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第九章
奧斯卡呵呵一笑，他拍了拍聖騎士的肩膀，然後便從侍者為他打開的大門內走了進去。
奧斯卡聞言不禁笑了起來，他知道這正是對付配角的正確方式，急或不急都不要緊，關鍵是掌握好自己的節奏，只要控制得當就會萬無一失。
「至於大主教……」皇帝扳開最後一顆手指。「奧斯卡，記住我說的！卡其阿諾絕對是個壞種！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你知道他和他手下的那些宗教騙子搜颳了多少財富嗎？你知道這位口口聲聲主張禁慾原教義的金袍神使染指過多少位少女嗎？你知道……」
「元老院議長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菲力普連想都沒想就說了起來，「這位老公爵急得在您的書房裡直轉圈。」
走出宮門，奧斯卡拒絕了打算為他撐傘的默茨海爾男爵。
保爾搖搖頭，「已經吃過了，我是來看看咱們什麼時候出門。」
岡多勒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言語似乎侵犯到某位大人，他連忙閉緊嘴。
「奧斯卡！」皇帝沒有理會兒媳的淚水，他相信埃瑟芬總會明白自己對她的良苦用心。
「哦啦……我的陛下！」奧斯卡一邊做著鬼臉一邊呻|吟出聲，「這太不吉利了！您幹嘛說這個？」
「拉明頓？什麼地方？」
「好啊！」奧斯卡打量了一下在座的老朋友，「就從……岡多勒·阿貝西亞開始吧！」
埃瑟芬也不是白痴，她只是想了想就已明白事情的因由，她在之前已有好幾次被西貝格堡的皇后陛下拒之門外，連普通的探視都無法說服皇後接見她！這隻能說明，她的處境非常危險！
「對了陛下！」菲力普突然想了起來，「內閣總理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卡其阿諾大主教、以及元老院議長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在書房等您很久了，他們都向我表示請求您垂問的是緊急事務。」
阿爾法三世開心的哈哈大笑，他重重的拍了拍小親王的手臂。
巴西利上校對全副武裝的小親王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恭敬的接過這些武器，尤其是鑲滿珠寶的元帥劍和那兩支泛著木器和金屬光芒的火槍。聖騎士將這些武器分別交給宮廷侍衛，並囑咐他們妥善收好。
年紀輕輕的埃瑟芬·克里騰森公主不解的眨了眨眼，「到其他地方散心？」
「是卡其阿諾大主教，他已經喝了三杯茶，甚至還要了點心！」
車窗上的玻璃在雨幕的洗刷下變得異常澄澈透明，但窗外的景物卻被風雨幻化出奇怪的造型，夏日的雨季也可以這樣猛烈？車內的人發出讚歎，但他似乎並不在意，他甚至還要感謝這場即時雨。
27號，天空布滿陰霾，安魯家的小兒子早早便從溫熱的鵝絨被窩裡爬了起來，他的女人很不情願的囈語一陣，但帝國公主還是難以抵擋困頓的疲意。阿萊尼斯已將生育奉為皇旨，她和丈夫每晚都在努力。
「都林的鬥爭才剛剛開始！阿蘭的遲到只不過給咱們提供了一個擺脫亂局的機會。」親王最後是這樣說的。
小親王淺淺吸了一口奶油色的熱飲，咖啡令他的頭腦和心胸一陣爽朗，這位殿下心滿意足的打量著勾畫淡妝的女伯爵，只見阿卡已從身旁的座位上取出一疊文件，「還真是個稱職的情報官！」奧斯卡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想到女爵的雙重身份。
「阿蘭一定還在帕瓦爾河的某個渡口數日子！」小奧斯卡得意的面向默茨。
皇帝輕輕點點頭，他知道這個敏感的小傢伙已經發現了自己與埃瑟芬的關係，那麼相信奧斯卡一定會處理得很小心。
「我知道！您的意思是讓我慢慢來，有些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
「啊……總之……總之你要記住！這些披著宗教外衣的小崽子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如果有一天我對光明神失去耐性了，我就把天底下的教士全都掛到絞刑架上去！這些傢伙……十個裡面有九個罪有應得，剩下的那個雖然冤枉一些，但誰讓他倒霉！」
