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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不用積分的話，也是能解決這些問題的。

「……呂局長在外面。」

「如果他沒有成功，您也別失望，科研這東西畢竟不是基建，投入和產出不一定是成正比。比起他的現在，我更看好他的未來。和我們這些要不了多久就要去拜會橋公的老頭子不一樣，他的科研生涯才剛剛開始，他的路還很長。」

十一月中旬，天氣微寒，故宮的紅磚片瓦上已經染上了白霜。

呂局長激動道：「海州那邊傳來了捷報！示範隊工程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我這裏，是陸教授的來信！」

那會兒自己還能天南地北的到處跑，現在就算想到處跑，也快走不動了。

「我們這邊也一切順利，可能甚至要不到年底，你要的東西就能造出來。」

老人搖了搖頭：「國際形勢不樂觀，我也是忙裡偷閒罷了。」

老人：「你和他認識？」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

「可控核聚變啊，」說到這個詞，任長明的表情一臉的感慨，「以前我倒是和橋公討論過這個問題，我們當時都以為最多二十年，美蘇兩國之間，必有一國能搞出來，而我們也能很快跟上。結果20年過去了，眼看著馬上又是20年，也不知道得盼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90年代那會兒大家都在搞慣性約束，宣稱十年內點火，二十年內商用。眼看著可控聚變的曙光冉冉升起，華國自然不甘落後，93年ｍ•ｈｅtuｂｏｏk•cｏｍ•cｏｍICF項目迅速上馬，入選863計劃，緊跟國際熱點向慣性約束髮起了技術攻堅，甚至一度形成了「千人大會戰」的局面。

此時此刻，一所距離故宮不是很遠、環境清幽的療養院內，兩人合抱的大柳樹下正擺著一面棋盤。

「任總設計師說的對，這棋是我輸了！」

然而就在這時，情況忽然出現了轉機。

站在門口的陸舟敲了敲門，然後便推門走了進去。

老人點頭：「讓他進來吧。」

雖然很多老專家都不看好這個工程，但他覺得不管能不能成，至少值得一試。

「何止是認識，」聽到陸舟的名字，老院士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懷念，笑著說道，「大概是幾年前吧，那會兒這小子還在金陵讀大學，我就認識他了。」

然而，事情的進展並沒有想象中的順利，美國NIF點火失敗，給整個慣性約束的方向澆了一盆冷水，原本不溫不火的托卡馬克開始漸漸熱門，曾經熱門的慣性約束漸漸無人再提。

陸舟：「……？」

倒不如說……

注意到了那封被他捏在手上的信，接著看到了他臉上激動的表情，老人笑了笑說：「什麼事兒把你激動的？」

聽出了任老先生話里的話，老人淡淡笑了笑說：「我當然知道，這個您老放心好了。」

「當時好是數模大賽的專家面試吧，我坐評委席上，問他對登月工程的m.ｈetuｂｏｏk•com•com前景怎麼看？這小子有意思的很，他和別的面試者不一樣，反過來問我對長城怎麼看？和我談起了歷史，談起了未來，還說的頭頭是道。」

看著手中的這份圖紙，王院士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唉唉唉，幹什麼，別人悔棋就算了，你可悔不得！」

你又懂啥了？

任長明拍了把大腿，笑著說道：「他和我說，任教授啊，我還不想上天！」

說這話的時候，王院士是笑著說的，只是一句調侃，到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盯著棋盤苦思冥想，老人忽然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這步不應該拱這個卒，如果飛這個象——」

老人點了點頭：「有這事兒。」

王院士頓時驚訝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繞過辦公桌走上前去，從陸舟的手中接過了那疊圖紙，仔細地翻閱了起來。

至於工程上實現的難度，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聽到這個消息，老人開懷大笑著，連說了三聲「好」。

畢竟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也許這項技術能成為破局的關鍵也說不定？

如果連他都不說的話，也不會有人去說了。

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上，老人神色動容，站起身來。

「負責人是那個陸舟？」

說到這裏，任長明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最近忙不忙啊？」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這邊腳下的路之所以走得這麼平坦，那都是陸hｔｔｐs://wｗｗ.ｈeｔuｂｏｏk•cｏｍ•ｃom舟已經替他們鋪平了道路。

