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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那些正在做題目的半球人，一個個獃頭獃腦的，腦袋裡不知道裝著什麼。

「值得……學習。」

張遠鄭重地解釋道：「你不要不相信，永不退步這一特點，不就是五級文明的標準特點？只不過，他們的科技水準一直以來比較緩慢，還沒有達到五級文明而已。意識形態層面的五級文明，和科技層面的五級文明，這是兩個大方向。」

一個令人感到震撼的社會運行模式。

「他們應該已經用上了一些智力技術，所以我們統計的時候，得把這些智力技術的附加值給去掉。」

又彷彿看到了，在漫長的以百萬年為單位的馬拉松長跑中，這個文明超越了一個個強盛的文明，將他們遠遠的甩在後邊。

等待結果的時候，張遠轉過頭，輕聲問向旁邊的山本一郎：「你覺得這個文明怎麼樣？能否成為我們的盟友？」

「唉，是啊。」張遠嘆了一口氣，點頭認同，「我甚至覺得，他們的意識形態，已經一步登天，變成了五級文明的意識形態……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比不過才是正常的。」

張遠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是不穩定性比較高，譬和_圖_書如說現在這樣，為了一個大目標，莫名其妙就想要加入我們……這一點非常危險，遇到抱有惡意的文明，一不小心就翻船了。」

當然了，在半球文明當中，也有非常非常少量的「墮落者」，他們不願意參与工作，也不願意像其他人那樣兢兢業業一輩子。但這一類人總歸只是少數，並且全都是D等人口，C等及以上的人口，基本上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了。

有很多問題，他們這些大科學家一時半會間研究不出來，反倒是手底下的實習生通過某種方式，巧妙地完成了。這就是思維方式多樣性的好處。

所以，D等人口永遠只是社會底層，不可能成為社會高層，那麼這些「墮落者」的影響力就不會擴散。

「明白了。」

「我指的是，他們是文明範式比較少。」張遠指了指自己的玻璃頭盔：「由於只有366個記憶模板，相當於只有366種思維方式。如果在某一個難關卡住了，相同的思維去研究這個問題，很容易集體鑽牛角尖。我覺得，這是他們科技發展緩慢的原因之一，否則，這個文明還是能夠繼續發展一些學https://m.hetubook.com.com科的。」

張遠又回想起地球文明中的「核聚變之父」齊遠山教授，以及那個困難的年代……沒有這些天才，就不會有現在的新人類文明。

「門卡教授發明的那一套智力題目嗎？」

現在，半球人很可能照抄了先賢的思維方式，導致出現了集體思維僵化的問題。

張遠停頓了一陣子，解釋道：「復刻自己的祖先，是不是感到這個目標很可笑？但他們真的這樣做了，並且願意為之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願意因此而加入我們的聯盟！換作是我們，我們願意嗎？我們不可能願意。」

在這之中，很可能包括新人類文明。

山本略微憂慮地說道：「但我們只不過是暫時的領先而已……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他們的後勁太足了，我們……我們的超凡者計劃，後勁還算馬馬虎虎，但依舊不如他們的。」

「五級文明……真的假的？」山本渾身一愣，他認為自己已經很高估半球文明了，沒想到張遠會直接認為，這個半球文明已經是五級的意識形態！

「一個不會退步的文明，真的可怕！」

可是即便如此，和圖書沉淪者文明依舊佔據了宇宙中的大多數，多麼可惜的一件事。

從山本的神色上看，似乎還處於一種茫然的震驚狀態。

不僅僅是山本一郎，其餘的旁聽者也驚呆了。

「而且他們的思維有點兒僵化……」

這個說法倒是挺有道理的，山本一郎一時半會間陷入了深思當中。

「思維僵化？」山本說道：「我觀察到，他們依舊是有主觀能動性的生物。」

半球人其實是無差別普及教育的，但就算有記憶模板，個體之間依舊有智力差異。有許許多多的個體，智力程度只能夠接收到大學，然後學習完成後，步入社會。

「按照對方提供的資料，半球人的先天智力大約比人類的平均水平低了5個百分點。後天智力大約比人類低了22個百分點，這是因為我們使用了大量先進的智力科技……」

是啊，盟友，這一點很重要。

主觀能動性，與思維模式單調並不矛盾。

人類工作者正在對著大學學生們分發邏輯測試題目，通過這些題目，可以大致測試出成年半球人的智力。

「是的，只有第一次測試才更加準確。」

漫長的時光長河當中，每一個文明都和-圖-書有著這麼多驚才艷艷的人物，他們是平靜的河流當中，猛然躍出水面的一條條鯉魚！這些高高躍起的鯉魚，無意間窺探到了時光長河中遙遠的彼端，然後又落入水中，一定程度改變了整個文明的運行軌跡。

「我們……不行。我們還是會退步的。」

統一的世界觀下，個人的主觀能動性依舊存在，所以半球人文明並不像機器人那樣死板，他們依舊有著自己的思想，能夠創造出優秀的文化。所有的人口還是相當具有創造性的。

最後一個部分，是大學考察。半球文明的大學，其實不叫大學，而叫做「科學深化學習高等場所」，其實就是大學的用途。

張遠情不自禁感嘆著：「數萬年過去了，這種模式依舊沒有出現太大的差錯。」

走出電梯后，張遠等人又與山本一郎所帶領的一隊人匯合。

「管中窺豹，某些五級文明可能也是這樣，意識形態偏激，並非以生存為最高優先順序目標。」

「就算不進步，這個文明也不會退步。」

這些傢伙居然有成為五級文明的潛質？！

「五級文明的最大難點是什麼？就是培養一個永恆的大目標，這個目標我們還沒有和_圖_書找到，但是半球人已經擁有了，那就是復刻自己的祖先！復刻自己的祖先很難，真的很難，不是那麼容易達到的，所以算得上是他們的長期目標……」

「當然了，他們的體系，紕漏有好幾點……」

「一個有前瞻性的決定！那一代的偉人，真的太聰明太厲害了，硬生生地化腐朽為神奇，從絕境當中創造出了一個強大的種族。」

半球人的各門學科，除了仿生學以及大腦方面的一些知識外，包括物理、化學、生物、數學，幾乎是全方位弱後於新人類文明。產生這種現象的理由有兩個，一方面是，新人類的科學家智力更高，又融合了托斯文明的大量技術積累；另一方面，和半球人思維單調有關係，半球文明雖然擁有兩顆戰星，但是綜合技術水平在三級文明裡邊不算高。

張遠繼續說道：「從文化層面也是如此，他們能夠創造新文化，但是很難創造出新的文化模式。這些都是記憶灌輸產生的弊端。」

「唔……很厲害，太厲害了。」山本歪著腦袋，他越來越覺得，這個文明實在是潛力恐怖……

雖然種族值不怎麼樣，但整體制度層面，實在比人類強大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