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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作者:華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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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30章 驚變

第一卷

第230章 驚變

「對對對,果然是神仙啊,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道。」老幺連連訕笑,可接著卻張大了嘴巴:「啊,錦衣衛指揮使陸公府!」
「咦,你懂得看相。」陳洪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驚訝,說完話,又立即板起了臉。
「不急。」嘉靖突然冷笑一聲:「吳愛卿此議動靜實在太大,可謂翻天動地,也沒有舊例可循,非朕可以一言而絕。到時候,還得用讓內閣和司禮監議一議,甚至六部大議都有可能。不是短期可以決定的。你也不用急著回話,一切等考完進士科再說。朕雖有心大用於你,奈何你沒有進士功名,又沒有從政經驗,且專心備考。」
吳節現在批著一張儒生的皮,當然不可能反對,只是暗自腹誹。
見皇帝站起來,大叫一聲「太好了」就吃力地從蒲團上掙扎著站起來,柱著拐杖走到皇帝身後:「那還不是因為陛下的德行。」
走到門口,就聽到蛾子銀鈴般的笑聲:「陳叔你這面相看起來真是不錯,是個有福之人,至於貴不貴,容我再瞧瞧。」
這一場雪從昨天落到現在,開始大起來。
吃過茶點,腹中有食,也不冷了。嘉靖興緻一來,就要到觀外看雪,讓吳節侍侯。
「卻也是。」嘉靖一笑:「別說你,就連朕他們也敢罵,也喜歡罵。你這次中了解元,雖說在士林中也算是小有名氣,可畢竟是一個舉人,還不入流。」
陳洪自然也要隨行護駕,卻不敢打擾了皇帝的性子,只能遠遠地跟在後面。
反正吳節有錢得緊,不如趁這個機會弄幾錢銀子,到晚上再去賭場試試手氣。
不過,人家畢竟是一片好心,陳洪感覺心中一暖。
這還是吳節第一次看到張三丰的真跡,心中難免好奇。就同嘉靖一邊觀看,一邊說著閑話,也不拘謹。
否則,若讓他驚了聖駕,大家也只能一頭撞死乾淨。
吳節聽嘉靖這麼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怕就怕皇帝把自己派去江南主持厘金,錯過會試。厘金制度一出,自己這隻蝴蝶算是在明朝扇起了大風浪,接下來,蝴蝶效應將會越來越明顯,未來的歷史究竟要走想何方誰也說不清楚。三年之後,再去考,吳節可沒有任何信心。
就要伸手去掏銀子,嘉靖皇帝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地走到吳節的身邊,看了陳洪一眼,又指了指老幺:「給他錢,讓他把話說完。」
陳洪被蛾子纏了半天,剛開始時還有些不耐煩。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同她說了半天話,突然覺得這小丫頭片子看起來雖然很兇,可為人卻是不錯。還不住地對他說,天氣實在太冷,看陳叔你的臉白成這樣,仔細受了涼,平日里要多穿衣服云云。
現在已經是農曆十月中旬,也就是現代社會的十一月初。距離會試,只剩三個多月時間。古代交通又不發達,從北京乘船去江南,一來一回就得兩個月。扣除中間耽擱,等回京城,黃花菜都涼了。
老幺一邊說,一邊誇張地揉著腰:「不成,等下我得去找郎中瞧瞧,哎,也不知道得花多少湯藥錢……小的見勢不妙,好漢子不吃眼前虧不是。又想,不成,若這個緊要關頭吳老爺你突然回來,一頭撞著了他們,豈不是要吃虧。就搭了輛買白菜的牛車,緊趕過來給你老人家報信。」
