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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

空白的草稿紙填滿了兩頁，她停下了手中的筆，看向了陸舟。

「哦對，是我的鍋，」許特立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忘了你是學渣。」

「我天天都有來圖書館打卡，也算是在這裏看見陸院士不少次了，但每一次他都是一個人坐這裏翻些難懂的書，要麼就是坐窗檯邊喝杯不加糖的黑咖啡。」

「不要說道歉這種話，本來就是我麻煩你，況且我也沒指望這個問題能在短時間內得到解決，現階段你還是以融入這個時代為主。」

雖然站在現在這個位置，她還看不到這個命題的終點。

「Dirac方程？」

原因無他。

或許是已經太久沒有聽過陸舟誇讚的緣故，薇拉的臉上露出了有些難為情的表情，用窘迫的口吻繼續說道。

孫韜：「你觀察倒是挺仔細的……可，這能說明什麼？」

「我又沒天天盯著他……我哪知道？」

還有那些仿生人，以及只是聽過、還從來沒嘗試過的空天穿梭機……

看著呈現在紙上的一行行算式，陸舟臉上浮起了一抹感興趣的表情。

雖說22世紀已經進入了無紙化時代，和*圖*書但也並非是完全看不到紙張的那種。

從列印室那裡買了一摞白紙過來，陸舟將它擺在了薇拉的面前，向她投去了好奇的眼神，等待著她講述自己的想法。

坐在薇拉的對面，陸舟微微笑了笑，安慰了一句說道。

「只是因為你研究過湍流問題，」薇拉靦腆地笑了笑，柔聲說道，「而恰好我對你解決湍流問題採用到的微分流形方法很感興趣，所以就試著了解了一下。」

「拋開物理的部分不談，單純的關於這個Z粒子波動方程，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金陵高等研究院全體學術大佬的祖師爺！

「沒問題。」

「可以給我一張草稿紙嗎……那種全息屏幕，我還是用不太習慣。」

孫韜：「不可思議什麼？」

僵硬的挪動了脖子，許特立奇怪地看了自己的室友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以前見他和誰在圖書館里討論過問題嗎？」

不管是學術還是生活，這個時代她不了解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就比如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圖書館，雖然絕大多數學生都只是下載電子版的資料，然後在自己的個人終端上看，但每本書也都有hetubook.com.com相對應的紙質版。

「靠，你找茬嗎？」

然而隨著一步步過程的繼續推進，陸舟還是撥開了那層迷霧，讀懂了她想要藉助這些算式表達的東西。

說實話，初來乍到的她，對這個時代的一切都感到異常的陌生與惶恐。

說著，薇拉捏在手中的筆動了，在那幾行算式的後面繼續寫了起來。

「那是陸院士嗎？」指了指那邊的方向，孫韜咽了口唾沫說道，「我看著好像。」

「嗯，」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薇拉輕輕點了下頭，繼續說道，「Dirac方程算是相對論性量子力學中最基本的公式，它是物理學史上首次將量子力學與狹義相對論結合到了一起。」

22世紀的泛亞合作，外國面孔早已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但走在圖書館里的人仍然時不時地向這裏投來打探的視線。

沒有猶豫太久，薇拉從陸舟的手中接過了一支筆，用心的在紙上寫了起來。

合上了手中的書本，薇拉的臉上露出了慚愧的表情，繼續說道，「抱歉……我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學習，才能幫上您的忙。」

因為對物理學並不熟悉的緣故，薇拉寫和_圖_書的很慢，每一行步驟都仔細，甚至於到了繁瑣的程度。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非常基礎的概念……然後呢？」

一聽到這句話，孫韜頓時不樂意了，用不影響其他人的音量小聲嚷嚷道。

「沒想到你對Karman-Howarth方程還有研究。」

聽到這句話，薇拉的臉上展現了一抹笑容，就好像比自己解開這個問題還要開心一樣，小聲說道。

那蓬鬆的秀髮在陽光下顯得分外耀眼，柔和的臉部輪廓與略微嬌小的身形，讓人很容易生出一股想要呵護的感覺。

那個莫得感情的「科研機器」！

陸舟點了下頭。

「這是我的全部想法了……雖然我自己也感覺，裏面可能存在一些疏漏，很多新世代的數學工具和理論也都沒有用上——」

金陵大學的圖書館。

「已經很不錯了！」打斷了薇拉的話，陸舟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說道，「就在5分鐘之前，大概你寫到倒數第20行的時候，我忽然產生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陸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簡直是個天才！」

【……（ihδ/δt）·ψ（r，t）=（www.hetubook.com.com-thca·▽+βmc＾2）ψ（r，t）】

「這是您說過的話，許多深奧的東西往往藏在淺顯易懂的道理中，並擁有著簡潔到讓人難以想象的表現形式。太過深奧的物理學概念我並不是很了解，但就像Dirac方程不可思議的揭示出微觀物理學的反粒子與自旋特性一樣，通過一個簡潔易懂的方法，我們同樣能夠在Z粒子與空間曲率之間加起這道橋樑。」

不遠處的座位上，兩學生正看著這邊，面面相覷了一眼之後，其中一人小聲打破了沉默。

陸舟點了下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除此之外，圖書館還有配套的列印室，專門用來列印期刊，雖然費用不便宜，但對於在這裏就讀的學生而言還是消費得起的。

但這位可是陸院士！

雖然外國人不是什麼稀罕的存在，但老冰棍就不一樣了。

【……】

那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層紅霞，薇拉沒有說話，默默地接下了這句誇獎。

「相比起一個世紀前，這個時代無論是數學還是物理都進步太多了……」

陸舟讚許的點了點頭，「很不錯的思路，可以再具體一點嗎？」

「這是一個高維拓撲學問題，讓我想到和*圖*書了龐加萊猜想的證明。如果引入一些特殊的微分流形作為輔助的話，或許會讓命題本身變得容易一些？」

孫韜愣了下，木然地搖了搖頭。

「不可思議……」

聽到這句話，孫韜瞬間反應了過來，頓時驚呼了一聲卧槽。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坐磁懸浮汽車的時候，嚇得整個人貼在座椅上一動不敢動，更不敢看窗外。

一位金髮碧眼的異國女子坐在靠窗的桌子旁邊，正專心地看著手中的書本。

雖然他不是一個熱衷於八卦的人……

一瞬間，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這位室友究竟為何如此震驚了……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坐在他旁邊的許特立，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小聲喃喃自語了一句。

面對陸舟拋來的問題，小姑娘沉思了一會兒，認真回答道。

但以她對教授了解，每當教授的臉上露出了如此這般笑容的時候，基本上他們的課題距離終點已經不遠了……

無視了自己那位學渣室友的回懟，許特立看著不遠處的那兩個背影，一副很專業的樣子繼續說道。

許特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還要我說的再明白一點嗎？」

尤其是這個老冰棍，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有點不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