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謝幕的帝國
第4節 努瓦特·銅須
「我已經讓他們滾回家。」努瓦特國王從他的寶座下走下，他走到自己老友身旁壓低聲音說道：「我在懷疑特洛菲爾血脈的純正……我記得在十多年前，切斯特公爵就曾因為特洛菲爾的血脈問題對他進行過放逐。」
會議在晚上十點中結束，
不過，皇帝的暗殺行動並沒有因為尼克公爵的反對而終止，皇帝對這種一勞永逸的處理方式好像非常上癮，當他嘗到這種快捷方式帶來的甜頭后，遇到問題的時候就忍不住舉起他的屠刀。
羅默科·紅須立刻表態，「我們紅須家族和所有巡山者組織會全力支持你，我的朋友，雖然你有的時候很混蛋，但在這個問題上，我和你的看法是一樣的……我這次回來之後，就一直待在下城區，你說得很對，我們得做出改變，而現在正是絕佳的時機，下城區的族人需要我們改變。」
「比如，費羅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埃里克公爵的語氣冰冷。
「考慮清楚了嗎？」
尼克公爵遠遠看了一眼皇帝，微微點頭示意后快步向埃里克公爵相反的方向疾行。
是他第十七個兒子比切爾特親自寫給他的密信。
這是矮人和克里夫家族的約定……
艾蘭大陸上獸人和人類帝國之間的戰爭喚醒了這位國王沉寂已久的野心，洛丹山脈的打通，更讓他的野心如烈火一邊燎原，燒便他整個身體。
「但帝國的皇帝不能公然違反帝國的秩序，這場戰爭已經讓帝國各級ｗｗｗ•hｅtｕｂoｏk.cｏm•ｃｏm矛盾爆發……我的人告訴我，帝都的商人們甚至在密謀挾持獅堡與陛下談判。」尼克公爵望著他的好友說道：「如果暗殺計劃一旦實施下去，貴族和皇室的矛盾將被放大，到時候也許會爆發內亂！」
「看來我們真的想到了一塊。」國王臉上浮現出一絲潮|紅，他很激動，「三百多年前，人類遇到過和我們現今一樣的問題，但他們出現了帕特維德這位偉大的賢者，他們的崛起是必然的結果……今天，人類建立的帝國已處於崩塌的局面，這是我們的機會，一個與人類平起平坐的機會。」
「秩序早已被打破，我的朋友。」埃里克公爵說道：「自從這場戰爭開始之後，不，軍部次官戈登艾爾男爵被刺殺后，你口中所說的秩序就已經消失，躲在暗處的敵人不會跟我們講究規則和秩序，那些人只要能夠達到他們的目的什麼都敢做，什麼都可以做，想想安庫要塞是怎麼淪陷的吧？」
「現在也只能這樣。」埃里克公爵聳聳肩，望著緩緩走出議事大樓的皇帝，拍了拍手後轉身便走。
「但問題是，矮人庇護著她……」埃里克公爵說道：「這半個月來，矮人的一系列動作令人完全猜不透。」
「你還在擔心皇帝的計劃嗎？」埃里克公爵掃了一眼從兩人身邊經過的巡邏兵后問道。
「那就不要去猜。」首相輕輕捏了捏他發酸的手腕，「任何有和-圖-書計劃的行動，都有其目的性，我想矮人的目的很快就會暴露出來，那麼在此之前，讓我們的人對費羅拉夫人嚴密監視。」
「當然，我考慮了很久，而且此時此刻不管是帝國還是卡倫領，都不敢真的與我們交惡。」國王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臉，「這是我們的機會，我的兄弟。」
「除了我的長子之外，我不對任何人心存愧疚之心……之前的費羅拉不過是一名無辜的小女孩，現在，她已然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每個人都必須要為自己選擇的道路負責，就連你我都不例外。」尼克公爵的聲音比埃里克公爵更為冷漠。
正在地堡中休息的羅默科·紅須被努瓦特國王召喚到國王大廳，而等候已久的使者甚至連國王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趕回家裡。
「是的。」努瓦特國王望著好友的雙眼亮得出奇，「看來你和我的看法是一致的。」
「你不是一直反對向費羅拉下手嗎？我還以為你一直對偽帝心存愧疚。」
使者此刻就等候在國王大廳的門外，但努瓦特國王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尼克公爵和埃里克公爵率先走出房間，外面燈火通明的狹窄樓道上幾乎全是皇帝的近衛。
「也許吧，但依舊沒有人敢公然挑戰帝國權威，他們只敢躲在暗處謀划，他們的計劃對我來說就像小丑的表演一般可笑。」埃里克公爵對所謂的『光輝力量』或者說『黎明之塔』並不看重。
「和我一樣和-圖-書的結果。」埃里克公爵並不意外，「顯然，他有另外的打算……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陛下？」
