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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也不錯。」安迪聳聳肩把熱毛巾丟給扈從，接過一杯麥酒直接一口氣喝乾。

「您是認真的嗎？」克萊爾爵士面露嚴肅。

「左邊的叫凱利，右邊的……叫莫林，聽說他從小生活在克魯里亞王國的巴蘭鎮，常年與海風為伴。」莫里斯克·肯恩很明顯更偏重與右邊的莫林。

「今天我的運氣不錯。」安迪笑了笑，「穩贏的局勢也有可能輸掉，這場決鬥就是最好的證明。」

安迪自然也舉起酒杯回禮，兩口清爽的麥酒下肚后，他抓起切好的滾燙的烤羊肉時，競技場內傳來一陣陣嘹亮的歡呼聲。

培迪注視著已經失去邪能支撐的三具屍體，當確認他們已經真的完全失去力量的時候，他看向旁邊的雕像，目光認真額充滿著疑惑。

「傳下命令，這片地區從現在開始是德拉希爾將軍的私人領地，外人不得隨意進入。」培迪感受著外面正在靠近的大軍，「阻止其他部隊進入這裏，德拉希爾將軍需要足夠安靜的環境休息。」

「有勝算，但我們的機會不多。」克萊爾點頭之後又搖頭，「以公國目前的後勤儲備，最多支持我們三個月的戰爭，三個月之後如果戰爭沒有分出勝負，我們的士兵只能餓著肚子打仗。」

「你們的君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們呢？」培迪沒有理會身邊莉亞驚訝的神色。

安迪·巴萊特和他隨從們，坐在觀眾席中間高台上彰顯著他們的尊貴。

「六天前我們就派出了使者。」克萊爾認真的看著他的主君，「不過，阻止克魯里亞王國統一蘇克平原並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這場戰爭也並不是那麼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克魯里亞王國的軍隊可能要在提爾鎮前耗費許多時間。」

「蘇克平原註定會遍布陛下的王旗，艾蘭大陸將誕生新的霸主。」戴西里·龐博擲地有聲的回答，「而特瓦克公國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他與安迪·巴萊特對視，「當陛下m.hetubook.com.com的王旗飄揚在獅堡上空的時候，特瓦克公國只需要獻上忠心即可。」

三月份的高地草原屬於雨季，無邊無際的草原在雨水的滋潤下開始發芽，被嚴寒困擾的牧民們迎來了新的生機。

一時間，除內閣首相莫里斯克·肯恩、安迪·巴萊特以及克魯里亞王國外交官戴西里·龐博侯爵之外，所有人都把賭注壓到凱利的身上。

「君主正在收回我們的力量，很快我們將再次長眠，你……」亡靈法師還沒來得及說完，碧藍色的眼珠子便失去了光澤。

「新的一年又來了，希望今年草原各地能夠有一場大豐收。」安迪斜靠在篝火旁邊鋪在地面的牛皮毯子上，看著天空中明亮的繁星，「也希望今年之後我們的財政赤字能夠得到改善。」

「你知道了？」培迪平靜的詢問。

「我也賭凱利騎士。」

「真是神奇！」大魔法師莉亞雙眼放光，「精靈有太多的秘密，特別是數量稀少的高等精靈們。」她原本想要魔法照片記錄這一刻，但最後又覺得這樣太沒禮貌，便快速在她的記事本上勾畫著眼前的場景。

競技場內的對決已經持續半個月，今天是最後總冠軍的決賽。

特瓦克城外雪地牧場里，嶄新的騎士競技場內，天一亮便坐滿來前來觀看比賽的貴族。為保證不至於太冷以及隔絕雨水，這場競技比賽的主辦方專門聘請魔法師對觀眾席布置了控溫法陣，以及設置光幕阻擋雨水。

「那麼，我也要離開了……」培迪雖然很想繼續觀察下去，但這樣顯得太過無禮，「如果你有什麼需求，可以隨時來找我，克魯里亞王國不會虧待朋友。」

……

「不知道。」德拉希爾搖了搖頭，「『他』的記載更像是遠古的神話傳說，而不是某一段真實的歷史。」

「這場戰爭，需要我們特瓦克公國做什麼？」

「當然，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儘hｅt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管歡呼聲很大，但戴西里·龐博依舊能夠聽到來自公爵的詢問。

