快就將這個消息，重新帶回到艦長室當中。

還有一些高端機器人晶元、高精度零部件，如果格利澤人能夠代為生產，那麼接下來人類的發展將會更加順利一些，進度也會更快。

目送這位領袖離開，張遠心底里不停地琢磨著。

所以了，如果人類安安心心發展個幾十年，早就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人類會逐步宜居到地表。

但地球時代號確實太古老了，如果想要繼續下一次的星空之旅，必須全面大修。除了一些框架性的骨架不需要修改外，其餘的部分，包括生活區，軸承，散熱區，中央控制區，全都要重新維修過。

聽完張遠的訴說，所有人都驚訝地跳了起來。就連趙艦長也吃了一驚。

這個話題稍稍有點敏感，不過透露一點信息並無大礙，張遠道：「要看具體保養的怎麼樣了，這艘飛船主要的骨架是強度較高的金屬，如果放在太空中，幾千年幾萬年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甚至可以說……可行性很大！

他振奮地說道：「其實輿論方面的問題很簡單，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宣傳口號：與其讓我們的母艦，閑置在這裏，孤獨地死去，不如讓她承載著另一個文明的希望，再一次……」

可以證明它的確是超越數。

5年的時間，隨著雙和-圖-書方戒備的逐漸放下，雙方高層的相互訪問也變得更加頻繁，特別是科學家之間的訪問……

「……以上就是我們最新的研究，關於一種超越數的判斷方式，感謝大家的聽講，謝謝。」

「完成屬於自己的光輝之旅，對一個文明的……救贖之旅，這才是她存在的最大意義！」

因為……

「那你們說，等所有人口搬遷到地表，這艘飛船還有什麼用？現在還能夠當太空電梯，但星空港口建設完畢后，太空電梯也不用它來當了，就這樣放在一邊，任其報廢？或者當做遊樂園、博物館？」

這些知識必然是非常昂貴的，新人類文明不可能賤賣，所以只能這樣一點一點慢慢的交易。包括那些帶上來的晶元，也屬於交易的範疇。

不，更可以說，整個人類文明要臉！

「什麼？」

重新製造一艘恆星之間航行的飛船，可能需要花費人類一兩百年的發展時間，耗費掉巨大的生產力，甚至會耽擱其他行業的發展進程。所以想來想去，有點不情願。

科學家總得對外界保持著旺盛的好奇心，來自歌爾城的科學家迫切想要體驗飛船上的生活，為將來可能發生的星際遠航做準備。

「服役期限？」

「一兩百年還差不多……」

「如果有了12台萬能工廠，這一台的麻煩生意，我們完全可以不做，甚至可以將它直接搶過來……」

「結果榨乾最後一點剩餘價值后，又要將它賣掉了？這和賣掉自己的老母親又有什麼差別呢？」

「揚帆起航！」

舉個簡單的例子，π是不是超越數？

「就算沒有這一筆交易，人類還是得建造星空港口，船塢這些功能性的建築物。」

張遠微微一驚，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站在純粹功利化的角度，把它翻修、賣掉，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沒有太大的問題。」

那麼e+π呢？

就算得到一台萬能工廠，失去的也太多了。

但是，為何要判斷解決看上去無關緊要的這些數學問題？

趙艦長皺著眉頭，開口道：「從經濟角度肯定是可行的……如果幾十年以後，我們的人口已經完全搬遷出去。用它來換一座萬能工廠，說是大賺特賺也不過分！」

聽起來很簡單的問題，卻是世界級的難題！

甘亞鐸指了指腳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們目前的母和*圖*書艦，地球時代號的服役期限還有多久呢？」

答案是：不知道。

格利澤人有的是耐心來等待。

而文明與文明的交流，確實能夠快速促進這些學科的發展。

一時半會間，眾人沉默了下來，想要大規模的維修，首先得有足夠龐大的星空港口，建立修理船塢。

「您也知道，只有像地球時代號這樣的母艦，才足以承擔起重啟一個文明的重任，而不會讓整個文明滅絕在異星球。」

但對比之無窮無盡的數學難題，人類能夠破解的奧秘，實在是太少太少。

「說得對！」信息學家李振東敲了敲桌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就說，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啊，原來是這樣！所以這個方案不容易被通過！」

