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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瓏趕來，看到躺在那裡的鷹妖，一眼就看到了那枚晶體。

小蟻正要將那脖子上的掛件摘除，高黎卻抬手阻止她。

「神會如何？」雲舞的聲音傳來，年輕的傳教士回過頭去，看到雲舞，登時指著她，吼道：「雪鷹女王！你這個異教徒，和邪異勾結的敗類！神諭中說，你投靠邪異，我本來還不信，可現在你竟然在這邪異滿地的燕南城，莫非你真的如此不知廉恥，投靠邪異？我是傳教士卡斯特！神的代言人，你見到我還不趕緊對神懺悔！」

這裏的一切與西方大陸都完全不同，也與中原不同。然而，在他的心目之中，這些叫不上名字的東西，無非都是對神最拙劣的模仿。

「不能夠啊，這傢伙就這麼穿著個斗篷，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走，那兩片大翅膀在斗篷下面那麼不協調，誰看不出來啊。」雅雅說道。

「你們生活在野蠻的世界之中，沒有自由，可悲而且可憐。我們聽從神的召喚，從大洋彼岸來到這裏，為了結束你們的蒙昧，還給你們自由。」卡斯特說道。

目前，十萬鷹妖正在路上，後面還有二十萬準備過來。一時間突然湧入這麼多人，東海群島本就資源匱乏，並不富裕。天神為了獲得足夠補給，與海妖達成不少交易。不過在左林看來，這些交易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凌瓏走過去，一把將那水晶從那鷹妖脖子上拽下來，說：「魯爾，就是天人語里燈火的意思。和_圖_書這塊魯爾水晶，就是我們用來夜晚照明用的小燈，裏面充滿一次真氣能亮很久。」

高黎的燕南城幾乎不設防，城門平時就開著，也幾乎沒人盤問過往路人。一個帶著斗篷，渾身貌似臃腫的人緩步走入城中。

可眼前這鷹妖不同，雅雅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遠渡重洋的味道：混雜著海風的咸濕，鳥毛的臭烘烘，以及各種食物殘渣在鳥毛深處發酵之後的味道。

一群小孩手持肉串從他身邊經過，剛剛經歷了漫長飛行而且還是加速飛行的這位年輕的傳教士感覺一陣飢餓。

「我想不到。」高黎搖搖頭，看著小蟻將這鷹妖扒光身體。他除了穿的衣服之外，還有一個背囊，裏面是食物和已經喝乾的水。有幾本書，書上用鷹文寫著神的事迹。再有，就是他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物件。

鷹妖的到來讓原本輕鬆愉悅的氣氛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從皇帝那邊傳來消息。皇帝已經做好迎擊準備，重兵向沿海開拔。高黎這邊也不是兩眼一抹黑，他也不斷收到來自左林的消息。比如現在天神國已經開始進行戰備，而且他們將不用任何船隻，計劃未來直接由會飛的鷹妖帶著他們登陸。

順著這些味道，雅雅很快就找到了這位正主。

高黎有點納悶，他們這個時候不應該在東海群島嗎？跑我這裏來做什麼？

而伴隨著這條消息而來的，還有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那更不能啊，和-圖-書旅遊直接進來就好了，幹嘛遮遮掩掩的？」雅雅說。

皇帝一直想通過他的飛彈將天神炸死，可惜，這些飛彈終歸不是高黎造出來的，殺傷力十分有限。射程也寥寥，雖然名字起得很好聽——破天一劍，怎奈結果並不如何美好。

鷹妖？

「身為一名少女，竟然在街上隨意攔住國王的男性，何等野蠻啊。」年輕的傳教士開口道。

雲舞微笑著搖搖頭，道：「並非如此，而是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隨後，左林的消息再次傳來，鷹妖大軍在東海群島登陸，並且宣誓臣服於天神的指揮。

「什麼叫我還有救，有什麼危險？誰來救我？」高黎問道。

所以，他脫離軍團，獨自一人來到這裏。

「你！你們這些蠢貨！野蠻人！你們知道你們剛剛做了什麼！你剛剛損毀了神的恩賜！神會……神會……」

他的視線躲在兜帽的陰影之下，看著這座城裡的一切。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們，那些運送著百姓的公交車，那些巨大的水塔。

那是一截透明的晶體，晶體之中有一團光芒閃爍。在高黎的AR視覺之中，這團光芒有著微弱的真氣反應。

『竟然用嘴撕咬，而不是優雅地啄著吃，何等野蠻啊。』年輕的傳教士在心中說道。

凌瓏捏著水晶晃了晃，水晶立刻亮起來。

雲舞盯著眼前這人，搖搖頭，笑道：「卡斯特，你說你是神的代言人，難道你就看不出來，你眼前這個和*圖*書女子，正是神之一嗎？」

「這東西在天人界的價值大約等同與三個包子，非常不值錢。」凌瓏說道。

砰！

雲舞道：「如果說我在燕南城這麼長時間學會了什麼，唯一的就是，從來就沒有什麼神。他們叫天人，是從別的世界來的人！他們雖然強大，卻並非無所不能，她們也有生老病死，喜怒哀樂。而你，不過是那些天人手下的一個小小玩偶而已，僅此而已。」