埃瑟芬沒說話，她的眼淚已經落下了，自己是被皇帝流放了嗎？
「我看得出！您只是……您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感情是很微妙、很難控制的，我……我……」奧斯卡瘋狂的搜刮著腦海中的詞語，可他發現無論如何也不能為ll這種事找到合理的解釋。
奧斯卡謹慎的陪笑起來，他知道三世陛下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埃瑟芬公主站了起來，她向皇帝告退，不過皇帝在她將要離去的時候仍然拖著她的手，並聯的雙手難依難捨的分開，最後皇帝不得不面對一個孤單落寂的背景，當房門關閉的時候，奧斯卡聽到帝國的主宰者發出一聲萬念俱灰的嘆息。
「行了埃瑟芬！安安和-圖-書份份的坐在那，你轉得我都快暈倒了！」皇帝扯著兒媳的手臂將她帶到卧床旁的沙發椅里。
皇帝似乎對聯合軍政府並不感興趣，他在乎的只是什麼時候能夠令南方的稅收回復從前的水平。對於帝國中央來說，武裝暴亂份子的威脅還很遙遠，南方的商業經濟曾為帝國帶來龐大的利潤，皇帝一直對這個利潤充滿期待。
「不過大家到了南方山區最好別指望我！要塞炮重達三百八十九公斤！再加上火炮牽引車和
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苦笑了一聲，「殿下，我可沒什麼好說的！本來以為恢復軍籍又立了戰功，總會有個好去處吧？可阿蘭元帥把我分配到一個不知所謂的地方……」
「誰說的？」殺手之王的聲音突然響起，阿歐卡亞受驚一樣放開奧斯卡的手。
「當然！」奧斯卡在這兒頓了頓，他的聲音已經低了下來，「其他方面我也會留意，比方說……我不會讓任何多嘴多舌或是形跡可疑的傢伙接觸您的愛人！」
卧室里只剩下小奧斯卡，這個聰敏的年輕人再次坐到皇帝身邊。
皇帝又想了想，他的笑容更加陰冷了，這位陛下扳開一根手指。
「這沒什麼！」奧斯卡擺了擺手，「你不是已經被調回來了嗎？等以後再跟阿蘭那個老混蛋算帳。」
不過這沒什麼好抱怨的，奧斯卡喜歡宮殿的內部，從門廊到卧室他都喜歡！當他走進門廳脫掉雨披的時候便會大喊一聲，「哦啦！到家啦！」當他走進客廳的時候便會親吻妻子和他愛的女人，當他走進卧室……這個我們還無從談起，因為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把門鎖得緊緊的，而且他們在做那些愛做的事時不喜歡燃燈。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皇帝打斷了親王的話。「我怎麼會把帝國交給這樣一群傢伙呢？他們只不過是籌碼，而在遊戲中決定勝負的那幾張牌只能是第四種人——忠心耿耿無欲無求、一門心思為國為皇的鬥士！」
「都來了殿下，新老朋友都在客廳等您呢！」
「羅曼聖城不是一天就建起來的！」阿爾法三世充滿深意的望著年輕的近衛軍元帥，「雖然人們都將這句諺語看作比喻，但比喻若僅僅只是比喻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很閑！出行的一切事宜都準備好了！只等天晴！」
「阿蘭元帥！」奧斯卡驚叫一聲，他怎麼會忘記這個可以決定勝負的關鍵人物呢？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家族事務總管！這位先生一定是個精明厲害的人！首都圈的貴族通常都會面對偉克·克加德發出這樣的讚歎。
「好啦！咱們這就去吧！」
奧斯卡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陛下，我得說光明神和帝國治下的世界哪裡都少不了這三種人！」
「好啦！大家都坐下吧！這是我家，不是那個造鐵皮罐子的地方。」
奧斯卡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的軍官，他們穿著筆挺的將校服，肩章發出金子一樣的光芒。