「你做得太多，就意味著有太多的破綻。」

「不可能的。」克萊爾爵士搖頭，「以目前草原的生產能力，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才有可能還清克魯里亞王國的貸款。」

冠軍比賽還沒有開始，但對決場地上兩名怒氣沖沖的騎士正在扈從的幫助下穿戴著裝備。

「左邊是您軍務大臣的班達·希伯特的家族騎士，右邊是軍情處處長富尼·雷爾夫的弟弟，他們剛才好像在門口因為一些事情而爭吵，以至於有了這場決鬥。」花石堡新內閣首相莫里斯克·肯恩伯爵臉上帶著濃郁的笑容，對安迪·巴里特介紹著這場決鬥的由來。

「這個是做什麼的？」培迪詢問。

「三個月之後就是六月份，如果我們在把計劃推遲三個月，也就是九月份……那個時候，草原將迎來今年的第一次豐收季。」安迪躺在地毯上注視著漫天的星空，自語般說道：「這樣我們就可以至少維持半年的戰爭，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把戰爭維持到明年春天。」

「你覺得我們有勝算嗎？」安迪此刻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連續三個小時的舞姿后，安迪累得幾乎喘不過氣，但心情卻前所未有的好，他停下休息的后立刻又人補上他的位置。

當獵殺完成之後，天色暗淡下來之時，男人們會在臉上勾畫出可怖的面容，圍著篝火跳著舞蹈，以驅散跟隨春天以及降臨大地的邪惡靈魂，確保新年的豐收。

「除非你向克魯里亞王國宣戰。」克萊爾認真的看著安迪·巴萊特，「但是，我們戰敗的話，將背負比現在更高的負債。」

「我跳舞會把自己絆倒，你是想看我出醜的樣子嗎？」克萊爾爵士就算是在開玩笑都帶著一本正經的面容，給人一種特別的滑稽感覺。

「先輩們的警告沒有錯，精靈確實不應該與人類待在hetubook.com.com一起。」德拉希爾說話的時候捏碎手中的一枚綠色的種子，強大的生命力量開始在他的手裡流動，並迅速鑽入破敗的地面，被邪能破壞的帶著腥臭和血腥覆蓋的大地，在這種生命力量覆蓋下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生機。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安迪並沒有如同在場其他公國大臣那般露出憤怒的表情，他依舊保持著微笑，「我將親自前往蘇克城，向我的表哥獻上最真誠的祝福。」

「你怎麼不去試試？」安迪接過扈從遞過來的熱毛巾擦拭著臉上的妝容，「這可是高地草原最濃重的儀式。」

「你們都壓凱利，等會就算凱利騎士贏得比賽，你們也沒錢拿，不如我就壓莫林騎士。」莫里斯克好像是逼不得已只能這麼做。

「你……」

下一刻，周圍的空間開始不斷的扭曲，德拉希爾的私兵護衛不斷從空間壁壘走出，他們並沒有顯得過於吃驚，在大祭司修澤的指揮下默默的在周圍建立防線。

很快，主辦方或許是為緩解觀眾對於剛才那場對決不滿情緒，冠軍比賽被提前半個小時展開。

這具雕像應該是某位邪神，它……或者她……有著人類的面容，非常美麗的面容，但身體卻醜陋得如同噁心的蠕蟲一般。

「撲通」三名亡靈法師幾乎同時倒地，他們身後那尊奇怪雕像覆蓋的邪能也在他們倒地的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陛下。」威利·喬恩以及狼瑪帶著各自的部署靠近，他們的目光也都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吸引，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我喜歡穩一點，所以……我壓凱利騎士。」戴西里·龐博臉上的鬍鬚比在克魯城內更長，還夾雜了些許的銀絲，臉上覆蓋著高地人特有的風霜，嶄新的皮甲內裹著高地人特有的厚棉襖，說話間舉起酒杯對安迪·巴萊特表示敬意。

「我只是在順著你的話推測而已。」安迪坐起身子與克萊爾對視之間露出笑容，「如hetubook.com.com今，我的表哥已經徹底將艾魯克領握在手裡，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出使者，對他的勝利表示祝賀，並再次強調我們支持王國統一戰爭的立場。」

