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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族

冥河用力的點點頭，瞧著楊三陽遠去的背影，不由得目光含淚：「師兄，師弟日後不能伴隨你征戰諸天萬界，登臨絕頂巔峰，師弟在這裏給你賠罪了。」

「若以殺戮法則、死亡法則為依憑呢？將死亡法則與殺戮法則納入血海法則呢？」楊三陽低聲道。

「證道如何？不證道又如何？我只要大仇得報！我只要死去的族人都活過來！」冥河低下頭，眼眶紅腫，隱約有淚光流轉：「師兄，你是這世上唯一待我最好的人，你不會反對我的，是嗎？」

「你打算何時將念復活？」白澤眼巴巴的看著他，猶若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一樣，眼睛里露出了一抹擔憂。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這就是你選擇的道嗎？這就是你的大道嗎？」楊三陽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冥河：「你會死的！」

「你是聖人坐騎？那我還是聖人師妹呢！」媧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河流波流浩蕩，不知何所來，不知何所往，在其內冤魂掙扎，卻遲遲不得超脫，不斷在血海中翻滾。

這張臉上，至少十個會元，不曾見過絲毫的笑意。

「這廝看起來如此可愛，怎麼這般可惡，到處搗亂，叫人替他背黑鍋」媧的眸子里滿是火氣：「看我去教訓他。」

在瀑布前的一塊青石上，一襲血衣的少年，此時頭髮披散在腦後，背負雙手靜靜的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看向大日，許久不語。

楊三陽背負雙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抬起頭看向遠方，雙目內露出一抹沉思，不斷推演運算著天地間的法則。

既然沒有選擇，那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唉，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天不絕人之路，總歸是有一線生機的！」楊三陽慢慢消失在天地間，整個人不見了蹤跡，唯有冥河的淚水順著毫無表情的面頰滑落。

楊三陽笑了笑，如春風一般，化去了冥河的周身殺機，緩步來到冥河身前，與其並肩而立：「我輩修士，素來都是參悟天地法則，然後超脫命數，跳出生死，在證道登臨混元道果。而你卻想要創造出一條全新的法則，這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你若不回頭，再給你十個會元，你也休想證道金仙。」

「還不到回去的時候！至少要等三族大劫完畢，進入太一紀元，我才有資格庇佑部落」楊三陽默默的低下頭，拍了拍冥河消瘦的肩膀：「你殺戮的太多，老天怕也容不得你。」

白澤聞言一雙耳朵耷拉下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般形象？」

魔祖率領無數手下，在西崑崙中蟄伏下來，不斷積蓄著大勢，等候那石破天驚的一日。

「冥河好大的魄力」太陰仙子冷清的聲音響起：「我輩修士，不如也。」

天地法則的運行，就是一套完整的程序，想要往程序裏面添加一套另外程序，稍有不慎便會卡頓、崩潰，到時候和圖書各種天地法則反噬，根本就不是冥河能承擔的。

這就是江湖！

不去理會桃花林中的打鬧，楊三陽伸出手掌，默默的掐算了一番：「冥河師弟也不知現今如何了……」

「這就是你凝練的法則嗎？」楊三陽看到了冥河的本源，那條萬丈寬，不見邊際的河流。

「我有佛陀慧眼，你的一切偽裝，在我眼中無從遁形！」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笑意。

「你走錯了路」楊三陽看向冥河，眼中一輪玉蝶流轉，似乎看穿了冥河體內的所有隱秘：「你的修行秘法，太過於歹毒，若繼續走下去，此生無望聖道。」

即便是距離冥河數十步，楊三陽也已經嗅到了那股濃重的血腥臭味，恍惚之間，他似乎聽到了少年體內無盡的哀嚎，無數眾生的掙扎、啜涕。

「但是我的族人卻會活過來！死我一人，活億萬人，縱使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冥河低垂下頭顱，單膝跪倒在地：「只是，冥河卻辜負了師兄的栽培。」

太陰仙子聞言陷入了沉默，許久后才道：「可以嘗試，但機會不大。」

聞言，白澤兩隻耳朵立即豎立起來，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去：「真是沒趣。」

「又不是你兒子，你何時這般上心？」楊三陽狐疑的看著白澤：「我跟你講，千萬不許在念的身上打什麼陰謀詭計，否則我斷然不會放過你的。」

一條紅到了極致，隱約開始發黑的和_圖_書河流。

「哪裡，老祖我是那種人嗎？」白澤拍著胸脯，雙目內露出一抹不忿。

「我身上背負著無數人的希望，無數族人為我拼出了一線生機，我既然活著，便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對得住那些死去的族人！」冥河目光灼灼，聲音里滿是堅定，直視著楊三陽：「縱使九死一生，我亦不悔。」