「哦好！你也好！」唯蘇里·阿爾法·莫瑞塞特欣喜的坐了起來，他似乎並沒掩飾眼中流露的熱切光芒，不過他在看到小奧斯卡和菲力普鬼鬼祟祟的溜出大門時卻不滿的瞪起眼睛。
「迴避什麼？」皇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喜歡南方嗎？」皇帝拉住小女人的手，「那裡離法蘭很近，南方貴族的生活方式也在效仿法蘭，你會感到很親切、很自由！」
敲門聲適時響了起來，阿爾法三世向小奧斯卡使了個眼色，親王立刻領會，他走到門邊打開卧室的大門。皇帝的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在恭敬的行禮。
親王的早餐仍是那樣豐盛，這位殿下為自己揀取了兩片培根和一勺子金黃色的奶油雞蛋醬。阿歐卡亞女爵每天都起得很早，她非常在意早餐，因為這是她與親王殿下在一天中難得的一段獨處時間。
「那個刺客？」奧斯卡有些印象，那條肥狗挑戰過暴雪，據說以前也是個狠角色。
「你很閑嗎？」
「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是不是還遺落了什麼？」奧斯卡促狹的望著近衛軍上校。
「你說對了！阿蘭元帥！」阿爾法三世陛下微笑起來，「不過並不只他一個人，就像四大軍勛世家，就像菲力普的古里安家族！他們才是帝國真正的衛士，其實帝國內部還是那些有原則、有傳統的世家大族都是那第四種人，正是由於他們的堅持和信念才成就了今日的泰坦，成就了莫瑞塞特四百年來的統治！」
「你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三世陛下拉住女婿的手，他能感到小傢伙回握得很有力。
「沒錯小傢伙！一點都沒錯！」
宮廷侍衛長、近衛軍上hetubook.com.com校、聖騎士巴西利·肯尼尼子爵在卧室的門外向到訪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微笑著攤開手。
「大家都來了嗎？」奧斯卡丟開毛巾，他終於停止抱怨。
「這是最近整理出來的一些綜合分析報告，您有時間的話可以瀏覽一下，不過沒時間的話也就算了，都林似乎風平浪靜，只有天氣在作怪。」
「禮畢！」元帥在還禮之後放下抬起的手臂，他穿越眾人走到大客廳的主位上。
「是陛下！」
「沒吃早餐嗎？一塊兒來吧！」奧斯卡指了指身邊的位子。
「預祝你成功我的小侄子！可別讓我失望了！」
「誰最不急？」
早晨的咖啡熱量適中，阿歐卡亞尤其喜歡在咖啡中加入一些怪味的調料，比方說可可和肉桂粉。奧斯卡也喜歡這種搭配，但他對「阿歐卡亞咖啡」的其他品種可不敢領教。
出門的時候外面又下起小雨，原本明朗的天地再次被灰暗陰沉的色調取代了。高大的石牆上似乎雕刻著風霜留下的斑駁印記，水滴在印記中穿行，靜靜落入地面，以一聲清脆的鳴叫畫下雋永的休止符。人們似乎都在談論穹蒼何時放晴，但他們都不是很擔心，因為天總會晴，雲總會散，這個世界也不會永遠翻湧不幸。
默茨海爾聳了聳肩。
「這是什麼？」親王殿下抽出一件紅色封皮的文件。
「說實在的殿下！阿蘭元帥若是在都林的話可不會出現今日的局面，我覺得他的北方攻勢完全是個敗筆，他只是把他自己給困住了！」
阿爾法三世微笑著向小侄子揮了揮手，他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已經恢復了不少，雖然身上還是軟弱無力，雖然小便時仍能感到刺痛，但這位皇帝身中的毒素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說起來還真要感謝面前的這個小傢伙，唯蘇里·阿爾法·莫瑞塞特還不想和光明神打交道。
「你去忙吧！」皇帝終於下達逐客令，「記得出門的時候告訴那三個傢伙，就說我不舒服，讓他們再等兩個小時！」
知機的古里安伯爵可沒多嘴，他扯著小親王的衣袖又走入皇寢，兩個人一臉尷尬的站在門邊。古里安是皇帝的貼身近臣，他對皇帝做過的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如指掌，而小奧斯卡是帝國的軍情局長，他在不久之前就從特勤處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哦啦！到家啦！」
