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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記憶中，陸舟曾不止一次和他說過，要將金陵大學打造成世界頂尖的數學中心。

雖然時間用的有些久……

點了下頭，扔下了這句話的德利涅教授沒做任何解釋，徑直朝著海報展示區的方向走了過去。

說著的時候，韓夢琪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古怪的表情。

「……這是我參加過的所有數學家大會中，給我的感官最棒的一屆！」從會場內出來的時候，威騰教授的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眉飛色舞地和旁邊的德利涅教授說著，「雖然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比起聖彼得堡的芭蕾舞和里約熱內盧的……原始叢林表演秀要震撼人心的多了。」

嚴顏：「你姐姐失蹤了，我想知道她去了哪！你有什麼線索嗎？」

此刻被講台上那名小姑娘證明的，正是數學界小有名氣的准黎曼猜想。雖然他並沒有研究過這個課題，但光是看這課題存在的時間便不難感覺到，這其中的難度還是不小的。

敏銳地注意到了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嚴顏立刻追問說道。

如今總算是到了檢驗他們成果的時候了。

聽到舒爾茨的話，法爾廷斯教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抬頭看向了講台，緩緩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

對於這句話，舒爾茨沉默了一會兒。

時間過得真快啊……

「因此，應該是值得的吧。」

現在，那只是謙虛的說法了。

聽到這句話，站在旁邊的助理微微愣了，隨即笑著說。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有些好奇，」看向了懸挂在白板旁邊的那張海報，德利涅教授繼續說道，「既然你研究的是霍奇猜想，為什麼不把它老老實實的寫在海報上。」

兩三年前……

作為陸院士生前最中意的學生之一，國際知名數論學者，他很快便接過了金陵學派的旗幟，接替退休的秦院長，擔任了金大數院院長一職。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震撼的表情，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著眼前這位老人。

陸舟……

為了承辦這次舉世矚目的盛會，他們足足準備了四年的時間！

「你確定你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你想到了什麼？」

「相比起開幕式上的表演，我更感興趣的是能否在這場大會上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視線在大會堂之外的海報展示區移動著，面無表情的德利涅教授，眼中忽然浮現了一絲意外的表情。

而現在，她顯然已經超出了陸舟當時對她的預期。

聽到有人在旁邊呼喚自己，站在梧桐樹下望著那座老學堂的秦岳，恍惚之中清醒了過來。

停下了解扣子的手，韓夢琪不解的望著她，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聽到這句話，站在白板前的那個少年，臉上頓時露出了意外和-圖-書的表情。

她不僅僅是找到了那些數學界還未發現的位於zeta函數上的超越數，更是證明了整個命題的成立——

彷彿是為了慶祝著暮氣沉沉的學府，重新煥發出青春一樣，就連那院牆上枯黃的蔓藤，都彷彿重新鑽出了新芽兒。

這一消息振奮了所有華國數學人的心情，同時也讓金陵所有高校的數學系都為之激動了起來。

「你是她的妹妹，就一點線索也沒有嗎？她有沒有說過，自己特別想去哪裡？」

聽到嚴顏的問題之後，韓夢琪一臉茫然地搖來搖頭。

那名助理興奮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充滿了激動地說道。

「我可以向你打聽一件事嗎？」

然而，普林斯頓數學系主任這個職務並沒有將他留下，面對費弗曼教授的挽留，他的決定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你是說那個？」微微愣了一下，舒爾茨的臉上很快浮現了一抹陽光的笑容，「當然，那個課題已經要結束了。或者換個說法，就差刊登在論文上了。」

「哈哈哈哈，是嗎？那還真是讓人期待。」

說著，秦岳從那民國風的老學堂上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站在古舊老的石牆下合影留念的外國學者們，嘴角不禁牽起了一絲笑容。

