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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蒼下

作者: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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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集 第七章 上

第二十四集

第七章 上

又是那名大胆的軍官走進人們的視線,「將軍!我們若是碰到異教徒的女人該怎麼辦?」
從台前退到幕後,尤金上將出了一身汗,他解開將校服的領口,刻意對滿身的勳章看都未看。
尤金別開頭,他討厭這種說法,可若是真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坦白他的怨怒……估計那位帝國親王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
南方集團軍群總參謀長達答拉斯皮切中將為自己的司令倒滿一杯醒酒茶,他將茶杯捧到司令面前,可尤金還是無動於衷,老人朝正當壯年的參謀長攤開手,「達答你相信嗎?我剛才竟然說了那些鬼話!我竟然以光明神的名義撒謊!早知道就該讓你去做這件事。」
「找個女人!蹂躪她一整夜!」一名膽大如虎的軍官在席間高聲叫喊。
乾杯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巨大地舞場晃動著無數穿戴藍色近衛軍制服的身影。泰坦帝國地軍人們就要踏上未知的征途,他們有必勝的信念、有掃除前進中一切障礙的勇氣和決心。
奧斯涅親王先後接見了西葡斯商會代表和英格斯特商會代表,這表明泰坦的當權者終於要給兩國政府一個解釋。這個解釋被歸咎於「狂熱的宗教分離份子和頭腦不清醒的異教瘋子」兩國商務使節根本說不出什麼,他們都知道前一階段的突發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面對泰坦親王不算誠懇的致歉,雙方也只有接受的份兒。
「不!這樣不對!」舞場上的軍官裏面終於爆發出一聲憤怒的呼喊。
「馬拉托爾要塞一線?」奧斯卡狐疑地瞪大眼睛,他瞄了一眼攤在桌面上的燈塔計劃步進示意圖。馬拉托爾要塞並不在計劃預定進攻的鋒面上,它在斯洛文里亞王國的東北方,面向原屬波西斯摩加迪沙部族的安納托利亞大平原。這處地域並不是奧斯卡的主攻方面,但他用三十余萬人吸引斯洛文里亞王國軍主力的同時,在這個王國的東北方預備了剛,剛完成整編的紅虎方面軍。
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向那個發出怒吼的方向點了點頭,「是的軍人們,這樣不對。光明神是世間一切崇高的象徵!」尤金將神像舉過頭頂。「薩普留西斯是我們的生之父。是創造世界、構建精神的最高神!他的子民皆兄弟、他的信仰皆神聖!在今天,我們要立下誓言,我們要驅逐盤踞斯洛文里亞的異教魔鬼,就像四百年前我們與安魯並肩作戰、驅逐強大的波西斯人一樣!」
「這份協議能為我的進攻部隊爭取多少時間?」奧斯卡指了指外國人的公文袋。
「斯洛文里亞,大海!那將是我們目的地!可這個我們從未了解過地地方並不是我們的終點,佔領他的意義也不是寫在燈塔計劃最末和-圖-書頁地書面內涵。「尤金將軍邊說邊擎起一枚銀亮的神教標記。光明神薩普留西斯被鑄成男人的形象,這個形象令在場的軍人們肅然起敬,虔誠地信徒已經在胸前劃下祈禱的手語。「在斯洛文里亞,神教信徒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他們被信奉異教的貴族奴役著,被信奉異教的民眾欺凌著!數百年來,斯洛文里亞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並不是聽上去的那樣自由。信仰自由的代價就是神教子民的苦難!無窮無盡的苦難!統治者為信仰課稅、為信仰製造流血事件、為信仰製造民族壓迫、為信仰製造了世間的一切不合理、不平等、不公平!」
「帝國軍人們!」老將軍放開喉嚨,喧鬧地舞場立刻安靜下來。
