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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貴族每天都把『榮譽』掛在嘴上，但他們卻忘記自己效忠陛下的誓言，這些人有什麼資格宣揚榮譽？」韋波注視著兒子的雙眼，「克魯城的繁華從何而來？我們如今富足和方便的生活從何而來？強大的克魯里亞王國又是從何而來？」

「是的，很多人都無法想得太多，因為他們眼裡看到的只有他們自己。」韋波鬆開長子，「在許多貴族的眼裡，陛下是一位暴君，是一位獨裁者……那是因為陛下的一些列決策讓他們的利益受損，他們看到的是手裡正在逐步減少的特權，卻看不到王國正在陛下一系列的決策下逐漸強大。」

「我同樣無懼戰場！」柯蒂斯聽到父親的話，紅著脖子想要爭論。

「漢妮娜男爵到底做了什麼，能夠讓他們像發了瘋的狗一樣亂嚷。」韋波光著的腳踩在木底板上「砰砰」的響個不停，「呲啦」他掀開窗帘並推開窗戶，讓屋子外伴隨著院子里腐敗落葉的新鮮空氣流入房間，這種熟悉的氣味在韋波胸腔里散開的時候，他的壞心情不知覺好了許多。

「我沒有想那麼多……」

旁邊的柯蒂斯卻沒有他父親這般鎮定，他有些急切地說道：「如果我們不想辦法阻止，漢妮娜男爵就會把這件事情坐實，到時候就算是王后陛下出面都無法改變局面。」

「城堡內部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柯蒂斯此刻表現得很興奮，「但只要王后陛下相信我們的證據，警察局的那一則公告就會成為廢紙，屆時……警察局的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威信也將蕩然無存！」

韋波臉上帶著疲憊，他在為自己的愚蠢而疲憊，「我不會與這些背誓者一起共事，更何況他們做的還是錯事。」

「別跟我爭論這些沒用的，薩科家族的男人不是靠一張嘴做事。」韋波指著他手裡的便簽，「你在總理政府對外宣傳部已經待了近一年時間，應該熟悉陛下制定的新法律，ｗｗｗ.hｅtubｏoｋ•cｏm.ｃｏｍ你告訴我這份公告有什麼問題？」

「你愚蠢得根本就不像我的兒子。」柯蒂斯把手中的便簽捏成團扔在長子的臉上。

二樓一間狹窄的卧室里，韋波·薩科靠在床上享用著僕人端上來的早餐，他喜歡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喝著麥粥，但他此刻只抽著雪茄，碗里的麥粥是一口未動。

「父親，『串聯罪』只是警察局的說法，我們可以用證據來證明這些人並非串聯，而是正常的宴會交往。」

「你以為像這樣的事情，是你我這樣的人能夠去做的？就算能做，我又為什麼要做？」韋波語氣慢慢放緩，他不想在清早與兒子爭吵，「陛下現在正在做什麼？他正在致力於統一蘇克平原，統一我們人類的世界，他正在前方與不死軍團作戰！」

「一丁點消息都沒？」

柯蒂斯一怔，待在原地沒有動彈，他已經被父親的話搞蒙了。

「那就讓他進來，費什麼話！」韋波此刻的心情並不好，也就沒有什麼耐心。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韋波這個時候真的非常想抽長子兩個耳光，但他忍住了這個衝動，「你們這麼做相當於在逼迫王后陛下，也就是在逼迫國王陛下，你知道怎麼做的後果嗎？」

「王后陛下為什麼要站在我們這一邊？」韋波質問了一句。

「你很想看著警察局完蛋？」韋波聽到這句話立刻轉過頭，很認真的上下打量著自己報以希望的長子，「警察局完蛋，對於薩科家族來說，有什麼利益可言獲取嗎？」

「或許吧，但那又怎麼樣呢？」韋波聳聳肩，「現在的我們和剝奪頭銜有什麼區別？很多人都在說貴族時代已經沒落，我覺得只有最蠢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看看這個國家，真正掌管統治權力的依舊是我們，其實陛下要的並非是收回我們的權力，而是讓我們轉換態度。」