安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再這個問題上糾纏。

「我也賭凱利贏，因為莫林那小子連穿個騎士鎧甲都費力，我感覺他被會自己的騎士鎧甲壓趴下。」凱西菲爾·巴克和班達·希伯特同為克蘭領的舊民，雖然有的時候會經常吵架，但一般情況下他們的意見會保持一致。

「噓……」

「他們叫什麼名字？」安迪興緻勃勃的看著下方的穿戴整齊的兩位騎士。

「凱利騎士！」

觀眾席上爆發的歡呼聲突然變成噓聲，卻是下方決鬥場地的兩位騎士分出了勝負，令許多人意外的是，落馬的是凱利騎士。

「咔咔咔」那怪異的雕像在這種強大的自然力量之下不斷的碎裂，最終化成煙塵消散在空氣之中。

「你或許可以去問問穆韋特本人。」德拉希爾轉過頭，非常嚴肅的看著國王。

「如果不用還這筆貸款……」

「我的表哥在掃除艾魯克領的不死軍團之後，是否就會即刻對提爾鎮發動強攻？」安迪在歡呼聲中對戴西里·龐博提問。

「我賭十個金幣，凱利肯定會把那個小子揍得連他哥哥都不認識。」軍務大臣班達·希伯特大聲的嚷嚷，毫無顧忌的支持他的家族騎士。

舞蹈會持續整整一個晚上。

「你的反應讓我很意外。」培迪看著德拉希爾的目光中充滿詫異。

「但您的勝利是因為我們的君主放棄了最後抵抗，而不是被你征服。」亡靈法師繼續著他的話，「我們的君主最後啟動了要塞的自毀裝置，否則你們的炸藥根本無法毀掉我們最後的護盾，更不能在一瞬間就幹掉我們所有人。」

牧場廣闊的草原里，安迪和他的隨從們帶著獵犬來回馳騁，手中的短弓不斷的收割著草原上泛濫的跳跳兔和巨鼠。

「您是勝利者，培迪國王。」亡靈法m•heｔｕbｏok•cｏｍ.cｏm師並沒有顯得很恐懼，更沒有失敗后的沮喪。

這不是在狩獵，而是高地草原男人的習俗，他們每一年的初春都會騎著心愛的戰馬在草地上獵殺跳跳舞和巨鼠，防止它們破壞剛剛生長起來的嫩草。

培迪沉默著推到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切，以德拉希爾所在的地方為中心，一顆富含生命力的參天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突然拔高，粗大的枝幹在培迪的注視下吞噬了德拉希爾的身軀。

……

這個地方在被炸毀之前應該是相對封閉的地方，周圍聳立的牆壁可以說明一切，而且牆壁內部在爆炸中保留得相對完整，上面密密麻麻的勾畫著莉亞從來不曾見過的魔法陣，她強忍著想要記錄這些法陣的衝動，因為在牆壁的中間，一個奇怪的雕像旁邊三名依舊存活的亡靈法師正用碧藍色的眼珠子注視著他們。

「我最喜歡以小搏大，雖然我也覺得莫林騎士贏的概率很低，但我壓莫林騎士。」安迪·巴萊特環視四周，迎上大臣看向他的目光，最後他把目光停留在戴西里·龐博身上，「龐博侯爵，你想壓誰？」

「這是『混亂之序』的前身，傳說『血源』中誕生的第一個生命。」精靈將軍德拉希爾聲音由遠及近，「難道這個傳說是真的？」他解答培迪疑惑的同時，自己也陷入到更深的疑惑中。

『是永遠都不會醒來嗎？』培迪在心底補充了一句。

「事實上，我也對穆韋特本人感興趣，他與我所認知的不死者有著最根本的不同。」德拉希爾此刻好像顯得無比的疲憊，臉色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我代表德拉希爾將軍感謝您，陛下。」修澤向培迪莊重的行禮。

「但這樣的事情並不會經常發生。」戴西里·龐博笑著回應。

「接下來我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睡。」德拉希爾苦笑，「這個地方不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就在這裏沉睡，也許等我醒來的時候這裏將重新恢復生機勃勃的草原，但也許……」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