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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保笑道：「王爺，街上這麼多人，也走不快，估計沒半個時辰過不來。要不，傳些茶食過來。」

等到有官員將一條彩綬批在吳節身上，又將一朵大紅絹花插到他的冠上時，歡呼聲突然響起：「好！」

原來，這茶社裡一向都有說書人在說故事兒。

不過一想，上一屆日本奧運會冠軍回國，不也要這麼遊行上一圈，就生生地受了。

他竭力在臉上露出恬淡的微笑，不住地朝四面的人群拱手。

茶樓里每日都是人頭濟濟人聲鼎沸，說書先生都生得一條好嗓子，今日雖然人多。可這一嗓子喊起來，卻遠遠地穿到街上去，又拐了個彎兒上了樓。

「好個風流人物！」

實際上，三年一次的大比對京城老百姓來說無疑是一場盛大的慶典，考試、放榜、遊街的日子和程序，老百姓甚至比有些考生更家清楚。

那條空出的道也越來越窄，氣得衙役不住口地罵娘，將鞭子使勁地朝前抽去。

在娛樂業不和圖書發達的古代，殿試乃是堪比後世奧運會的大事，一樣有很強的競技性。

「也好。」

「應該是這樣。」王爺笑了笑，招了招手，就有一奶娘從外面走進來，敞開胸襟，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狀元公來了，狀元公來了！」

但二樓的窗戶無一例外地開著，擠滿了好奇的人頭。

正說著話，李妃突然叫了一聲：「王爺你看，下面那幾個人不就是吳先生府里的家人嗎，也過來呀，那個丫鬟怎麼大著肚子，咯咯，想不到吳士貞也有后了。」

最可惡的是，這儀仗隊和花車還時不時停下來，搞些什麼讓人看不懂的節目，比如朝百姓撒花，撒彩紙什麼的，真真如後世結婚車隊遊街那麼複雜煩瑣。

「好威風啊！」

對，這次殿試，對京城的很多人來說就是一場國家級的競技運動會，贏了第一，你就是國民英雄大眾偶像。

李妃就笑了起來：「吳士貞先生乃是大儒，又不修道，怎wｗｗ.ｈｅtuｂｏok•cｏｍ.ｃｏm麼可能又神通，不過是鄉下人胡說罷了。」

吳節上了白馬，在依仗隊的帶領下，緩緩朝前走去。

王爺一笑：「今天可是吳節的好日子，他們自然是要來看的，人都湊齊了。」

「不用，不用，那些故事也都是假說，也沒甚意思，怎比得上吳士貞的《石頭記》有趣。」

「這那裡是被嚇的，王兒天生就是個喜歡熱鬧離不得人的。只要一看不到人，就會哭。先前到這裏來，王兒不就笑得歡喜。不信，你問問馮保。」李妃笑吟吟地說。

裕王和馮保同時低頭看去，下面有一行人正朝茶樓一樓走去，正是蛾子、連老三和幾個丫鬟小子。

一陣喧嘩。

這才是「people、mountain、people、sea」啊！

這些好地段的窗戶早早地就被富貴人家給定下來了，據說還有人因此小賺了一筆，弄到了過年貓冬時的錢糧。

知道今天要遊街，一大早，老百姓就和-圖-書起了床，在長安街上等著一賭狀元公的風采。這樣的熱鬧三年才有一回，不像是菜市口砍人腦袋，每年秋天都有一次，而且還挺嚇人的。看狀元公沒有精神壓力，又有花車什麼的可看，實在是一種難得的精神享受。

「等著。」馮保忙又打來熱水，給奶娘凈了胸口，這才讓她去喂。

這樣的行進速度自然極慢，餓得他實在經受不住。

……

至於街道兩邊的店鋪，也早早就關了門，生怕等下一亂，被人順走了東西。

「呵呵，想來也是如此，孤倒是奇怪了……也不知道這說書先生會說出什麼離奇的故事來，倒讓人好奇。」

說起上次倫敦奧運會，很多國家的運動員回國，都來這麼一出。中國和美國主要是因為得的金牌實在太多，不希奇了，就免了這麼一出。

李妃：「應該是餓了。」

走了半天，長安街才行了一小半，太陽又從雲層里出來，曬得他出了一身汗水。若不是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和*圖*書吳節幾乎要忍不住跳下馬去，找個陸邊攤美美地吃一碗濁酒。

裕王聽他這麼說，心中歡喜：「那他為何又哭了？」

未來的萬曆小皇帝也來了，他也不過幾個月大小，正抱在馮保懷裡，哇哇大哭。

王爺一呆，忍不住道：「這吳士貞什麼時候有了神通的，孤怎麼就不知道？這可是神仙手段，只怕父皇也沒這樣道行。」

本次殿試的黃榜早已經張掛在長安街上，然後誰中了狀元的消息以非快的速度傳播開去。

馮保忙道：「是的，王子就是個喜歡大場面，大熱鬧的，不愧是龍子龍孫啊！」

按照遊行線路，車隊需要圍著皇城走一圈，到一切弄完，去參加瓊林宴，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一想到這麼長的路，吳節就有些忍無可忍。

在長安西街的一處茶樓里，裕王和李妃正坐在雅間里，低頭朝街上看去。他們都是一身便裝，身上也沒帶多少人，只幾個長隨。

「若王爺真想聽，就傳先生上來說一段，大不了和*圖*書多賞賜金銀。」

「誇街的花車什麼時候才到，孤有些等不及看到吳節的風采了。」裕王一臉的期待。

裕王被孩子吵得無奈：「愛妃，孤就說了，今天實在太亂太鬧，你們母子就不該來的。你看，這麼多人，王兒顯然是被嚇著了。」

果然，口中一有吃食，小王子就不哭了。

正要去點食物，樓下就有人一拍案尺：「……且說那吳節吳士貞本是天下的星宿下凡，是老天爺送來輔佐當今聖上做好官清官的。他天生有一樁異處，白日里在人間當官，夜間入夢則會去地府協助閻王爺斷人善惡。所謂日斷陽夜斷陰是也……」

剛一走出午門，遠遠地就看到那邊滿是黑壓壓的人頭，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也不為過。

說著話，就指了指下面，寬闊的街道上早就佔滿了人，擠得水瀉不通。按說，街道中央應該留出一條寬闊的馳道給狀元公跑馬的，無奈，不管衙役們如何維持秩序，人潮都不斷朝中央涌去。

蛾子等人，他們卻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