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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皮太薄，實在是消受不起。

如此說來的話，這位老人可能已經八十多歲了。

看到那跳動在全息屏幕上的來電人，老人微微愣了下，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

「抱歉，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有些感慨，」用一句玩笑話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孫行長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我聽說過關於您的歷史，史書上常稱讚，您是一位年輕而富有遠見的學者。一直以來我對於這種說辭都感到很困惑，但如今見到您，我心中的困惑倒是少了不少。」

陸舟：「……？」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莫斯科大學的研究團隊，通過在磁感線圈旁邊設置炸藥，用爆炸擠壓磁場的方法，對磁場強度進行了加強。

「實在是太年輕了。」

就在陸舟尋思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孫行長，忽然用感慨的語氣說道。

略帶歉意地看了陸舟一眼，孫行長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客廳的一邊，按下了接通的按鈕。

當他走下樓梯的時候，玄關的門也正好打開，只見一位穿著正裝，模樣看起來儒雅隨和的老人，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站在門口。

讓小艾幫忙給客人倒上了一杯茶水，邀請他在沙發上坐下的陸舟，也藉著寒暄的功夫抽空打量了這位老人幾眼。

「讓他進來吧。」

尤其是遭遇了歐洲金融史上可以與荷蘭的鬱金香並駕齊驅的「南海公司」事件，讓牛頓一次虧掉了兩萬英鎊。

看著那張漸漸寫滿震撼的表情，他繼續說道。

看了眼瞬間跳水5%的股價，陸舟一臉古怪地看著坐在茶几對面的孫行長。

甚至於，還比不上之前了……

孫行長：「那您是為了什麼？」

盯著東亞電力那上上下下的股價看了一會兒，陸舟忽然有些感慨地輕嘆了一聲。

至少也得等招聘會完了再說。

這種暴力的實驗思路雖然聽起來不太靠譜，但目前來看似乎是最有希望的選擇了。

不過，再強大的科研工具，也脫離不了科研本身難題。

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陸舟食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打和圖書開全息界面，切到了證券市場的窗口。

陸舟點了下頭。

冷靜下來想想，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太衝動了。

就在陸舟苦思冥想也想不到答案的時候，一篇很久以前看過的論文，忽然在他的腦海中浮出了水面。

「好的主人。」

不過，這九百萬信用點的買單剛剛成交，陸舟就有些後悔了。

或許是因為自己裁空了整個實驗室的做法確實有些出格了，即便在他看來這是唯一能夠挽救東亞電力的辦法，但顯然資本市場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這個時代無論是辦公還是科研，基本上已經做到了無紙化。

停頓了片刻，孫行長繼續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這個是需要抵押的……」

雖然這傢伙確實是個天才，幫大英帝國完成了從銀本位向金本位過度的改革，但自己卻是在股市上虧了一屁股血。

【揚威資本發布關於東亞電力最新研報，給出賣出評級。】

陸舟也不著急，一邊喝茶一邊安靜地等待他將電話打完。

二代可控聚變——也就是氘氦三聚變，才是能源行業的未來！

「創新是一家企業的生命源泉，我看過很多人寫的分析報告，只有徹底的休克療法，才有可能挽救在創新上逐漸走向下坡路的東亞電力。只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偌大的董事會沒一個人拿出這樣的魄力，反倒是您一位來自一百年前的休眠者，做出了這樣的決斷。」

自己這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麼看著他在那兒蹦躂，做空自己的公司，豈不是顯得自己慫了？

