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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呢？有是您抓來的其他鷹妖嗎？」雲舞十分奇怪。

天生？那是不可能的，雲舞對自己的信仰非常堅定。

高黎笑道：「你們的神是不是說，神創造了一切，這世界，江河湖海，都是他們的作品？他是不是說，你們鷹妖代表的是神的意志，唯有鷹妖才是神的寵兒，其他所有生命都是神創造出來用來供你們驅策的。你們的神是不是還說，信仰神，將來死後便可以登上天國，進入神域？」

雲舞知道高黎不想說，她也不追問，僅僅只是笑笑。畢竟此時寄人籬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

所謂談判的藝術，不是那種你越是不喜歡聽什麼我就越說什麼，而是要弄清楚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麼。高黎的目的不是為了破壞人家的信仰，無論你信仰是一塊石頭還是會飛天的麵條那都沒有關係。高黎的目的，還是為了與鷹妖們達成共識，讓這些被洗腦的外鄉人儘快融入東方文明才是正途。

「因為教會裡的信徒十分虔誠，能夠聆聽神的意志。」

高黎看雲舞的表情，能夠猜出她在想什麼，於是他問道：「能多跟我說說你們的神嗎？比如，你們為什麼要信仰你們的神？」

「這些話，是你們親口聽神說的？還是教會告訴你們的？」高黎問道。

「很遺憾，不是。雲前輩自身的鷹語水準也僅僅只是一般般，發音並不比我標準。」高黎道。

神肯定是天人，必定是天人，這點甚至連討論的必要都並不存在。可包括雲舞https://m.hetubook.com.com在內的鷹妖們的信仰並不允許對這件事提出任何質疑，否則立刻就會談崩。所以高黎退而求其次，他將目標對準教會。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你信仰的，究竟是神，還是教會？

「巧了，我也會。」高黎的鷹語張口就來。

高黎咧嘴一笑道：「我在質疑，你們的教會。」

「這番話，是神對您說的，還是教會自己說的？」高黎道。

「他們都是諸神最虔誠的信徒，是神的使者，每當神有新的神諭，就會通過教會傳遞出來。」雲舞道。

「自然是教會，神在兩百年前就已經返回天國，怎麼可能和我們說話？」雲舞道。

「我的意思是，你們的教會，會不會趁著你們的神回去天國，藉著你們神的名字，為非作歹，假傳神的意志？」高黎問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神去了天國，不能隨意與人交流。」

不，恰恰相反！因為堅定的信仰，無論國家如何變更，信仰永遠不變，教會總可以從皇帝那裡收到數額驚人的金銀。所有教會都窮極奢華，教會解釋道，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神在人世間的光輝。

「神是正直的，沒有一絲瑕疵的，對吧？」高黎問道。

說實話，雲舞並不真的打算借走神罰，因為在看到高黎那八足坦克之後，她對神罰的信任程度已經沒有那般盲目了。可她心中本能度高黎那般高高在上的說教有些不爽，畢竟在她們的信仰之中，鷹妖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所以，m.hetubook.com.com她其實是給高黎出了一個難題。這種武器，你捨得嗎？若是不捨得，你又打算用什麼話來反駁我呢？

「說起來，阿姨你們也來了幾天時間了，還算適應嗎？」高黎果斷轉移話題，之前的話題，點到即止，留給他們自己去思考就好。

「是……」

雲舞盯著高黎，看著他的雙眼，低聲道：「你在質疑我的神？」

高黎欲言又止，留下無數遐想，誘人深思。

「這不可能！唯有意志最堅定的信徒才能進入教會！他們對神的信仰無人能敵！」雲舞立刻用力搖頭道。

然而，下一刻，高黎回過頭去，說了一句：「伊莎，幫個忙唄，那神罰在我桌子上放著呢。」

「當然，我們鷹語，便是神言。」雲舞道。

「什麼意思？」

雲舞此時也很想用這句話來向高黎解釋，可這句話，其實她自己都不信。

「我們東方大陸有句俗話，叫黃金使人墮落。所以我們這邊立志修行之人，通常會過得比較清貧，遠離世俗紛擾。我想，您那邊的教會，一定也是非常清貧。教會成員，一定也過著非常艱苦的日子，沒有一絲絲奢華吧。」高黎繼續說道。

「這……」

「還好，畢竟滅國之人，有什麼好多說的。」雲舞道。

「你們都能聽懂神言嗎？」高黎問道。

「是我的父親教會您的嗎？」雲舞以鷹語問道。

看到雲舞的表情，高黎知道自己賭對了。

高黎從之前那些鷹妖們那裡得到了不少知識，其中一條就是，教會已經與神綁定在一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讓很多人將教會當作了神的唯一代言人。卻忘了，教會是教會，神是神。你的信仰是給神的，不是給教會的。教會大肆斂財，身為皇帝肯定會不滿，可因為之前信仰與教會深度綁定，不滿只能壓抑在心頭。然而，高黎的一句話算是驚醒夢中人——如果，教會說謊了呢？