「我同意。」羅默科回答得很快，「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並不是笨蛋……想象下城區的族人，這幾百年來我們的人口一直在增長，狹窄的地堡早已擁擠不堪，我們需要新的領地，文森特堡地區和獸人冰楓氏族的領地很適合我們族人生存。」
克里夫的先祖並不在意卡倫領公爵頭銜到底落在誰的頭上，只要是克里夫家族的人就行，所以，就和矮人約定只要是克里夫家族的人繼承卡倫領，矮人就不得以任何理由表示反對，甚至有必要必須幫助繼承者肅清『叛亂』！
此刻的矮人國王，腦海中正在運糧著一個他自認為是絕好的主意。
埃里克公爵臉上少許的皺紋舒展后說道：「我的兄弟，帝國三百年間爆發的內亂不下百次，皇帝和貴族的矛盾沒辦法得到解決的……矛盾和力量相輔相成，只要保持我們的強大，就沒有貴族敢把矛盾激發，他們只會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尼克公爵聞言后眉頭一皺，他對勞博特皇帝和埃里克公爵的樂觀很是擔憂，但他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他側過身子，看了一眼遠處繞道而行的巡邏兵后說道：「我們來談一談卡倫領的事情吧，我的人在特洛菲爾發動政變后試圖想要與他會見，但遭到了他的拒絕。」
就在兩位帝國大臣討論矮人的時候，遠在幾千里之外和*圖*書的重鎚地堡，矮人國王努瓦特也正在對著一份情報發愣。
雖然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但中央帝國日益吃緊的財政問題，讓勞博特皇帝的選擇變得越來越少，他考慮良久后選擇了尼克公爵的辦法。
埃里克公爵壓低聲音說道：「特洛菲爾在這種時候發動叛亂本就可疑，根據我的情報，他之前一直都是他侄子最堅定的支持者，我的情報系統甚至對他的叛亂沒有一點警覺。」
最終，皇帝還是同意軍部提出的對獸人進行試探性攻擊的方案，因為首相尼克公爵告訴他：「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們的敵人才會暴露出來。」
……
矮人並不喜歡在一個話題上繞很大的圈子，所以努瓦特國王一見到他的老友便問：「卡倫領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當然，很正常的事情，在帝國成立的這幾百年間，我聽到類似的情報不下二十次。」羅默科並不在意，「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雷矛家族的族人，那應該就是你的使者吧。」
「你相信嗎？」羅默科紅眉下的雙眼微微閃動，「你應該把你的打算說給我聽，而不是說一些無聊的話題。」
而且，這一次埃里克公爵也表示支持，所以首相的反對皇帝根本就沒有理會。
尼克公爵不動聲色的點頭，周圍火光隱射之下他的雙眼變得陰冷的可怕，「卡倫領東部領土的大部分貴族對特洛菲爾的政變很不滿意，費羅拉夫人的逃跑有他們的功勞……如果特洛菲爾願意繼續和圖書遵守克里夫家族的誓言，我不介意幫助他除掉費羅拉夫人，但很遺憾的是，他另有打算。」
這位統治矮人地堡近五百年的國王，第一眼看到這份情報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打算派出他的使者對特洛菲爾表示禮節性的問候。
三人在會議室的討論持續整整八個小時，期間，沒有一個人可以進入到這間議事廳，就連晚飯都是尼克公爵親自到門口端進來的。
「你想控制文森特堡地區？」
「但現在的問題是，帝國正值虛弱時期。」尼克公爵小聲說著。
「好吧……」國王語氣一滯，扯了扯他的長須，「我的打算是，支持費羅拉夫人，也就是那位年輕公爵的妻子，她現在肚子里有克里夫家族的血脈，所以，我想支持她……」
兩人默然走出議事廳的大樓后在一處十字路口停下。
半個小時后，
「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特洛菲爾的真面目很快就會暴露出來。」尼克公爵左右看了看說道：「不過，再次之前我們需要掌握一張底牌在手裡。」
「陛下的情報比我們更準確，但他好像對特洛菲爾的事情並不清楚，拜利總管把他的主子摸得很清楚。」尼克公爵好似答非所問，「但我們不能不想這個問題。」
「如果光靠殺戮能夠解決問題的話，我早就舉起我的屠刀……」尼克公爵輕輕嘆氣，「穩定的秩序是帝國繁榮的根本，是帝國貴族處事的最基本原則，在這之前，我們……或者他們，所有的手段都保持著應有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