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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此時此刻，坐在酒店行政酒廊里喝著咖啡打發時間的他，手上便握著一份印著IMCRC標誌的報告。

靠在太空椅上摘下了頭盔，於飛看著舷窗外一片荒蕪的土地，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感慨。

有時候她也說不清楚，到底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抱有怎樣的期待。

「有什麼事情嗎？」

五十九分鐘的等待只為了最後的一分鐘。

面對這一喜訊，於飛就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反覆確認地問道。

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對於許多被上天眷顧的天才而言，這個n可能是兩位數，甚至是更小的數字。

「月面質量加速器！」

然而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該怎麼將這條鯊魚拖到船上，並小心不被它咬傷……

事實上，對於大多數工作在第一線的科研工作者來說，生活的節奏基本上也都是這樣的。

他只是純粹的閑不下來，或者說閑下來也不知道幹什麼罷了。

就像一條咬鉤的鯊魚。

其中至少一半以上，是基於陸舟此前提出的「虛空」理論，也就是將這種引力擾動歸結于n+1維上的某種訊號。

以至於現在，即便距離慶典結束已經過去三天的時間了，但他仍然還是會忍不住每天抽出那麼一個小時，坐在空無一人的虛擬體www.hetubook.com.com育館內反覆觀看那令人心潮澎湃的影像。

但要說這種感覺就是喜歡的話……

裝什麼逼呢？

「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只不過他們當然不可能是在現場看，更不可能像體育館里的觀眾那樣泡在「危險」的水蒸氣裏面蒸個低溫桑拿，取而代之的是通過虛擬現實頭盔，將意識投射到虛擬世界中，通過精神世界去觸碰那虛幻的光影。

注視著坐在自己對面、已經看了一個小時文獻的陸舟，用手背托著下腮的陳玉珊輕輕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

「……完成了？！」

對上了那寫滿期盼的視線，梁俊輝定了定神，點頭說道。

能感覺到這股情緒大概屬於喜悅，於是她好奇地問道。

「哪怕打打遊戲什麼的。」

她承認自己有時候可能會被他專註的樣子吸引，畢竟帥氣這種東西不但可以下飯，甚至可以讓黑咖啡不用放糖。

「嗯！」陸舟使勁點了下頭，激動地說道，「完成了！」

放下了手中看到一半的文獻，陸舟拉開座椅站起身來。

「以前倒是挺感興趣，但……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在一個遊戲上堅持超過半年。而當我能從科研身上獲得足夠的成就感之後，我發現其和圖書他東西能夠帶給我的快樂就顯得非常單薄了。」

看著像屋外走去的陸舟，陳玉珊騰出了一隻撐著下腮的右手，捏著匙子攪拌了下已經變涼的咖啡，忽然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

「確定是最後一個區段？」

「替我連線地面指揮中心。」

大家不都是單身狗。

聽到那句肯定的答覆，於飛感覺就像是卸下了幾十斤的重擔，終於緩緩地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漸漸浮現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其實是一種病的可能性。」

「發生了什麼好事兒嗎？」

當然了，雖然光影是虛幻的，但它傳達的真情實感卻是無比真實的。

在絕大多數熱門的項目上，科研就像是一場關於時間的賽跑。最後能勝出的往往不一定是最聰明的天才，而是在第n次的失敗之後多做了一組實驗的笨蛋。

然而直覺卻告訴陸舟，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

細細回味著那令人震撼的感覺，就在於飛將手中的頭盔放在一邊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推開了，穿著艙內宇航服的副站長梁俊輝走了進來。

「前線的施工進行的怎麼樣了？已經完成了嗎？」

好像又有一點區別？

《關於Z粒子實驗中出現的引力異常現象》

「真好啊……」https://m.hetubook.com.com

忽然從椅子上坐正了起來，他收斂了臉上放鬆的表情，將目光投向了懸挂在辦公室吊頂上的大屏幕，用嚴肅的語氣說道。

「已經完成了。」

這背後可能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對我而言，科研本身就是最大的樂趣，」將手中的文獻翻了一頁，陸舟隨口說道，「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探索宇宙的奧秘更值得高興嗎？」

看著抬頭望著自己的學姐，陸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激動到幾乎顫抖的聲音，開口說道。

看著坐在太空椅上背對著自己的科考站站長，他正準備開口說話，便看見那椅子轉了過來。

「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要親自彙報上去！」

他之所以有事兒沒事兒喜歡泡在實驗室里，完全不是因為擔心誰搶在了他的前面做出了牛逼的成果，畢竟在科研這個領域上，已經很少有人能跑贏他了。

呵。

就在這時候，放在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確定。」梁俊輝點了下頭，「我這邊剛剛已經和施工方確認過了，是最後一個區段。」

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這個問題，陸舟開口說道。

「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月面強子對撞機在最新一次對Z粒子的觀測實驗中，Z粒子的研究小組觀測到了一m•ｈeｔubooｋ.ｃoｍ•coｍ組非常有意思的實驗數據。

而在報告的第一頁上，寫著一行令人感興趣的標題……

看著起身的陸舟，陳玉珊抬起頭問道。

尤其是最後那座太空城出現的一幕，更是將他深深地震撼到了。

聽到這話，陸舟不由呵呵一笑。

「除了實驗室之外，你就沒有別的樂趣嗎？」

早一天完成項目，就早一天了結一樁心事。

指了指從兜里掏出的手機，陸舟說道。

那穿梭在太空建築之間的軌道列車，還有那些行走在太空艙內的遊客，他所見到的一切，就如同一顆種子一樣埋在了他的心裏，並且生根發芽……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遠去的腳步聲，在外面還沒停留一會兒，又回到了行政酒廊里。

「既然是樂在其中就沒辦法了，」陳玉珊嘆了口氣，抬頭望天說道，「其實除了科研之外，人生還有很多其他更值得追求的樂趣的。」

這話聽起來是不是很勵志？

就比如陸舟。

對於陸舟而言，國慶和平時工作日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區別。

收起了心中那奇怪的情緒，陳玉珊抬頭向從外面回來的陸舟看去，忽然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了一抹奇怪的表情。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確實是如此。

目前IMCRC的專家組還沒有對這引力異常的原因作出m•hetｕbooｋ•ｃｏｍ•com解釋，Arxiv上倒是發現了幾篇很有意思的猜想。

大概三天前，就在鳥巢體育館內正一片歡騰的時候，月宮號和月面科考站上，也舉行了觀看慶典的活動。

聽到那個出人意料的詞彙，陳玉珊一瞬間便跟著反應了過來，瞪大了一雙美眸，不敢相通道。

陳玉珊的視線有些微妙的游移開來，打了個哈哈說道，「比如……和喜歡的人一起看看電影，旅個游什麼的啊。」

「比如？」

……

「真讓人頭大……」

或者說，只為了看到那朝陽從太空城的邊際，冉冉升起的一幕……

「哦哦，那……快去吧。」

而晚一天完成，便意味著得多承擔一天，被別人捷足先登的風險。

「我們的月面質量加速器！」

將視線投向了站在門口的副手，於飛迫不及待地問道。

「沉迷科研綜合征？科癮？我還挺樂在其中的。」

若不是這次正好趕上了兩場大型活動，他可能整個國慶七天都泡在實驗室里，而這也是大概率會發生的事情。

在質量不變的情況下，由高維向低維跌落的Z粒子的引力數據發生了奇怪的擾動，負責該實驗的魯迪·戴維克用「吐泡泡的金魚」來形容紙面上的數據，並聲稱穿梭在n維空間的Z粒子就好像會呼吸一樣，吐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