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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意義上來講，角谷猜想雖然是加性數論的經典問題，但卻更像是一個複分析問題。將解決哥德巴赫猜想的群構法直接套用上去，並不能完美地兼容。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兩人之間的差距沒有任何縮小，反而越來越大了，甚至連陸神的尾燈都看不見了。

薇拉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陸舟並沒有給她留任何退路，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在專註的狀態下，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接過了論文的初稿，陸舟從摘要部分開始往後翻，隨手翻了幾頁之後，讚許地點了點頭。

因為在飛機上吃過了以及時差的緣故，陸舟現在不是很餓。

拜託下樓的薇拉替自己帶一份熏肉三明治之後，他便停下手上的工作，開始整理抽屜里堆積如山的郵件。

如果能在此基礎上做出一定的創新，哪怕只是將前人未能完善的工作向前推進一毫米，便可以算是一篇真正意義上合格的畢業論文了。

漸漸的，辦公室里只剩下了兩人。

然而要說他心裏是什麼滋味兒，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從摺疊文件的最下面，陸舟忽然翻出了一封包裝很精緻的信件。

當然，這個工作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完成的，她也僅僅是針對特定問題進行和-圖-書特定分析而已，而且過程中的瑕疵也很明顯。

「您是對的……我回去再想想。」

薇拉慌忙湊近了過去，盯著論文看了好一會兒。

尤其是當他以學生的身份，跟著老師去京師大參加華國數學家大會，看到陸舟獲得陳省身數學獎的時候，他基本上已經死心了，只是下意識地朝著那個方向努力而已。

確認辦公室沒有別人之後，她從抽屜里取出了那份論文的初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陸舟的辦公桌前。

薇拉湊近了過來，看著論文解釋道：「K（x）是複平面上的有界的全純函數，根據劉維爾定理，我們可以求得第三頁5行的Q（x）是常值函數，然後便可以證明式（7）成立。」

只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了。

當時在國賽最後的專家面試環節上，他還特意走過去，在陸舟面前裝了個逼，說「你的論文寫得不做，但冠軍會是我的」，結果最後高教社杯還是被陸舟給捧回去了。

「這一步沒有問題，」對於薇拉邏輯上的嚴謹，陸舟讚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我注意到，你在第七頁的11行，直接運用式（7）、（8）的結論，證明的是Φ(g)的每一個包含某正整數的分支D，均存在z0∈D，m.hetubook.com.com這一步卻是存在問題的。」

不過，選擇陸舟作為導師，也是他做出的決定。

即便是精力旺盛的哈迪，也老老實實坐在位子上，鑽研著自己的課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著這位新生，陸舟總覺得有些眼熟。

不過不得不說，朝著一個更高的目標奮鬥，即便達不到與之同樣的高度，也能在奮鬥的過程中收穫很多。

看著陷入苦思冥想的學生，陸舟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

很快將論文看了一遍，陸舟用圓珠筆做了兩個記號，接著開口說道：「我提幾個問題。」

再往後，便是更進階的學習。

一聽說自己也要上台講課，原本還在認真聽著的小姑娘，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緊張：「我也要上台講課嗎？」

以兩人目前的水平來說，想要做到這一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為了感謝您對有機合成領域的貢獻，以及改性PDMS薄膜對我們世界能源以及環境產生的改變，我們決定授予您，羅傑·亞當斯獎的榮譽。】

「美國化學學會？」

漸漸的，她的表情有些窘迫，最後低下了頭。

【尊敬的陸舟教授，我是美國化學學會的會長……】

抬頭看向了薇拉，想起了先前在郵件中的交流，陸舟大概猜到了她的hetuboｏk.ｃｏｍ•ｃom來意，便放下了手中的筆，和顏悅色地說道：「打算和我我揭曉謎底了嗎？」

第一句話是廢話。

轉眼間三年過去了，魏文從大二到現在已經畢業，成功拿到了普林斯頓陸教授的offer，成為了同學們眼中的大神，以及父老鄉親們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雖然本科階段的課程對你來說已經意義不大，但你是我的助教，偶爾我忙不過來的時候，還需要你幫我上課。」

隨著陸舟的回歸，實驗室里的日常也重新回到了正軌。

薇拉紅著臉，低下了頭。

……

陸舟：「第四頁13行，我注意到，你設全純映射K：→△使得πog=f，可以告訴我這一部分意義嗎？」

「別沮喪，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陸舟鼓勵道，「只要解決論文中的瑕疵，毫無疑問這是一份出色的成果。」

這一階段需要藉助文獻，去理解書本上那些因為存在爭議或者尚未解決，而沒能詳細描述的地方。

至於理由也很簡單，那便是想要變得更強。

「在面試的時候見過……還有，數模大賽。」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捷徑。

對兩位新生的性格都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陸舟暫時沒有給他們分配工作，只是給了他們兩人一和-圖-書人一本書，讓他們回去先看看，看完了之後把筆記交上來。

一個月沒回來，塞在抽屜里的郵件已經堆積如山。

至於現階段最重要的，便是打好基礎。

其中大部分都是懷特·謝爾丹那邊寄來的合同複印件，也有一部分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塞進來的。

在他的三名學生中，薇拉大概是唯一一個將他的群構法，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理解，並且能夠融會貫通的人。

也正是從那以後，他便一直將陸舟當成自己的目標在追趕。

至於第二句話……那是真的有些尷尬。

基礎的學習還是得從書本開始，只有對知識有一個全面的了解，才能從中發現自己的興趣點，並進一步地選擇自己的研究方向。

薇拉虛心求教道：「教授請講。」

薇拉完成的部分，大概相當於潤滑劑，讓群構法的理論從一系列關於素數的加性數論問題，滲透到集合為整個自然數的命題上。

根據他的經驗，這種正式書面信件的重點，往往都在最後幾行。

「我知道了。」

到了下午六點的樣子，辦公室里的學生們也紛紛離開座位，下樓吃飯去了。

跳過了中間部分，陸舟直接看向了最後一行。

陸舟笑了笑，繼續說道，「而且，偶爾思考些顯而易見的問題，對你的研究也會很有幫助。沒準ｍ.ｈｅｔｕbｏｏk.ｃom.cｏｍ哪堂數論課就會成為你靈感的起點。就像我當初解決哥德巴赫猜想，也是從費弗曼的數論課上得到了啟發，雖然他當時課上的內容和哥德巴赫猜想沒有任何關係。」

然後他，便愣住了。

「……請您幫我看下。」

咬了咬嘴唇，薇拉有些固執地搖了搖頭，金色的發梢輕輕晃動著。

「但我還是算錯了。」

薇拉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捏著論文的雙手，遞了出去。

這時候，薇拉抬起頭，明明沒有干虧心事，卻還是忍不住左右偷瞄了一眼。

「放輕鬆點，連伯克利分校的報告會都挺過去了，還用得著擔心普林斯頓的數學課？」

不只是如此，在她的證明思路中，他能看到屬於她自己的思想。

而且，在鏡頭中看到，和在現實中看到，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感覺。

表情帶著幾分疑惑，陸舟拆開了信封。

「周三是我的第一堂數論課，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希望你過去旁聽一下。」

「當然，代課是助教工作的一部分，我以前應該告訴過你的。」

當他看到信封落款的時候，卻是不由微微愣了下。

雖然在面試的時候有過簡短的溝通，但因為當時在忙金陵計算材料研究所的事情，陸舟並沒有在每一位面試者身上都花費太多時間。

不錯。

魏文表情有些尷尬，輕咳了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