如果能夠用一種穩定的方法，藉由可控聚變本身的能量來達成磁暴壓縮的條件，產生一個在頻率上與聚變反應同步的高強度磁場……

一代可控聚變技術的能源利用效率，已經沒有多少繼續提升的空間了，而在了解到了這一點之後，也更加地堅定了陸舟心中的想法。

「方便我進來嗎？」

一百年前他買東亞電力股票花的那些錢，放到現在那根本都不叫錢，而是紙。想要他虧本已經不是難不難的問題了，而是基本上和_圖_書不可能。

整個裝置未必就不能實現！

雖然他認為這位孫行長說的沒毛病，但當面這麼誇自己……

孫行長奇怪說道：「可是我不太明白……如果是為了二代可控聚變的話，這個錢不是應該由東亞電力那邊出馬？怎麼會需要您親自借錢。」

就在孫行長正吐槽著陸舟的金錢觀的時候，戴在他左手腕上的腕表，忽然微微閃爍了一下。

「揚威資本發布了做空報告？你確定沒有看錯？」

電話很快打完了。

「研報本身沒什麼，關鍵是他們在研報中披露了關於東亞電力管理混亂的調查材料，」哭笑不得地看著陸舟，孫行長繼續說道，「總之情況就是這樣，我們推薦您使用其他資產進行抵押。額，那個……您還需要貸款嗎？」

乾咳著平復了呼吸，他一臉狼狽地看著陸舟，傻眼似地說道。

「不是，以您手上的那些股票，貸個一千億都沒什麼問題，但問題在於你對自己需要用多少錢，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准數嗎——」

這句話其實是牛頓說的。

「什麼叫……先來個一百億？」

聽到這句話，陸舟心裡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猶豫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道。

「我能算得出天體運動的軌跡，也難以預料人性的瘋狂。」

相比起他一個世紀前的設計，可以明顯看出來還是進步了不少的。許多以前他沒考慮到的地方，在這一個世紀的不斷改進中，已經基本上趨於完善。

「我有點後悔了。」

陸舟皺了下眉頭。

「誰？」

其實陸舟倒是沒有虧本。

雖然這種新聞不至於干擾東亞電力的正常經營，但卻令其在證券市場的表現陷入了萎靡，原本因為自己的回歸還漲了一小截的股價，此刻又像是被打回了原型一樣。

「好的，我知道了……」

對老人友好的笑了笑，陸舟說道。

估摸著這位行長大概就是奔著這件事情來的，於是他立刻開口說道。

陸舟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來昨天自己和那個銀行經理聊過的貸款問題。

事實證明，宋楊威這廝確實沒有開玩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沒什麼，我也沒怪你，」看著小艾瞳孔里誇張的字元串，陸舟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道，「可惜現金沒多少，幾百萬砸進去一點兒響都聽不到。」

想要攻克二代可控聚變技術的難關，亟待解決的問題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反應堆的點火，另一個便是將火裝起來。

「東亞電力的股票是優質資產，辦理抵押沒什麼問題，關鍵還是在於你希望解多少。」

在隔壁的衣帽間換了件休閑的衣服，陸舟下樓走到了客廳。

「先來個一百億吧。」

陸舟：「為什麼？」

「什麼？！」

實在是氣不過，陸舟二話不說讓小艾替自己在證券市場上掛了幾百手買單，反手就將泛亞航空剛剛賠給自己的九百萬信用點砸了進去。

華夏銀行行長？

「請進吧，不用客氣。」

就在宋楊威的那個電話打來之後的第二天，東亞電力的負面新聞似乎是集中爆發了一樣，頻頻在各大傳媒頻道上刷存在感。

「過獎了，」陸舟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只是單純的看那些不思進取的蛀蟲們不順眼罷了。」

這玩意兒是東亞電力的最新型可控聚變堆的全息模型。

關掉了視訊通話的窗口，孫行長深呼吸了一口氣，回到了沙發旁邊坐下。

聽到這個數字，孫行長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愣愣地看著陸舟說道。

「哪個合適，你隨便挑。」

說的更詳細點兒，就是找到一個能夠容納並壓縮幾十億度高溫等離子體的容器。

陸舟：「沒什麼，只是有點感慨。」

九百萬信用點，在東亞電力這種級別的池子里，根本砸不出半點水花，甚至連個響都聽不到就沒了。

「連一百億都貸不到嗎？」

也就他剛剛從休眠艙里醒來沒多久。

「貸，為什麼不貸，」陸舟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就先貸個五百億好了。」

指望一般材料能夠承受這種級別的能量顯然是不現實的，因此對於這個「容器」，陸舟的選擇仍然是磁場。

陸舟向他投去了意外的視線，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五，五百億？和*圖*書」

「我知道，而且不能用東亞電力的股票對吧？」陸舟淡淡笑了笑，食指在空中輕輕劃了下，從自己的賬戶上分離出了一張可以截屏圖片，輕輕推到了孫行長的面前，「誰說我只有東亞電力一家公司？」

