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王權與戰爭
第42節 戰爭之間
「你是想測試不死軍團的反應？」特拉臉色微變並猛然轉過頭看向博汶萊特，「但是，這樣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吵夠了就去休息，兩個小時后你們還得繼續作戰！」戴里克·丹尼看著停下爭吵的兩人，用半命令的口吻隨意說了一句。
「驗證機會？」特拉先是一怔，然後跟著博汶萊特退後幾步以觀看地圖上全局標記。特拉視線隨著他退後的步伐瞬間變得寬闊，他疑惑的目光看到一條很清晰的海軍推進路線，更看到在海軍推進路線的前方開闊地帶中的不死軍團，也看到艾魯克城外敵我雙方對峙的力量。
「還有一個人……」
「你效忠你的國王，我對我的國家負責，矛盾自然就會產生。」特拉聳聳肩，「你討厭當時的我，而我自然也不會喜歡看著你在我們的壁爐旁邊像主人一樣指揮我的士兵。」
「篤篤篤」戰術會議室緊閉的大門被敲響，博汶萊特和特拉停下交談並同時看向門口，走進會議室的是博汶萊特的扈從。
博汶萊特和特拉目光都看向扈從手中用鐵樹皮包裹的信函，上面聯合艦隊的標記異常的醒目。扈從立刻又補充道：「是格瑞斯石場那邊用最快的血鷹送來的。」
雖然蘇克平原聯軍並沒有如同計劃中一樣，在提爾鎮策應艾魯克城外的正面戰場，但王國內部已經決定加大對艾魯克領的戰爭投入，以絕對的優勢爭取拿下這場戰役的勝利。
「所以我們在避免更多的人像他們一樣死去。」
他把自己關在狹小的辦公室里苦思。
「算你說得有理！」
博汶萊特下意識的看了看離開的特拉，然後低著頭仔細打量著信封上面更新的過的暗號，確認這封信確實是巴克少將親自發來的密信后，也跟著特拉離開的腳步走向會議室的大門。
博汶萊特並沒有挽留，他在特拉離開的時候吩咐道：「從今天開始，探查戰場周邊情報的斥候多拍出一倍，我需要我們和*圖*書的斥候時刻監視不死軍團兵力調動情報，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每過三個小時向我彙報一次。」
博汶萊特繼續說道：「還有……今天凌晨的時候巴克少將傳來消息，格瑞斯石場的海軍已經開始行動，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最遲三天之內我們和港口的通道就能打開。」
聯軍軍官怒吼著帶領士兵們舉起手中的郎錘，敲碎了一個又一個頭蓋骨；食屍鬼手中的彎刀劃過聯軍士兵的鎧甲，劃出一道道火花在黑暗中閃爍，也帶走了許多士兵的生命。
而同時，不死軍團的進攻號卻吹響了。
「在這場活人和死人的戰爭中，死亡的人數是用百萬計數的！」博汶萊特聲音很冷漠，冷漠得就如同死神的低語一般。
「士兵們很清楚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在保衛這座城市不受不死軍團的侵略，是你們自己迷失了方向！」博汶萊特平靜話語讓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充滿了說服力。
被不死軍團環繞的艾魯克城，在夜晚降臨之後天空猶如墨汁一般漆黑，同時如惡鬼低鳴般的叫聲在太陽落山之後會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那就一直死磕到底，不然你還能有別的辦法？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的後面可是艾魯克城！」
特拉愣了愣的同時低語道：「也許……還真有這樣的可能！」
「行啦，留點力氣休息吧。」在指揮部角落最亮的地圖旁邊傳來平淡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他重複了很久，腦海中這些人的相貌在他不斷的重複中變得清晰無比，最近會議中他們各自的表現也開始活影活現。
「看來蘇克平原的那幫舊帝國的貴族，是想在這亂局中博取更大的籌碼！」
夜空下，絢麗的魔法和不死軍團的邪惡法術在陣線上來回衝撞，在已是滿目瘡痍的大地上再添新的傷痕。
……
他的侄子，也就是目前已經沒有退路的戴里克·丹尼。
戰線的邊緣地帶，就像是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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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汶萊特突然從座位聲彈起，並下意識的喊出聲：「戴里克·丹尼！」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辦咯……」博汶萊特搖了搖頭，「僅僅是籌碼的問題，我相信國王陛下可以滿足他們的任何要求，怕就怕他們想要的不僅僅是籌碼，而是想要搶奪莊家的位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我們不能左右別人的想法。」博汶萊特的這句話似乎若有所指。
現在，艾魯克城外的戰爭雖然處於膠著的狀態，但戰爭狀況基本上已經明朗。
「是的，我提議過，但僅僅是提議，而且我的這個提議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必須在法師塔和你們王國內部的援軍抵達，但現在的問題是……」特拉搖了搖頭，「從提出意見、確定方案……到施行計劃這的過程中需要準備的事情太多，而現在海軍明顯什麼都沒有準備。」
「現在先放過你，等我休息夠再說。」
「你……」特拉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張嘴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只得嘆了一口氣后說道：「好吧，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但你考慮過……」
「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場戰爭！」特拉指著指著地圖上敵我交錯的標記，「而且，你應該學會相信人，我不僅是蘇魯克公國的國家元帥，更是聯軍的副總指揮官……」
面對蘇魯克公國呈現出來的亂局，博汶萊特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個絕佳的幫手！
