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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替這個傻孩子心痛，而是替他自己。

在格賴夫斯瓦爾德市並沒有待上很久，拜訪過螺旋石7-X實驗室之後的第二天，陸舟便和克利青教授返回了柏林。

「見到是見到了，但我總感覺，他不怎麼喜歡我。」陸舟無奈道。

「你確實很幸運，這兩年我去過歐洲五次，有兩次是去德國。然而我每一次過去，都完美地錯過了螺旋石7-X的實驗，尤其是16年那次。」說起這件事，威滕教授的臉上一副遺憾的表情。

次日清晨，回到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陸舟，並沒有立刻開始自己的研究，而是找到了愛德華·威滕教授，打算諮詢一些事情。

「關於仿星器，我希望向您打聽一件事情。」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拿到普林斯頓的offer的？

「格賴夫斯瓦爾德？」聽到這個地名，威滕的眉毛頓時感興趣地挑起，立刻猜到了陸舟的目的地在哪，「你去了螺旋石7-X實驗室？」

聽到陸舟這句話，羅師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厚著臉皮笑了起來。

為了慶祝他的霍爾夫獎章，在哈迪的提議下，一群年輕人們在陸舟的小屋前開hｅｔubooｋ•ｃｏｍ.cｏｍ起了派對。

等這篇論文登刊之後，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年初他就可以順利拿到博士學位。

不過，這次派對上的食物，不是哈迪那自稱正宗的巴西烤肉了，而是華國路邊攤美食之一——烤串。

「其實我沒幫上很大忙，」魏文輕咳了一聲，似乎是很不習慣別人這麼吹捧他，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頂多只是負責一些計算方面的工作，倒是我的名字掛在論文上，真的合適嗎？」

陸舟想了想，說：「大概……是一種你這輩子都體會不到的體驗。」

……

這個問題，至今依然困擾著他……

對他的遺憾愛莫能助，陸舟輕咳了聲，說出來自己前來拜訪他的目的。

「放心，肯定是正常的問題。」清了清嗓子，哈迪開口說道，「請問，以數學家的身份獲得化學界的榮譽，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我不介意，」陸舟聳了聳肩，停頓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事實上，這次去德國，我不僅僅是待在柏林，還去了一趟格賴夫斯瓦爾德。」

見羅師兄如此坦誠地承認自己在數學上的不足，陸舟嘆了口氣，忍不和圖書住吐槽道：「老唐聽到你說這句話會心痛的，你真的是搞應用數學出身的嗎？」

按照常理來說，在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多少應該會留下一些線索才對。

與斯特拉曼會長告別之後，陸舟拖著行李箱，通過候機大廳，一路登上了飛機。

而且還是威滕這種大牛的offer。

經過數個月的努力，在魏文的幫助下，他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畢業論文。

當時自己究竟是看上了這傢伙哪一個優點，才給這傢伙發了offer？

這次回來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陸舟難得地體驗了一回那慢悠悠的小火車。

就在這時，嬉皮笑臉的哈迪，拿著一支香檳走了過來。

將機票訂在了周末，陸舟順路去波恩大學訪問了一趟之後，馬普學會的斯特拉曼會長，親自開車將他送到了柏林泰格爾國際機場。

「一定會的，」握著斯特拉曼會長的手，陸舟也友好地笑了笑，用風趣的口吻繼續說道，「哪怕是為了沿途波瀾壯闊的風景，我也會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威滕和顏悅色道：「什麼事情？」

在下車的時候，這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握著陸舟的ｍ•hｅtuｂooｋ.ｃｏｍ.coｍ手，笑著說道，「感謝你為柏林帶來的演講，我們衷心期待你下次的到來，也衷心祝願你在學術之路上攀登更高的高峰。」

「沒事兒，老唐有心理準備，他以前就沒少訓過我。」

「不不不，『僅僅是計算上的工作』，這句話我可不認同，」羅師兄搖頭道，「數學物理的根本就是對物理問題研究其數學解法，你彌補了我在這方面的不足。如果沒有你的幫助，也許這篇論文得等到年底才能完成。」

「實在是太感謝你了，你簡直是我的救星！」在派對上一見面，羅文軒找到了陸舟，激動地雙手抱住了他的肩膀，「改天我一定得請你喝一杯！」

「是的，」陸舟點了點頭，「克利青教授帶我參觀了那裡的螺旋石7-X仿星器，不只是如此，我非常幸運地看到了試驗現場。」

只不過這次他倒是沒有帶女朋友過來，取而代之的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教授，我可以採訪下您嗎？」

這本期刊算是一本綜合性期刊，雖然影響因子不高，只有4.3，但對於一名博士生而言，尤其是理論物理領域的博士，這個成績已經相當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錯了。

出國這麼久了，陸舟還是頭一回，在國外體驗了一把擼串的感覺。

坐在草坪上，擼著串的時候，陸舟不禁想起了201的三個小夥伴們。

況且影響因子並非衡量期刊學術價值的唯一標準，他的老闆威滕偶爾也會在《PHYS-TODAY》上「灌水」。

「噢，教授，你這麼說實在是太傷人了，我好歹也是您的首席弟子之一，」哈迪一臉很受打擊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說道，「您就不能對我更有信心一點嗎？」

看著表面很受打擊、其實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兒的哈迪，陸舟實在是有些心痛。

來德國這邊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里對陸舟來說雖然收穫不小，但普林斯頓那邊還積攢了一大堆事情正等著他去完成，差不多也到了該返程的時候。

陸舟：「關於萊曼·斯皮策的手稿……」

陸舟：「……」

「你沒必要感謝我，幫上你的是魏文，」陸舟退後了半步，笑著說道，「當然，如果你一定要請我喝一杯的話，我也不會反對。」

仿星器的設計者萊曼·斯皮策曾經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工作過不短的一段時間，而且最早的https://m.hetubook.com.com仿星器概念正是在普林斯頓大學誕生的。

派對進行到了後半段，剛談上新女友的羅師兄，終於姍姍來遲。

一路輾轉到了那熟悉的普林斯頓小鎮，迎接他的，自然是他的學生們。

畢業之後生活的軌跡沒了交集，平時也基本上沒了聯繫，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恭喜你，霍夫曼獎章可是個了不起的榮譽，」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陸舟，愛德華·威滕笑了笑說道，「德國之行感覺如何？見到法爾廷斯那個老傢伙了嗎？」

陸舟隨口道：「如果是正常的問題。」

唯一遺憾的就是，冰箱里沒有啤酒，只有水果味兒的香檳，那種感覺還是不夠正宗。

那篇《關於有限維希爾伯特空間q-畸變諧振子偶相干態的研究》的論文，最終被《PHYS-TODAY》期刊接受，並且將於半年內登刊。

愛德華·威滕哈哈笑了笑，「請不要介意，那個老頭對誰都是這樣，就算是和他關係向來不錯的德利涅，也經常受不了他這點。不過聽你這麼說，我反倒是放心了……看來他的身體應該還算不錯，至少還有那個力氣損人。」

經過十個小時的飛行，最終降落在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