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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作者:華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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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0章 管大人你選的好卷子

第一卷

第190章 管大人你選的好卷子

立即,他就說不出話來。
真若說到長處,雞蛋裡挑骨頭的本事倒是強項。
「行了,都別鬧了。」一直沒有說話的主考官包應霞突然笑了笑:「若專一選新穎的卷子,取中陸家子弟也不奇怪。代時升一向特立獨行,他教出來的學生,做的卷子自然與常人不同。這事就這樣吧。」
陸鳳儀倒被他喝得一愣,彌封也停了手。
「所以,這種卷子,我都是不會選的,專一找那種新穎有趣的卷子。可惜啊……」
這話說得惡毒,已是誅心之言了。
真說起來,還有些像後世那種所謂的公知。遇到事一味漫罵,眼睛里不揉沙子,可建設性意見卻是一個也無。
立時,其他房的考官都同時點頭。
陸鳳儀聽得心中微顫,禁不住介面問:「可惜什麼?」他突然有些害怕起來,鄉試前兩場的他是擬題人,也早早地將題目泄露出去了。至於最後一場,雖然不知道包應霞會出什麼,卻也留下了關節。
可是,管考官說不取那種作文四平八穩之人的卷子,好象話中有話。若陸大人舞弊……這事也帶匪夷所思了。
那個考官冷笑:「是啊,陸府的人你自然是不認識的。可天下誰人不識得左都督陸炳,這麼多陸家的士子浩浩蕩蕩地來趕考,又都分在天字型大小房,對你管大人來說可是個天大的機會。若是盡數將陸家的人都取了,日後,即便你不說,做了陸家子弟的房師,前程還少得了嗎?管大人,下官在這裏預祝你前途光明。和*圖*書日後若是能念及你我同期做了這一屆鄉試的考官,同僚一場,還得多多看顧啊!」
聽包大人提起陸炳的首席幕僚代時升,眾人都是恍然大悟。這人是真的有才,若不是身有殘疾,早就進翰林院了,他教出來的學生自然優秀。
而剛才還面容扭曲的陸鳳儀卻大聲歡笑:「哈哈,哈哈!」這下,他是徹底放心了。
管考官:「陸大人,下官還想請教什麼叫明目張胆,什麼叫自己小心點。其實,一口氣取了四份陸家子弟的卷子,我也很是意外。本來,如鄉試這種場合。考生成千上萬,我們閱卷官在遴選考卷的時候,不能憑著自己喜好,只挑合脾胃的取。各種寫法、各種風格的文章都要著出色的挑一張出來。如此,才能做到公平公允。」
「在看天字房的卷子時,我也看中了幾分老成穩重的文章。可想了想,這些卷子作得實在是四平八穩,都是箇中好手。就不能不讓人起疑是否事前已經有所準備,早早地將題目背得精熟。」
就因為這事情實在太大,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本科主考官包應霞也覺得頭疼。不管怎麼說,這鄉試還得要舉行下去,未必維持到第三場結束。
「好了,都不要鬧了,多大點事?管大人的事情一時也扯不清楚,到時候,各位大人若覺得可疑,不妨上摺子彈劾就是,朝廷自有公論。不過,管大人已經不適合做天字考房的主考官。這樣,管大人就在這貢院和_圖_書里歇幾日好了,天字房的房師就由本官兼任好了。」陸鳳儀才不關心這事呢,只要吳節能中,其他人作弊不作弊,誰在乎?
「五個陸家子弟包攬前五名,管定予你選的好卷子!」其他考官同時鬧起來,都同時對著管考官破口大罵。
感覺這凼水好象變得渾濁起來。
「我關心你們嗎,有這麼回事嗎?」被他揭破心思,陸鳳儀心中一窒,有些氣餒。知道若再同這個不省事的酸丁鬧下去,只怕那管考官正要不管不顧地亂咬。
本來,保住了自己考官的職位,這件事也算過去了。可陸鳳儀最後這一句「明目張胆」卻激起了管考官的血性。若自己再不反擊,豈不是默認作弊。
這樣的學生,代時升可教不出來。
說罷,就戢指管考官,怒罵道:「管大人,你摸著良心講,你究竟收沒有收陸府的人情,你敢說嗎?」
陸鳳儀吃管考官這一頂撞,臉就黑了下來:「管定予,你有作弊情疑,還好意思做考官嗎?」
管考官氣道:「我若是收了別人的賄賂,你有證據,自可報去刑部,我甘願受國法處罰。什麼陸府的,我可不認識,不信你可以問問其他人。老做這個考官,我也是突然接到通知,就被押到貢院。
管主考:「依本官看來這份卷子肯定不會是陸家子弟寫的,陸大人難道不失望嗎?」
「可惜啊,可惜一不小心竟然將陸家的子弟都取了。」管考官也是搖頭嘆息。
他突然有些擔心起來,面上的肌肉和-圖-書都扭曲了,心中莫名其妙地一陣擔心。如果最後一張卷子不是陸家族學的,吳節豈不要落榜?
「是啊,管大人不能做這個主考。」其他人紛紛點頭。
