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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珊當然不會將她的話當成對自己的體恤，這句話的潛台詞無非是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幹活。

……

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某間辦公室，陳玉珊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服務於科學？

不不不，那只是廣告。

這時，辦公室的門推開，穿著毛領大衣的米歇爾·帕西女士走了進來。

「而且就我所知，通常情況下康奈爾大學的教授是不會為經費的問題發愁的，也不會特地把公司開到西海岸的矽谷。那麼請問薩羅特教授，這個月的工資發了嗎？」

在材料學中，那些有名氣的教授，通常是不會這麼做的，因為經費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問題，大把的企業願意和他們合作，比起經費他們更需要的是人才。

面對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經五十歲的他脖子脹紅，用激烈地語氣爭論道。

「看來你還需要一段時間考慮……」見薩羅特教授還在強撐著，伍爾夫聳了聳肩，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我去附近轉轉。」

趴在桌子上的陳玉珊有氣無力地拉開抽屜，拿出了U和_圖_書盤：「基本上已經完成了。」

一開始這樣的生活還讓她覺得挺充實的，畢竟她也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

看了眼趴在桌上的學生，她面無表情地開口道。

雖然AM事務所外包的內容只是前者，但帕西女士很敏銳的注意到，這家成立在開曼群島的星空科技與比利時優美科的合作協議，並不包含廣闊的華國市場。

有氣無力地回應了一聲，她從辦公桌前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向門口走去。

說實話，以他的研究團隊目前的財務狀況，別說是做實驗發論文，連研究員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終於，他坐不住了，出聲道。

尤其是鋰空電池領域的大牛P.G.布魯斯（P.G.Bruce）前兩年發在《自然化學》上的那篇論文在另一位大牛痛批，誰也重複不出來他的結果，弄得最後這位布魯斯教授險些晚節不保。

對於這位教授的說法嗤之以鼻，伍爾夫只是笑了笑，用調侃地語氣說道：「我當然知道康奈爾大學，常青藤盟校之一，誕生過54個諾貝爾獎，那裡和*圖*書的教授多如牛毛……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好的教授，我這就去。」

事實上，伍爾夫也確實戳中了他的軟肋。

僱主給出的心理價位是2000萬美元，能把這個價格壓得越低，他能拿到的提成便越高。

管理學是一個很寬泛的學科，而這也就意味著它的業務範圍可以很窄，也可以很廣。

看著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薩羅特教授，伍爾夫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我們的團隊在有機合成領域擁有著世界一流的水平！向我們提供技術支持的是康奈爾大學，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一千萬美元就想收購我的團隊，你怎麼不去搶銀行？」

薩羅特只算是鋰空這一領域的小牛，本來跟著大牛們混還能喝口湯，現在大牛們都自身難保了，逼得他也只能自己出來忽悠投資。

然而這幾年，情況卻是急轉直下。

但碰上伍爾夫這種對這一行有所了解的投資人，他的那點小聰明就不管用了。

薩羅特老臉漲紅，沒有說話。

畢竟當專業知識無法發揮作用時，伍爾夫的談判能力和-圖-書足以完爆他這個生意場上的「外行」幾條街。

與此同時，遠在美國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亞州北部，一家位於矽谷邊緣地帶的小型研究所里，薩羅特教授正面臨著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雖然大多數人相信那是「誠實的錯誤」，但心裏早就給布魯斯貼上了「老騙子」的標籤，連帶著整個鋰空領域，都遭到了沉重的打擊。

而材料學和計算機行業不同，矽谷的人才密度絕對比不上康奈爾大學這些高校附近。

「……啊，感覺錯過了整個世界。」

「一會兒我要去和客戶見個面，關於華國鋰電池負極材料市場調研的圖表你準備好了嗎？」

從陳玉珊的手中接過了U盤，帕西女士隨手將它放進的提包里，面無表情地說道。

大家雖然也在給導師當免費勞動力，但很少有人像她這麼誇張。

「等一下。」

對於她來說，這無疑是個驚喜的發現。對進行市場調研，制定利益最大化的知識產權授權策略，這些都需要她這種專業人士出馬。

伍爾夫哈哈笑了笑：「彼此彼此。」

如果是忽悠完全不hetubook.com.com懂行的人，他可以說的頭頭是道，甚至是當著投資者的面在MRS會議上和同行撕逼，他也能絲毫不落下風。

以這樣的形式為客戶提供「增值服務」，可以說是她擴展業務範圍的途徑之一。

停下了腳步，伍爾夫回過頭來，語氣輕鬆地問道：「你改變主意了？」

也許今天還在做公司組織結構規劃，明天就開始為調研華國鋰電池負極材料市場收集數據。針對客戶的不同要求，他們提供的服務類型也會不同。

至於薩羅特……

AM事務所當然是服務於有錢人。

元旦都過去兩個星期了，再過兩個星期就是春節了，然而沒能參加那場聖誕派對的她，依然有些耿耿於懷。

之所以把公司開在矽谷，而不是紐約州的伊薩卡，就是因為方便弄到經費。

微軟往裡面跳過，IBM拿真金白銀砸過，特斯拉這種做新能源汽車的企業，連美國能源部都差點跳進來了……這個方向彷彿永遠不缺經費，一個土豪被坑了，還會有新的土豪排隊跟上來。

陳玉珊相信，自己的情況絕對是個例，因為大多數在沃頓商和*圖*書學院進修的留學生，都對她的遭遇都表示了同情。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便她對管理學方面的工作充滿熱情，也漸漸開始吃不消了。

畢竟生意不會自己找上門，對於一名優秀的華爾街精英而言，需要的不僅僅是滿足客戶需求的能力，還得具備幫助客戶發現自己需要什麼的能力。

如果不是看在還有幾台值錢設備的份上，他甚至一分錢都不想出。

「我會檢查你的作業，至於現在，你先去睡個覺吧。順便替我和洛斯打聲招呼，讓她儘快將報告交上來，最後的期限是明天。」

這個精緻的女強人將自己收拾得很乾凈，職業妝容很好的掩飾了眼角的魚尾紋。

相起她在燕大那邊的碩導，賓夕法尼亞大學這邊的導師，對自己的學生簡直是斯巴達式的嚴格。自從她來到這裏之後，永遠有做不完的課題等著她，永遠不會讓她閑下來。

眼看著機會就要從自己的手中溜走，薩羅特一瞬間變換了數個念頭。

薩羅特低聲道：「你這個惡棍。」

幾年前他還是能弄到經費的，畢竟那會兒是鋰空電池的黃金時代，熱的簡直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