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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露餡兒了吧？」沈曼笑道，「雖然我沒去美國，梅姐和大川哥可是跟你一起去的。」

「當然是找你要酒啊，還能找您幹嘛啊。」肖遙嘿嘿笑道。

「什麼騙啊？」肖遙也壓低了聲音道，「雖然稍微用藝術手法修飾了一下，但是大部分都是事實，這酒，我的確是幫一個美國人要的。」

「哇，這酒罈子都好漂亮啊！」從酒坊告別出來，沈曼看著肖遙手上那個古色古香的酒罈子讚歎道。

「是的！」肖遙點點頭，跟身後的王大川示意了一下，「大川哥，給個特寫！」說著，肖遙蹲下身子逗弄起鳥籠中的八哥鳥來，「小黑！小黑！」

肖遙先是拍了一些桌上小吃的特寫畫面，接著拍了一些店裡其他食客吃早點的鏡頭，最後又興緻勃勃的扛著攝像機去到旁邊的爐灶旁拍起了李大爺做早點的情景。等他轉了一圈回來，王大川也已經吃好了。

「謝謝王大爺！」肖遙立刻高興的接過來，躬身道謝。

「行！」王大川將攝像機交給肖遙。他在美國的時候是見過肖遙親自扛著攝像機拍孫婷婷的，對肖遙的攝像水平很放心。

肖遙擦了擦嘴道：「吃好沒有，吃好帶你們去附近逛逛。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小時候生活過的這片老衚衕。」

「你這是要買櫝還珠嗎？裏面的酒才是重點好嗎？」肖遙笑道。

「吃好了！」沈曼和梅芳立刻道。

又往前走了一段，肖遙的情緒高漲起來，指著一個飄著酒香的院子興奮的道：「這裏就厲害了。私人酒坊，存在好幾十年了。我爺爺喝的酒就是他們家釀的。」

梅芳和沈曼正想走上前去幫著解釋一下，樹上的肖遙已經回頭喊道：「張大媽，我八一啊！我爺爺不在家，我要進去，又沒鑰匙！」

「你不會小時候還溜進去偷喝過酒吧？」沈曼笑著道。

「那大爺，不耽誤您遛鳥了，我們再去前面逛逛。」肖遙跟老人告辭道。

「嘿，幹什麼呢？」肖遙剛爬到一半，一個喊聲響了起來。梅芳和沈曼轉身和*圖*書一看，發現是一個年紀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正滿臉怒氣的指著爬樹的肖遙在喊著。

「李大爺，」肖遙站起身道，「算是拍節目吧，我給他們介紹一下燕京的特色傳統小吃，順便也幫您這小店做做宣傳，好不好啊？」

「沒見墩子呢？」肖遙問老人道。

「肖遙，你大上午的就來騙酒喝啊？」沈曼看著老爺子的背影，湊到肖遙身邊小聲道。

「八一啊，」中年婦女臉上怒氣消失，換上了一副笑臉道，「怎麼這麼大人了還爬樹翻牆啊？要不去大媽家裡搬架梯子來？」

「行，你們忙你們的。」老人笑著揮手道。

「請進吧！」片刻之後，院子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肖遙站在門口，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結果那隻八哥根本不理沈曼，還故意側了側身子。

「您別急著拒絕，聽我說。」肖遙拉住了老人的胳膊道，「我不是為我自己要的。」

「放心吧。」沈曼雙手接過酒罈捧在手裡，好奇的對肖遙道，「你這又是要幹嘛啊？」

「是啊，那小子不愛上學。」老人笑著點頭道。

「我剛才好像聽你說肖老先生拍戲去了，今天不在家的。」梅芳道。

「真好玩！」沈曼開心的也蹲下身子湊到鳥籠前叫道，「小黑！小黑！」

不過似乎除了自己面前的那碗豆汁兒外，桌上擺著的小吃肖遙每樣都有吃，並且還興緻勃勃的跟旁邊的梅芳介紹起來：「這個叫焦圈兒，用麵粉加水和成麵糰再用刀切成面片炸出來的。一般麵糰揉好后要餳上3個小時再來壓扁切片，李大爺家的做得最正宗了。我小時候經常來他家吃焦圈兒做早點。」

「這個叫驢打滾，」肖遙吃了個焦圈兒，又夾起一塊驢打滾道，「因為最後一道工序是要撒上黃豆面，像是老燕京郊外野驢撒歡兒打滾揚起的黃土而得名。這個是小吃，不是傳統早點，但是也可以當早點吃……」