「那些鷹妖都死了，這個，算是天生的吧？」高黎笑道。

「哦對了，剛剛我說的天女閣和神使的事，小米全程參与，您有任何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問她。」高黎道。

雲舞輕輕點點頭，不過高黎估計雲舞並不會真正去問小米，高黎這樣說，僅僅只是為了向雲舞證明自己沒有騙人罷了。

「是的，拜火人，是生活在武國西部沙漠之中的種族，和我們武國一直都有生意往來。能夠將拜火人說成是惡魔，我猜，肯定是教會的說法吧。」高黎笑道。

論信仰的虔誠程度，雲舞自認為不輸給任何人，無論在何種艱難困苦之中。她正是憑藉著自己堅定的信仰挺了過來，可是，她從未聽到過神的聲音。

咦？不錯嘛，想的還挺周到的。

信仰之所以是信仰，是因為信仰具有不可置疑性。也正因為如此，高黎知道，自己問了那麼一大堆問題，肯定已經讓雲舞心中的弦綳得緊緊的，只要他敢說半點關於信仰的壞話，她就能用無數說辭將高黎反駁到啞口無言。

「額頭有角！背後肉翼！你！你是惡魔！」雲舞驚聲道。

看到雲舞沉默，高黎指著那邊身形高大的秦端雨，www.hetubook.com.com小聲說道：「阿姨您看，那個高個子女孩，名叫秦端雨。她來自一個名為天女閣的門派，這個門派如同你們一樣，信仰著一個神。在這個神的名義之下，她們每年都去民間搜羅普通人家的小女孩，將她們招收進入門派，培養成為亭亭玉立的少女，隨後將這些少女嫁給豪門，以此來達到控制豪門的目的。當我們去那邊的時候，我們從地下挖出來一個蟲子，正是那個蟲子冒充神的使者，在打死那個蟲子之後，隨後竟然真的來了三個自稱神使的人，他們有一台比神罰威力更大的超級神罰！當然，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被弄死，那台超級神罰也在我落入我手了。」

然而，高黎卻直接對教會提出質疑，他直接撕裂了信仰和教會之間的聯繫。這幾乎立刻就能讓雲舞戒備的心放下來。而且根據高黎對權力的遊戲的理解，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國家之中，若是教會頻繁指手畫腳，終歸會引起帝王的厭惡。從前，教會將自己和信仰綁定在一起，帝王敢怒不敢言，可現在，雲舞他們已經身在東方，教會根本干涉不到，他們也敢真正去思考這個問題。

片刻之後，伴隨著似乎是刻意放大的腳步聲，伊莎浮現在眾人面前。這個背後帶著一對碩大翅膀的女孩立刻引起了雲舞的警覺，她甚至本能地連退數步。

「阿姨啊，神已經離開兩百年了，這兩百年來，究竟是誰的意志？是神的？還是教會的？」

「恕我直言，你們那個教會，還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不，她是hetubook.com.com拜火人，是龍裔。」高黎道。

雲舞謹慎地點點頭。

雲舞點點頭，高黎說的都對，這自然都是神諭。

「那麼他們是如何與教會交流的？」

「是嗎？那把神罰借我用用唄。」雲舞突然輕笑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的信仰不夠虔誠？還是說，在鷹妖之中，除了教會裡的人，便再無任何一個虔誠信徒？」高黎問道。

當然，雲舞並不打算真的給高黎難堪，無論高黎提出何等理由，她都會說只是開玩笑的，別往心裏去。

「好。」空氣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嚇了雲舞一跳。因為她根本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一個看不見的人！竟然連身為武極的她都沒有發覺！

雲舞搖搖頭笑道：「說了你也不懂。」

「那麼，你阿姨您說，教會的人，是否也是正直的，沒有一絲瑕疵的呢？」高黎這般問道。

「當然！」雲舞不知道高黎要說什麼，她本能感覺到高黎話中有話，可又不知道他究竟要問什麼。

「那就好，阿姨您不用客氣，拿這裏當自己家就好，需要什麼，隨時和我說，我有的一定給您，我沒有的，我去幫您借。」高黎道。

如果，教會說謊了呢？

看起來雲舞也沒有繼續吃下去的慾望，高黎遞給她一瓶肥宅快樂水。裏面非常貼心地插了一根麥稈，鷹妖沒有嘴唇，不擅長吮吸，一根麥稈做成的吸管可以解決很多麻煩。

「那就奇怪了，如果神有話要說，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你們，為什麼要通過教會傳遞出來？」高黎問道。

「拜火……人？」雲舞看來真心沒聽說過這個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