偉克上校迎著親切的呼聲走到門廳，他為親王殿下帶來一條巨大的浴巾。
那麼……是去扮演弄潮的主角？還是客串三種不入流的角色？還是擔負英雄和忠烈的職責？奧斯卡想，這也許是只有命運才能決定的事！
「菲力普！」皇帝轉向自己的機要秘書。
三世陛下沒有言語，他只是為身邊的兒媳拭掉淚水。「去吧埃瑟芬！去吧！沒什麼好擔心的，你不必再面對我的那個倒霉的傻兒子了！他只會羞辱你！」
奧斯卡敲了敲文件的牛皮封面，「會有麻煩嗎？」
「都差不多了！只是在兵力的部署上還有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南方山區有二十萬平方公里，而我只有一個旅！」
奧斯卡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他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就可以了！」親王說完又轉向女伯爵，「叫軍統調查人員繼續搜捕，直到發現鬼狗的屍體為止。」
「陛下！謝謝您！謝謝您的這番話，也謝謝您從始至終為我所做的一切！」奧斯卡真心實意的單膝跪倒，他捧著皇帝的手背虔誠的吻了下去。
奧斯卡的腦際如遭重擊，皇帝的話不但是在教育他，更是在警醒他！一個龐大的王朝雖然離不開騎牆派、陰謀家、還有各式各樣的壞坯！但這些傢伙只是一種存在現實，只是歷史這幕大型歌劇中的客串角色，他們雖然能夠掀起一時的波瀾、挑惹一時的是非，可最終的贏家只能是佔在歷史潮頭的主角！而最終贏得掌聲的人也只能是英雄和忠烈！這是一則恆古不變的真理！
阿爾法三世輕輕點頭，「小傢伙，但願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我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交給你了！阿萊尼斯和埃瑟芬！不管你把南方搞成什麼樣子，只要她們平安無事就算你完成使命。」
「埃瑟芬會與你一同前往南方，有問題嗎？」
「可世界上總有萬一這樣的事！」女伯爵擔心的握住小親王的手，「還記得那個火槍手嗎？暴雪和黑魔能對付刀箭，可他們擋不住子彈……」
六月末的泰坦迎來了久違的雨季，連續一個星期的急風驟雨驅散了大地上的火熱，給被烈日折磨數月的都林帶來了涼爽潮濕的清新氣息。
「看得出！您很有精神！」奧斯卡欣喜的打量著皇帝，阿爾法三世的眼神已經流露出wwｗ•ｈeｔubｏoｋ•cｏｍ.ｃom他所熟悉的光芒。
近衛軍將領朝出現在門口的小元帥致敬！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充滿勁力。
「還有什麼選擇嗎？」
「好了！你們都在！我正要宣布一件事呢！」阿爾法三世在卧床上艱難的移動著，法蘭公主連忙「撲」了上去，她細心的在皇帝背後顛起一個靠枕，並將皇帝推掉的被子又扯了起來。
「是陛下！」得到召喚的小親王連忙迎了過去。
「南方是古里安家族的根基，你和你的家族對南方都很熟悉，我要你跟奧斯涅一同去，你可以回家度個假，但可別忘了親王殿下，他需要一個熟悉地方事務的好幫手！」
「還是從老朋友開始吧？」
「算了吧陛下！」奧斯卡也笑了起來，「我知道阿蘭元帥在給您的來信中措辭極為激烈，他連我的一個旅都要質疑，更別提一個軍了！」
奧斯卡又談到了他的南方計劃，皇帝聽得很認真，他們對南方五省成立聯合軍政府的問題進行了激烈的辯論，不過也止於辯論而已，他們的談話氣氛還是非常和睦的。
「誰最著急？」神色古怪的阿爾法三世突然這樣問。
皇帝想了想也便同意了親王的主張，這對帝國中央和南方五省都沒壞處，而且皇帝一點都不懷疑小奧斯卡的決心，這個精力旺盛敢打敢拼的小元帥一定會還給皇室一個穩定富庶的南方。
皇帝微微一笑，「我知道這與你心中的位置有些差距，但你知道這是唯一能令所有人都接受的任命。」
「叫她多睡一會兒，別吵醒她。」親王出門時這樣吩咐自己的管家。
偉克上校連忙攔住就要闖進門的小親王，「我的殿下，您不換件衣服？」
奧斯卡將最後一片麵包吞到嘴裏，發出幾聲愉悅的呼嚕。