「我知道裏面的酒才是重點，可這是你準備要送給美國大明星的，我hｔｔps://ｍ.heｔuboｏｋ•cｏm•cｏｍ又喝不到，就只能欣賞酒罈子了。」沈曼噘著嘴道。

「謝謝張大媽，不用了！」肖遙喊著，已經爬到了樹榦上超出院牆高度的位置，接著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八一啊，又來看爺爺了？」老人笑呵呵的點頭回應，同樣看向了肖遙身後的王大川道，「怎麼還帶著攝像機啊？」

「前面是我爺爺住的院子，我帶你們去看看他的書房吧，那是我小時候爺爺教我讀書認字，給我文化啟蒙的地方。」肖遙指著前面的一個四合院道。

「好，好，那敢情好啊！」老大爺樂呵呵的道。

「不是，我爺爺不在家。」肖遙笑道，「是我找您！」

「我還沒吃呢！」扛著攝像機的王大川苦著臉，看著桌上的小吃道。

「沒事兒，他不在家我也能進去的。」肖遙自信滿滿的道。

「八一啊，你可有段日子沒來了。」肖遙正說著，一位六十多歲，系著圍裙的老大爺走過來招呼，看到王大川扛著的攝像機，還高興的問道，「喲，怎麼還有攝像機啊，你這是拍節目呢？」

「不是吧？他是打算翻牆進去嗎？」沈曼和梅芳看著爬樹的肖遙，相顧無語。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十八歲以後，我爺爺就很支持我去找王大爺討酒喝。」說著，肖遙走到院子前開始揮手拍門，並且亮開嗓子喊道，「王大爺！」

告別了老人，肖遙領著幾人又向衚衕深處走去。

「我怎麼騙你了？這的確是燕京的傳統美食，」肖遙指著周圍的食客道，「你看大家喝的也是這個，都喝得津津有味的。這是服務員端上來的，我又沒在裏面做什麼手腳。」

「呃……」沈曼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這麼大牌的明星的事，你就這麼給忘了啊？」

「這不是忙么？」肖遙抓了抓頭髮道，「去年我從美國回來后就去申城上學了，就算記得，也沒時間專程跑來找王大爺要啊！」

「你好！你好！」鳥兒又叫了起來。

「真的？」老人狐疑和*圖*書的看著肖遙道。

「找我幹嘛？」老人道。

「跟墩子學的吧？」肖遙笑問道。

「白日夢的主唱，基斯·克雷格！」肖遙笑道。

「我小時候在這兒生活過，那時候我爺爺沒事兒就帶我在這一片兒溜達，這些都是我爺爺的老街坊，當然熟了。」肖遙笑道，「在他們眼裡，我只是老肖家的大孫子，是不是明星和他們都沒什麼關係，也就犯不著激動了。」

「給你，幫我拿一下！」肖遙把手上拎著的酒罈子遞給沈曼，又囑咐了一句道，「拿好了，別摔了啊，就這一壇，再要就難了。」

「八一啊！有日子沒見了啊！」院門打開，一個留著花白山羊鬍子的老人對肖遙道，「你怎麼來了？給你爺爺打酒嗎？」

肖遙夾起一塊焦圈兒送進嘴裏道：「頂多也就是你因為口味的關係喝不慣！喝不慣不喝，換別的唄，也不能說我騙你啊！」沈曼不是孫婷婷，肖遙可不怕被她逼著要自己把這碗豆汁兒喝完。

「上學去了，今兒個又不是周末。」老人道。

「好，好，你們隨便拍吧。」老人笑道。

「當然是真的！」肖遙無比真誠的點頭。

「不用偷喝，」肖遙笑道，「我溜進去后，王大爺都是拿著酒逗我，問我要不要嘗嘗的。我第一次喝白酒，就是這裏的王大爺拿筷子沾了酒讓我舔，結果我直接湊過去就著他手上的酒碗喝了一口，然後我就醉了。那一年，我才四歲！為這事兒，我爺爺差點跟王大爺急眼。」

肖遙和李大爺寒暄了幾句，還特意拉著李大爺對著鏡頭揮手打了個招呼，李大爺就告辭離開了。

「那你是幫誰要的？老肖嗎？」老人道，「讓你爺爺自己拿東西來換！」

「還認人的啊！」沈曼泄氣的站起來道。

「行啊，院子里擺著幾大缸呢，自己舀去，你帶裝酒的酒瓶酒壺之類的東西了嗎？」老人樂呵呵的道。

「我去！」梅芳、沈曼和王大川三人絕倒，「這肖遙在這裏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啊？」