「行啦，去看看我wｗｗ•ｈetubｏoｋ.ｃom•ｃoｍ們的客人。」韋波不打算再與長子解釋。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韋波被氣笑出聲。

年輕的柯蒂斯欲言又止的走出房間，年長的韋波看著長子此刻的表現有些失望，在對方走到房門的時候，又開口說道：「讓你進入總理政府是個錯誤的決定，畢普爵士的總理職位看來是做不長……十天之內，你辭去總理政府的職位，然後去前線報道。」

「您是讓我去回絕在大廳里的客人嗎？」

「他就在門外，男爵。」

……

「這一切都來自於我們的陛下，是他帶領克魯人成為艾蘭大陸上最璀璨的存在。」韋波一雙手死死的抓著兒子的雙肩，「有一些人不但不去幫助陛下完成他的事業，反而為其自私的想法阻撓陛下正在進行的偉大事業，而你……」他用近在咫尺的目光等著長子，「你也想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嗎？」

「長官……」

「你的爺爺曾經就是因為不懂得這個道理，最終慘死在臭水溝里。」韋波說起父親的死亡，眼裡的害怕和心悸顯露無遺，「僅僅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們就忘記了陛下那高高舉起的屠刀，還有屠刀下滿地的鮮血。」

對於在場的貴族而言，貴族的榮耀和尊嚴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雖然他們大多數人還沒有弄明白貴族的榮耀和尊嚴到底是什麼。

「我告訴過你很多次，遇到事情一定要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的頭腦。」韋波對長子的現在的表現很不滿意，「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經歷過好幾次戰爭，遇到事情也不會想你現在這樣慌張……看到你的樣子，我甚至在懷疑把你送進總理政府是否正確。」

「就好比現在的克魯城，他們看不到陛下前方戰爭的真正意義，他們只是急切的希望奪回自己特權，就算在這個過程中破壞掉統一蘇克平原的戰爭也在所不惜。」韋波靠站在窗戶口緊了緊睡意的領口，「你也m.hetubook.com.com想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成為你之前唾棄的背誓者？」

「父親，只要警察局完蛋，貴族會議就會重開，以您在貴族會議的地位，我們……」

剛剛邁入中年的韋波·薩科男爵並沒有如許多人想象的那樣，在父親被秘密處死後加入叛軍，反而是追隨培迪·里根先後平定貝爾·凱德和班恩·洛克頓的叛亂。他在平亂結束之後，也並沒有依仗軍功索要更高的職位，而是果斷的退出國家政局，在這處風景優美的莊園里享受著休閑的生活。

今天，韋波·薩科註定不會有一個美好的早晨，他瞟了一眼床邊的眾人，強迫自己拿起勺子只喝了兩口麥粥，然後「吧嗒吧嗒」兩口雪茄。

「薩科男爵，漢妮娜竟然敢私自更改王國法律，你應該儘快去卡瓦爾堡面見王后陛下，收回漢妮娜的頭銜並撤銷她的一切職務。」

「恩……卡瓦爾堡里有傳出什麼消息嗎？」韋波臉上的詫異只是一閃而過。

「如果你沒有一副薩科家族的皮囊，我甚至懷疑你不是我的兒子！」韋波咒罵道：「去大廳招呼我們的客人，不要讓客人們覺得我們在故意怠慢他們。」

「從王國法律上講，這則公告裏面的內容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柯蒂斯早有準備，「或者說……這份公告裏面的判處方案，幾乎找不出任何從法律方面的反駁點。」

韋波怎麼都不會想到，原本在貴族會議上勢同水火的三人，會端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品茶，而且還聊得很好。

「我說了，給我滾出去，先讓我吃完早餐！」韋波指著門口，「你們現在形象就像是你們口中的『賤民』一樣，毫無貴族的矜持和鎮定，保持你們的鎮定，不要讓讓我再看到你們如此醜陋的一面。」

「一群自以為是的傢伙！」韋波嘟囔一句后在確定那些人真的徹底離開走廊之後，掀開被子光著腳走在冰涼的底板上，對自己的貼身男僕問道：「柯和_圖_書蒂斯醒來了嗎？把他叫過來！」