張遠同意了這個觀點：「好吧，也就是時間完全不允許嗎……那麼就在40年內，先嘗試著爭取這一台最容易獲得的萬能工廠吧，給格利澤文明留一個火種也是不錯。哎，就這樣吧，這個多災多難的文明。」

張遠冷笑了起來，「賣掉自己的老母親？這種說法可真是愚蠢……不，感性！」

「您的意思是……」

人類目前缺少的東西有很多，譬如說智能手機，能夠顯著提昇平民百姓的生活質量，但根本不是新文明的發展重點。

而人類付出的，大都是娛樂產品，以及自身的科技底蘊。

「製造與翻修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難度。地球時代號的骨架是完整的，如果重新翻修，再完成一次星際之旅，並不是沒有可能。」

「還有一些電子設備壽命就更短了，用個幾年、幾十年就得更換……」

思索了一陣子，趙艦長又想到了什麼，苦笑著說道：「各位，如果用『地球時代號』這艘飛船去交易，我擔心的還有另外一點。」

緊接著，趙青鋒又從另一角度否決了張遠的方案：「就算順利研發出了這門科技，四十年肯定不夠！」

「幾百年後，還有人記得它的存在嗎？」

張遠忽然問向山本教授，「四十年的功夫，能夠開發出虛擬技術，然後慢慢地引導、誘惑，把其餘12個城市的格利澤人，全部送入虛擬世界？」

一隻小個子的穿山甲上台，介紹了一種新的判斷超越數的方法。

從格利澤文明那裡購買一些也是不錯的選擇。

甘亞鐸轉過頭，因為長時間沒有休眠，它感到微微有一點疲m•h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cｏｍ憊。

「什麼安全感？如果真的打起仗，它還能帶著所有人跑路不成？我們可以開發專門的星際戰爭武器，軌道炮以及無人機，還用得著這艘報廢的母艦？！」

「離心輪的軸承處可能會有一些磨損……而生活區的防輻射層以及氣凝膠層，壽命就短一些。外表是柔性材料，差不多五十年。」

貪心並沒有大錯，但是貪得無厭，總歸是一種罪過。

「安波谷教授，關於您的推論3.1.4，我有一點不同的看法……」張遠站了起來，提出了幾個疑惑，均收到了很好的解答。

張遠點了點頭，開口道：「很抱歉，就我個人而言，的確很想促成這筆最大的交易，製造一艘巨型母艦幫你們離開這個星球……」

張遠發現自己情緒稍微激動了點，連忙清了清嗓子。

「你要知道，格利澤人的作息以及生命周期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認為四十年的時間，很漫長，但它們根本不這樣認為。四十年和我們的四年差不多，根本不可能產生巨大的意識形態轉變。」

第一次交流會結束后，這批格利澤人將會有十多天的休息時間，然後再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的交流會，人類也早就對它們的作息習以為常了。

「只要符合雙方的訴求，我相信，還是有很多商量餘地的……」

「所以，頂多搭上的只是一些修理工作。」

對了！

數學永遠是宇宙中共同的語言，人類曾經的四大文明古國，在相互沒有聯繫的情況下，全都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數學體系。作為一種「高雅藝術」，不能夠享受數學樂趣的文明，絕對是愚昧無知而又不開化的。

就算張遠這種數學大師，也沒有辦法判斷e+π到底是不是超越數，人類的數學發展到現在，也就只能解決相當有限的題目。計算機即便能夠將（e+π）計算到幾千萬億位有效數字，但和無窮比起來，和零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艘原先的母艦也會被漸漸淘汰掉，人類不可能一直居住在飛船當中，這是必然事件。

把那群醉生夢死的傢伙，送入虛擬空間，倒也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可是現在……歌爾城已經是這個文明最後的希望！

但耗費四十年來完成這筆交易，對人類來說依舊是非常合算，那時候的人口還不到五百萬，所有人加起來的生產力甚，至可能ｍ.hｅtuｂoｏｋ•cｏｍ•ｃom比不上一台萬能工廠。