那淚，赫然是血淚。

「想到你，自然就來了。最近剛剛放鬆下來，所以想起了你！」楊三陽一襲灰色皂袍，緩步來到冥河身前，在其三步外站定，眉頭不由得一皺：「好濃重的煞氣，我的法力都要被這股無形煞氣侵染，你到底殺了多少生靈？」

不多時，便聽到白澤哭爹喊娘的聲音傳來：「小皮娘，你莫要太過分，老祖我是聖人坐騎！你休要無禮！」

「所以，我知道自己的宿命，只要能救活那無數族人，一切都值得！」冥河低聲道了一句。

冥河默然不語，許久后才道：「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過去的我，便不會理解現在的我。」

「終歸有機會不是？我以聖人為他推演未來，總好過他獨自一個人悶頭潛行！一定能找到辦法的！一定能！」楊三陽堅定的握緊拳頭：「我這輩子朋友不多，死一個少一個，總歸要為他謀劃一番。」

話語落下，徑直跪倒在地，不斷叩首，聲音里滿是哽咽。

「我也不如他！」楊三陽沉默一會，方才道了一聲。

他凝聚的金仙法則太過於雜和圖書亂，包含了大千世界近乎于所有法則，所以運算的難度也是別人的千百倍。

楊三陽聞言默然，在哪一剎那，他似乎想到了自己的過去，想到了自己很久都不曾回去的部落。

瞧著白澤遠去的背影，媧面帶好奇的自梧桐樹上跳下來，衣袂飄飄仿若自神話而來的生命女神：「這老東西打什麼主意？」

「他捨棄金仙大道，轉為創造法則，日後法則融入法則之海，必然會有反噬，稍有不慎便是其死期」太陰仙子低聲道：「想要在億萬法則中融入一條全新的法則，哪裡是那麼容易。他的前程，就是一條死路。」

「女媧能創造法則，那是其借大地法則與生機法則，所以創造出了造化法則。而冥河的血海法則，全無根基依憑，縱使想要寄存法則之海，也找不到鍥機」太陰仙子並不看好冥河。

瞧見瞪大眼睛的白澤，楊三陽狠狠的點了點頭：「是！」

楊三陽一雙眼睛看著冥河，在其法眼中，此時的冥河已經人如其名，他就是一條河。

那玉蝶頗為玄妙，竟然能夠同時推演無數法則，似乎在無數法則中找到了什麼規律一般，猶若是蝴蝶效應，推演法則的速度不慢反增。

「師兄，你來了？」冥河轉過身，少年人容顏似乎長大了一些，恍惚間有了十四五歲的模樣，只是一張面孔卻越加古板獃滯，彷彿模具一般，沒有絲毫的波動。

楊三陽嘆息一聲，將冥河扶起來：「值得嗎？」

「一和圖書個佛陀之子，聖人嫡系，縱使闖出天大的禍事，也有人為之背書」楊三陽低聲道：「他看上了某件寶物，想要奪取而來，但卻找不到背黑鍋的人。」

若說一首詩來形容此時魔祖的處境，便是唯有那首：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王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間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冥河聞言沉默，過了好一會才道：「不記得了，億萬還是億萬萬，有區別嗎？」

一處風景秀麗的山谷，瀑布高懸，大日當空，夭夭桃花三千里，無數白兔在桃花林中嘻嘻玩耍，歡樂之音在山林間回蕩。

「所以，他才要博取那一線生機」楊三陽皺眉思索：「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這就是無奈！

楊三陽默然，不再說話，只是拍了拍冥河肩膀：「此次龍鳳大劫，便是你的機緣。你若能屠戮億萬眾生，奪取了億萬眾生的造化，或許有機會完成夢想。」

三族默默積蓄實力，重整旗鼓，不斷舔著傷口，整理著戰後的創傷。三族沒得選擇，自從那一日背叛魔祖，便已經註定了一切，註定了一切皆無法更改。

好在自從證就金仙，凝聚玉蝶之後，他的修行速度不但沒有因為此事遲緩，反而更是因為玉蝶的玄妙，加快了不知多少倍。

他雖是半聖，更有無上至寶誅仙四劍在手，卻也沒得選擇。

縱使魔祖想要放過三祖，可是三祖會放過魔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