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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季銘知道很多同學都有這個念頭，但真問出來的，老姚是第一個。

季銘把《末代皇帝》的本子拿出來翻了幾個小時，11點半的時候，合上本子，沾上枕頭就又睡著了。

當然，有「戲好」的許願任務在，季銘還是挺看好他們的。

被老劇友緊著抱怨，怎麼買不著票的，也是少。

「你要是真想進，就先去跑龍套吧，越早越好。」

原因沒有別的。

追個星，什麼時候都這麼難了。

……

季銘算是一整個的老師了，他自己進角色深度，雖然肯定也有一個梯度上升，但那個標準是不一樣的——譚子陽的初步，大約是季銘打眼第一個印象的程度，季銘的初步詮釋，就可能是譚子陽演完這一齣戲都不一定能到的一個水準。

真是一樣米百樣人，季銘身邊這些中戲二年級的表演系學生。

——「一眼看到他六十年以後的模樣。」

李姐姐拒絕了。

兩人在裡頭一起演了三個多小時。

有時候是外面招的，劇組的名義，有時候也有在校學生。

「行，那我就去試試了。」

其他時候，要麼窩在中戲，要麼神秘叨叨地不見了，要麼就去央音秀恩愛——真是心塞。

一覺醒來已經是燈火通明。

「碰見人家負責招人的，如果有需要，你再跟我說，我看看能不能賣點面子——人藝我認識幾個老師，到時候我再幫你疏通一下看看，不過說在前頭，不保證，要是國話我還有把握一點。」

現在又有姚成鐸和殷仝這樣的選擇——不去當明星，就像京城的上班族一樣，靠專業吃飯。

人藝的話，別看他在濮中昕、任鳴面前都挂名了，在楊新、孫倩這些台柱前也有位置，但還真不好為了個龍套去找他們——季銘是想，如果自己的面子不一定好使，就找找宋怡，或者王洋，都是《演員》里認識的。

「嗯？」

「哈哈哈哈。」

季銘爆紅之後，第一次登台表演，他的粉絲都饑渴的跟什麼似的——人家的偶像就算沒戲演，好歹天天的都有活動啊ｍ.ｈetubｏｏｋ•ｃoｍ•cｏm，飛來飛去還有機場照，季銘呢，紅了這麼長時間了，就有倆商演，一個是什麼貿促會揭幕，啥玩意啊，進場的全是參演單位的內部人員。一個是商場周年慶，都沒提前說，愣是怕擁堵踩踏——結果看到季銘的全都是路人。

而且粉絲管理層還有建議——單場粉絲購票不要超過50%。

「趙老師上回還說呢，你怎麼不來央音呢，讓我勸你考我們學校研究生，說你要是看不上他，就給你介紹更好的老師。」

初晴點點頭，還挺期待的，如果季銘來得多，他們見的也就多了。

「噢。」

「老姚，你想去人藝，還是國話呀？兩邊風格挺不一樣的，你要真想爭取，還是提早決斷，不要兩邊不靠。」

「放鬆放鬆。」

「老姚，我實話實說，我不確定的，因為這兩家兒也真沒有一個標準放在那兒，有些水平還不是那麼高的，可他靈性足，或者那種投入，入戲的感覺打動了院領導，可能也就進了。有些水平已經不錯的了，但領導可能覺得你潛力不夠，或者沒那麼特別，也許就手緊一點了。」

幸好，他臉上沒有那種失望——想要一步到位而不可得的那種失望。

「……就是不怎麼喜歡不想干，我媽也不勉強我，最後就學了表演。因為李姐姐說我這麼帥，就該出去服務大家的眼睛。」

「那下午就不來了？」姚成鐸坐在地上，把腿邁了個150度，張開的挺豪放。

可是從初級到深入這個過程，是比較艱難的，尤其對沒有經驗的演員來說，不知道上下是哪個門，再碰到一個羞澀的角色，完了，走錯了門，別說爽了，大家都難受著，還說不出一回事來。