韋波這才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皺著眉看著院子里越聚越多的馬車。

「經由王國法院判定……」柯蒂斯看著父親認真閱讀的樣子，有些急切地說道：「警察局前段時間以『串聯罪』逮捕的貴族，有一半以上的人被剝奪貴族頭銜，三分之一的人被流放，最輕的都需要交納整整五千克朗的罰款。」

柯蒂斯·薩科，一位年輕的騎士，薩科家族頭銜的繼承者、韋波男爵的長子。作為薩科家族的繼承人，他原本應該像他父親一樣在軍中服役直到繼承頭銜的那一刻，但當他去年成年之後卻被韋波安排進總理政府，擔任一個小部門的書記官。

「哐啷」圍靠在床邊的貴族，還想繼續他們的言論，但韋波·薩科卻故意用很大的動作推開放在床上的餐具發出聲響，打斷了他們的言論。然後，他又很不客氣的嚷道：「都給我滾出去，一群大男人圍在我床邊，讓我覺得反胃。」

在韋波右手邊的是偉茲·伯斯特子爵，他所代表的是戴西里·龐博。

「克魯城內的貴族是一個團體，我們不能脫離這個團體獨立生存，但有許多人忘記我們依存的根本是國王，而不是他們口中所謂的『貴族會議』。」韋波看出長子的疑惑，「我們不能脫離『貴族』這個團體，但也不能違背國王的意志……因為我們的權力來自國王，但卻要依靠『貴族』這個團體而生存。」

薩科家族莊園別墅的會客廳內，韋波帶著主人的豁達笑容靠在一張寬大的沙發上，他左手邊是梅羅特·泰瑞特斯，這位老人早已沒有往日在貴族會議上的風采，原本被放逐的他因為前段時間艾魯克領併入王國時，國王辦公廳發布的特赦令讓他回到這座城市。

「我們可以舉出充足的證據，克魯城一半以上的貴族都站在我們這一邊，王后陛下別無選擇。」

在這狹窄的房間里，五六名貴族圍繞在韋波·賽克的床邊，讓這和-圖-書個原本就很狹窄的房間非常的擁擠。

「父親，你難道就不想讓薩科家族的名字再次迴響在卡瓦爾堡的大廳嗎？」柯蒂斯漲紅了臉，「如今機會就擺在我們的眼前。」

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他想躲避就能躲避的。

「那他們聚在一起幹什麼？難道想要反對王國的法律？」韋波皺著眉的叫嚷了一句，望著長子上下打量一眼，「你又跟著他們屁股後面做什麼？難道想要為那些混蛋衝鋒陷陣？」

「男爵閣下，您……」

韋波的話成功讓他們立刻閉上了嘴，並帶著很明顯的歉意退出房間。

「父親，我並非是貪心的人。」柯蒂斯連忙說道：「只是……」他想要提出祖父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卻又咽回肚子。

「得了吧，我還不清楚他們聚集在一起幹什麼？」

隨著韋波的閱讀，他臉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散去。

「薩科男爵，今天早上警察局發表的公告你都看了嗎？」偉茲·伯斯特見閑聊得差不多便直奔主題。

「父親，您……」

「但更多的人認為陛下在將來撤銷所有人的貴族頭銜，讓他的王權凌駕于所有人之上。」柯蒂斯對父親的話並不是很懂，他說出自己所擔心的問題。

男僕走過去開門的時候，韋波打看了看衣架上的常服皺了皺眉，對男僕吩咐道：「我今天需要一套貴族正裝。」

男僕點頭稱「是」的同時把房門拉開，並對著門外守候的一位年輕人低語一句，在年輕人進入房間的時候，男僕很自覺的退出房間並關上門。

「是的！」

韋波接過來掃了一眼，「你的字真是越寫越好，也許不用多久就可以調任國王辦公室。」他就是喜歡這麼胡亂嚷嚷，在嚷嚷完之後立刻帶著一副笑意對著早晨的太陽光線，開始閱讀上面的內容。

「這是警察總局今天早上在城內各地張貼的公告內容。」柯蒂斯走到父親身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張便簽紙，上面一排細密的文字書寫得讓人一看就感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