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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虎可不是奶凶的。

「喊，可以喊，配合情緒。」

季銘看著《一九四二》的材料。

「你才21歲，徐小姐，放開自己一點，體會一下玉嬌龍當時的情緒和思想，別一副對這個世界已經失望了——那是最後她投崖的時候才有的覺悟。人家不是一生下來就想跳崖自殺的，放過她好么？人家也有美好青春的。」

「你這個師兄好厲害啊。」

徐姣似笑非笑的：「然後學完了，長進了，就把我淘汰了？」

「呵，這是你們的工作了，我怎麼覺得就不重要了。」國立老師是不會幫季銘擔著的，犯不著。

另外就是勾人一點，把你的荷爾蒙噗噗噗地發射出來，不然玉嬌龍怎麼看得上你啊！她見到的各種二代，誰不比你一個土匪更油光水滑，皮膚白皙，溫柔體貼，會賣萌會撒嬌？至於跑來荒郊野嶺跟你愛恨情仇么？天生重口味啊？需要鬼火、鬼叫幫忙做特效，才能愛的難捨難分，愛的奮不顧身？」

徐姣和_圖_書一臉透紅。

「……」

「你這個口才，絕對是名師的材料。」天池老師站出來替季銘了，她不能讓季銘把表演課變成脫口秀啊。

任素溪、左曉青，鄭子恆，這三個人太有趣了。

「……反正就是這個味兒，把現代輕喜劇那個殼扔掉，小俏皮小幽默，牙尖嘴利逗嘴皮子那一套扔掉，你是個古代土匪，不用奉公守法，也沒有道德約束，凶一點，蠻一點。

「啊！啊！」胡旭深吸一口氣，代入羅小虎的理解，邁步，喊，喊，邁步。

「……不說這個，傷感情，我們再練一練吧？我要凶起來，惡龍咆哮，嗷嗚，嗷嗚。」

兩位老師聽的笑不可支，在邊上思考的胡旭，也沒忍住。

「您覺得也挺好？」

排練廳最後只剩下他們倆，不比最開始的尷尬，現在被天池老師和季銘摧殘之後，有一點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感覺。

在一九四二年的洛陽城下，賣女兒，賣自己，賣良心，演的是和-圖-書人間慘劇，敲的是醒世喪鐘。

季銘看著他這樣，唉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你真要好好上中戲的課，尤其學學什麼叫解放天性，什麼叫體驗派。」

「季老師要在，估計得被你氣死。」

演完之後，瞬間變臉：

「那就講講形體吧。」天池老師看了一下胡旭：「胡旭你這個基本功真的不夠，不過這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提高的，就是說用一點技巧，然後有意識地控制一下，不然太齣戲了。一個武功高強的土匪頭子，連走路都輕飄飄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水貨。」

間歇性大魔王毒舌路線。

胡旭被駭的一口氣艮在胸口，怎麼都吐不出來，使大勁兒才沒厥過去：「呼，呼……好man啊。」

「嗨，我在學校的時候，我們老師就提過他好多次，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學生。」

分別演的是佃戶家的寡婦，地主家的少奶奶，以及災年的人販子。

執行總導演李穆鵬，這邊結束之後，找了國和-圖-書立老師，問的是季銘。

不過縱然季銘太毒舌，但他說的還是很有見地的，包括天池老師，也包括兩位演員自己，都是認同的——所以還是一遍一遍地調整情緒，直到身體開始覺得疲勞感。這不是體力上，而是心理上，疲了，再要強求就事倍功半，甚至有過無功了。

「哈哈，行，你們今天肯定也有很多想法了，兩個人自己再交流交流。」天池老師看了一下時間，他們要跟下一組碰一碰劇本，不然明天還有第三組會來，時間就來不及了：「好吧？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們聊。」

「碧眼狐狸要是看見你這樣，都能直接清理門戶了，李慕白恨不得你早點死，還會捨身救你？」

「有演技，會展示，嘴皮子利落，有梗，然後專業——跟個資深表演老師一樣。」

「你還沒見到江湖險惡呢，不用這麼苦大仇深。」

「看著我，」季銘懟到胡旭面前，一聲比一聲狠，眼裡都有刀尖兒探出頭來：「看著我！看hｔtｐs://wｗｗ•h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著我！！看著我！！！」

胡旭不自覺撅了撅嘴巴，太難了。

……

這就是大量的角色共情帶來的必然結果，角色，對手戲，環境，全都吃透了，各種比對在眼前歘歘的過——表演老師要做的不就是這些么？人物、情緒、劇情、環境、表演，季銘能把自己教出來，就一定有教出更多人的本事。

「這是什麼個意思呀？」

「胡旭，能不能別這麼娘，暫時當回爹行不行？」季銘站在邊上，看他喊了半天，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用一個流行詞叫「奶凶奶凶」的。

跟徐姣演了一段，折服她之後，季銘迅速切換到了毒舌魔王，把徐姣給噴的體無完膚。

「啊，不要，不要，你不要過來，嗚嗚嗚，求求你。」

「挺好，一個人能撐起一台節目，哈哈。」

「他是演話劇的呀，《雷雨》啊，天哪，可能就是在國家話劇院練出來的吧，唉，我要是也能去練一練就好了。這個節目太操蛋了，要是早點告訴我演什麼和-圖-書，說不定我就能讓師兄帶我去學一學。」

李穆鵬默然點頭。

尷尬的沉默。

天池老師拿了根棍子橫在身前：「來，往前走，定在棍子的位置，不能搖。」

胡旭一步一步，摩擦摩擦，腳上跟抹了油似的。

兩台攝影機都在對著他們，兩個攝影師對視一眼，差點笑昏過去。

季銘捏了兩個小拳頭放在下巴下面，嬌俏地哭叫起來：

現場的幾位，有了一個共識。

……

「你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人，只能畫個圈圈詛咒你，或者瞪誰誰懷孕，瞪誰誰死。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高官之女，碧眼狐狸的關門弟子，縱然不去腦殘找死，蓄意挑釁羅小虎，也不能演的像個被強搶的良家婦女吧？」

人家是真兇，不是硅膠的。

徐姣瞭然地點頭：「他就比你大一歲，怎麼會這麼厲害的，尤其那個定身，不是天賦能解釋的吧？」

一個是實力卓然，但長得不起眼的舞台角，一個是資深的影視劇青衣角，還有一個北電出身，偶像劇成名的鮮肉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