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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從來沒有和誰提起過，自己返校是坐的哪趟航班。

這聽起來似乎很麻煩，但其實也還好。

陸舟輕輕咳了一聲說道：「第一人談不上，我只不過是做了點微小的工作。」

果然，一個好的學者不一定是個好的導師。

用力拍了拍康尼的肩膀，奇里克教授哈哈笑著說，「好了，康尼，需要做的事情已經交代給你了。你面前的可是普林斯頓計算材料學第一人，跟著陸教授好好學，可別給我丟臉。」

至於作為對照組的七號樣品，沒有使用PDMS材料，銅箔上已經被野蠻生長的鋰枝晶填滿，徹底報廢。由此便可以直觀的看出來，他的研究成果究竟有多麼的驚人。

奇里克教授不在意地說道：「找幾個有潛力的培養一下就行了，剩下的不用管他們，也許讀著讀著就看不到人了。」

或許是在奇里克教授那裡坐了太久的冷板凳，為了從陸舟這裏學到東西，康尼這小夥子也是挺拼的。

見奇里克教授都這麼說了，陸舟笑了笑，也就不再解釋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他每天幾乎是三點一線，往返在高等研究院、弗里克化學實驗室、以及宿舍公寓之間。

與此同時，在普林斯頓這邊玩了兩個星期的小彤，也該準備報道的事情了。

這時hｅtuｂｏｏｋ.ｃom.cｏm，陸舟也注意到了她。

就這樣，在繁忙中過去了兩個半月的時間。

很自覺地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嗯，說的也是，你早就該長大了。對了，老媽那邊。」

然而就在他正準備打聲招呼說聲的時候，她先一步開口了。

總之，隨著康尼的加入，他總算是從一些繁瑣而無趣的重複性工作中解脫了出來。

陸舟點了點頭，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那就多謝檢察官小姐高抬貴手咯。」

當陸舟聽說他帶了十幾個碩士生的時候，差點沒被這個數字給嚇一跳。

……

雖然順路帶人回去沒什麼，莫麗娜曾經也送自己來過機場，但為了防止不必要的誤會，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拉開車門，陸舟坐在了駕駛位上，掏出鑰匙正準備發動了汽車，忽然猶豫了一下。

秋風染黃了樹梢。

回過神來，陸舟搖頭道：「沒有問題，我也正準備回普林斯頓……」

不管前一天走的多晚，第二天早上總是6點準時出現在實驗室，就差沒有在實驗室里打地鋪了。

顯然，她沒有料到陸舟會出現在這裏。

唯一讓他比較頭疼的是，做實驗是個很花時間的東西，尤其是在貴重儀器上做危險品實驗，實ｍ.ｈeｔubook•coｍ•ｃom驗室里必須留人守著。

小彤翹起了嘴角：「放心吧，我會和老媽說的，讓她不用擔心！」

無論如何，幫手算是找到了。

隨著九月份的到來，放了三個多月長假的學生們，開始陸續返回校園。隨著學生們的返校，空曠了許多時日的普林斯頓，也總算是重新熱鬧了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

終於趕在11月份的黑色星期五之前，陸舟拿到了六組分別完成1000-2000圈庫倫循環之後的鋰負極電池的樣品。

比如，概率意義上縮小實驗範圍什麼的。

於是，在開車上路之前，陸舟最終還是將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好在奇里克教授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嗯，路上小心，下了飛機直接回家……」陸舟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算了，要不你等我去買張票，我送你回去吧。」

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的莫麗娜，注意到了陸舟的招手動作后，微微愣了下。

第二天奇里克教授便帶著他的學生找到了陸舟。

不過有奇里克教授這個參照物擺在這裏，陸舟倒也沒覺得太奇怪。

開車將她送到了機場入口，陸舟幫她把行李箱從後備箱里拖了出來。

很明顯誤會了什麼。

「不不不，請不要謙虛wwｗ•ｈｅtｕｂoｏk•ｃom•cｏｍ了，」奇里克教授擺著手，認真地說道，「這十幾年來《自然》上刊登的論文很多，但能引起如此轟動的效果論文，兩隻手都數得過來，毫不誇張的說你改變了這個行業。如果這隻是一點微小的工作，那什麼樣的工作才能談得上偉大？」