「魯爾水晶？」凌瓏輕聲說道。

「是。」小蟻說道。

「喂，鷹妖，你是來刺探情報的？」少女說道。

「休要滿口胡言！雪鷹女王，你曾是無比堅定的信徒，是誰讓你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難道就是這個偽神？」卡斯特吼道。

「而你，還有。」卡斯特對高黎說。

燕南王府非常好找，中央大道正對著那個最大的建築群就是。傳教士沿著寬闊的大道一路走過去，結果還沒走多遠，一個頭頂長著獸耳的白髮少女攔住他的去路。

凌瓏笑著輕輕握了一下，只聽咔一聲，水晶斷成兩截，裏面蘊藏的一絲燈火飛出，擴散在空中，不見蹤影。

此時高黎正打算離開，讓雲霧好好跟這位卡斯特嘮嘮，看能掏出點話來不。結果這小伙竟然直接將話題引向自己。

雅雅用拳頭替自己表達了她的一言難盡，那鷹妖應聲而倒。

他是一個鷹妖。

所以，他主動要求加入軍團，他發誓要讓神的光輝照耀整個世界。他的目標選擇和-圖-書的十分明確，那就是高黎！他早就聽說了，高黎擁有影響整個中原的能力，只要高黎相信神，那麼神一定會高興的。

伴隨著光芒，那鷹妖醒過來，睜眼的一瞬間，看到他的水晶被凌瓏握在手中，登時大驚，指著凌瓏說道：「野蠻人！你竟然敢用你那不潔的手觸摸聖光水晶！神會對你降下詛咒，你的手將會潰爛！」

「我們神之子民即將踏平你們的土地，此時此刻唯有信仰真神才能迎來救贖。」卡斯特應該是個不錯的傳教士，他聲音飽滿，鏗鏘有力。再配合上表情，極富感染力。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自由不算自由，你說的自由才算嗎？」高黎咧嘴笑著道。

身為一名堅定的信徒，卡斯特不明白雲舞的轉變，他也不打算明白。

「你已經沒救了。」卡斯特對雲舞說。

如果天神贏了，他將會入主中原，他將不屑於兌現諾言。

「啊哈，總算來個職業選手，親愛的，快看看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還有這個魯爾水晶是什麼東西？」高黎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地將那鷹妖的身體用斗篷蓋住。畢竟雖然是鳥頭，卻是人身。

當然，此時天神國也不是沒有內憂。

然後，這位正主就被送到了高黎面前。

於是，那位獸耳白髮少女咧嘴一笑，露出四顆尖銳的犬齒，她說：

卡斯特回頭看看凌瓏，不屑一笑，道：「雪鷹女王，是什麼蒙蔽了你的雙眼，讓你看不清真實的世界？竟然將這和_圖_書個瀆神者當作神來崇拜？」

燕南城現在已經武裝到牙齒，現在就只看皇帝有什麼辦法了守住中原這片江山了。

「是什麼？」卡斯特問道。

「那身為敵人，他還能來做啥？難道是來旅遊的？」高黎又說。

「刺探情報？暗殺？」高黎問道。

「不用了，我們挺自由的。」高黎道。

『一言不合就打人，何等野蠻啊。』在暈厥之前，那年輕的傳教士心理閃過最後一絲念頭。

「一般這種掛在脖子上的東西都有點邪乎，別亂動，放那吧。」高黎說道。

如果天神輸了，沒人能夠兌現交易。

這是一條根本無法被打斷的補給線。

準確的說，一個鷹妖傳教士。他的信仰無比堅定，他對神的存在深信不疑，他相信神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同時他也非常詫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那麼多人不相信神，何等野蠻，何等低劣。

「你們回去不就行了？」高黎笑道。

「唯有在神的懷抱之中，在神的手中，在神的眼中，你才是自由的！」卡斯特道。

雅雅早就發現了他，因為這股氣味在遍布人和邪異味道的燕南城裡非常特別。尤其燕南城天熱而且潮濕，自從有了自來水之後，大家都養成了沖澡的好習慣。大家的味道的相對而言都是很淡的。

可海妖們大約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聽了他的話，從物產豐富的海洋之中捕撈各種海產，為他們提供補給。

然而，高黎一笑，道：「其實我還有更簡單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