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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臟事，卻是聽不明白了。」吳節忍住氣：「二老爺，你是陸年兄的父親，我尊你是長輩，你對陸暢是什麼態度，我可都是看在眼中的，也不便評論。對了，你今日來找吳節，究竟何事？」

「別以為能在天子跟前行走，就飛到天上去了。想當年，我陸家不也威風凜凜。之所以弄成如今這樣，不過是為裕王府頂了幾樁事兒。」

然後就帶著兩個道童退了出去。

吳節嚇得「啊！」一聲叫了起來：「什麼，三小姐離家出走了？」

畢竟，如今的吳節看起來還真是得了大機緣，自然不肯做出與陸爽私奔，自壞錦繡前程的事情來。

陸二老爺還在默默流淚，看得蛾子都有些不忍心。

陸二老爺怒喝：「你什麼身份，一個侍女，我同吳節說話，你擦什麼嘴，吳節，這就是你家的規矩？」

「啊，倒是有可能。」陸二老爺顯然已經有些相信吳節的話來。

陸二老爺不屑道：「你在我和*圖*書陸家學堂上了半年書吧，當初為了進學堂還寫了篇文章，什麼一登龍門，身價百倍，生不用封萬戶侯，但願一識陸杭州，如今卻是這般小人嘴臉。瞧你那囂張氣焰，為了往上爬，什麼噁心文章都能寫出來，什麼諂媚之言都能說出口。認識黃錦了，和陳洪稱兄倒弟了，如今又能在天子駕前說上話了，反過來埋汰老夫。我不計較，可我陸家人卻將你給記恨上了。」

語氣中卻帶著一股輕蔑。

「別裝無辜。」陸二老爺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那小畜生已經離家三日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吳節，老實交代，小畜生是不是跑你那裡去了。臟死了，臟死了，我們陸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當下就一暨首：「陸大人已經沒事了，貧道告退，若有事，只需吩咐一聲就是了。」

她這人雖然是刀子嘴，卻心軟。即便陸煒先前在可惡，卻也見不得一個三四十歲的成年人哭得ｈetuｂoｏk.com•coｍ跟淚人兒一樣。

陸二老爺卻沒有去接手絹，而是用髒兮兮的官服袖子在臉上一抹，冷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大炕：「吳節你坐下。」

「你胡說什麼，我家老爺好歹也是個大才子，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同你女兒私奔，你血口噴人！」蛾子終於聽明白了，立即跳起來，指著陸二老爺大罵：「你自己不要臉不打緊，怎麼反來毀我家老爺名聲，真真是可惡了。剛才我家老爺就不該在陳叔面前跟你求情，凍死了才好呢！」

陸二老爺冷笑聲大起來：「吳節啊吳節，陸煒還真是小看你了。想你也是堂堂舉人出身，讀書種子，卻不想同閹賊稱兄道弟起來，傳了出去，讀書人臉面何在？嘿嘿，出息了，能夠在天子身邊說上話了，怎麼，今天看到我陸煒的笑話，是不是覺得甚為快意？你做出這種臟事，就算是天子近臣又如何，天大地大，總大不過一個理字。」

陸煒：「吳節和-圖-書，你做過的事自己心中清楚。今日這屋裡也沒有外人，我拼著這張老臉不要，就問你一句，爽兒你藏哪裡去了。她若還想要臉，就給我滾回家去。」

吳節苦笑，朝氣得一臉鐵青的蛾子擺了擺手，示意她忍耐。並淡淡回答道：「我家的家事一向都是蛾子姑娘做主的，這就是我的規矩。陸二老爺，你也休要急噪，三小姐離家出走一事，真與吳節無關。」

吳節悠悠道：「我吳節也不是軟蛋，任由別人搓圓捏扁。二老爺你今日帶著那麼多人殺去我家，毆打我的管家，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賠禮。」

一得道人能夠在黃家道觀里一混四五十年，平日里接觸的大多是朝廷重臣以及天子后妃，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自然知道吳節、陳公公和陸家不對付，已經到了欲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地步。

見陸煒不信，吳節又道：「二老爺，我吳節好歹也是個解元，馬上就是春闈，怎麼可能幹出這和-圖-書種自毀滅前程之事，用腦子好好想想就能想明白的。倒是你們陸家，不問因果，不問情由，就到我家來喊打喊殺，真是好殺氣啊！陸爽是你親生女兒，你女兒都離家三天了，到現在才知道，我看你這個父親當得還真不夠格。還有啊，三小姐真要離家，肯定不會跑吳節這裏來。且不說我同她沒有私情，就算有，怕我這裏來，不是尋著被人捉回家去嗎？三天前，陸暢南下揚州上任，或許三小姐就在船上也說不一定呢！」

吳節坐在炕邊，陸二老爺突然變了個態度，讓他心中微微不塊：「二老爺請講。」

陸煒皺起了眉頭：「吳節，我問你……那小畜生真沒和你私奔？」顯然，他已經有些相信吳節的話了。如果說，來之前他還相信吳節貪圖陸家權勢，欲于自己女兒生米煮成熟飯，也好做陸家的便宜姑爺的話。可看到吳節同皇帝如此親密，又與陳洪兄弟相稱，卻不敢肯定了。

吳節：「三小姐上了和-圖-書二公子的船，這個大的事情，二公子自然不敢隱瞞，或許等上一天就會有書信過來告知，你著急什麼？」

「哈哈，哈哈，吳節啊吳節，如今揀了高枝，得瑟起來，竟然讓陸煒向你道歉？」

「看我大明朝的氣數，這天下遲早都是裕王的。王爺他現在口頭上雖然不說，心中卻念著我陸家的一個人情。真到那一天，自有我家重起的時候，真到那時，你才是個死字！」

就將手絹遞了過去：「陸大人，你究竟是隨我家老爺一道走，還是留在廟裡。看你凍成這樣，還是早些回家，尋個郎中看看，千萬別凍出好歹來才是。」

「什麼小畜生，三小姐雖然性子急，可心腸卻不壞。父慈子孝，你一口一個小畜生，這個爹當得還真不夠格啊！」吳節挖苦了他一句，道：「反正我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二老爺你也不要急，或許再等上一天就知道了。到時候，若還沒有書信回來，你再到我家喊打喊殺不遲。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