老侯爵仔細想了想,他朝泰坦親王搖了搖頭。「我的國王會像信奉神明一樣信奉您賜予的和平,但那些主張跟您作對的人……他們控制著大部分的王國軍,我只能由王國首都間接影響他們的布置。」
與一位泰坦親王比起來,斯洛文里亞還沒有一位貴族值得與其相提並論,若是在這位泰坦親王的頭銜里
洛雷托馬斯侯爵並沒感到多麼震驚,他把自己的那份協議收到公文袋裡,國王交給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討論的事情就與昏庸地國主沒有半點關係。
沒人希望在早上醒來的時候被擺上屠夫地案板,儘管主戰派籌集了大量的戰爭資源並且得到一部分民眾的支持,可軟弱的國王還是與希冀平安的大臣們準備了一份喪權辱國的和約、派出了媾和的密使。然而……歷史喜歡開玩笑、也喜歡拿人類的命運過禮拜天。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紅虎若是在這個方向發動襲擊,您的女婿會給我的騎士行個方便?」
「是的,半個月!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十五天最遲是十六天的時間!」尤金將軍將神像立在樂隊指揮放置樂譜的架子上。「這是我們的統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規定的時間,我們要在半個月內佔據整個阿勒干半島!大家知道這個時間意味著什麼嗎?」
洛雷托馬斯侯爵是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國務大臣,他在這件事上最有發言權。就像軍情密探在過往的情報信件中形容的那樣,洛雷托馬斯是個徹頭徹尾的極端教權主義者,他對王國的宗教自由政策最為排斥,並對宮廷中出現的異族權貴吐口水。國王不止一次禁止他在宮廷里吐口水,國務大臣自然為此痛不欲生,他就在宮廷外面糾集了一群崇信神教的瘋子,給國家的另一半締造者不斷製造麻煩。
說到下跪可能誇張了一點,可若是家門前出現一座安置二十萬水仙騎士的兵營,又在另和-圖-書一側出現了一座十余萬近衛軍士兵組成地龐大集群。別說是下跪,讓斯洛文里亞國王投海的話他都肯。所以說,這位國王並不精明。他早已失去了祖先的開拓精神和好戰地熱血,他被安魯人的不友善和即將面臨地戰爭嚇破了膽。按照主和派的說法。若是與泰坦和安魯撕破臉,在巴勒干半島這個遠離世界中心的犄角旮旯,斯洛文里亞只有待宰的份兒。
「您比我有說服力!」達答拉斯眨了眨眼,他對老將軍的抱怨充耳未聞。「再說……若是不給士兵和軍官們一個值得信服的理由,誰知道跑去斯洛文里亞打一仗是為了什麼?咱們自然不能對他們說明出海口和那片地域的重要性,咱們只能用最膚淺的道理去感召軍人。」
「說點兒實際的!」奧斯卡不耐煩了,「是你授意他以主戰派的面目……」
「哦啦……」奧斯卡在目送和平灰飛煙滅之後便愜意地攤開手,「既然和平地問題已經解決了,咱們就來談談戰爭!」
尤金將軍在等會場上的鬨笑平靜下來之後才娓娓開口。「還不是時候年輕人!接下來我們要明確此行的目的和意圖,並不是我們的作戰計劃上描述的那些!」
老侯爵擺了擺手,「作為斯洛文里亞近百萬光明信徒的解放者,您大可把話挑明。應該說……當您的騎士意欲投入戰場的時候,我的信徒會為您打開國門,而不是製造方便。」
「朋友!讓我們為自由的光明神信徒而乾杯!」
軍人集體再次爆發刺耳的鬨笑!不過對女人是該寬容一些,尤其是在戰爭期間,可這種寬容往往伴隨奴役和強|奸。泰坦軍人是羅曼武士的後裔,在羅曼武士的傳統裏面,這種事他們經常干,因為勝利就意味著對財富和女人的支配權。比起政治,這才是戰爭的主題,要不然軍人們就會抱怨。
「金幣和女人?」尤金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但願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可我偏偏得知是你在軍內散布斯洛文里亞遍地黃金的謠言。」
「哦不……」尤金雙手捧面,「他們會變成強盜、會變成強|奸犯、殺人犯……而你就是教唆者。」
其實,西葡斯公主卡捷琳娜唐霍爾妖斯的膽子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麼大,她在聽聞刺殺失敗的第一時間就帶著唯一一名護衛避入法蘭,至少在法蘭人眼裡,這位公主是值得信賴的夥伴。