輕輕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他朝著旁邊的助理看了一眼。

秦岳還記得自己剛剛回國的時候，金陵大學整個都處在一片哀傷的氛圍中，尤其是數學系，更是一片消沉。

黎曼zeta函數在奇正整數點處值的超越性。

「……您到底是誰？」

威騰乾咳了一聲：「你可以對我更有信心一點，區區十幾年的時間，我還是有剩下的。何況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才剛剛開始，要是在開幕的前一刻就倒下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因為那時候，雖然也有洋人來這裏講學，但多是昂著頭顱，甩著臂膀，趾高氣昂闊步走來的。而如今這裏，無論膚色年齡性別，人們臉上大多是謙虛的表情。

一眼便看穿了他內心的想法，德利涅教授淡淡一笑，平靜地說道。

這是當初她執意要轉入純粹數學的研究時，陸舟留給她的課題。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由自己來替他走完這條路好了！

「別光說別人了，」看了一眼舒爾茨，法爾廷斯教授繼續說道，「我一直都想找機會問你，你的研究到底怎麼樣了？」

從某種意義上，他的回歸也算是重振了大學數學系的士氣。

「不，到不是方不方便的問題，」季默搖了搖頭，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我的導師……是陸舟。」

「沒錯……難以置信，您也是研究這個方向的嗎？」

「特別想去的地方……有倒是有，但這不可能吧。」

畢竟以地球上現hetubook.com.com在的技術，別說是太陽系之外的某個恆星系了，就是連柯伊伯帶也未必能飛出去啊……

由於不像是刑事案件，更不像是境外勢力所為，這件事情最終被移交給了總參情報科，進行一般調查。

「你擔心的那些東西根本無足輕重，學術從來不以年齡論高下，要說年輕的話，你比起我以前的那個學生差遠了。他在你這個年紀，就已經是數學界小有名氣的大牛了。」

很顯然，這位少年並沒有認出自己是誰。

聽到這句話，少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慚愧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剛剛被調進情報科的嚴顏，手上能動用的資源相當有限，也只能通過走訪調查這種最笨的方法，從她身邊的人一點點查起。

兩年的時間，在他的努力下，金陵大學的數學系儼然已經成了國際一流的數學院系，並將國內的同行們遠遠甩在了身後。

「是的。」

那麼遙遠的地方，真的能去到嗎？

出於好奇，威騰跟在了老朋友的身後，跟著他一起穿過了密集的人群，在一面無人問津的白板前停下了腳步。

驚訝地看了法爾廷斯教授一眼，不過舒爾茨也沒說什麼。

德利涅教授淡淡笑了笑，說，「我倒不是研究這個方向的，我只是覺得你用到的數學方法有些眼熟……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你的式3部分應該是L流形的一種推廣形式，而你研究的課題，正是霍齊猜想的一個推論。」

工作人員幫秦岳簡單地打理了一下儀容，理正了領帶。

數論本身就是純粹數學中最複雜的一個領域，能夠在這個領域上做出重大突破，一個菲爾斯獎級別的榮譽還是能夠配上的。

「我會努力的……我的導師以前就和我說過，他讓我將目光放的長遠一點，別太把IMO大賽的成績放在心上，將菲爾茨獎當成目標。」

即，對任意n≥1，ζ（2n+1）也為超越數！

如今國際數學家大會如期召開，作為金陵學派——或者說陸舟學派的新旗手，他將站在這個國際化的舞台上，代表華國數學界發出屬於華國學者的聲音！

事實上，在辭職之前，費弗曼教授一直有意將他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讓他來接替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主任一職。

看著樂不可支的威騰，德利涅一點兒也不客氣地說道。

……

緊接著，便是高斯獎、菲爾茲獎等等一系列數學界最高榮譽以及獎項的頒發。

「……柯西-黎曼方程？」

她仍然記得師父當時說的那番話，他不要求她證明整個命題，只要求她能夠在這個方向上做出一點微小的突破，哪怕是求出一個沒有被發現的超越數，便算是她畢業了。

「對我而言，這意味著一和*圖*書個結束，算是給兩年前的那場探險畫上一個句點。」

准黎曼猜想被陸舟的學生證明！

看著台上的那一行行算式，舒爾茨的臉上寫滿了意外的表情。

敏銳地捕捉到了老朋友臉上表情的變化，威騰饒有興趣地抬了抬眉毛，「看來你似乎發現了什麼。」

「特別想去哪裡……」韓夢琪張了張嘴，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段記憶，眼中頓時印上了一抹驚訝的色彩。