嘉靖饒有興緻看地了他們一眼,問「小丫頭,餓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
所謂天人感應,西漢時的董仲舒認為,天和人同類相通,相互感應,天能干預人事,人亦能感應上天。董仲舒把天視為至上的人格神,認為天子違背了天意,不仁不義,天就會出現災異進行譴責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會降下祥瑞以鼓勵。
倒是東廠的探子顯得非常緊張,這種情形,保安工作不好乾啊。
也不知道在大殿里坐了多長時間,北頂娘娘廟裡的松柏還有那一棵古槐樹已經變白。
一錠金梃扔到了雪地上,老幺飛快起搶到手中,用牙咬了咬,確定是赤足真金時。歡喜得都快非上天去了:「還是這位老神仙有氣概,佩服佩服。其實這事吧,小人剛要去助拳,就被一腳踢出了院子,也不太聽地清楚。只隱約聽到裏面的人自報家門說他們是多麼左邊的,什麼陸府的人。」
冬季已經到了,不少燒炭的商人帶著木炭進城販賣。不斷有木炭落到地上,然後被行人一通瘋搶。
可這條漢子突然跑來,卻是讓大家始料未及。
嘉靖皇帝背著雙手在空地上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說話。
道德經乃是道家的無上典籍,不可褻瀆,自然也沒有什麼民間傳說。
吳節緩緩道:「有話說話,別扯其他。」說句實在話,他對這個潑皮非常反感,平日里連話都懶得同他說。可現在當著皇帝的面,卻不能不想辦法把他給打發了。
嘉靖:「朕素食少餐,已經避谷www.hetubook.com.com數日。你既然冷成這樣,不如去禪堂喝口熱茶,陪朕用些茶點,順便讓住持將那冊供奉在觀里的三豐真人的《道德經》取來一觀。」
不片刻,道觀住持將那一冊《道德經》請了過來。
實際上,他也是抱著這麼一個目的來的。最近他壞了事,窮得渾身虱子,老婆都快要跟別人跑了。若不再想些轍,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咱們畢竟是大老爺你的鄰居,又是一個衚衕里玩的,怎肯看著你吃虧。都是不服氣,一通鼓噪,殺將進去。無奈寡不敵重,被一頓毒打。哎喲,小人腰上還吃了一腿,到現在還疼得直不起身呢!」
「大胆!」陳洪氣得直打哆嗦,還在再叫,突然間,門口傳來嘉靖「哈哈」的笑聲。
嘉靖皇帝站了起來,將長袖一甩,裹在雙臂上,然後背著雙手走到門口。面上帶著喜色:「去年冬天自入冬以來,二十來天沒有下雪,以至於整個順天府農作物歉收,看今年這種情形,應該有個好收成。瑞雪兆豐年,儒家講究天人感應,若遇天災,臣工們都要逼著朕下罪自詔,如此大雪,他們應該沒有什麼話說吧。」
這個官職表面上看來不過是一個圖書管理員的角色,不過卻能在內閣和皇帝跟前行走,倒很是要緊。
禪堂位於大殿旁邊的耳房,裏面倒也清雅,牆壁上掛著一張老子騎青牛出關圖。
在面相中,有一個位置主管此人的財運情況,這個位置就是財帛宮。從『財帛宮』的位置來看,它位於一個人面部的鼻頭及其周圍的位置都可以叫做財帛宮。果『財帛宮』的位置良好則象徵此人的財運上升,十分適合經商發展。對於一個良好情況的『財帛宮』而言,首先得判別方法便是要鼻頭飽滿,即鼻頭的位置有鼻肉包裹,用手指輕輕按壓鼻頭位置則富有彈性,其次在鼻頭上膚色亮澤,無疤痕、皺紋等。這樣,就算你將來必定大富大貴,財源滾滾。」
立即白了臉,站起來立到一邊:「真君。」
二人以前也這樣隨便說過許多次話,都很隨意。
這漢子生得獐頭鼠目,一臉憊懶,顯然是個遊手好閒的潑皮。
自己如今雖然有皇帝的寵信,可如果不能中進士,擠不進主流官僚階級,將來的成就也有限得緊。
只不過,最近失了手,差點吃官司。衙門裡的扳子是逃脫了,可全副家當卻全部賠了進去。
嘉靖連叫有趣,又一聲感嘆和_圖_書:「是焉非焉莊周夢蝶,這個故事妙。」
「左都督陸府?」嘉靖淡淡地說問。
嘉靖又道:「這次會試你準備得如何了?」
