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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最後的收尾了。

代數和幾何已經在抽象意義上達成了統一，通過並不算很複雜的理論框架，就可以實現代數問題與幾何問題的互相轉化，並且將不同領域的方法以及工具，作用到彼此的身上。

活動了下僵硬的胳膊，笑著扔下了這句話的陸舟，也不管小艾那滿臉寫著不情願的顏文字，轉身便向著書房外走去了。

「在家裡待的太久了，就出來轉轉，順便看看能不能趕在天完全亮之前登上山頂，看個日出再回去，」望著蒙蒙亮的天邊眯了眯眼，陸舟笑了笑，繼續說，「說起來，老人家是做什麼的啊？」

已經在他的眼中了……

許多舊的問題，在這些新的方法面前，甚至簡單到根本不能稱之為問題……

那冥冥之中用上心頭的一絲恍然，就如同那不期而至的黎明一樣突然，且美不勝收。

望著紙上的那一行行工整的算式，陸舟的嘴角漸漸牽起了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

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大概從半個小時之前開始，也就是窗外的天色還暗著的時候，陸舟便維持著現在的動作沒有動過了。

甚至於沒有一絲一毫的出人意料。https://m.hetubook.com.com

然而，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相比起激動之類的情緒，他的心中更多的卻是原來如此的恍然，與一絲淡淡釋然的平靜。

當然了，數學是一門不斷發展的學科。

往常晨練跑到了這裏，他一般都會折回去了，不過這一次卻是心血來潮地想往山上繼續走走。

「未必看不到啊。」

「有了它。」

【誒？又是爬山啊……(￣△￣；)】

「一覽眾山小嗎？」

「可惜啊，這日出，多半是趕不上了。」

停了半個小時的筆，再次動了。

小艾：【(·▽·)？】

只見他穿著一件毛背心，手中捧著茶色的玻璃杯，正喝著泡了枸杞的熱茶。

……

【主人，你在想什麼呀。_(：3」∠)_】

以至於小艾不禁有些懷疑，主人是不是死機了？

望著紙上的算式，陸舟用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去懷舊，接著便隨手發了封郵件給法爾廷斯教授，然後推開椅子站起身來。

想必隨著那些舊的問題被解決，一定會相應地隨之誕生更多的、更值得未來的數學家們去煩惱的問題吧。

金色的晨輝灑下和_圖_書。

「後來者的路，應該會好走許多吧。」

太久沒有出門，以至於他都快忘記今天是星期幾了。

聽到老人的話，陸舟不在意的笑了笑說。

萬物皆在燃燒。

……

當然了。

「不只是如此，自然界中所有的數，都可以抽象成高維曲面上的一個點。而一切代數式對應的幾何圖像，都能夠通過拓撲學的變換，最終回歸同一個曲面……」

走進了涼亭，正準備稍作休息的陸舟，卻是忽然發現涼亭的石凳子上，正坐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我？」老人微微愣了下，隨即哈哈笑道，「兒女這麼爭氣，我早退休了，現在每天就遊山玩水，閑著沒事到處瞎轉悠。」

輕輕嘆了口氣，陸舟的聲音不禁帶上了幾分感慨。

在不出門走走，只怕整個人都要生鏽了。

陸舟倒是沒有想過從這裏走去景區里，也從來沒這麼試過。

「……在回顧曾經走過的路。」

換上了運動衣和跑步鞋，搭了條毛巾在肩上的陸舟，吩咐小艾飛得高一些，然後便慢跑著出了別墅的前院。

「等你什麼時候能表現的成熟點，我會考慮帶你去人多的地方。」

「逛hetubook.com.com什麼街，咱們去爬山！」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同一刻。

遠處的天空，已經被燒成了紅色。天與雲與山的界限連成了一片，分不清彼此。

【好呀，主人主人，要帶小艾逛街嗎？ヾ(≧▽≦*)o】

眯著眼睛，眺望著不遠處燃燒著的金色祥雲，陸舟忽然笑了笑說道。

他一直追尋著的，並渴求著的Lv10之後的世界。

說著，他的視線投向了天邊，眼睛眯了起來。

「格羅滕迪克是對的。」

哪怕是將包括黎曼猜想在內的所有曾經被他解決的命題，放在天平的同一側進行稱量，恐怕都比不上他在半小時之前完成的那件事情更加重要。

陸舟原本以為，當完成了這件千百年來無數學者夢寐以求追尋的事業，他的心中不說有多少熱血澎湃，總歸會為這來之不易的一刻而感到驕傲和激動。

「紫金山美是美，但比起泰山華山的險峻，還是遜色了幾分。你們年輕人趁著腿腳便利，真應該去那些奇山怪石上走走。尤其是泰山，上去了才知道，什麼叫一覽眾山小，在這裡是根本看不到的。」

顯然也注意到了陸舟，那老人先是微微一愣，隨即https://www.hetubook.com.com眼角笑成了兩抹月牙，主動打了聲招呼說道。

原來……

「這樣的宇宙，才是完美的。」

而從這裏到山頂，就算是慢跑，也得要半個小時。

聽到陸舟的命令，趴在書架上的無人機晃晃悠悠地飄了起來，懸挂在地盤下面的小電視上，歡快地彈出了一行文字。

望著遠處美不勝收的景象，老人感慨萬千地嘆道。

真是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解決了如此多困擾著這個世界的難題。

如果沒有之前那些鋪墊性的工作，他也是絕對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在這片宇宙之中，確實存在那麼一個『萬有上同調理論』，其取值于由Motive構成的Q-範疇。而任意係數的上同調，都可以用Z-係數的上同調算出。」

和後院執勤的門衛打了聲招呼，離開小區的陸舟，順著石階小路一路向上，慢跑了兩三公里的樣子才換成了走，沒過一會兒便來到了一處半山腰的涼亭。

籠罩在山上的朦朧被驅散。

到了這一步，結果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懸念。

一切就彷彿是水到渠成。

「喲，陸院士啊，今天這麼有興緻，一大清早就來爬山啊。」

「真是懷念啊。」

雖和-圖-書然陸舟肯定不認識他，但因為經常看新聞聯播的緣故，再加上住在一個小區里，老人家顯然是認得陸舟的。

而此刻，他再次向前踏進了一步。

最多再等5分鐘，紫金山上二十四個小時中，最美的一剎那便要來了。

遠處的天空漸漸爬上了一層薄薄的晨輝，出神地望著窗外的紫金山，望著那薄霧下漫山遍野的紅，過了許久陸舟才開口說道。

從周氏猜測開始，到自己真正意義上完成的第一個重大數學命題——關於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再到波利尼亞克-陸定理與哥德巴赫-陸定理，以及往後的千禧難題……

就像是在做一件已經重複過無數次的事情一樣，坐在書桌前的陸舟安靜地為這棟已經完工的大廈，添上了最後一片磚瓦。

即使是到了LV10。

頁末處的第二行，寫下最後一個標點的筆停下。

鐘山國際就建在紫金山的邊上，出了小區的後門便是一條上山的曲徑，不嫌累的話一直走，翻過幾個山頭，甚至可以直接走到藏經閣那片景區。

往後的世界，應該也不會太過無聊。

「走吧。」

「在半山腰看也是一樣的。」

這一步，恐怕比他以往走過的路加起來都要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