沒有多廢話，走到了韓夢琪的面前，嚴顏一臉嚴肅地說道。

季默不好意思一笑，撓了撓後腦勺。

就在兩個老頭正為年齡的事情差點沒吵起來的時候，不遠處的1號報告廳內，傳開了一片不可思議的驚呼。

「我覺得，這無關乎得失……」

當數名獲獎者走到台前，從國際數學家聯盟秘書長的手中接過獎牌之後，會場內響起了一片慷慨激昂的民族樂曲。

從那天去過上京之後，陳玉珊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見韓夢琪什麼也不知道，嚴顏頓時急了，說道。

再然後，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季默……是個有趣的名字。你應該對自己的研究成果更自信一點，能夠鑽研到這種程度，你已經戰勝了普林斯頓九成以上和你一個年紀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

然而，那自豪的表情卻並沒有在他的臉上停留多久，很快就被一抹憂傷和落寞取代了。

其實一開始這件事情倒沒有引起誰的注意，包括她辭去星空科技的職務，大多數人也只是表示了惋惜，認為她是悲傷過度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大概在兩年前的時候，陸舟遇難的消息剛剛傳開不久，他便辭去了在普林斯頓的工作，登上了回國的航班，來到了金陵大學——他最尊敬的導師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我知道了……和他們回個電話吧，我馬上就過去。」

第一天的第一場報告會剛剛結束，便將整個大會的氣氛推向了高chao。

亞洲第一？

「好像是陸舟的學生，」眯著眼睛看了很久，舒爾茨開口說道，「印象中……我在他的辦公室里好像見過這個人。」

2026年，夏。

現在陸舟不在了，而他的理想還需要時間去實現。

「原來是他的學生……」

「不知道。」

法爾廷斯：「有期刊願意接受你們的研究嗎？」

坐在舒爾茨的旁邊，法爾廷斯教授斜了他一眼。

良久之後，看著台上鞠躬致謝的小姑娘，以及開始散場的報告會場，他輕輕聳了聳肩膀。

「好像有段時間了……沒記錯的話，大概是兩三年前，陸院士在這裏開報告會的時候。」

「暫時還沒找到……畢竟這個課題確實不太好分類，」有些微妙的挪開了視線，舒爾茨和圖書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們打算隨便找個期刊將這個成果刊登上去……反正我也不是特別在意影響因子這種東西。」

「……季默。」

看著白板上的那一行行算式，德利涅教授的眉頭輕輕皺起。

「還剩一個小時！會議組織委員會剛才打電話過來，希望您能去後台那邊準備一下。」

說著，老人將目光投向了台上，渾濁的眼睛微微眯了下。

唯一的線索顯示，在她消失之前，曾經去過一次301醫院，拜訪了幾位受到星空科技資助的醫生。

「……不過這幅面孔，看著好像確實挺陌生的。」

甩掉了那些試圖追上自己的人，來到後台休息室的韓夢琪正準備將身上的正裝換掉，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一位熟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秦教授。」

更不會有人為自己的膚色或者文化感到自卑。

「……您可能沒辦法和他交流了。」

金陵大學老校區。

不過今天這個日子，對於這座老校區來說卻是有些不太尋常。

「這一屆已經來不及了……但下一屆菲爾茨獎，肯定有她的名字。」

這裏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但唯獨他卻不在了……

在那琴箏蕭鼓的鳴奏聲中，一場盛大的文藝演出，為這場舉世矚目的盛會，正式拉開了帷幕……

德利涅教授點了點頭。

「我也想這樣，但總感覺……直接寫上去的話，有點兒不太好。」

「一名學者的黃金時期只有十幾年而已，花了兩年的時間，卻只為了這麼一個結果……這值得嗎？」

四年前，聖彼得堡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國際數學家聯盟主席宣布了2026年國際數學家大會定在金陵舉辦。