肯辛特宮在厚重的雨幕中漸漸露出高大的身影，雨水澆淋著宮殿的屋檐，積水順著造型別緻的排水道落入屋角的水渠，水渠便發出類似瀑布一般的聲音。
阿歐卡亞謹慎的點了點頭，「佐埃拉救過鬼狗的命，如果鬼狗還沒有忘記這件事，那麼他就一定會有所表示。」
奧斯卡的意圖雖然沒像皇帝那樣單純，但他的論據還是非常充分的。南方穩定才有商業經濟的恢復，加大軍事打擊的力度和對叛亂武裝進行定點清除才是當務之急。與商人階層的談判可以慢慢來，但必須先要讓那些大商人對武力反抗國家政權徹底喪失信心。
奧斯卡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雖然他已經喜翻了心，但這個小狐狸並沒有表現得多麼著急。
阿爾法三世嘿嘿一笑，「那我再給你一個軍怎麼樣？」
「那個無所謂著急不著急的人是老卡契夫！這頭老狐狸是真正的政客，他有抱負、有實力！更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胸和魄力！雖然他一點都不討人喜歡，但我還是不能公開對付他，因為他確實是一個出色的總理，我還需要他的治國智慧！所以這個老傢伙並不著急！在我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接替他的位置時，且讓他繼續做夢吧！」
奧斯卡仔細的用麵包擦拭餐盤中的醬料，然後在醬料上粘住培根，最後他才把食物放到嘴裏，並且一邊吞咽一邊嘀咕。
「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再說去到南方山區的路本來就不好走，這陣大雨過後還指不定變成什麼樣子！」小親王有些咬牙切齒的總結了自己的發言。
阿爾法三世說到這裏不禁嗤之以鼻的低啐一口，他又扳開一根手指。
「陛下！讓我看看您！」小親王一進門便向皇帝的卧床趕了過去。
「可是……除了這三種人，就沒有一門心思……」
「還是算了吧！」巴西利苦笑起來，「給一位元帥繳械已經讓我無地自容了，您可別再笑話我了！您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總之親王的策略就是一點：先動武！在武力奪冠之後才能考慮內政的問題。所以建立五省聯合軍政府的事可以先排在日程之外，倒是南方集團軍群必須達到完整統一。
塔里這個愛湊熱鬧的傢伙是第二個發言的，他將自己這位炮兵准將的苦水一股腦的倒了出來，不過蘇霍伊子爵在獲得破格晉陞的這一年多還是有些收穫的，至少他現在已經擁有一個炮兵預備師和五門嶄新的要塞炮。
「書房裡那三個傢伙，總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卡其阿諾大主教、元老院議長卡德羅·布迪西特，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一個最著急、一個最不急，一個說不上著急不著急？」
奧斯卡立即答應，他指天指地的擔保向皇帝擔保，埃瑟芬公主算起來是他的大嫂，大嫂的南方之旅不會有任何問題。
「哦啦哦啦！真是太棒啦！我正需要這個！」奧斯卡邊說邊和*圖*書搶過浴巾，他使勁擦拭著被雨水打濕的衣褲，「真見鬼！這場雨水讓我想要過冬了，今年都林是怎麼了？我記得現在是6月份！」
「我正要說起這件事，」阿卡邊說邊放下咖啡。「您還記得佐埃拉夫人身邊有條肥狗嗎？」
「早上好陛下！」埃瑟芬·克里騰森公主在門口像病床上的皇帝垂膝致敬。這位大殿下仍然戴著發套，發套上梳著法蘭貴族女士慣常裝點的繁複髮髻。
「謝謝！」皇帝拍了拍身下的卧床，奧斯卡也就不客氣的坐了上去。
「立正！」守衛在大客廳門口的柯克·道格拉斯中尉大聲喝出口令。
蘇馮泰爾斯堡的身影在低沉的穹底顯得有些單薄，但聖騎士的鎧甲和刀劍折射的光芒卻為這座皇帝的寢宮填上了冷厲的色調。這種色調充斥城堡的各個角落，直到皇帝卧室的大門外才漸漸稀落。雖然皇帝的卧室是整個蘇馮泰爾斯堡最重要的房間，但帝國的歷史上還沒有一個入侵者闖到過這個位置。
奧斯卡總算明白了，他突然湧起一陣感動，這位陛下竟然是在教導自己。
