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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毀掉了我們一切……也誕生了如同你們這樣的怪物。」

眾神並不會降下奇迹來終結這一切，『奇迹』永遠都存在於傳說和騎士小說里。

「恕我直言，就現在蘇克城的局勢而言，獲得勝利的機會非常渺小，但……也並不是沒有可能。」恩希·艾拉看著在死亡環繞下的年輕女人，看著對方那倔強的眼神，帶著商人特有的『真誠』笑容說道：「蘇克城內有一部分民眾對你的統治充滿熱情，你可以……」

潘妮看著她這位名為科爾的不死者指著的座位，石頭打造的椅子做工精美，雕刻著卡倫領特有的粗狂而豪放的水藤花紋。

她的雙眼中出現的是十多名穿著重甲的不死者，但更令她驚奇的是其中有一名不死者正在使用聖力！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和不安，潘妮依照這位不死者的話坐下。

「至少，在家族沒有拋棄我之前我做到了，但到最後……我為家族犧牲我所有的青春，而他們卻拋棄了我。」潘妮雙手握在一起使勁揉搓，「為什麼永遠都是我在犧牲，兩年前精靈找我談話，他們又要犧牲我的權利，讓我讓出蘇克平原……憑什麼？」她猛然間睜開雙眼，「憑什麼！」

「導師說過，您隨時都可以見他，只要您穿越過前方的傳送法陣，他會在第一時間前來與您見面。」中年人指著法陣最中間位置的高台。

「那就準備吧，我想儘快結束這一切。」潘妮毫不猶豫的走向高台。

雖然潘妮早已明白這個道理，但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也依舊忍不住期盼眾神能夠真的降臨，來拯救迷茫的她。

「不到百分之一的幾率。」

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已不是豪華的休息室，這裡是某一個封閉的地下室，幽暗的環境、晃動的火把以及總是朝一個方向的流動的氣流可以證明。

「尊貴的客人，您可以坐下慢慢等，我的主人得等一會兒才會出現。」說話的不死者保持著人類的面容，只和_圖_書是臉上慘白的可怕，碧藍色的眼珠子里透露著令人心寒的冷光。

「當然……不能。」恩希·艾蘭聳聳肩，「直接摧毀一支軍隊的力量雖然存在，但如果想要城市施展所付出的代價沒有人可以接受，而且如果用是能量攻擊，你的兄長擁有可以摧毀一切能量攻擊的實力。」

結界外，無數的不死者正在注視著她，耳邊是呼嘯的冷風和清晰的亡者尖嘯。在這樣的環境中等待並不是一件好事。在近一個小時的等待后，一個高大的身影隨著周圍不死者興奮的尖嘯中出現在潘妮的眼中。

潘妮好似並沒有聽到托德·西奧的話，她繼續說道：「我從小就像父親的控制的傀儡，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被註定了命運，父親告訴我這是身為里根家族長女的使命。」她閉著雙眼用輕不可聞的聲音低語，「我沒有拒絕我的命運，我甚至告誡自己不要嫉妒去培迪哥哥和菲麗絲的自由生活，我做到了……」

「你剛才說過你會遵守誓言。」潘妮也露出笑容，「我承諾過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你的族人已經在蘇克平原過著平靜的生活，他們的檔案和知情的人已經煙消雲散，現在就連我也不知道……」

「請跟我來。」中年人恭敬的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並側著身子在前面帶路。

就在潘妮快要忍受不住這種冷意的時候，溫暖而舒適的感覺又遍布全身，同時耳邊伴隨著一種她無法理解的低語，當她向低語的方向望去之時，臉色猛然一變的同時下意識的向後退出一步。

「那麼……你讓我如何獲勝？」如果在以前潘妮聽到這個消息會非常的開心，但如今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是壞消息。

「既然眾神無法回應我，我就只能祈求地獄的魔神！」潘妮的細語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