進入疲憊期了。

算了，至少帥是真實的。

「嘖，看來是真累了。」

季銘翻了個白眼，去洗漱了：「鳥熟了么？蛋還有活性么？襠都燃了。」

譚子陽點點頭。

「有機會碰見我再謝謝他，嗯……說不定還真有機會到央音來進修一下。hｔｔps://wｗｗ•heｔuｂｏｏk.ｃｏｍ•ｃom」

「啊？嗯。」

洗完，吃完。

演一個角色如果只是淺嘗而止，那不如不要演。

季銘喊著牙膏泡沫，不清不楚的：「我是那種人么？給我帶吃的，我還大嘴巴子抽你？你這愛好可真特別，M本色掩蓋不住了吧？」

「幹嘛？」譚子陽斜睨了他一眼：「約著師姐了？」

等季銘從央音回到中戲，翻微博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有一條評論把他笑了個半死。

季銘說完去看姚成鐸。

——「233笑死。」

季銘還是有一種回潮一樣的疲憊感，這四天的拍攝，對他還是挺高強度的，而且功德點的使用總是多少有點消耗——估計緩兩天就差不多了，兩天後他就要參加《雷雨》第二輪巡演的首場演出。

甚至都可以忽視掉《雷雨》作為大戲的重要吸引力了——全是季銘。

季銘倒不在意這個。

可是即便如此，招人這事兒，季銘除了弄點資料什麼的，還真是插不上嘴——招應屆生這個工作，你覺得是個小事兒，但每年都要院長會議親自過的，而且名額少的要死，不然當初季銘已經都演了《雷雨》，進去也還是要過周院長的面兒。

保利劇院作為國內頂尖的劇院之一，見過的陣仗無數，不過眼下這一波，還是足以讓他們吃驚一會兒的。

「明天你要去排練吧？」

「我們家明明是個20歲的當紅明星，為什麼這圖看著，跟個七八十的老爺子一樣了？夕陽西下，靜謐校園，老夫老妻，攜手散步。」

徐光頭讀書的時候，就是上話的龍套。

——「460719545笑死。」

「我先留在林正龍這裏，到時候如果你出什麼幺蛾子，我可以以路人的身份幫你說話，我畢竟也是幾千粉絲的小粉頭對吧？我披著林正龍粉絲的皮，說不定一扯二扯，把林正龍也扯進去，這樣不就給你分擔壓力了么？而且再說，林正龍現在也挺紅的，能吸一個是一個啊，還嫌粉絲多麼？」

所有的扮演都浮浮沉沉，不真實起來https://m.ｈｅtｕboｏk•cｏｍ.cｏm。

譚子陽鐵口直斷，倆人搞上了。

國內的劇院，像國話、人藝、上話這三大門戶，其實並不是一齣戲全都是劇院在編人員的——比如《雷雨》那些家奴啊，還有《荊軻》里的兵甲甲乙丙丁，不可能都是劇院正式演員的。

晚飯是在央音吃的，吃完在央音散步，估計又要被拍了——不過不上熱搜都不是問題啊。

《末代皇帝》的演員們，這會兒就到了這個階段。

「我也知道，唉，」姚成鐸抱著腿：「我跟殷仝聊天兒的時候，師姐說她想留校，如果留不下的話，就希望能去京城其他的藝術學院當老師——要是《末代皇帝》真能拿獎，她覺得也挺有希望的。我自己呢，大紅大紫什麼的，其實我都不指望，如果能靠表演吃上飯的話，我就挺開心，所以就想爭取一下到國話或者人藝，季銘，你幫我稱稱水準唄？」

「睡著了？」周鑫看了看季銘床上，朝譚子陽小聲問了句。

——「這麼一看，有女朋友也挺好，省心啊，外面花花草草的，都跟他沒關係了。」

「不過後來知道你紅了，就不怎麼說了，」初晴忍著笑，那天她把季銘粉絲數給趙成光看，微博的，抖音的，一千多萬了都——老趙卸了眼鏡看了個清楚，最後搖搖頭「唉」了一聲，不講了。

老趙估計是情懷發作了，這種搞文藝的，觸到他們的點上，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如果要演音樂劇的話，可能要系統地學一點聲樂，中戲王老師那邊不一定有時間，可以請他幫忙介紹一個央音的老師。」季銘想了想，這也還不確定：「等吧，等我從黔陽回來，排《末代皇帝》的時候，再來說這個。」

太緊了，想深入就不容易。

上次對鄭子恆一戰成名，雖然林正龍的管理群對她關上了大門，但是在粉絲眼裡，李姐姐現在是數得上的粉圈大大。

「當然了。」

「休息一下吧，回去看看電影看看書，也可以出去看看表演什麼的。」季銘想了想，放下劇本：「還有時間呢，有時和-圖-書候你不去想，它其實也在自己反應變化，可能什麼時候就有新的想法出來了。」

