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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執符

作者:第九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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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輸天半子 第655章 盼!

第四卷 輸天半子

第655章 盼!

「你沒告訴我百以後的數字,耶已經不記得你走多少年了!」
「耶很孤獨!一個人獃獃的坐在青石前,等著你回來!」
「耶今日做了一隻獸皮大氅,等著你回來,你一定會喜歡!你以前最喜歡我做的獸皮了!」
字跡戛然而止,後面的字跡被擦拭削了去。
「據掌史官記載,當年老祖臨終前,很痛苦!便是連說話也艱難,已經全身都已經有了石化的趨勢,不能自如掙展,唯有頭顱可以勉強活動。老祖以牙齒咬著青燈,在石壁上刻下這行字,然後艱難的走回小築,就此……就此……一睡不醒,化作了石雕!」珠兒不知何時來到了洞門口,聲音里滿是感慨:「先祖晚年之時,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只記得『盤』字!」
「我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回老祖的話,史記記載,那是被先祖親自抹去的,至於說上面記載了什麼,卻無人得知!」珠兒連忙搶著道。
「我每日都坐在那塊青石上等你回來!可是你遲遲未歸!」
珠兒還沒有說完話,楊三陽便已經消失在小築內。
「只是朦朧中,似乎追念那記憶中的溫暖!」
牆壁之上,一道道不規則、略顯雜亂的話語,猶若是一道道衝擊波般,不斷撞擊著他的心神。
「嗖~」
「近日腦子開始模糊,有了僵硬之感。這次,真的不行了!我終究是沒有等來要等候的人!」
「我已經不記得年月,今日女首領死和_圖_書了!臨死前不斷叫著你的名字!耶忽然間好怕!耶怕看不到你了!耶怕再也看不到你了!好希望你會回來!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後悔嗎?
「近來忽然精神氣爽,全身充滿了勁道,往日里模糊的記憶,竟然盡數清晰了許多!」
「我不甘心啊!終究是沒有等到你回來!我以先天八卦,算到你此行必然不會太順利,但終究會破劫而出,一飛沖霄。猶若星空之皓月,照亮大荒,在無人可擋你去路!我只不過是你生命中走過的一段路,那一段路邊,微不足道的小草!」
「終於,這部落里我再也看不到一個熟人!所有的熟人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
楊三陽淚水模糊,再往後看去,卻見石壁上字跡散亂,殷紅血漬百萬載竟然依舊不曾消散。寶蓮燈的神力,竟然將那血漬保存了下來。
「……」
「勇死了!他不甘心坐以待斃,不甘心庸碌而活,欲要謀求延續壽命的法門,誤食了一株毒草,整個人三個呼吸內化作了一攤濃水!」
「我到底叫什麼名字?盤又是誰?」
「我的手指,竟然開始逐漸僵硬!」
「我為什麼要等他?我也不記得了!」
「我的雙腿,已經化作了石雕!」
許久后,楊三陽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顫抖的身軀逐漸舒展:「雖然心中早就有所預料,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幕,依舊有些受不了。以前,從未覺得她對我竟然如此www.hetubook.com.com重要。可是,她在我心中,只是一個小妹!」
「我回來了!活著回來了!只是……命不久矣!我的心臟、肺葉皆被那妖獸洞穿,全靠那奇花異草吊命!我知道,這回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再見啦——盤!」
「一入大荒無數日月,渺無音訊。你若活著,我如今蒼老不堪,不敢見你。你若已隕落於大荒,我便去陪你!陪你一道回歸虛空!」
「還記得那次捕魚嗎?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
「我不甘心,不想只做個永遠的小妹!」
「耶好想你!」
「部落里發展的很好,只是身邊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那熟悉的面孔,也越來越少,忽然覺得整個部落變得好陌生!」
「我決定了,要去大荒闖一闖!決不能就這般老死!不見你一面,我心有不甘!」
「十年了,你已經離開十年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莫非我是盤?我的名字就叫盤?」