面再加上安魯家長和近衛軍元帥!我的天哪!連斯洛文里亞國王見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都要急匆匆地下跪。
親王換上了出門的裝束,「沒錯!就是讓他們坐到一塊兒。」於是,奧斯卡就丟下一眾軍官出門了,沒人知道他去哪兒。
5月初,就在奧斯涅親hetubook.com.com王遭遇刺殺之後的那個星期,持續混亂的維耶羅那突然平靜下來。城衛部隊相繼離開街壘和重要的路段,市民和商人再次湧上街頭,藝人們又奏響音樂,吟遊詩人的詠嘆調也恰到好處地響應著初夏時的風景。
在見證一場突如其來的宗教狂潮之後,人們不禁懷疑——那段無法無天的日子到底有多少真實性?直到政府出面安撫那些旅居泰坦的異族僑民,人們才豁然發現,仇恨是那樣無稽,就像隔夜的紅茶一樣寡淡無味,可顏色卻又紅通通的,唬得人心膽俱裂。
奧斯卡對這件事只是一笑置之。這多少都令他的部下感到奇怪。
奧斯卡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眉宇深沉地打量著外國使節。
「這意味著我們的統帥並沒把傷亡、各種突髮狀況和可能存在的頑強抵抗計算在這個時間裏面,這意味著當我們踏足萬惡的異教徒控制的地域時,我們只能前進、前進!不停的前進、不斷的前進!直到我們的每一個縱、每一個軍、每一個師、每一個團、每一個戰士都站在預示功成的即定位置上!」
近衛軍上將突然撥出自己的配劍,「近衛軍!前進!」
如果說得再確切一點,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臉色確實不好看,在得知卡捷琳娜·唐·霍爾姆斯堅持將會面地點放在法坦邊境的時候……
5月16號就是一個星期天,奧斯涅親王連看都沒看就在一式兩份的《泰坦——斯洛文里亞永久和平協議章程》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又當著斯洛文里亞國務大臣地面把自己擁有的這份象徵和平的文件投進壁爐里。不多一會兒,和平就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洛雷托馬斯侯爵已經上了年紀,他留著銀鬍子、嘴唇乾裂,手裡捧著一頂禮帽,面相誠惶誠恐,對泰坦親王說過的每一句話只回答一個字——「是」或者……「您說的對極了!」
就連近衛軍統帥都讓親王殿下記恨至今,可他對西葡斯公主地罪過卻不甚擔心。南方分局長亞寧·切爾曼已經策劃了一系列針對西葡斯王國的報復計劃,可在還未進行實際討論的時候就被親王殿下否決了。切爾曼將軍不得不提醒狀似滿不在乎地小親王。「您的年紀不小了,得為自己地生命負責任。」
泰坦軍情局在斯洛文里亞的活動並不算多麼隱秘,這些密探甚至公開在國王的宮廷里走動,這得歸咎於斯洛文里亞的當權者並沒有抵禦泰坦地決心。基於這一點。軍情密探很快就在這個王國的當權者中找到一位合適的代言人。
果然,感受到無形壓力的老人最終還是放棄了試探,他湊近親王殿下耳邊m•hetubook.com•com,「馬拉托爾要塞一線的指揮官是我的女婿。雖然他是堅定的主戰派,但他畢竟是我的女婿。」
偌大的空間立時爆發出軍人集體歇斯底里的叫喊,在堆積起來的巨大聲量就要震破耳膜的時候,人群知趣兒地放低聲勢,南方軍總司令笑眯眯地站在指揮台前,他朝軍人們擠了擠眼,「現在就去給自己找個女人吧,明天咱們就要離開兵營沖向戰場。」
參謀長不屑地冷哼一聲,「那您就去維耶羅那碰碰運氣吧!可別我也扯進去,我要跟隨部隊出發,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們就會進入斯洛文里亞 一個被萬惡的異教徒控制著的國度。」
「所以……斯洛文里亞要獲得發展、要獲得與西陸國家同等的政治地位,就必須解決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帶來的混亂局面!」奧斯卡一邊說一邊打量對面的外國人。
當一個國家集團受到威脅的時候,這個集團因利益歸屬或利益走向通常會分出兩座陣營。一派主戰,主張把悍然入侵的敵人全部宰掉(主戰派的論調永遠都是這種痴人說夢的味道);另一派自然主和,即是以出賣國家利益為主題,換得侵略者的認可和同情,為國家爭取和平環境。