第二天季銘去了排練廳半天，李瀾有工作，沒在，殷仝要上課也沒在，就他們仨老爺們自己排，中間一年級的王南老師過來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就走了。

周鑫的選擇，王瑋的選擇，譚子陽的選擇——他知道譚子陽是想去娛樂圈闖蕩的，而且也想走個實力派戲骨路線來著，做了很多十年龍套的心理準備。

初晴哎呦一聲：「可以了，適可而止吧，說人話。」

季銘在懵懂中，慣常地陷入人生的思考——天天忙忙碌碌的，到底做了些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真的獲得了心靈上的滿足么？或者只是在做一些應該做的事情？

唉。

——「不如我們別叫季先生了，叫季爺爺吧。」

但話劇演員，尤其是國話、人藝這些劇院的演員，不太可能的，一方面是團隊不允許，另一方面自己不允許。

季銘笑了一下。

「這才正經的談戀愛呢，你跟初晴那樣的一眼鍾情，見色起意，是不正常的」——最後被季銘揍了一頓，改嘴成「是不常見的」。

「……下回再給你帶吃的，你就大嘴巴子甩我。」譚子陽恨恨的。

……

「對啊。」譚子陽在打遊戲。

「那要給你錢么？」

一群假粉絲。

姚成鐸瞪了譚子陽一眼，沒說什麼，又看看季銘，猶豫著開口了：「季銘，我，我想問問啊，就是問一下，你覺著我畢業的時候，有希望能進國話，或者人藝么？」

《雷雨》第二輪首演，算是季銘第一個可預見的行程。

不是好人吶。

但票就那麼幾百張啊。

人藝是老牌子，中戲也是老牌子，門當戶對，風格統一。

「因為沒有遇到你之前，鋼琴對我來說只是尋常東西，我沒有衝動要去把它當成終身事業。當然，遇到你之後，當我的琴聲和你的琴聲相遇，我才知道，那是多麼讓我迷醉的東西。」

「誰給我出的錢？譚子陽？」

這是掏心窩的真心話了。

就像尹寧，這麼多年了，說起季銘他爸爸，仿如和*圖*書昨日。

國話是這樣，人藝就更誇張，本身就保守，對新人不是那麼友好——有時候一年招新都空著，不要人。

無間道玩兒上癮了。

說起李姐姐，李姐姐現在還堅持當著林正龍的粉絲——季銘問她為啥，現在季銘的人氣比林正龍還要高了，完全沒必要去吸血了，可以回歸組織，接受榮譽了，季銘說可以在粉絲組織當中，給她謀一個重要崗位。

「你要是一直彈鋼琴就好了。」初晴也挺不遮掩了，對季銘作為一個當紅演員，她其實不咋樂意：「叔叔阿姨都是我們學校畢業的，怎麼就沒讓你考呢？」

唉。

從選角完成，到開始排練，也差不多要有大半個月了，對角色的初步理解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屬於很個人的深入了。某個角色，一個演員開始接觸的時候，一定是有很多感想，很多念頭，然後也會誕生出很多的表演衝動，最終形成一個初級的詮釋——很多時候，一些影視劇演員，就到此為止。

上次聽完歌神的演唱會，也不知道殷仝是不是對姚成鐸這個師弟，有了點改觀，還是原來其實就有意思，反正兩個人現在是有點默契了，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平時兩人單獨坐著聊天都挺常見的了。

春風沉醉，談個戀愛也很正常。

「你們這段時間天天都在排？」

下午季銘跑去央音，跟初晴偷偷摸摸地借了一個鋼琴房。

《雷雨》的票是早就賣完的了，但電話不斷打進來要求加場的，還真是少。

過了把癮。

畢竟是萬物噴勃的季節。

「人藝！」姚成鐸特果斷，說完才意識到季銘是國話的人：「呃——」

「熬夜熬的吧。」

譚子陽也瞅瞅，點點頭。

別看季銘在國話現在也有點面子了，院長原本對他就挺好，加上《芭莎男士》那次拍攝，讓周院長很開心，公開誇過季銘——不僅自己好，還能想著院里什麼的，都是周少紅後來當個新聞說給他聽的。

「算你們有良心。」季銘爬起來，看到桌子上放了吃的，可能是怕涼，買的是麵包和蛋撻，還有肥宅快樂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