「不用不用，」小彤趕忙擺手，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我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該學著照顧自己了。」

學術界關注的是突破性，而工業界關注的是成本、安全性等等一系列生產問題。多準備一些材料，有助於提高專利談判的籌碼。

「順便說下，其實剛才我是來送我妹回國的。」

這位小夥子看起來人高馬大，不太像是搞研究的，反而有點像打橄欖球的。

到此為止，所有準備工作終於就緒，就等會議開始了……

「你好。」

一個有規律可循的數學模型，雖然不能準確地預測一個未經實驗的材料樣品的各項物理性能，但卻可以為實驗者提供一定的參考。

康尼咧嘴一笑：「放心吧教授，我肯定不會讓您失望。」

對於一名數學家而言，尤其是研究涉及數學物理的數學家而言，知道結果，反推數學模型簡直太容易了。

「您好，陸教授，很高興認識您！」

「十幾個碩士？這麼多學生你管的和*圖*書過來嗎？」

「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康尼，他有機材料、應用數學和計算機都還算在行，去年剛到我這來讀的博士，應該能幫上你的忙。」進門之後，奇里克教授便向陸舟介紹道。

看著向自己揮手告別的妹妹，陸舟笑了笑，也抬起揮了揮。

陸舟：「……」

然而巧的是，就在他揮手的時候，不遠處正好迎面走來一個熟人。

另外，考慮到技術的推廣，陸舟也需要對樣品進行多次庫倫循環，並通過設置石墨負極電池的對照組，對比兩種材料在庫倫效率等各項性能上的變化曲線。

「看在這個驚喜確實令我很驚訝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是從哪裡打聽到我航班的事情了。」

是否稱得上偉大，還是交給世界去評價吧。

那個叫康尼的小夥子很熱情地伸出手，看著陸舟滿臉都是崇拜。

陸舟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老闆當的，是不是太有節操了點……

這個活老闆一般是不會親自做的，通常都是丟給小弟。但陸舟本職工作是數學教授，帶的三個學生都是搞數學的，根本幫不上忙。

腦洞大開的莫麗娜，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朝著陸舟的方向徑直走了過去。

……

雖然覺得他的說法有些奇怪，但莫麗娜心情不錯，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走到機場入口停下了腳步，小彤回https://m.hetubook.com.com過頭，用力揮了揮手。

「謝謝，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來接我。」

莫麗娜：「……？」

這些傢伙發offer的時候簡直像荷官發牌，發完了之後就讓人自生自滅了。

被這熱情弄得怪不好意思的，陸舟握著他的手，友善的笑了笑。

當然，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為了敷衍那些「不懂數學」的材料學家。

見站在車外的陸舟直直地看著自己，半天沒有任何反應，莫麗娜不由微微愣了下，困惑地皺起了一雙柳眉

和小彤告別了之後，他在路邊站了一會兒，一直目送著她走進機場。

接過了行李箱，小彤表情有些不舍：「老哥，我走了。」

結果非常喜人，六組樣品無一例外，除了負極材料的截面小有褶皺之外，沒有一組出現鋰枝晶。

陸舟微微愣了下，臉上隨即浮現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為了建立一個邏輯自洽的數學模型，同時完成自己的PPT，他需要更多的實驗樣本。

他帶的學生很多，除了幾個經常帶著參加會議和做實驗的徒弟之外，其餘的基本上都很閑。

越過了陸舟，莫麗娜動作輕巧地將行李箱塞進了敞開的後備箱，同時順手蓋上了後備箱的蓋子。

回頭看了他一眼，她輕輕晃了晃那漂亮的金髮，抿嘴微笑道。

小彤回國之後，陸舟的生活也漸漸回歸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