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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考官心中都是有些不安。

「那是自然，本官已經閑了一日，正覺沉悶。」

「這麼熱的天，別說是他，本官也是汗流浹背。對了，他的卷子作得怎麼樣了？」

審學政：「等下我在去看看吳節，若他真的病得厲害……」實際上，審學政知道，就算吳節病倒在考場里，也是無法可想。

府學教授醒悟，笑著擺頭：「是啊，咱們都是科舉出身，十年寒窗，夜夜挑燈苦讀，一雙眼睛早熬壞了。特別是天一黑，我就目不視物，跟個瞎子似的。」

「不好了，不好了！」

可吳節的身體看起來好象不妥，他能順利完成接下來的考試嗎？

「好，本官看看。」審學政應了一聲，只看了一眼，就張大了嘴巴：「果然……」果然是吳節的卷子。

院試是童子試的第三關，涉及到秀才功名，不能提前交卷，不能當場錄取。因此，完成所有題目是被錄取的首要條件。

「審大人，教授！https://m.hetubook.com.com」包應霞威嚴地哼了一聲。

審學政一身肥肉都在顫抖，青色官袍已經完全被汗水沁透了，喘著熱氣：「反正不好。」

這讓三個主考官有些疑惑：這究竟是什麼病啊。

「可是……可是……」

府學教授笑著對他說：「的確是才華出眾，這兩篇文章寫得花團錦簇，放在這一堆卷子里，還真是搶眼。審大人你可以過來看看，看看究竟是不是吳節的卷子。一定是的，肯定是他。吳士貞縣試、府試的文章我都看過，是同樣的風格。」

「可是……吳、吳節他的左手，好象、好象也腫了。」審學政有點口吃。

審學政連忙將眼睛挪開，避到一邊，道：「究竟是不是吳節的卷子，我怎麼知道。昨天隔得那麼遠，本官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

「吳節的臉好象還腫著，渾身都是汗水，看起來不太妙。」

「審大人，又怎麼了？和-圖-書」包應霞和府學教授同聲問。

於是，吃過午飯，審學政就背著手在考場里走來走去。

五月份已經入夏，這麼多考生集中在一起考上三天，又是屎又是尿，難免會有人熱出毛病來。

「啊！」審學政吃了一驚：「是誰這麼才華橫溢，只憑區區兩篇文章就能輕鬆奪魁？」

又讓衙役們今天晚上提起精神好好觀察，如有事，速速報來。

「依舊是下筆艱難，每一個字都要寫上半天。」

更好的消息傳來，吳節左手的腫已經消了，來得快也去得快。

「這就怪了。」包應霞心中疑惑，又問府學教授院試之前找人來打掃過考場沒有。

考場之中考生生病的事情在以前也常有發生，特別是院試。院試每年一次，一般都在當年五月初舉行。

「好象沒發燒。」審學政回答說：「看他樣子，也就下頜處有些腫脹，臉色倒也正常。人看起來很精神。」

「消腫就好，消腫了就好，那就沒什m.hetubook.com.com麼好擔心的了。」府學教授摸了摸|胸脯。

「是，是，是，是下官糊塗了。」府學教授嘆了一口氣，再不說話。

這次考試，若吳節中不了，也沒什麼意思。

前幾年，福建鄉試的時候，考場失火，就因為這個不近人情的制度，沒人敢去救火。就那麼眼睜睜看著十幾個考生燒死在那裡。等到考試結束，才通知家人前來收屍。

好在這一晚非常平靜，到天明的時候，衙役回話說士子們都很正常，尤其是吳節吳大才子，睡得十分香甜。

不斷有消息傳過來。

「可是臉更腫了？」

「很好，把卷子都發下去吧，最後一場了。」包應霞提起了精神：「希望一切順利。」

「左手也腫了……不用擔心。」沉吟片刻，包應霞道：「或許是蚊蟲叮咬所致，沒什麼大不了的。」

到這個時候，本期成都府院士的懸念已經被徹底殺死。

科場之上自有制度，大門一關，不到日子，就不能wｗｗ•het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m隨便出入，死也要死在裏面。

包應霞竭力將心中的不安拋之腦後，對審學政道：「再等上一個時辰就該收卷了，至此，三篇八股時文都已經考完。這第三題的卷子，還請大人多費心批閱。」

今年的五月，天氣熱得厲害，這也給疾患爆發創造了條件。

眾人都笑了起來。

「倒不是，吳節臉上的腫脹好象消了些。」

「倒也是。」

「吳節現在如何了，發燒沒有？」聽到這個消息，包應霞心中一緊。這個吳節將來可是要做自己得意門生的，若是病倒在這裏，無法完成考試，豈不是莫大遺憾。

就是手背上好象滲出了幾滴血，有一個指甲大小的淤青。

府學教授回答說怎麼沒打掃過，就連排水溝都事先疏浚過，還撒了石灰消毒。又小心地對包應霞說：「包大人，天氣實在太熱，要不，著人到外面買些綠豆湯，熬些草藥進來。」

還好，吳節看起來雖然好象病得很厲害的樣子，寫起卷子速度也ｗｗw.ｈetubｏｏk.cｏｍ•coｍ像蝸牛，可臨到交卷的時候，還是堪堪將第三篇八股文作完。

當然，前提條件是吳節需要完成剩餘的幾道考題。

包應霞：「可是什麼？」

……

「也好，等下你再去看看。」包應霞微微頷首。

況且，包大人也不知道吳節得的究竟是不是傳染病，若是，這幾百考生若被傳染，事情就大了。

「荒唐，科場大門一關，不到開閘，任何人不得進出。」

其實，一看到審學政的表情，大家都是知道這張卷子是吳節所作無疑了。況且，以這兩篇文章來看，不管是立意還是文筆，已經大大高出其他考生一截，不是吳士貞還能是誰？

這個時候，包應霞從一堆卷子中挑了一份出來，笑道：「其實，第三題和明天的策論、試貼詩看不看已然不要緊了，不外乎是個添頭。錦上添花的東西，作得好固然讓人欣喜，作得不好也無所謂。剛才我和成都府學教授商量了一下，單憑這分卷子的兩篇文章，今科的頭名案首已經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