「會很快的。」中年人低語著，在潘妮走上高台後立刻啟動上面的傳送裝置。

在走廊的盡頭是一和-圖-書間充斥著法陣的房間，法陣的能量很奇怪，既有魔能又充斥著邪能，兩種能量維持著一種平衡狀態持續著法陣的運行。

「你也會害怕培迪哥哥？」潘妮感覺到對方說話時表露的那一絲恐懼。

「你……」

「你看……」恩希·艾蘭指著潘妮剛才傳送而來的法陣，「魔能與邪能結合之後，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指著灰濛濛的天空，「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他自問自答：「埃斯博山脈的頂部，你從蘇克城到這裏只需要一瞬間。」

潘妮依舊沒有說話，她用對待普通貴族的方式對科爾點頭，在科爾離開后她打量四周的環境，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正被一道由聖力組成的結界保護著。

「不！」恩希·艾拉搖頭，「你們對邪能的理解是錯誤的，它只是一種普通的能量體，我們不過是利用了它的特性之一……」他與潘妮對視，「我相信你在我的地下是實驗室里也看到了我的試驗，魔能其實可以和邪能共同存在，使用者也不用變成如我們這個樣子。」

但那樣的時光早已成為過去，也不會再回來。

這一次，潘妮沒有察覺到任何不適，彷彿一瞬間，她的耳邊還依舊停留著中年人的低語，但周圍的環境卻已經改變。

靜悄悄的休息室里，潘妮獨自坐在窗戶口的沙發，俯瞰整個城市的喧鬧，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獸人戰爭開始前那些時光。

「有機會成功嗎？」

「好吧。」托德·西奧看著激動的潘妮，露出一種很隨意的笑容，「您的這個命令雖然看上去挺簡單的，但這得耗費我整個下半輩子的時間。」他的笑容好像在和老朋友開玩笑，「您可真是不做賠本的買賣。」

「女神，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子民嗎？」潘妮低聲自語，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詛咒。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獸人戰爭是誰策劃的與我有什麼關係？」潘妮自嘲的笑了笑，「m.hetubook.com.com我不是學者，不想去探究真相，我來這裏只是想尋找獲得勝利的辦法。」她環視圍靠在周圍的不死者，「我可沒有興趣在這樣的環境待太久。」

「但這場戰爭的策劃者是誰呢？」恩希·艾拉攤攤手，「獸人嗎？五年前的獸人不過是西大陸的難民，你覺得他們有可能策動那場戰爭嗎？」

潘妮沒有四處打量，很顯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不過，她願意相信託德·西奧的誓言，或者說她別無選擇。

離開傳送大廳后潘妮在中年人的帶領下走進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敞開的房間里一些如同中年人一樣的……魔法師，在進行著某種未知的試驗，而他們的試驗大多與控制邪能有關。

「潘妮，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

「您很快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中年人慘白臉上的笑容就好像死人的妝容般滲人。

「我叫科爾，我以前的記憶是一名管家，我的父親也是一名管家。」這位不死者穿著整潔的黑色禮服，說話的時候向潘妮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儀。

托德·西奧沒有急著接下這個命令，他認真看著潘妮問道：「您想要做什麼？」

……

天空很暗，周圍的一切都是灰濛濛的。

「我覺得你應該聽從學士們的建議，暫時放下手上的事情先把身體養好。」托德·西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他只能轉移話題，「那些老傢伙說得沒錯，雖然只是最常見的季節性風寒，但拖下去可能會很致命。」

那個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每天晚上和哥哥與妹妹的茶會。

「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我，還有我的孩子。」潘妮站起身，「為什麼我的反抗就是錯的，所有人都在咒罵我，憑什麼？」

「我早已無路可退。」潘妮轉過頭看著窗戶的城市。

言罷，她便用自己的精神力去開啟圓盤上的法陣。

「很神奇的力量。」潘妮輕聲評價，「你想告訴hetｕｂｏok.coｍ•cｏm我，這種力量可以幫助我一口氣消滅掉克魯里亞王國的軍隊的嗎？」她的語氣里充滿著調侃。

「我會讓你的人學會如何平衡魔能與邪能。」恩希·艾拉咧嘴一笑，「邪能可以增強力量，魔能可以幫助平衡邪能的腐蝕力量，如果一個人對你足夠忠誠，你甚至可以去改變他們的記憶。」

