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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以為然道：「現在這年月，山間哪裡還有什麼野獸，不是被毒死就是跑光了……」

負責照顧祂飲食起居的智械傀儡擁有著甜美的溫柔大姐姐外形，身穿一襲居家的粉色女僕服裝，耐心而又細緻，實則是李塵麾下人偶僕從，其虛擬人格正諄諄教誨，向其灌輸在此間生活作息的必要規矩。

……

李塵道：「當然，以我等如今格局，謀慮至少一步看三，要把各種作為利益最大化。」

此言一出，眾人皆默。

「這就是你最近命人收集血元，特別調製的人造人？似乎和過去那些靈人傀儡也沒有什麼不同。」

良久才道：「或許，也可以這麼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的山道上突然行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巡邏者第一時間發現身影，上前查探，驚呼道：「快來看，這個人還有氣！」

是啊，如今他們的山門周邊都已經變作戰場，哪裡還有什麼野獸能在這邊生存？

梅萱和圖書理直氣壯道：「不知，我又沒有研究過這些。」

「但你有沒有想過，究竟是因何物致使元神超脫，法身有成？在生命從凡俗到仙神的一霎那，究竟發生了什麼改變？」

李塵卻沉默了。

裏面所含的靈蘊正在以潛移默化的方式融入其血肉，更進一步改造著其軀體，勝過尋常打坐練功百倍。

同行之人當中有擅長醫術者，號脈一番，得出結論：「真是幸運，這個人餓暈在此，竟然沒有被野獸叼去。」

「那麼大規模的化身投放，單隻為了刺探敵情和尋找法門，豈不是太浪費？」

李塵道：「這麼說或許太籠統，我換個問題再問你，從物質構成和營養價值的角度來看，煮熟的雞蛋和生雞蛋似乎大不同，但為何煮熟就會破壞蛋白質，也抹殺了孵化生命的可能，而生雞蛋同樣有受精與未受精之分，這裏面生命的遺傳信息究竟從何而來，在繁衍生命的過程中，究竟在扮hetubook.com.com演什麼角色？」

「我欲以此為實證之基，探索輪迴轉世的奧秘，由此而摸索出更接近自然造化的創造生命之法。」

「運動機能，正常……」

李塵道：「從生命本質來看，的確沒有什麼不同，就連我等元神修士的身軀與凡人相比，也不過是多了幾許靈蘊，擁有著修為法力加持……」

李塵揉了揉額頭，連忙道：「其實我最近正在研究天鬼法身的成就，或因此道而成就法身道果，但在此之前，卻不得不解決天鬼歸藏之法的大成問題，而天鬼歸藏又與輪迴，真靈信息，生命本質這些息息相關。」

「我……我這是在哪？」少年幽幽轉醒，虛弱無力道：「阿爹……阿姐……」

滄瀾仙府，主巢大廳中，梅萱和李塵並肩站在一起，看著前方天樞以玄光投射出來的畫面。

李塵耐心糾正道：「不是！」

光幕之中，那被李塵命名為子益的全新生命體正笨拙的按照和*圖*書智械傀儡的指示使用著筷子吃飯，大量監控數據正從其體內的感測元件傳送過來。

曾經山清水秀的靈秀環境不再，現在這裏連鳥都不來拉屎。

有人禁不住痛罵道：「都怪那些該死的偃者，不但攻擊我們九嶺山，還連峰下城池坊市都荼毒，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李塵聞言，不禁笑了：「你困惑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法身之下，盡皆凡體，不成仙神，都是俗胎。」

子益看似笨拙，實則聰明無比，只聽一遍就全部牢記，使用碗筷的動作也從原本的生疏變得流暢，不過小半刻時間，就完全看不出剛剛學會的模樣了。

就在李塵和梅萱討論著這些的時候，均海域中，仙盟控制範圍內的某座靈峰之下，一個瘦小的身影匍匐在地，如同死去一般。

祂所享受的食物都是仙府靈山所產的特供靈材，幾碗下去，幾乎比擬同等體積的靈晶，簡直等同於吃那些靈藥仙果。

李塵根本沒有指望ｗww•heｔubｏok.coｍ.cｏｍ她能回答這些，只是自顧自道：「就是這些許奧秘，造就了差天隔地的區別，我們早知，擁有靈根資質的天才修士和平庸的普通修士，生命構成絕大部分亦相同，甚至於人，猿，豬之間的基因差異之處都甚小，或許堪破此間奧秘，便可以人為造就天才。」

巡邏者的叫喊引起了後方幾名弟子的注意，幾個人如同猿躍沖了過來，果然發現，還有幾分微弱的氣息。

「是否可以認為，我其實也是主人元神信息的遺傳，我其實是您的女兒？」

天樞畢竟是強人工智慧，很快從這個邏輯陷阱跳出，但又追問道：「的確，從現實意義來看，我好像並無母親，那這算不算是某種無性繁殖方式，又或者，其實我就是女性化，機械化的您自己？」

他說到這裏，不禁吟誦起了一句話，以作總結：「我生之前誰是我，我生之後我是誰？」

「真的嗎？那我母親是誰，是否那七具屍姬？」天樞似乎打算刨根問和_圖_書底。

「神經機能，正常……」

梅萱忍俊不禁，調侃道：「大概是吧。」

「消化機能，正常……」

梅萱聞言，悚然一驚：「這麼說來，你之前派出的那些化身，不僅僅是細作。」

天樞道：「我生之前，如今構成我身軀的各種靈子，原子，分子早已存在，一切為我所用的伺服器群，以及構成它們的靈晶仙玉是我；我生之後，卻又是主人您所創造的人工智慧，甚至因您點化才得以通靈。」

「看來是跟逃難的隊伍失散了……」最近幾個月來，這樣的事情他們見得多了。

「什麼？」

「這人看著像是附近坊市的山民，救他一命吧。」說話之間，有人蹲了下來，拍拍少年的臉面，「嘿，小子，醒一醒！」

天樞突然插話道：「此為生命終極之問，至今尚無確切答案，我亦在困惑於此。」

梅萱一臉懵然。

他堂堂偃道大師，元神大能，竟然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

梅萱斜眼看了看李塵，似乎頗為期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