收斂了笑容，他神色微整，沉聲下令道。

穿過了基地中央的工地，徑直來到了主樓，找到了王曾光院士的辦公室。

雖然對於這種交通工具很抗拒，但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快的選擇。

深呼吸了一口氣，克制著語氣的激動，呂局長沉聲說道。

「是是是，這是大伙兒的功勞，我信了。」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前華國探月工程總設計師任長明院士。

手剛摸到棋盤邊上的老人微微愣了下，隨即笑著鬆開了棋子，說道。

毫無疑問，勝負已經見了分曉。

任長明寬慰地點了點頭。

「示範堆工程已經進入倒計時，預計將在十二月底進行試點火！請求中央批准！」

任長明：「我聽說金陵那邊在搞可控核聚變？」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STAR研究所的全體研究人員……」

兩位老人開懷大笑了起來。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任長明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將軍！」

……

「是！」

聊著過去的往事，感慨著歲月的匆匆，任長明不禁有些惆悵了。

「批準點火！」

看著推門進來的陸舟，王曾光院士停下了手中的筆，笑了笑說。

毫不誇張的說，從等離子體湍流模型，到LPC—1材料，這些研究成果至少為他們節省了二十年以上的時間。

注意到了他表情的變化，陸舟打了個哈欠，隨口https://www.hetubook.com.com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等待很久，在警衛員的跟隨下，呂局長一臉激動的走了進來。

如果不是激光點火技術還能轉軍工口，在慣性約束這條路線上的投入說是顆粒無收也不為過。

當然了，在內心深處，他還是期盼著這項工程能夠圓滿收尾的。

「這麼快？」

隨著這一聲興奮的大喝，紅方的馬踢飛了黑方的象，和車形成了犄角之勢，將黑方的將死死地逼在了宮內的角落。

所以，即便是最關鍵的液鋰中子回收系統還沒什麼進展，這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雖然不是搞核工程的，但任長明也算是一路看了過來。

老人：「說忙也忙，說不忙也不忙。」

「這話該我問你們，設計工作已經搞定了，能不能造出來，就看你們這邊行不行了。」

「喲？已經回來了？李健綱院士讓我告訴你，他們負責改進的ICRF天線已經準備好了，基本上符合你的要求。」

合上了手中的圖紙，王院士看向了陸舟，忍不住說道。

「哈哈哈……」

眼看著他伸手去碰棋盤，坐他對面的老頭立刻制止道。

現如今的這一切，就彷彿是過去的循環。

STAR—2示範堆基地外，一架直升機平穩的降落在空地上。

聽到這句話，陸舟不好意思笑了笑。

甚至已經完美到了他連一點兒改進的意見都提不出來。

紅方與黑方殺的你來我往，戰況異常的焦灼。

然而，陸舟的回答卻是ｗww.heｔｕｂｏok.ｃoｍ.ｃom出乎了他的意料。

下了直升機之後，陸舟沒有任何停留，提著手中的電腦包，大步流星地向著基地的方向走去。

說實話，比起樂觀，他心中還是以擔憂的成分居多。

「當時我一眼便看出來他是個人才，蹲在金大那一畝三分地里鑽研數學實在是個損失，於是我還親自去了一趟金大，想把他弄到燕大這邊來搞航天，問他想不想和我學造火箭，結果你猜他和我怎麼說？」

「你這傢伙簡直是個天才。」

就在這時候，警衛員從旁邊走了過來，在老人身旁彙報道。

在這難得的晴日里，兩位老人正相對而坐，下著象棋。

只見他從電腦包里取出了一疊資料，同時開口說道。

任長明：「我看你挺閑的，都有空來找我下棋了。」

笑夠了，任長明停下了笑聲，頗為感慨道。

「現在最關鍵的部分就是那個液鋰中子回收系統了，你們到底行不行啊？」

王院士搖頭道：「沒有。」

不過相對的，就要花費不少時間了，而且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地做到如此完美。

老人笑著問：「怎麼說？」

當然，還有系統。

「後來啊，就和您看到的差不多了，這小子確實不簡單，雖然是沒上天，在和上天也沒什麼兩樣了。」

然而對於陸舟的謙虛，王院士似乎並不買賬，一副「我懂」的表情擺了擺手。

立正行了個軍禮，警衛員轉身向院外走去。

「他在信里說了什麼？」

雖說只是未雨綢繆，但這些話他還是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