「聯繫你的主人，我需要和他談一談。」

微風吹拂之間，潘妮又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後站起身，走到休息室辦公桌旁，打開休息室的隔音魔法，從抽屜取出一塊用絲綢包裹的圓盤。

身後傳來低語讓潘妮立刻停止後退並猛然間轉過頭，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抓腰間的佩劍，但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托德·西奧只能保持沉默，他無法評價這件事情。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拜託你，這是我最後的命令。」潘妮突然間又恢復平靜，她用冷漠的目光看著托德·西奧，「帶著我的兒子離開這座城市，記住……永遠都不要讓他再進入這座城市。」

很冷，而且是一種奇怪的冷意，彷彿可以冰凍靈魂的冷。

「哈哈！」恩希·艾拉的笑容依舊如同生前一樣，「若要論陰謀，沒有人能與你的父親相比，在過去近二十年裡他把我們所有人都算計在內，其中甚至包括了偽帝巴里特以及勞博特皇帝，甚至還有你……但他肯定沒有想到艾蘭大陸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培迪·里根是您的哥哥，如果您能……」

「我會完成我的誓言。」托德·西奧沒有讓潘妮繼續說下去，「但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你難道就不想利用我去完成其他任務，比如刺殺培迪·里根。」

豪放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感覺，潘妮站起身看著火光中緩緩清晰的面容，「艾拉公爵？沒想到……真的是你！」她複雜的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容，「看到你，讓我突然感覺自己是否正在置身於一個龐大的陰謀當中。」

「他們也許可以為我和圖書而戰，但他們連怎麼握劍都不知道。」潘妮搖了搖頭，猛然間好似想起什麼，她瞪著恩希·艾拉，「你想讓我把他們變成如同你這樣的怪物？」

「呲啦」絲綢在潘妮的拉扯中碎裂露出一塊精緻的鐵盤，上面雕刻有精美的圖案，但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並不是圖案，而是一圈挨著一圈的法陣。

「您不必害怕我們，尊貴的客人。」

「我有的時候甚至會想，當初選擇和兄長開戰是不是錯誤的？」潘妮抖動肩膀又開始輕微咳嗽。

「不要稱呼我為『大人』，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潘妮皺了皺眉。

藍色的光芒在圓盤身上一閃而過之後，整個房間里都充斥著深藍色的光芒，同時還伴隨著一種刺骨的冷意讓潘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緊接著便是一陣眩暈傳來，眼前的一切也開始不斷的扭曲變形。

「呼」她大口大口的喘氣，整個人顯得異常的激動。

「大人……」一位皮膚慘白的中年人在潘妮出現后從黑暗中走出來，他身上華麗的絲綢短衫和這個鬼地方顯得格格不入，「歡迎您的到來。」

「這是我最後的命令。」

剎那間，眩暈的感覺又突然消失，潘妮強忍著嘔吐適應著新的環境……

「很抱歉，我們無法提供您需要的飲品。」科爾臉上的歉意很明顯，「那麼，請允許我離開……還有，您最好不要走出結界，否則外面的空間的邪能會侵蝕你的肉體。」

「你想讓我認錯？」潘妮突然變得很激動，「為什麼要我認錯，憑什麼？」她尖聲吶喊，「我有什麼錯，我只是失敗了而已。」

「最強大的聖騎士……以前的戲言如今成為了現實，女王陛下曾經告誡過我們，不要試圖用任何能量攻擊摧毀培迪·里根，就算禁術也沒用！」恩希·艾蘭攤攤手。

潘妮從小就見證過各種宣誓場合，聽過許多莊重的誓言。在統治這座城市之前，她也曾以為誓言是神聖的，但太多齷蹉的勾當讓她早已忘記這份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