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滿是不可思議的一月。
「村上君也看他寫的書？」
「我說的是性格。」
志伸小姐輕笑兩聲，端起佐倉鈴音買的奶茶出了店門，過了人行道，走進蔚藍之海。
「你不誠實。」
「抱歉，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只是感覺村上君你很有趣，很不可思議。」
「是的。」
她模仿著女兒隨意且活力的語氣，一屁股坐在村上悠的對面。
「聽說聲優圈的女孩子很開放，村上君你和幾個女孩子做過？」
「村上君很有天賦啊。」
「很滿意，甚至滿意的過了頭。」
「你要去上廁所嗎？往左走到盡頭，然後右拐，注意，第二間才是男廁所。」
「啊——」
下身是一件冬季穿的長裙，母女倆已經沒有區別了。
「先生，您想喝什麼？」
「不行啊。」佐倉太太說道：「完全沒看出我不是你啊。」
「我也就演技好這一個優點。」
佐倉太太好奇地問：「為什麼？」
「來了來了。」
……
「媽媽，該出門了！」
「鈴音今天應該不會來了吧？」
「既然是誤會，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您繼續。」
「不懂化妝就不要輕易評價女孩子哦，會招人討厭的。」
於是佐倉太太又繼續說道：「以前談過戀愛？」
……
「但他人倒是挺有趣的，長得也帥氣。」
「那我和你說說我印象里的她吧？」
「外表美麗，身材姣好？」
「怪不得你沒有和女孩子做過，誠實有時候也會壞事的。」
「人的外表可能在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都看不出來什麼明顯的變化，但是肌肉卻不能，它們老實、勤懇、無法阻止的變老著。」
佐倉鈴音：我在問你的意見，你說一下買不買啊。（14:36）
「就是看他提前多久來，又能等多久。」
「我信。」
「我和他約的地點是蔚藍，為什麼來這裏？」
「沒關係，我想她應該很樂意。」
發完消息，她把臉埋在枕頭裡，開始漫長的等待。
「菲茨傑拉德？」
「請說準備兩個字，預謀是貶義詞。」
佐倉太太見他拿起書，真的準備走人，連忙說道：「姐姐！我是她姐姐！親姐姐！」
「哈哈，你感覺鈴音怎麼樣？」
「那您為什麼又來見我呢？」
等佐倉鈴音買完奶茶回來后，已經是十點二十八分，村上悠正坐在對面的咖啡店裡悠閑地看著書。
「我不要啦啊，待會喝咖啡。」
「我說比如。」
兩人就這樣突然陷入沉默https://www.hetubook.com.com。
「我對佐倉鈴音這個人，只能說是略知一二，靠著這點信息卻要給她整個人下定義的話，有失偏頗。」
「你早就預謀好了？」
「不，我打算走了。」
村上悠：你是自由的。（14:34）
「原來是這樣。雖然我對美容的專業技術不是很了解，但能看出肌肉的衰老程度，應該也算很厲害了吧。」
佐倉太太在蔚藍之海預定的位置靠著路邊的落地窗，所以兩人能很清楚的看到對方的一舉一動——對方的確很悠閑，完全沒有等人等不到的急躁，因為他一次手錶也沒看過。
「還好，至少沒有去大阪買過章魚丸子，也沒有去諏訪湖取過鰻魚。」
「好。」
「考察考察他。」
她在床上滾了三圈，發出煩躁、興奮、不安的哀嚎聲。
「這可算不上淡。」
「啊——怎麼又這樣！」
「是嘛。」
到了一月二號，佐倉鈴音做好一切準備，看時間差不多了。
佐倉鈴音緊盯她的一舉一動，見自己媽媽進了店門，還四處看了看，裝作剛到店在找人的樣子。
「信。」
「您繼續。」
話是這樣說，村上悠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佐倉太太掩嘴笑，漂亮的眼睫毛在正月的陽光下，微微顫抖著。
「沒打算幫你買！」
村上悠沒理大媽的調戲，繼續說道：
「我想和你聊聊鈴音的事，她最近過得並不好。」
「不等也可以，那我待會約他去我們家吃晚飯。」
當然，比起接下來可能遭遇不明狀況的三百六十四天，她更在意眼前的狀況：
「比如說，鈴音說，我想吃大阪的章魚小丸子。於是，村上君你便不顧一切地去買回來。」
「你和佐倉，抱歉，我稱呼她為鈴音可以嗎？要不然不好區分你們兩個。」
……
「是的。」
佐倉家的孩子，也沒有必要委屈自己，去找一個不能給她去「諏訪湖取鰻魚」的男人。
「我可不是在誇獎你。」
「如果和您今天假裝鈴音，約我出來的目的有關的話。」
「太太，我沒有和人討論這些事的興趣。」
兩人的最後一次聊天記錄，停留在2014年10月30號。
笑了良久，她輕輕吐出一口氣。
「你不信？」
「也不見得。」
小時候她還信這些的時候，會特地在年三十做一些喜歡的事情。
「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
「說自己是普和_圖_書通人的人，往往是最不普通的，也是不可信任的。」