「萬一將軍們想不出辦法呢？」
特拉聽到命令很快聯想到剛才的談話，離開的腳步的停下並轉過身行了一個軍禮后保證般地說道：「明白和圖書！」
特拉·倫思科突然闡明立場的話，讓博汶萊特忍不住停下腦中不斷思考的問題，很是認真的打量了一翻這位擁有『國家元帥』稱號的軍人。
現在的戴里克·丹尼頭髮上的香油早已失去光澤，並沾著一層清晰可見的污漬，修得潔白的臉頰也滿是鬍渣，身上的絲綢貴族長衫內杉染上滿是結成塊的血跡和泥土。
特拉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扭過頭很認真的看著眼前這位嚴謹的老人，心中突然明白對方並沒有完全信任他。於是，他有些自嘲般的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你們與蘇克平原城邦聯盟的談判依舊沒有任何進展嗎？」
「你……你總是有一大堆歪理。」
博汶萊特不以為意地說道：「按照教科書般戰法準備下去，等海軍行動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驗證機會嗎？」博汶萊特粗暴的打斷了特拉想說的話，言罷他雙手環抱並快速退後幾步觀看著地圖上的全局布置。
但是，巴克少將的這封情報讓博汶萊特意識到如今的蘇魯克公國，並不是如同他想象一樣的已經被王國牢牢掌控。
在狹小的私人辦公室內，博汶萊特以最快的速度閱讀完巴克傳來的信函。
「最高指揮部的將軍們是怎麼想的，這樣的消耗還好持續多久？」一位正在接受聖力治療腹部軟甲處傷口的軍官，齜牙咧嘴般忍著疼痛的時候說著話，語氣像極了話劇中某些反派人物。
「歪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應該保衛克魯克城？」
「今天的戰鬥馬上就要開始，我先去前線看看。」特拉選擇主動離開。
博汶萊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口中重複低語著一些人的名字。
「我還沒有無聊到那種地步。」博汶萊特攤攤手，指著地圖說道：「你剛才說得不錯，我們這場戰爭就在為避免更多的死亡……但犧牲在所難免，無論是海軍還是陸軍，他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犧牲誰……」
「大人，有您的密信。」
是戴里克·丹尼，他此刻穿著公國陸軍少將軍服，臉上帶著以前根本看不見的玩笑般的笑容，一隻手拿著炭筆嘴裏叼著一塊肉乾，仔細對比著戰場斥候每隔十分鐘送來的前線情報，然後把他的命令再傳達至前線各部。
同時，他還看到一條更為寬廣的道路！
城牆前方的進攻在天黑之後便停止了，各方大軍先後撤回城牆下構築的防禦點里駐守。
博汶萊特聽聞這些話，做出了老人特有的平淡笑容示意特拉看著地圖，然後就陷入思考，好半晌后才說道：「法師塔有兩位理事的部隊會在五天之內進駐耶克傑爾軍港。」他說話間便拿起炭筆在地圖上艾魯克領南部地區勾畫出一條線，「十天之內，艾魯克領南部地區的總兵力將達到六萬，而且都是精兵。」
特拉收起玩笑的表情，順著博汶萊特的目光看向地圖，並打斷博汶萊特的話，「你真打算捨棄海兵？你應該知道培養一名海軍士兵所耗費的時間和經費，而這裏此刻集結的可是你們聯合艦隊近九成的精銳海軍，如果你就這樣捨棄他們，你們的國王陛下可……」
內容有些出乎博汶萊特的意料，為此他甚至推掉了上午原本和蘇魯克公國高層的例行會議，也沒理會參謀處遞交上來的戰術推演報告。
「科韋·藍博？特拉·倫思科……」
前期的計劃就想發動的齒輪已然啟動，想要停下來已經不可能。
「費泊特·鮑勃？」
說話間，兩人倒頭便睡，幾乎片刻間便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你現在越來越像一位將軍，不像我剛來艾魯克城的時候，像一個……」博汶萊特很認真的打量著特拉·倫思科，說出了一些讓特拉意外的話題，「那個時候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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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行動？」特拉很意外，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地圖上格瑞斯石場，眉毛隨著他目光轉動的時候微微皺起，「但是……」他把艾魯克領南部平原用炭筆圈起來，「以港口現在的兩萬兵力，不僅需要駐守在格瑞斯石場附近的哨塔，還需要維持港口城市到艾魯克里領南部的後勤運輸線，剩餘的兵力放在平原就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水一般渺小，這股渺小的力量在艾魯克領南部平原什麼都做不成……而且，巴克少將常年在海上作戰……當然，我不是懷疑他的能力，只是海戰和陸戰完全不同。」
「誰放過誰？」
「剛才召開戰術會議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但你現在卻改變了態度。」
特拉平靜的臉龐上閃過驚喜，雙眸猛然睜大的同時又立刻恢復與原狀，然後輕聲低語道：「原來你們早有準備。」
「你就閉嘴吧……指揮部有指揮部的考慮，他們思考的是怎麼徹底解決我們眼前的不死軍團……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將軍們想出辦法之前和不死軍團死磕！」
特拉點頭的同時說道：「是的，你不會是想詢問一個老人心底的想法吧？」
「什麼叫算我說得有理？」
「我有自己的打算，但目前計劃還不成熟。」博汶萊特聲音加大了許多，很自然讓特拉想要說出來的話咽回肚子。
博汶萊特側過頭盯著特拉的雙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不到十分鐘之前你才提議讓港口海軍繼續向艾魯克領內部推進。」
所以天黑並不代表戰鬥就會結束，只是有進攻變成了防守。
「那是因為你沒有讓我們看到希望……沒有人願意看到永無止境的消耗，你不應該把計劃埋在自己的心裏。」特拉·倫思科語氣加重了許多，「至少，你需要讓我們看到希望，讓士兵們知道這樣做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