可萬歲爺乃是天下一等一有主見的,他決定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所謂春闈,就是科舉考試中的會試。考期定在農曆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場,每場三天。因為是在春天考試,又叫春試。
吳節正要謝恩。
北頂娘娘廟位於北京城中軸線的北端,雖然在郊外,可卻是進出城的要衝之地。午飯之後,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出城辦事的要趕在晚上關城門之前回家,而進城辦事的也都開始陸續離開。
吳節沒有辦法,只能打點起精神跟了出去。
「你這次鄉試考得不錯,總算沒有替朕丟臉。朕身邊的人,若是名落孫山,豈不笑話?」嘉靖將背著的雙手鬆開,有夾雜著雪花的風吹來。那兩隻大袖吃了風,高高鼓起,看來倒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老幺和吳節住在一個衚衕,平日里喜歡吹牛,以設賭騙錢為生。
他看到一身仙氣的嘉靖,吐了一下舌頭,可聲音還是很大:「吳大老爺啊,可將你找著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他娘的,欺負到咱們衚衕的人頭上,又欺的是你這個文曲星下凡的大老爺,是可忍,叔叔不可忍。」
「不急,還有三個月。等下你就搬進西苑,一邊讀書,一邊觀政吧。」嘉靖淡淡道:「就做一個文淵閣校理好了,也不用去當值。」
「啊,是老幺,怎麼了?」蛾子認出那人,歡喜地叫了他一聲。
嘉靖哈哈一笑,看著吳節道:「冷了?」
有馬車、牛車轆轆而過,更有幾匹駱駝排成長隊,駝鈴聲清脆悅耳。
吳節卻是想都不想,就隨口說了一段《三言二拍》中一個牧童夢中顯達,可現實生活中越來越凄慘,最後被莊子用一|本|道德經點化的故事。
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大殿里四下通風,一身都快要凍得僵硬了,臉上也冷得沒有血色。
蛾子:「缺是有些飢餓,要不咱們走吧。」
吳節:「臣最近正在閉們讀書,心中卻沒有任何把握。」
吳節苦笑:「道君,只怕吳節去不了。監察院是什麼地方,那可是請流們的大本營,沒個進士出身,就算去了,臣罵也要被他們罵死。」
老幺本就是個潑皮,也不收斂,依舊眉飛色舞地用誇張的語氣說道:「吳大老爺,我的大老爺啊!前頭你同https://m.hetubook.com.com蛾子大街剛來北頂娘娘廟燒香還願,後腳就有一群凶神惡煞地人衝進了你老人家的宅子一通亂翻。那群人惡得很,又多,連老三本要上前去阻擋,可為首那兩人也不知道在他耳朵邊說了句什麼話。老三就尿了,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被嚇得不敢動彈,任由著人家又打又罵。」
「還有這種說法。」陳洪一呆,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不過是一個做下人的,富貴什麼的都不放在心上,也沒想過發財。」
看來,一個新貴就要冉冉升起了。
過不了多久,外面那條路熱鬧起來。
嘉靖和吳節忙洗了手,恭敬地捧過來,打開了看了起來。
「多謝陛下體恤,臣感激涕淋。」
吳節打著哆嗦:「陛下乃是半仙之體,臣肉體凡胎,自然比不了。」
吳節一看他要錢的模樣,心中鬱悶,這傢伙說一半留一半,真是討厭。他心中也是一驚:居然有人殺到我家裡去了,誰這麼大胆子?難道是……
至於其他東廠的番子,更是三三兩兩地散布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暗自警戒。
蛾子又哼了一聲:「你喊這麼大聲音做什麼,我就是悶得難受找你說說話兒,值得發這麼大火嗎?」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從旁邊的官道上的一輛裝大白菜的牛車上躍下來一個漢子。一個箭步就朝北頂娘娘廟衝來,大喊:「蛾子大姐,蛾子大姐,你果然在這裏,讓我好找,出大事了!」