好在村上悠身體足夠好，也不在意，仍由寒風吹亂頭髮，從領口灌進去，慢悠悠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佐倉鈴音跑進蔚藍之海。
「姐姐！」
消息提示已讀，而對方沒有回信，這就代表那傢伙已經同意了。
「不，你不信。」
「你和鈴音做過？」
佐倉太太白了他一眼：「能否聽我說完。」
「還行。」
正是因為太有趣、太帥氣，所以還是徹底不要再和他聯繫的好。
「能把自己化老了二十多歲的妝，和淡是扯不上關係的。」
「是的。」
「去大阪，然後回東京？」
這種太受女人喜歡的男人，不適合完美主義者。——他們身邊鶯鶯燕燕，早晚會出事。到時候受傷最重的，還是自己的女兒。
「麻煩幫我來一杯吉力馬札羅咖啡。」和等待的服務員說完，村上悠轉頭繼續對眼前的大媽說道：「那麼，阿姨找我有什麼事？」
「誒——？」
「請請。」
佐倉太太看了下手錶，點點頭：「你呆在這，我過去。」
「但是……」
「是的。」
兩人來到蔚藍之海，佐倉太太沒有進去，而是拉著女兒在對面一家奶茶店坐下。
「我準備走了。」
「那好好的，你為什麼會想成為聲優呢？」
佐倉鈴音暫且信了志伸小姐的鬼話。
「您女兒會不會做這種事，您應該比我清楚。」
「我先替你考察他一下，如果都看不出我不是你的話，這人也就算了。」
但是，一和村上那傢伙說話，就忍不住「盛氣凌人」。
佐倉太太也不再掙扎了，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
「其實我以前是一個美容師。」
如何不失體面的把村上悠約出來，然後讓他和志伸小姐見一面。
這時有服務員上來點餐，佐倉太太點了一杯維也納可可。
佐倉鈴音：（刀.jpg）（14:51）
「不是！我和他真沒什麼！讓一個同事等太失禮了！」
佐倉鈴音很滿意，但還是對志伸小姐很不滿。
「謙虛了。」
「看起來不太像。」
「如果能讓您滿意，中止這些話題的話，我可以是。」
佐倉鈴音：我在外面，要不要買幾個商場里的南瓜燈（13:07）
「你……啊！」
「你這人有點煩誒，我就化的成熟了一點，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吧？」
佐倉鈴音：明天有空嗎？（22:12）
佐倉鈴音嘆和_圖_書了口氣，回到當前的聊天記錄。
村上悠：買還是不買，你自己決定。（14:35）
「我也只是謙虛而已。」
「但最近，鈴音變了，開始變得患得患失了，儘管那孩子一直儘力掩藏著，但我看的很清楚。她不想說，我也就沒問，只是陪在她身邊，希望時間能讓她好起來。」
村上悠放下手裡的《古典部系列》第五卷，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佐倉太太沒有理會村上悠的試探，也沒有解釋是否有關，自顧自的說起來。
「不，就連《了不起的蓋茨比》也只是為了湊熱鬧才去看的電影。我對文學不感興趣，只是恰好聽過這句話。」
把記錄一路往上拉，能翻到四月初，兩人的第一次聊天。
「我說的是性格。」
佐倉太太笑著把沒有動過的奶茶還給她。
「沒關係，請便。」
「那就沒辦法了，我這人也就誠實這一個優點，總不能放棄它吧。」
「這樣嘛。」
14:40
說完，佐倉太太忍不住笑了下。
「完美主義？」
「我不會。」
佐倉鈴音：什麼叫隨我？要買就買，不買就不買！【呲牙.jpg】（14:33）
佐倉鈴音：有點事和你說（22:25）
「村上君，能否仔細說說，你到底認為鈴音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呢？」
佐倉鈴音非常想撤回消息，自己應該再溫柔一點，然後撒撒嬌的。
村上悠喝了一口，很酸，蔚藍之海的確不算浪得虛名。
「……我們過去吧，快到時間了。」
佐倉鈴音愣住了，「怎麼會這樣。」
「外表美麗，身材姣好。」
有認識她的服務員想上前問好，被她制止了。
「嗡~」
「這種事一個人主動是沒有用的吧。」
今天過年穿的衣服過於正式，明天得挑一件更好看的。
「不用了，謝謝。」
「我不太信哦。」佐倉太太攪拌著自己的維也納可可：「你說一個，兩個，都還好，說沒有？你長得這麼帥，會沒有女孩子主動？我不信。」
村上悠把自己的咖啡買完單，便走出蔚藍之海。
見村上悠似乎不太信抽籤，佐倉太太又換了一個話題。
「看來是我誤會您了。」
「據我所知，昨晚她還去了全是人的淺草寺並且抽了簽。」
佐倉鈴音拿自己志伸小姐沒辦法了，她的確超級在意。
村上悠：休假不想出門，有事現在說吧（22:26）
「哈哈哈。」
「哎~」
「看來你沒被她少麻和圖書煩？」
「沒有。」
佐倉太太哪怕笑的很開心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掩住嘴，一舉一動體現出良好的教養，在說著這種話題的時候，也不急不緩。
「那我就不信吧。」
「是的，這也是我問你，有沒有和女孩子做過的原因。」