「我不甘心就這般老去!我一定要等到你,我一定要等到你回來!」
「……」
「盤對不住耶!」楊三陽並指如鉤,在牆壁的末尾,加上了一行字跡。
「有一點莫名開心,我竟然記得我自己的名字了!我叫耶,在等一個叫盤的人!」
「盤又是誰?」
「我近來時常做夢,夢到你身披彩霞,忽然出現在我身邊!」
「不管你是誰,腦海中的記憶告訴我,你一定對我很重要!我一定要將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的笑顏留給你!見面,必然是喜悅重逢,我一定要笑!」
「我一定要笑!」
那一片石洞?
沒有回應珠兒的話,楊三陽撫摸著牆壁上的字,然後指向了那大片被磨得乾乾淨淨的石壁:「為何此處石壁……?」
「你現在好嗎?有沒有修成神通大法?」
「若看見我,請你務必要笑……」
「這奇花異草,竟然將我化作了石雕!我死後必定會化作石塑!你若歸來,若還記得看我,我必然會笑,定會將最後的笑顏留給你!」
「忽然發現,我已經忘記了你的樣子,只記得我在等一個人!」
「前日吞了一株長著星光的奇花異草,然後嘔血三升,只覺得經脈寸寸斷裂,就算動動手指,亦如刀割!」
楊三陽掃視整個石壁,很認真道看著每一筆字,不難看出,少女的思念、絕望、痛苦。
不後悔!
一株火把被其拿在手中,楊三陽一路疾行,轉眼間已經到了山洞最深處。
「可是,我卻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先祖,您如今可曾修得長生不老之軀?」珠兒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為什麼要等他?」
讀到這裏,楊三陽忽然潸然淚下,恍惚間他似穿越時空,跨越萬古歲月,看到了一渾身是血,步履蹣跚的人影,勉強立在石壁前,用寶蓮燈氣喘吁吁的在牆壁上雕刻了文字。
他心中自然有數。
熟悉的山洞,熟悉的小路,還有潺潺水聲,百萬年依舊不曾和圖書乾涸。石洞內擺設依舊,只是少了當年那一片片毛糙的白芝草。
「……」
「我還記得當年你第一次鑽火的日子,那一刻,在我眼中你就是光!你就是我的神明!」
到最後,字跡越來越紊亂,看起來也是越來越不堪,顛三倒四模糊不清,有的痕迹因為太淺,而消散在了歷史之中。
楊三陽轉頭看向珠兒:「就像是親妹妹一樣!或許,有一種相依為命同舟共度的患難之情!我們是彼此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為什麼還不回來?部落在我的照料下,已經越來越好了!勇的孫子都有了孫子,真的是好可愛!」
「我一定……」
「你怎麼還不回來?」
「……」
「我忽然有一種預感,你要是再不回來,怕也看不到我了!我近來總覺眼花,耳朵不太靈敏,就連手腳也大不如前!」
當其來到當年人族祖地,初開文字的那片石壁前,便是如遭雷擊,淚流滿面。
也許是太累了,每雕刻一個文字,便要喘息很久。
山洞內輕染一層淡淡的塵埃,所過之處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腳印。
「盤還是盼,我已經忘記了!是叫盼吧!盼君歸來!」
「盤,你去了哪裡?可曾求得長生?」
「有機會,真的好想再次躺在你……」
楊三陽身軀顫抖,撫摸著牆壁上扭曲的字體,似乎能透過朦朧時空,看到那瘦小的人影,倔強的咬著寶蓮燈,艱難的在牆壁上做著最後告別。
「我今日前往大荒,誤吞了和-圖-書一株毒草,左眼看不到了光明!」
「忽然發現,不知何時,耳邊竟然有了一縷白髮!我已經感覺到了遲暮的氣息!我不甘心!我怕是等不到你回來了!」
「陽光明媚,天氣不錯!當年你的離去,是對的!我雖然捨不得,但我卻一直覺得,你和我們不一樣!」
「盤!我竟然又記得你的名字!我似乎在等一個人!他就叫盤!至於為什麼要等他,我已經忘卻!」
「唉~」
「……」
「我真的老了!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你縱使回來,我怕也沒臉看到你!」
「怪哉,我的整條手臂,竟然化作了石頭!」
「老祖,你與先祖?」珠兒試探著道。
「……」
「……」
「今日,五百裡外奇光沖霄,有妖獸盤旋,伴隨異香撲鼻,必是有靈果誕生於世間!我決定了,必須要搏一搏,若是死在大荒外,便是我與你無緣。我若能僥倖回來……」
「部落已經搬出了石洞,全都在外面居住,這裏只剩下你和我的痕迹!」
「你已經走一年了,耶真的好想你啊!」
「……」
「……」
「化作石雕,很痛苦!靈魂似乎被撕裂!可是,卻及不上見不到你的萬分之一之痛!」
百萬年來,蠻族早就已經走出了山洞,整個山洞空擋下來,被列為人族禁地,除了掌史官定期前來清掃外,整個山洞絕不會允許第二個人在進來。
「……」
字跡潦草,扭曲,若不細認,怕是絕難看出。在之後,並無下文,顯然是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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