它鄭重地說道：「張遠閣下，我們最大的訴求就是，一艘恆星級別的飛船……其他的都好說，只是這艘飛船的附加品。」

「如果我們有了12台萬能工廠，也沒有必要為了一台去搶奪別人的了……」

坐在隔壁的李振東情不自禁用手指撓了撓頭，張遠這個傢伙，怎麼就……這麼多壞主意呢？

科學家們正在檢驗這些商品的品質，以及研究兼容性方面的問題。

「購買一艘二手的飛船，這幾乎是我們最低需求了，希望您能夠好好考慮我們的要求。」

「也就是民間情緒的問題。我們這群人的思維，總歸和民間人士有點不一樣。」

「而且我們還需要星際殖民的相關科技，譬如說太空電梯，大型離離心輪的構造，生態循環系統的構造……我們至少得學會維修飛船吧？」

當然了，格利澤人每一次都會帶來屬於自身文明的一些科技作為交換。

當然了，這些數學問題，就目前而言，很難影響到整個社會的生產力，頂多相當於頂級科學家們的自娛自樂。

難道這個傢伙……想要地球時代號飛船？

張遠不想再等待個十幾天，在對方回歸生活區的時候，跟在一邊詢問著：「那麼，甘亞鐸閣下，您本次來訪，又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交易點子？不妨先說說，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

這些這一次，對方帶來了許許多多的貨物，包括一萬多枚傳統的硅基晶元，這個數量比起人類的需求不算太多，但也算是開了一個良好的口子。

「地球時代號畢竟是三千年前的技術了，放到現在，我們肯定能夠造出一艘更好的、更優秀的母艦。」

張遠也贊同道：「相當於它們退讓了一大步，從原本需要的新飛船，換成了一艘二手飛船……大家算一算吧，重新完整地翻修地球時代號，需要多大的工作量，我們能夠賺多少時間？」

這個想法，好像……不是沒有可行性！

「但民眾可管不了這麼多啊，我已經可以預料到，這種漫山遍野的反對聲音了。這艘母艦陪伴了我們三千年……漫長的星辰之路，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又陪伴著我們發展起來，在這顆異星球有了立足之地。」

歐拉常數e是不是超越數？

「這個方案雖然會帶來短期利益，但長期來看，掠奪會讓民眾的意識形態產生不怎麼友和*圖*書好的偏差，而且不利於我們整個學派的執政理念……」

而這群穿山甲也已經習慣了人類的禮儀以及交流方式，它們穿著宇航服，受到誇獎后，神情相當滿意。

它就擺在那裡！

當然了，不是現在，而是等待那麼幾十年，等所有人類轉移到地下，淘汰了這艘飛船之後……

當然是，也可以證明！

「好吧，是我的錯……」計算了一番，張遠自顧自地將這個方案否決了。

實際上這種交換是可以接受的。

聽完張遠的提議，會議室中一度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李振東還是要臉皮的啊……前幾分鐘還在非常友好地召開數學會議，後幾分鐘就暗地裡商量著去搶奪別人，這一點還真的很難做到。

「估計二十年之後能夠完成這一個生產目標。」

其中一名專家開口道：「……分配一定的生產線，再加八萬人口到這項修理工作當中，保守估計，二十年應該可以完成這些修補工作。有一些核心區域的計算機得格利澤人自己參與制造，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精度要求最高的航天飛行器的軌道，圓周率精度也就15或者16位小數，關於圓周率到底是不是超越數，根本沒有太大的關係。

「那麼，它還有重新完成一次星際之旅的可能嗎？」

「所以，其服役期限，至少還有五十年的壽命吧。」

經過必要的安全檢測以及生化消毒后，很快，這群格利澤人穿著宇航服，重新登陸上「地球時代號」，住進了屬於它們自己的生活區。

10位小數就足以使地球周界準確到1英寸以內！30位小數便能使整個可見宇宙的四周準確到連最強大的顯微鏡都不能分辨的一個量！所以，關於這些知識，雙方才會大大方方地拿出來相互交流，新文明高層也不禁止這種行為，反而隱隱有鼓勵的意思。

但是如果，只是將地球時代號進行大規模的翻修，所需要的工程量以及難度就小得多了，或許只要三四十年的發展即可！

一位副艦長插口道：「至少能夠帶來一點安全感。對於民眾而言，放在那裡凋零也是好的……人們會不捨得，會覺得就算放那裡閑置也比賣出去好。」

「20加20，也就是，至少得四十年才能完成這一筆交易嗎……」

底下掌聲雷動，討論的聲音絡繹不絕。能夠受到熱烈鼓掌，說明這一次的演講還是非常受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