「沒有做過？」
「和您很像。」
「鈴音這孩子，在愛情方面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反正現在也難受兩個月了，總比未來難受一輩子要好。
「村上君，以我對男性的了解，你不會有隱疾？或者喜歡男的？」
「誤會什麼？」
「然後呢？」
這時，服務員把咖啡端上來。
村上悠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十二分了。
「比起誠實，我那點演技不值一提。」
佐倉太太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他認錯人，說明他不在意你；反過來，他第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你，說明他心裏很在意你。不想知道？」
佐倉太太環顧兩圈，然後才走向村上悠的位置。
「什麼幹什麼？」
沒有了玻璃阻隔寒風，冬日的那點暖陽不值一提，外面很冷。
後來長大了，她不信這些，也都快忘了這句話的時候，今天卻猛然想起。
「嗯？什麼意思？」
也不再過多猶豫。
「怎麼了？化了點淡妝就認不出我來了？」
「演技呢？你剛才不還說它是你唯一的優點嗎？」
一個人在過年之際所做的事，那麼在接下來的一年裡，會一直重複這件事。
「你可能覺得這很不近情理。」
佐倉鈴音：明天上午十點半，蔚藍之海咖啡店（22:26）
村上悠沒有接話。
「哼！」
村上悠：不買（14:51）
「新年新氣象，2015年的我準備走青春風，走吧。」
「因為兩個月了，鈴音除了越來越瘦，和當時回來沒有任何改變。所以我就想和讓我女兒受傷難過的村上悠見上一面，親眼見見他是否值得鈴音這麼做。」
「沒事。」
緊握在手的手機，頁面顯示的是和【帥氣の男人】的Line私聊界面。
佐倉鈴音已經記不清楚，到底是爺爺奶奶，還是爸爸媽媽，他們其中哪一位告訴自己這個說法的。
佐倉鈴音「咚咚咚」地跑出去，把這件事通知了志伸小姐，然後又「咚咚咚」地跑回房間。
佐倉鈴音（刀.jpg）（14:40）
佐倉鈴音：人呢？？！！（14:40）
「沒有做過，卻能分辨出我和她肌肉的區別？據我所知，村上君你應該只是htｔps://ｗww.hｅtｕbｏok•ｃｏm.ｃom一個聲優。抱歉，我沒有瞧不起聲優的意思。」
「哈哈哈，村上君，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自己和別人說話都好好的，有問題的肯定是那傢伙！
「你買回來后，還不夠，又用微波爐加熱，然後才送到鈴音手上。然後她突然說，我不想吃了，現在我想吃長野縣的鰻魚，而且一定要是諏訪湖裡的，其他湖裡的我不要。於是，你把章魚小丸子扔掉，又跑去諏訪湖取鰻魚。」
村上悠：有什麼事嗎？（22:23）
「你，你這是幹什麼？」
像讀書、寫作業，那是萬不可能去碰的。
村上悠喝了一口咖啡，沒有接話。
「所以我才說她過得不好啊，她抽到的可是凶簽。」
佐倉太太瞪著眼睛，氣呼呼道：「你什麼意思？」
「我能不扔掉，而是吃掉嗎？大阪的章魚小丸子，我還沒吃過。」
「你是佐倉的母親？」
「謝謝。」
「姑姑？」
手機響了，她又等待了一分鐘的樣子，才查看消息。
佐倉鈴音直接離座，去排隊買奶茶。
「我們一家也經常去家庭餐廳的。」
「可能是您太久沒有接觸下層人了。」
咖啡喝的差不多了，村上悠準備起身走人。
佐倉鈴音：什麼意思？（14:35）
村上悠：隨你（14:32）
「因為一些原因辭職了，隨便報了一個培訓班，僥倖通過面試進入事務所，而我又沒有其他想從事的行業。」
「所以就干到現在。」
佐倉太太穿著自己女兒的衣服（兩人經常換衣服或者買同款衣服，也僅限衣服，因為佐倉太太的屁股更翹），平時挽起的長發梳成了高馬尾，臉上畫著淡妝，就連一直帶著的耳環也都脫掉了。
「好吧。村上君你可能不太懂什麼這種個人的完美主義，我和你解釋一下。」
「抱歉，我來晚了。」
「抱歉，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長輩說話的時候，麻煩不要插話。」
「是嘛。」
「我很好奇，村上君你是怎麼看出我的年齡的？」
「當然，我這個比如有些誇張，鈴音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不值得您浪費時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村上君。」
「怎麼樣？」
「抱歉，我得去吃午飯。」
也不知道這一杯是不是那個叫｛愛喝咖啡的貓醬｝製作的。
「不，我就是佐倉。」
「一次。」
「走了？」
「母親？」
「好的。」
「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