如此倒是一個好機會,若能親自做天字型大小房的考官,盯著那裡,多少也能安心一些。
這下,連陸鳳儀也說自己在作弊,管考官心中更是一陣又急又怒,臉色更是蒼白。也顧不了許多,指著陸鳳儀罵道:「陸大人,你說下官作弊,分明就是賊喊捉賊,嘿嘿。」
「盡在不言中。」管考官一拱手:「陸大人如此關心我們天字型大小考房,究竟何故啊?」
這下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管考官想要辯白,偏偏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看到其他考官都是一臉的鄙夷,心中一痛,「哇」一聲,將一口鮮血吐到胸襟上,斑駁紅艷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其他考官見這兩人話中有話,都察覺了不對,都同時互相看著,也不說話了。
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冒著殺頭的風險咬牙迎頭而上。倒不是想藉此博個大富貴,實在是那人不是他陸鳳儀惹得起的。若是惹惱了他,一個眼色過來,自己就得徹底完蛋。
見兩個主考沒有反對,彌封就絲開了卷子的封口,念道:「鄉試第一場頭名,陸家族學,吳節。」
所以,這張卷子多半不是吳節作的。
陸鳳儀:「本官有什麼好失望的……」
「哈哈,哈哈!」管考官見陸大人吃憋,喝到:「啟封吧!」
考官們大和圖書多是古板的老夫子老學究,讀了一輩子孔孟。就因為在官場上不會做人,大多是仕途坎坷,只覺得別人都是對不起自己的。因此,都養成了一腔憤世疾俗的性子。
既然包應霞這麼說了,陸鳳儀心中不塌實,自然是順著梯子爬下來:「好,就聽包大人的,定元吧。」
管考官被這個考官罵得一張臉發紫,他也沒想到這些看起來新穎獨特的文章居然來自同一個書院。自己一心要剔除那些老生常談的卷子,卻給自己找來這麼大一個麻煩。
就馬著臉哼了一聲:「真當你天字型大小房的考官是香餑餑,你要做,本大人也懶得跟你爭。不過,你自己小心點,別太明目張胆了。」
這段日子,我同大家一樣都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形同禁閉,又如何能見著陸家的人?」
已經是卯時。
這一聲冷笑讓陸鳳儀心中一緊,他本就心中有鬼,對這種事情也是分外敏感,立即怒道:「什麼賊喊捉賊,你又嘿嘿什麼,管定予,把話說清楚些。」
的確,這張草元卷子作得真好。詞句工整嚴謹,典故舉手即來,有絲絲入扣。更難得是論點公允,論據充分。作者顯然是一個博學的宗師級才子,學術上造詣比起翰林院的高才們也不遑多讓。
那考官還是不肯放過管考官,繼續罵道:「不信,咱們瞧瞧,這最後一份卷子必然也是陸家子弟的,若到時候真是如此,管大人你又如何自辯?」
包應霞也覺得陸鳳儀有些奇怪,可卻隱忍不發,準備大事hetubook.com.com化小,小事化了。
否則,真讓大家鬧起來,這考試也沒辦法舉行了,所有人一道去北衙詔獄待罪吧。
可惜管大人剛被氣得吐了一口血,胸中的怒火燒得正旺盛,尤自不肯放過,陰冷一笑:「就算定元也是無妨,只怕陸大人要失望了。」
如果吳節實現得到了自己的考題,肯定會事先找人作好題目,然後抄上卷子。不過,這京城裡有如此才學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清楚,又都是正直君子,根本不可能參与這件事。
陸鳳儀大怒:「狂悖之徒!」
當下,管考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暗夜裡傳得老遠,竟然將明遠樓的更鼓聲都壓住了。
「等等。」立即就有一個考官喝止陸鳳儀:「陸大人,管考官這事還沒有說清楚呢。此事有舞弊嫌疑,干係國法,斷斷馬虎不得。草元的事,等下再定也不遲。」
陸鳳儀心中一凜,忍不住道:「真是笑話了,一心討好陸家的可是你管大人,不取陸家學生,最失望的應該是你吧?」
科舉制度,神聖不可侵犯。
至於將來,不管是別人彈劾管考官,還是管考官彈劾陸主考,都得等到以後再說。
「啊!」管考官的笑容凝結了。
管考官抹了抹嘴上的血沫子:「各位大人,我管定予此心清白,可昭日月。這個房師,我是不回讓的。」若正被取消了考官一職,他這輩子的名聲算是毀了。就算以後能還自己一個清白,可被作弄成這樣,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人。做為一個讀書人,出了這種事,比殺了他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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