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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個中年人有些不耐煩了，大喝一聲：「怎麼回事，不就是來青樓見個妓|女嗎，這是在鬧哪樣啊？」

能夠使太監的，至少是王爺一級的人物。

只不過，中年在看人的時候目光閃爍，雖然給人心計深沉之感，卻未免不夠正氣。

還沒等吳節想出個頭緒，旁邊的依依就按耐不住了。

「這人真是彩雲，看起來不怎麼樣嘛。」那個中年人皺了一下眉頭，指著依依，突然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不過是個小妮子，要屁股沒屁股，要胸脯沒胸脯，真真讓人失望！」

「大爺說得是。」那個小太監咯咯地笑起來，隨身附和。

因此，在明朝兩三百年的歷史中，除了成祖和寧王，皇族成員還真沒人興起過什麼大的風浪。

吳綸本是個小心眼之人，如何肯服這口氣，不住冷笑，開口反擊。

對皇族成員的控制和限制，明朝是有史以來最嚴格的，就將他們當豬養。

「滾出去！」依依一摸眼淚，順手和圖書操起院子里的笤帚就要趕人。

總的來說，吳節這人性子偏軟，很多時候也沒什麼原則。當初，他與陸軒鬧出了那麼多不愉快，可一看了陸大公子傻了，被太監毒打時，仍舊忍不住心軟，上前勸解。

他看起來頗為威嚴，身上帶著一股久為人上人的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吳論大為羞愧，又羞又憤，頓時紅了臉，將頭低了下去。

吳節看到吳論，心中大為奇怪。這個吳論因為得罪了自己，被萬文明擺了一道，革除了秀才功名。自己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隨萬指揮離開四川來到京城，這大半年過去，四川那邊究竟是何情形，一概不知道。

連老三的太極拳已經大成，身體顯得很放鬆，但看那個護衛的目光卻異常淋漓。

那依依卻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推開大門衝到那中年人面前，喝道：「哪裡來的濁物，在此鴰噪，快快退下，否則我就……」

怎麼這個吳倫也跑北京來了，怎麼和圖書身上穿著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的讕衫，難道他又將功名拿回來了，難道是有這麼個氣勢不凡的中年人幫忙所致？

首先，這個中年人出門在外能夠帶隨從和護衛，已經讓人覺得可以。

可如今的吳節身份特殊，在文壇又有顯赫的名聲，對於當初的那些恩怨，早就一笑了之。

這人身邊還更著一個高大的漢子，個頭都能趕上連老三了，就身子要瘦些。雙手露在寒風中，沙包大小，指節上全是老繭，顯然是中年人的護衛。

另外一人則是個少年，估計是中年人的隨從。

吳倫今天不是一個人，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三人。這三人看起來有些奇特，一見就不是同自己和眾士一樣的讀書人。

「同他們一起的居然還有個有功名的讀書人，真是士林之恥！」

如今，京城雖然是冠蓋滿京華，滿街都是公爺、侯爺，卻找不到兩個王爺，除了裕王這個實際上的儲君。

見這麼多舉人同仇敵愾，剛才還同和圖書眾人理論的吳論知道不好。他也是讀書人，知道犯了眾怒。大家都是士林一脈，臉還是要的。若是壞了名聲，對自己將來卻是大大不好。

「你……」依依雖然還沒正式出道，卻也算是小有名氣，將來是要接替彩雲做花魁的。平日里往來的都是謙謙君子，什麼時候見過這等粗俗之人，頓時氣得掉下淚來。

院中這人正是已經大半年沒見的，新津縣秀才，吳節的堂兄吳倫。

「黃先生……是皇先生吧，果然是皇室成員，爵位還不低。」吳節越發肯定這一點，按照大明朝的制度。皇族成員一旦得了爵位，就得出京就藩，無詔不得回京城。平日里也受到了地方官員和錦衣衛的嚴格監視。

當然，這也不全是好事。明末清兵入關之後，王爺們因為當肥豬當慣了。在國家需要他們出面舉義旗的時候，卻是毫無建樹，甚至起到了反作用。

最重要的是，他那個隨從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面白無須，也沒和_圖_書有喉結，這不就是太監嗎？

這個中年人一口一個「妓|女」，顯然以前從來沒來過青樓，不知道清館人和窯姐兒的區別。

罵著罵著，眾人就將怒火轉到吳倫頭上。

倒是那個護衛模樣的人發現了連老三這個高手，很自然地護在中年人的面前，身體微弓，犀利地看過來。

依依怒道：「我管你是黃先生還是白先生，有吳先生在，別的人都不見。」

想到這裏，吳節不覺又定睛看過去，將目光落到與吳倫同來的三人身上，這一看，倒是看出些門道來。

「齷齪骯髒，這等人物怎麼跑進來的！」

忙走上前來：「可是彩雲姑娘，這位黃先生聽得你的大名，心中傾慕，不遠千里來京城，想見你一面。」

可這話落到彩雲和依依耳朵里，卻是極大的侮辱。

說起來，這人當年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才子，在本地也有些小小的名氣，甚至還給吳節製造過許多麻煩。

還沒等依依回答，其他士子又是一陣鼓噪：「否則就將和-圖-書你們這群俗物趕出去，免得掃了我等的興頭。」

「俗不可耐！」

那麼，這人究竟是誰呢？

「啪！」一記耳光抽到了她臉上，動手的是那個小太監：「臭婊子好生無禮，打不死你這條小母狗！」

一看到外面這人，吳節就忍不住想笑出聲來。

「否則就如何？」中年人旁邊那小太監尖著嗓子喝問。

怕就怕這些王爺們有了異心，效仿靖難舊事。

為首的是一個三四十對的中年人，這人有些微微發胖，五官倒也端正。身上穿著一件寶藍色厚緞大袍，腰上系著一個和田羊脂玉配，在加上他腳上一雙簇新的塗著柿油的踢死牛皮靴，整個人看起來金光閃閃。

彩雲還好些，只臉一白，滿眼的屈辱。

今日見到這箇舊人，心中的憤恨早已經不見了，只是想笑，這情緒，吳節也覺得有些無厘頭。

此話一出，眾士子等是大嘩：「無恥小人！」

除了這三人和吳倫外，院子里還擠進來十幾個舉人，都指著吳倫等人引經據典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