老舊的石牆上倒映著斑駁的樹影，梧桐樹梢的蟬鳴好似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在這繁華的都市中獨守著那一抹書香味兒的寧靜。

「你居然是陸舟的學生。」看著那個少年，威騰的眼中浮現了一抹意外，笑著開了句玩笑說，「我有一種預感，可能要不了太久就能在菲爾茨獎的頒獎台上看到你。」

後台休息室內。

「……什麼事？」雖然不認為自己能幫到她什麼忙，但韓夢琪還是禮貌地回了一句。

「說起來，上一次這座老校區聚集了這麼多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都已經兩年了……」

「順便問一下，你的教授是誰？我想和他聊兩句。」

再加上她是陸舟的學生，應該沒有人會反對。

或許是沾了陸舟的光，今年的國際數學家大會格外的熱鬧。

「這，這麼厲害嗎……」那少年的臉上寫滿了震撼的表情，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講台上，韓夢琪在白板上寫下了最後一行算式，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記號筆和*圖*書。

似乎一瞬間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了，法爾廷斯教授向後靠在了椅子上，沉吟了一會兒之後，用肯定的語氣開口說道。

這兩年來他一直刻意不去想起那個名字，然而記憶的匣子還是被打開了。

聽到這句話，季默的臉上立刻浮現了一抹自豪。

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比那最鼎盛時期的榮光還要耀眼。

「……顏醫生？」

按道理來講，確實也該如此。

一夜之間，這裏就好像是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古色古香的老學堂彷彿穿越了時空，恢復了國立大學最鼎盛時期的榮光。

與往屆大會的流程一樣，國際數學家聯盟秘書長發表了講話之後，代表華國數學界的秦岳走到了台前，宣讀了開幕致辭。

「要開始了嗎？」

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但她最終還是憑藉自己的力量做到了！

直到後來她一直沒有再出現過，不少她身邊的人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就好像是打開了一扇關上的門，從心底湧出的記憶，讓他的眼中浮現了一絲悵然。

其實客觀的來講，聖彼得堡大會的那場芭蕾舞表演還是不錯的，只是可能經費缺乏了點。至於後者的那場表演，雖然看起來很熱鬧，但總覺得熱鬧的有點用力過猛了些。再加上因為里約熱內盧嚴重的治安問題，若不是陸舟的那場精彩絕倫的報告會，那一屆數學家大會簡直只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

「不可思議……她對於數學工具的應用，熟練到讓人驚訝。尤其是代數幾何統一理論的部分，簡直堪稱畫龍點睛之筆……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新人數學家能夠做到的。」

幾乎沒有多少懸念，金陵大學攬下了這次國際數學家大會的組織權，並將舉辦地定在了金陵大學的老校區。

若他年紀再稍微大一點也就罷了，以他現在這副年輕的模樣，就算他是認真在研究這個世紀難題，八成也會被別人當成是開玩笑。

德利涅教授皺了下眉頭。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德利涅教授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不過，對於韓夢琪本人而言，她的心中倒沒有多少波瀾。

她很清楚，自己完成的這件工作，不過是在師父的基礎上做出了一些微小的成果罷了，還遠遠談不上突破。

看著似懂非懂的少年，德利涅教授繼續問了句。

穿著正裝的學者走過了那門前的青石磚路，高鼻樑的洋人在那民國時期修建的老建筑前來來往往。

「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萬眾期待之下，國際數學家大會的開幕式終於開始了。

「你在開玩笑嗎？哪個剛開始研究數學的新人，會將這種級別的問題作為研究課題。」

在知識的面前人人平等。

秦岳的目光忽然黯淡了幾分，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淡淡的憂傷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