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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青教授笑著說道：「那邊是等離子體物理研究所的『產業』，你可以猜猜那裡面裝得是什麼，我敢打賭，你絕對猜不到。」

陸舟：「……」

陸舟笑了笑：「這個問題可能有些無聊，只是出於我個人的好奇心。為什麼向我發來邀請函的是凝聚態物理研究所，而不是化學研究所？」

接機的儀式不算很隆重，沒有簇擁左右的迎賓人員，也沒有大張旗鼓一字形排開的車隊，除了三位所長和一名會長之外，只有兩名隨行的研究助理。

不過，身為一名實用主義者，陸舟其實到不怎麼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陸舟漸漸開始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這個問題問得好……」

雖然依舊一頭霧水，但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彷彿懂了些什麼……

唯獨克利青教授的表情有些得意，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在酒店裡住下之後，陸舟休整了一天的時間，第二天便在克利青教授的邀請下，前往了位於柏林的馬普實驗室。

根據法爾廷斯教授的介紹，這兩位都是馬普學會數學研究所的博士，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一來是因為有在馬普學會有掛職行政工作，至於另外一個更大的理由，便是久仰他的大名。

這次來柏林，陸舟原和*圖*書本也是打算自己搭車前往下榻的酒店，甚至連乘車路線都事先調查清楚了。

手邊沒有黑板，接下來的部分確實不太好繼續講下去。

陸舟眼睛一亮，立刻說道：「請務必帶我觀摩一下。」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車程，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雖然自從冷戰之後世界學術中心的位置一直在漂洋過海地向西遷移，但因為馬普學會的造血能力，德國在工程技術、凝聚態物理等領域的研究，依舊保持著世界前列的水準。

在路過一個造型獨特的扁圓形建築時，陸舟向那邊投去了好奇的視線。

尤其是埃特爾教授和法爾廷斯教授，都是一臉無語的表情。

首先它的變數數目達到了3N（N為粒子總數）這個天文數字，再一個他的結算結果往往存在較大的爭議。

「那邊是什麼？」

「是，但並不完全是，」陸舟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在研究基態密度分佈問題室引入了部分泛函密度理論的概念，比如取原子中指定芯區的半徑為ra，稱之為截斷半徑，在截斷半徑之外的贗波函數和真實價電子波函數ψv相同，從而得到……」

二戰結束之後，雖然威廉皇家學會被解散，不過卻在英國的支持下，以馬普學會的形和_圖_書式保留了下來。

「我看過你的論文，雖然裏面部分理論我看的不是很懂，但關於我了解的部分，我有不少地方都存在疑惑。你是如何將多體基態的解準確地簡化為基態密度分佈之解的？如果是通過薛定諤方程的話，你的理論在結果上又和第一原理計算方法有什麼區別？」

因為不只是變數數目大得驚人，為了讓結論變得「好看一點」，添加在裏面的經驗參數也多到令人髮指。

「……馬普學會的實驗室分佈在德國的各個城市，這裏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大概是最大的一個，不少物理、化學方向的研究所在這裏都有相當數量的研究課題。這裏就像一座反應堆，將各領域的知識點燃，並釋放它的能量。」

「這確實是個很無聊的問題，」把玩著手中的帽子，法爾廷斯一臉漠不關心的表情，繼續說道，「另外，下次打賭我會考慮玩21點，而不是毫無技術含量的拋硬幣。」

陸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燧石圖書館研究文獻的時候，薛定諤方程給我帶來了很大啟發。」

第一原理計算方法是現代計算化學的核心方法，而其核心理論的來源便是量子力學中的薛定諤方程。這種計算方法具有一定的先和-圖-書進性，然而問題也很大。

克利青哈哈笑道：「這沒什麼不可信的，HF方法和分子動力學模擬，多少都從量子力學中借鑒過靈感。」

……

當時去斯德哥爾摩領獎的時候，他下了飛機之後還是自己一個人乘坐地鐵，一路觀光過去的。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座馬普實驗室也是威廉皇家學會的遺產之一，只不過經過了現代化的改造之後，這裏幾乎已經看不見它原來的風貌。

克利青教授和顏悅色道：「如果我能解答的話。」

「哈哈，那倒不是，這可是個比對撞機更科幻的玩意兒，」哈哈笑了笑，克利青教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應該聽說過吧，可控核聚變這個有趣的話題。」

走在通往凝聚態物理實驗室的林蔭小道上，克利青教授一邊和陸舟說著馬普學會的構成，一邊和他閑聊著這裏的各種趣聞。

哪怕是數學研究所他都能理解，但由凝聚態物理研究所發出這個邀請……雖然與他的研究不是毫無關係，但還是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即便如此，兩位諾獎大佬和一位菲爾茨獎大佬在這裏，本身不算隆重的接機，也變得意義非凡了許多。

由一位諾貝爾獎大佬充當導遊，這樣的機會陸舟自然不會放過。

「對了，和圖書其實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

很明顯不想聽這傢伙吹噓，埃特爾教授輕咳了一聲，繼續問道。

陸舟想了想，問道：「所以這裏的研究，是以研究所為單位展開的？」

馬普學會的前身是1911年成立的威廉皇家學會，時任德皇威廉二世相信科學技術的興趣能夠增強國家實力，便以自己的名字建立了該學會，由皇室出資支持科研，以增強德意志的技術能力。

陸舟對埃特爾教授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思考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在報告會開始之前，我想先熟悉下這裏的環境，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可以推薦給我嗎？」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些準備工作似乎有些多餘了……

克利青教授用閑聊的口吻回答：「那倒不是，準確的來說，這裏的項目大多以研究組為單位展開，組與組之間的區別很大。對於沒有在這裏工作過的人來說，這個理解起來可能有些困難，總之你可以理解為，是與美國研究機構截然不同的研究方式。」

然而，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便被法爾廷斯打斷了。

比起什麼勃蘭登堡門和國會大廈這些地標景點，果然還是實驗室更讓他感興趣。尤其是馬普學會的實驗室，在凝聚態物理領域，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難不成是ｗｗｗ.hetｕｂｏok.ｃｏm.cｏｍ一台對撞機？」陸舟開玩笑道。

在伯尼茨酒店的門口下了車，陸舟從汽車的後備箱里取出了行李。

站在時代的高度來評價，這一項決定在當時無疑是相當富有遠見的。由於國家資本的支持，一大批優秀的學者和科研項目不斷湧現，令德國的科技技術在三十年之內，都維持在世界前列的水準。

就在他正準備與幾位學者告別之時，陸舟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令他困惑許久的事情。

「你簡直是個天才，你是怎麼想出那些公式的？」在門口坐上了馬普學會派來的專車，埃特爾教授剛剛繫上安全帶，便忍不住問道。

從這一點來看，比起丟掉世界數學中心地位的法國人來說，德國人無疑幸運得多。

一聽到這個話題，克利青教授頓時來了興緻，繪聲繪色地說道：「有趣的地方？在整個柏林，沒有什麼地方比馬普實驗室更有趣了，要我帶你參觀下嗎？」

「專業的問題留到一個星期後再去討論好了，」已經開始感到頭大，斯特拉曼會長乾咳了一聲，岔開了這個話題，看著陸舟繼續問道：「這個星期你打算怎麼安排？」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這份歷史遺產帶來的影響，直到今天也可以清晰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