雖然10000T的理論計算結果聽起來有些嚇人……

但相比起其他技術路線而言，勉強還算是比較靠譜的那種了。

要是他的團隊還在就好了。

正在喝茶的孫行長，差點沒被嗆到。

「研報是什麼？」

尤其是關於線上合作的部分，這種工具可以允許多個人對同一件作品進行合作。對於那些一個項目組裡的研究員來說，能夠一邊討論一邊設計，效率顯然要比以往的合作模式高的多。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不遠處打電話的孫行長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就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人的消息一樣，整個人的血壓都升高了幾分。

「畢竟那是您留給泛亞人民的遺產……我的意思是禮物，我能夠理解，」孫行長笑了笑，繼續說道，「不說這些了，我聽我的經理說，您想借一筆錢，投資自己？」

憑藉22世紀的技術實力，哪怕是拉著盛憲富、李健綱所長他們，他都有至少八成以上的信心，能夠先能夠弄個「實驗堆一號」出來。

想到這裏，陸舟的眼睛愈發的明亮了，心裡頭被撓的直痒痒。

「那個……陸院士。」

「……磁暴壓縮。」

就算要增持，也不應該是現在。

晚年牛爵爺覺得欺負胡克沒什麼挑戰，於是就跑去大英帝國的造幣局謀了個央行行長的位置，開始涉足金融領域。

收斂了遐想的思緒，陸舟看向了趴在桌角的小型無人機上的電子屏。

從他兩鬢的斑白來看，他的年齡應該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由於這個時代的人們平均壽命都比較長的緣故，五十歲的人看起來和過去三十歲的人差不多。

「如果您想辦抵押貸款的話，我實在不推薦您用東亞電力的股票，」臉上帶著歉意的表情，孫行長語氣誠懇的繼續說道，「如果您一定要這麼做的話，我們這邊恐怕很難給您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合適的價格。」

「噗——咳咳！」

「抱歉，我接個電話。」

輕輕挪動著食指，陸舟將電磁體部件從反應堆的全息模型上拆了下來，放大之後挪到近處，擺在面前仔細端詳了起來。

將股市上的事情放在了一邊，坐在書房裡的陸舟關掉了面前的懸浮窗，將視線繼續放在了手上那個未完成的模型上。

「算是吧。」

陸舟：「和實驗上的事情其實沒太大關係。」

小艾：「主人？0.0」

這要是擱到一百年前，他哪裡還用得著辦什麼貸款。

雖然這個研究成果只存在了幾十微秒，但後來東京大學的嶽山正二郎教授帶領的研究團隊，確實重複了這一實驗。並且以犧牲整套實驗設備和一扇鐵門為代價，在短暫的100微妙的時間里，將磁場強度提升到了1300T。

稍微試用了幾次之後，陸舟很快便體會到了這種科研工具的優秀之處。

「然而問題就在於，上哪兒找這麼大的磁場去。」

「主人，外面有人找您。('·ω·｀)丿」

從實驗結果上來看，他們毫無疑問是成功的，在那個將磁場強度提升到100T以上都要了老命的年代，他們甚至將磁場強度做到了恐怖的700T！

「他自稱是華夏銀行的行長。0.0」

「風險問題……您還是去證券市場上看一下吧。」

也幾乎就在他剛剛登上帳號程序的一瞬間，一條重大利空的消息跳出在了他的面前。

只不過，一想到那傢伙在視訊電話中對自己的威脅，心裏就是一陣不爽。

「為了擴大自己在董事會的話語權，」頓了頓，陸舟繼續說道，「我希望辦理抵押貸款，就用東亞電力的股票好了，能否幫我估個價？」

不過，這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陸舟：「怎麼了？」

「……w(°Д°)w」

「嗯，不可以嗎？」

以至於最後他發出了如斯的感慨，從此再也不管股票的事情，潛心研究起了神學和鍊金術。

立體的全息構圖能夠更加直觀的反應出設計中的每一個細節，並能夠允許設計者很方便地對其中需要改進的部分進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