「小傢伙！什麼時候學會肉麻了？」皇帝開心的抽回手，但他似乎仍有些點心。「去到南方路途遙遠，你又要深入戰區！所以我得求求你，可別再向妻女山的時候一樣沖在最前面，你可不是從前的小光棍！難道你要我的女兒為你徇節？」
在場的近衛軍軍官似乎都在笑，他們好像都對阿蘭不懷好意，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對近衛軍統帥解散8431特種作戰旅的事，幾乎所有的特戰軍官都是滿腹怨言！現在是奧斯涅令他們重新聚在一起，並且他們馬上就要奔赴戰場，最令人歡欣鼓舞的莫過於對付的還是從前那些老對手！那些傢伙還欠著8431的血債呢！
「我沒有！」奧斯卡倔強的別開頭。不過說真的，自從胸口被火藥槍打開一個大洞之後，我們的小親王在出門時已經越來越小心。這個世界就要變了！刀劍爭風不再是唯一的殺戮方式，一個小小的鉛丸在幾米外就可以要你的命，這可不是開玩笑！
「不換了不換了！一會兒在客廳燃上壁爐就行了！這鬼天氣可真是的！」奧斯卡一邊走一邊不斷的抱怨，不過他完全有理由這樣做。都林方面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就緒，連隨從人員都已陸續到位，可光明神竟然還在降雨！雖然天總會晴，可瞪著眼睛等天晴的日子實在令人氣餒。
「不！不！不！」不管皇帝發什麼神經，奧斯卡是清醒的！他面對三世陛下的提問連連搖頭。
「現在你該滿足了吧？」女伯爵打趣兒的望著小親王。
剛剛走過來的小奧斯卡被自己的勤務官嚇了一跳，他還聽到大客廳里傳來一陣雄壯的軍靴碰撞聲。
「是陛下！不過度假就算了，我會和家人一同協助奧斯涅親王。」菲力普欣喜的應承下來，想一想他已經七、八年都沒回過故里。
奧斯卡震驚的望著面前的老人，皇帝在病痛的折磨中越發衰老，他臉上的皺紋已像溝壑一樣深刻清晰。但是……這位老人真的老到連他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嗎？他竟然當面承認他與埃瑟芬的關係！
奧斯卡不怎麼喜歡宮殿外牆上裝飾的那些雕塑，那些雕塑的主人公都是些聖女和天使，這本是給他媽媽準備的宮殿，現在看來，這裏的外觀並不適合一位元帥。
奧斯卡接著便看到盧比的法國妻子踩著裊娜的碎步走入皇帝的寢室。
「我知道你在都林並不快樂，想到其他地方去散散心嗎？」
「敬禮！」
阿歐卡亞了解的招過一位侍女，她吩咐廚房將昨晚剩下的那塊奶油水果大蛋糕也搬出來。
「從誰開始？」奧斯卡望了望剛剛坐到他身旁的默茨海爾。
偉克上校點了點頭，他是管家也是秘書，他很滿足今時今日的地位。當他的朋友在人前介紹這位藍眼睛的近衛軍上校時，人們都會為他的身份感到震驚。
奧斯卡的腦筋飛速的轉動一圈，他早就想到皇帝會派遣一個親信監視他在南方的一舉一動，他也早就想到出身南方貴族第一豪門的菲力普·古里安伯爵會是那個最佳人選，現在事情果然是這樣，他再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不會的陛下！我發誓！」奧斯卡大力點頭，「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將匪徒佔據的山區移為平地，您一定會得到一個穩定富庶的南方！」
近衛軍軍官們發出爽朗的笑聲，造鐵皮罐子的地方是人們對軍部大院的戲稱，已經傳開幾百年了。
這不又來了！
「最著急的是卡德羅·布迪西特，可別以為咱們的元老院議長是那個憂國憂民的大好人，他名義上是為貴族階層爭取利益，擺出那副大義凜然、與和圖書皇室劃清界限的臭樣子！可你問問他，他敢真的觸怒我嗎？他是都林城最典型的牆頭派，哪邊風硬就倒向哪邊，遇到弱勢就龜縮不出，遇到強勢就抖毛展翅！」
奧斯卡滿足的收起文件，其實他早就知道三世陛下準備了這份東西，皇帝只不過是在等自己進一步的說服他。
說到這裏的三世陛下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奧斯卡連忙為他端來茶杯。
奧斯卡聳了聳肩，「我需要擔心嗎？我有保爾和肖，我相信世界上沒幾個人能在面對暴雪的同時又應付黑魔。」
奧斯卡接過文件，他挑選了頁數比較厚的那些。
「為什麼？」奧斯卡疑惑的望著皇帝，雖然他不清楚三世陛下為何會突然說起這個，但他確實有些好奇。