說著話,不住地眨巴著眼睛,將雙手朝吳節攤開,顯然是想要討些賞錢。
今日因為有皇帝駕臨,北頂娘娘廟的道士們有意無意地謝絕了所有香客。整個道觀顯得異常冷清,而東廠的人也將路口都給封住了。
吳節本來就不打算去東南,當下又接著說:「道君,還有一樁,沒幾個月就是春闈,厘金局的事情可不是一兩個月就能走上正軌的。」
蛾子突然白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是死人呢,卻原來會動啊!」
說完不服氣地瞪了陳洪一眼。
吳節高興得差點就說了一聲:「那感情好。」
一副盛事畫卷躍然而出,嘉靖看得有趣,就站在道觀旁邊的空地上笑吟吟地看著。
說起來,這不過是儒家對君權的一種制約。君權神授,卻要受到上天的監管,不能肆意胡為。
前一陣子還和他渾家弄過仙人套,很是騙了幾個人。
「咯,陳叔你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別一見人就黑著張臉,雖hetubook.com.com然讓人害怕很威風,可沒人同你親近,不也寂寞得很。」蛾子笑了笑:「我前一陣子同街坊幾個大嫂閑聊的時候,聽她們說過相術上的事情。你別不信,還說得真准。比如他們說從一個人的面相可以判斷出你的財帛運勢,可以看出你將來是做官還是發財。
蛾子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對眼前這種冷清有些不喜歡,就站在陳洪的身邊,不住地找他說話,「陳叔,陳叔」叫個不停,弄得陳洪哭笑不得,偏偏又不好發作。
嘉靖:「別忙,我同你家公子還有話說,先在這裏用些茶點。」
看得旁邊的陳洪心中大震,他是東廠都督。平日里,都是黃錦在侍侯皇帝,也不知道玉熙宮中的情形。今日一見,這才知道吳節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居然重要到如此程度。其親密程度,頗似對當初的陸炳。
天人感應那一套吳節覺得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自然現象什麼時候同君王的德行牽扯在一起了?
其間,皇帝還命吳節說一段關於道德經的故事,有些故意給他出難題的意思。
見吳節進來了,蛾子不說話了,小心地站在一邊侍侯。陳洪也立在牆角,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
「你!」陳洪又驚又怒,聲音尖銳起來:「好大胆子!」
吳節也吃了一驚,忙向皇帝告了一聲罪,走了過去,低聲道:「老幺你怎麼來了,小聲點,我正同一個神仙說話,別驚動了他老人家。」說完就朝嘉靖看了一眼。
雪還在靜靜地落著,整個北中國已經被一層白色覆蓋。
「原來是老神仙了。」蛾子也站起來,又朝嘉靖一施禮,並對吳節說:「公子,陳叔悶得很,我也不過是想同他說說話,卻不想他卻惱了。」
見有人突然衝過來,又高聲叫著「蛾子大姐」,陳洪臉色大變,就將拳頭握緊,只待一拳過去,就將這漢子放翻在地。
陳洪又些鬱悶,自己位高權重,別人見了他都是戰戰兢兢,汗流浹背,廢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偏生這小丫頭對自己如此關心,又是不帶任何功利的關懷,這感覺還真是奇怪。
吳節冷得縮了一下脖子,趁皇帝不注意地時候搓了搓已經冷得麻木的雙手。
敲定了厘金一事,又看了張三丰的真跡,嘉靖心情極佳:「吳愛卿對與經濟錢糧乃是箇中好手,卻不知道做實事的能力如何。厘金局草創之初,萬事繁雜,要不你掛一個御使的頭銜去主持一下。」
道觀的茶點實在沒有什麼意思,也就是兩盤白糕,一碟子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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