「這都快一年了啊？」沈和*圖*書曼好奇道，「哪位美國朋友這麼倒霉，被你放鴿子放了快一年啊？」

「不上學！不上學！」老人拎著的鳥籠里的鳥兒叫了起來。

「不會吧？」梅芳插嘴道，「我們上周去美國的時候，好像也沒見你碰見什麼麻煩事啊？」

「這鳥兒還會說人話啊？是八哥嗎？」沈曼好奇的看著鳥籠中那隻通體黑色的鳥兒道。

「想得美！」老人變了臉色，返身就要關門。

「這裏面以前有個曲藝班子，」肖遙指著一處老式的宅院道，「我小時候偷偷經常溜到裏面去聽他們排戲，他們知道我是老肖家的孫子，發現我也不會趕我走。裏面京韻大鼓，二胡、嗩吶、三弦兒什麼都有，都是些民間藝術家，也沒多少演出，就是湊一塊兒玩。我最開始就是在這裏接受的民樂和民間藝術的熏陶。不過這個班子好像去年就已經解散了，以後也很難再聽到了。」說到最後，肖遙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惆悵和遺憾。

「那大爺！」剛走了沒多久，肖遙就見到一個拎著鳥籠的老人，主動上前打招呼道。

「是受過他們的影響，」肖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不過說不上發揚光大，我從來不把這些高尚偉大的責任往自己肩膀上扛。我把民樂和現代音樂弄到一起，其實也是好玩，和他們這些正宗的傳統民樂和民間藝術還是不一樣的，我只是希望我玩的這些東西，順帶著能讓聽民樂的人多一些就很滿足了。」

沒多久，老人就拎著一個陶制的酒罈子出來了，將酒罈子遞給肖遙道：「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真有美國人的事兒，既然你這麼煞費苦心的要我這酒，就給你一壇。」

「當然是進院子了。」肖遙笑了笑，走到距離院門這一側院牆邊不太遠的一棵樹前，動手就往樹上爬。

「沒，上學前班呢。」老人道，「下半年上小學。」

「對，」肖遙拍了拍額頭，接著道，「墩子該上小學了吧？」

「我不要那些，」肖遙道，「我要您地窖里藏的超過十年的那些，不要多，一壇就好！」肖遙m.hetubook.com.com豎起一根手指。

「你跟這兒的人很熟啊，老闆都認識你。」沈曼奇怪的開口問道，「他們知道你是明星嗎？好像見你都沒有見到明星的那種特別激動的樣子。」

「好了，我們接下來去哪兒？這條衚衕都看到頭了。」梅芳笑著插嘴問肖遙道。幾人不知不覺間，已經都快把這條衚衕走完了。

「我又沒說是上周的事，」肖遙道，「是我去年暑假去美國的事，當時答應了人家的。只不過我回國后忙東忙西的給忘了，剛才走到這裏才想起來有這麼回事。」

將攝像機還給王大川，肖遙帶著三人出了早點店，往衚衕里走去。

「不是，和我爺爺沒關係，我是幫一個美國人要的。」肖遙道，「我前段時間去了趟美國，遇上了麻煩事，是一個美國的朋友幫了大忙才解決的。我就說送他一瓶酒表示感謝，結果他說華夏的酒不如威士忌什麼的洋酒好喝，不要！我說我可以弄到有著幾十年釀酒經驗的師傅手工釀造的窖藏超過十年的華夏的好酒，絕對比他家裡的洋酒好喝，他不信，既不信我可以弄到超過十年的手工釀造的酒，也不信華夏的酒比他家裡的洋酒好。我得拿您窖藏的好酒去美國打那外國佬的臉去！」

「不好意思，把大川哥給忘了。」肖遙不好意思的道，「你慢慢吃，不急，我們等你。這樣吧，你吃，攝像機給我，我來拍！」說著，肖遙向王大川伸出了手。

肖遙將三人帶到一處四合院的門口，果然見到大門緊閉。

「你學拉二胡，搞民樂的『女子樂坊』，就是受了他們的影響？」沈曼問道，「想把民樂發揚光大？」

「你！」沈曼瞪著肖遙，卻發現無法反駁，只能恨恨的咬了咬牙。不過她也長了個心眼，開始跟著肖遙吃，肖遙吃什麼她吃什麼，要是肖遙不碰的，她也決定堅決不碰了。

「行，你等著吧。」老人鬆開了把著大門的手，回身進了院子。

「爺爺拍戲去了，今兒個不在。」肖遙笑道，「我參加了一個節目，帶他們逛逛我小時候住的地方，隨便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