「早上好啊巴西利！」奧斯卡向侍衛長親切的打招呼，他一邊說一邊解下了自己的元帥劍，還從懷中掏出兩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德林式火槍，在這之外還有兩把飛刀和一把藏在靴筒里的匕首。
「陛下、親王殿下，埃瑟芬大殿下來了！」機要秘書邊說邊讓往一旁。
阿爾法三世在向兒媳點頭致意時多少都昭顯了他的心意，奧斯卡絕對看得出，這對禁亂的男女在眉宇之間傳遞著荒唐的情意。親王連忙收回窺視的目光，他感到一陣發抖，他也不知自己是被噁心到了？還是在為某些事情而擔心？
「看看這份委任狀吧！」心情不錯的三世陛下終於拋出這紙令小親王期盼久矣的文件。
阿爾法三世呆愣了半晌，他突然冷笑起來，這位陛下指了指門外，他向親王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你們在幹什麼？都進來！」
「帝國中部的一座小城，在布拉利格附近，是您去往南方山區的必經之路！」
「是殿下！」阿歐卡亞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但她對成功捕殺西大陸排名第三的刺客並不是十分有把握。
「沒錯！」男爵也不由得興奮起來，「帕瓦爾河的水位還在不斷攀升，比羅亞省已經在組織防汛了，我們的阿蘭元帥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軍情局的同僚們都在議論，沒有這頭老狐狸的日子真是太輕鬆了！」
「沒錯！西大陸排名第三的超級殺手鬼狗！他在佐埃拉被捕之後便消失了，家族的調查人員在拉明頓發現了他，不過抓捕行動已經失敗，我們損失了一些人手。」
皇帝未置一詞，他本來想說阿蘭元帥對小親王南方之行的意圖和出發點極不信任，但皇帝已經沒有這種置疑，擺脫了家族信仰的奧斯涅親王會是皇室的旗手，他還要指望這位親王達成更險懼的目的。
親王與機要秘書的眼神在這一次終於碰到一起，他們都不是傻子，皇帝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他在為兒媳尋找退路，或者說是在維護埃瑟芬公主的生命。
「需要我親自跑一趟嗎？」殺手之王看出了女伯爵的擔心。
「小傢伙！你害怕了？」
奧斯卡搖了搖頭，「才不是這樣！」
奧斯卡有點懷疑的望著三世陛下，「您……不需要我們迴避嗎？」
女伯爵狀似野蠻的撕開散著麥香的白麵包，然後將麵包和熏魚餅都遞給一臉期待的小親王。
「小傢伙！你確實害怕了……」追著奧斯卡走出大門的殺手之王始終不依不饒。
皇帝打算幹什麼？奧斯卡向機要秘書使了個眼色，但古里安伯爵竟然裝作沒看見。
「你是不是在心底鄙視我這個做父親的？」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終於放開心懷，「小傢伙，你若是生為我的兒子恐怕我早就可以退休了！連阿萊尼斯都要為你讓位！」
「不必了！」奧斯卡拒絕了保爾的好意，「你就跟著我，哪也別去！」
「我比子彈還快！」保爾邊說邊將大餐盤裡的一條熏魚塞進嘴裏。
當親王與自己最親信的屬下坐上馬車，雨幕交織的畫面突然濃重起來，雨點化為一顆一顆豆大的「拳頭」不斷敲擊地面。風聲在這時也響了起來，它發出細弱的呼嘯，帶動雨水在空中漂移。
「不過……」阿爾法三世拍了拍小親王的手，「騎牆派、陰謀家、還有十足十的壞種！這三種人都有他們的利用價值！就像我剛才說的那三個傢伙，卡德羅·布迪西特可以為我調整與元老院派的關係；老卡契夫可以為我主持政府事務；卡其阿諾大主教可以為我處理宗教事務。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你要懂得利用這三種人，他們並不是一無是處，而且正好與此相反，他們都是你生活中的必須！」
「算了！你在回歸都林的時候只要還給我兩個完整女人就行了！」皇帝適時為小親王解圍，他倒不怎麼想聽女婿對自己的安慰。
「皇室特派員、欽差大臣、南方五省軍政參議！」奧斯卡大聲念出自己的新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