「沒錯!」斯洛文里亞的國務大臣笑得極盡狡詐,「他若不是一個堅定的主戰派,他就不會是馬拉托爾防區的指揮官。」
軍人們沒有回答,他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阿勒干半島的實際面積相當於半個泰坦還多一些。
主戰派不必理會。這類人在歷史上除了留下清名之外再沒更大的作為,而與之相反的是,東西方地主和派都是陰謀家、賣國賊、厭戰份子、投機份子組成的集體。他們的所作所為要比主戰派實際得多,尤其是在一場大戰不可避免地時候。
「喝過壯行酒,接下來我們該幹什麼?」
會場徹底安靜。泰坦帝國的軍人們垂手肅立,他們的女伴和酒杯都被丟到一邊。
達答冷下一張臉。「在與您定製燈塔計劃的時候您就應該清楚這一點,現在才開始抱怨是不是晚了點?再說您該指責的人是奧斯涅親王殿下,當然……如果您敢……」
到了5月中旬,軍情南方分局最終公布遇刺事件始末,但卻隻字未提前因後果。市民階層只知道有人對南方英雄的性命感興趣,而大部分不知就裡的貴族也在猜測誰有那麼大的膽。
軍人們的吶喊響成一片。他們揮舞著拳頭、揮舞著兵器,他們滿口酒氣、目光渙散,他們被莫名其妙的憤怒沖昏頭腦,他們只知跟隨統帥大聲宣誓,誓把斯洛文里亞的異教信仰連根拔起、誓把斯洛文里亞的異教城鎮化為廢墟、誓把斯洛文里亞的異教徒綁赴火刑柱、讓那憤怒的火焰燒上半個月。和圖書
奧斯卡就點了點頭。他吩咐部下,「把卡捷琳娜約出來……還有那位英格王子。」
「不!」洛雷托馬斯侯爵微笑著搖了搖頭,樣子就像一頭老狐狸在炫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我不是說過嗎?負責馬拉托爾要塞一線防務的指揮官是我的女婿,他是主戰派的一員,可給予他一切的人卻是我,若是沒有我,他一輩子都只是一個平凡的陸軍上尉。」
在距離水仙郡和博德加省只有一步之遙的東南邊境上。斯洛文里亞王國集結了地方上能夠調動的全部軍隊,這支軍隊只有可憐的十余萬人,甚至還未集結在一塊。雖然王國軍中地騎兵數量還是相當可觀,但與水仙騎士的陣營比起來,斯洛文里亞的王國騎士就像學院畢業生一樣清澀幼稚。
參謀長攤開手,「斯洛文里亞盛產黃金,我們的軍人甚至從商人那裡得到了金礦分布圖,他們知道自己該怎麼干!」
奧斯卡聳了聳肩,他沒有自以為是的習慣,所以那個「斯洛文里亞的宗教解放者」權當笑談。可不管怎麼說,泰坦親王還是從他地座位上站了起來。
「一塊兒嗎?」
5月16號,洛雷托馬斯侯爵帶著一封印有斯洛文里亞國王印信的乞和密件抵達維耶羅那,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作為泰坦的官方代表在「南岸旅社」秘密接見了他。
尤金上將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那就對她寬容一些!」
值得一提的是,宗教自由政策已在斯洛文里亞推行了數百年,不管這個制度是好與是壞,至少它在一定程度上深入人心,即使是對此不滿的狂熱份子也沒有理由把兩個神明之間的對抗上升為宗教恐怖主義。但這種溫和的對峙是貴族階級的內部事務,具體放到民間,比方說橫斷止,脈一側的兩個村子,上山村信奉光明神教、下山村信奉真神,這就不好辦了!兩個村子可以為一塊桃樹林的歸屬進行曠日持久的血斗,這種爭鬥可以導致綿延數代的仇怨,當其中一個村子獲得某位貴族大佬的支持,流血事件便會上升為屠村行動,而且,這種事在斯洛文里亞屢見不鮮。
「我為什麼不敢?」老將軍固執地仰起頭。
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排開眾人。老人健步如飛,他只是疾走數步便利落地登上排滿樂手的舞台。
「如果您在東南方發動佯攻的時候遇到頑強的抵抗……我是說如果,那麼您在東北方布置的突擊集群就容不得半點閃知 「「,精明的老人從泰坦親王的眉宇之間就已讀到自己的猜測極為正確。奧斯卡不置可否地舉起酒杯,可當他的嘴唇碰到酒液的時候卻又放低了杯子。「您是說……針對馬拉托爾要塞一線的突擊也有可能遇到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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