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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塵聞言，笑了笑：「呵呵，不要以為他傳道授業就是沒有私心，倘若此道流行開來，廣大修士都把資糧投入其中，他們那一派系煉製的靈汞就非常暢銷了。」

但他話鋒一轉，又道：「但我們也沒法要求別人不懷絲毫私心，當真一味奉獻。」

李塵和游安來到了三樓，結果發現裏面早已人頭涌涌，似乎一夜之間，方圓百里討生活的散修們都趕回來了。

「此道流行，對於普通人而言，是多了競爭對手，對於他們而言，卻是多了可供收割的韭菜，到時候，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能水漲船高。」

結果當中大半都是宗門背景的出身，對於李塵這樣的野路子實在興趣寥寥，同樣草莽出身的，也因為年齡多在三十以上，一時難尋共同話題。

學徒聽到，笑言道：「你的朋友也可以一起過去的，反正別人也沒法多說什麼。」

趁著眾人熱議的功夫，李塵也終於弄明白了，游安之前說得和圖書不夠清楚，實際上步師匠所要講授的內容，是偏向于「換血」一術的運用。

「哎，哎，你們幾個怎麼回事，我們這才走開一小會，怎麼都坐上了？」

「換血之術！是源自於造倡秘法『充汞為血』的普及法門嗎？」

真論起來，平常講課的機會總是有的，奈何那些知識不是零碎散亂，就是高深晦澀，大部分人都不得要領。

李塵道：「了解多一些，始終是件好事嘛。好比噬金靈種，大多數人不求知道它的煉製之法，但好歹要知道有這麼一種東西，好處與缺陷如何，才能決定是否使用吧？」

也即是，如何使用成品靈汞替換自身或者機關傀儡血液的技藝手法，對於自己真正關心的製備靈汞之法，只是順便帶過。

或許在草莽江湖之中，他並沒有絲毫特權，獵殺妖魔也得憑真刀實槍去干，但這種場合，工匠卻無疑遠勝其他尚未入門之人。

和-圖-書也正因為如此，古往今來，才會流傳許多人妖之戀，人仙之戀種種動人的傳說。

這一天，正好就是步師匠準備開講的日子。

他原本以為，自己只能和大部分人一樣站著聽講，甚至被擠到廳外走廊，沒想到正式偃者的身份竟然能夠帶來如此的便利。

游安有些猶豫：「我也去嗎？我又不是跟你一樣的偃者工匠。」

「大概那位步師匠是一名獲得過『充汞為血』傳承，於此道造詣極深的偃者師匠。」

游安道：「那倒也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去聽聽看吧。」

他這時候才算是真切體會到了偃者地位的崇高。

因為法力玄奧，無比神奇，修士擁有法力，無形之中便能改變體質，達到一個全新的生命層次，因此，億萬物種生靈修鍊有成之後，肉身便開始向著道體轉變，生命本質漸趨於同。

有幾名學徒模樣的人在維持秩序，看到李塵身上所穿的偃者法衣，眼和*圖*書前一亮，竟然主動迎了上來。

……

三天很快過去，時間來到了七月初一。

「這位工匠大人，你也是前來聽講的嗎？前面有座位，這邊請。」

「竟然還有座位可坐？」李塵之前來的時候，發現這個大廳也就十丈來長，只有前方擺了幾十個座位，但是現場來的人數遠遠超過。

道體乃是修士達到一定修為境界之後，修鍊肉身所達到的成就。

他又不靠著同為偃者的圈子上進和爭名奪利，終歸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為最好。

李塵立刻就想到了這個。

「那我等就卻之不恭了。」李塵說道。

「如若他日我能晉陞師匠，也可以向外傳授所謂的換皮之術。」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幾分輕佻的聲音從後邊傳了過來。

那是《百工其一》當中有所記載的東西，市面上也廣為流傳，李塵完全有機會自學入門，但若步師匠肯在其中多作講解，說不定能夠加快習得。

不過他看了看旁邊的和*圖*書游安，還是猶豫了一下：「算了，我還是就在這邊吧。」

一時間，竟是人人嚮往，幾乎忽略了此間諸人本職的獵妖之業。

「充汞為血」這一法門，主要是以靈汞煉就血液，填充于機關傀儡體內，用於傳導法力和各種元氣，後來也有人將其運用於偃者肉身之中，成為傀儡化的開端。

肉身傀儡化，也被稱為「巧奪天工」，目的是以天材地寶取代凡胎肉身，成就道體！

游安果然道：「正是如此，我已經向人打探過，步師匠擅長煉製靈汞，應是獲得過相應的傳承，這次肯出來開講，當真是造福廣大修士啊！」

「這次的換血之術，若是學到手了，的確會是個不錯的法門，靈汞此物更是傳導法力元氣的極佳介質，若能掌握其煉製之法，好處極大，我們可不要錯過了，到時候一起去聽聽。」

「世間的強化晉陞之法多如繁星，但有一句話叫做貪多嚼不爛，身為修士，短時間內所獲資糧必定有和圖書限，也實在難以齊頭並進，兼顧各道發展，於是便有了道途之爭。」

不過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些，畢竟妖魔天天都有機會獵殺，師匠傳道，可不是想要就能碰上。

只要修成道體，無論過去是神是魔，是人是妖，飛禽走獸，花草樹木……全部都將轉變成為同一物種。

就連游安都沾了他的光，一起昂首挺胸的走到前面，在旁人略帶羡慕的目光中，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而「換血之術」，好歹是一門偏向于實際運用的技藝，修習之後，能夠派上用場。

李塵並不在意，因為他也無心結交這些人。

外道修士大多依靠辟穀食氣，修出陽神，而偃者，靠的就是肉身傀儡化的法門！

接下來的兩天，整個戰爭堡壘果然都在討論步師匠要傳道授業的事情，往來於此的各路修士，不管是傀儡師還是偃者，都自發的把消息傳揚開來。

附近還有幾名同樣偃者身份之人，有些見著李塵年輕，便特意過來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