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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銘聽著這位黑不溜秋的兄台，似乎水準不是很高，有點蠻幹，氣不夠圓滿，也不夠通暢，尤其高音的時候，硬來，越高越緊，緊的好像隨時都要交代了一樣。

「那是，李瀾也是有很多粉絲盯著的，除了季銘這個沒心沒肺的之外，哪有不緊張的。」譚子陽才是真沒心沒肺。

動作上也明顯能夠看得出來，很多知名歌唱家，唱高音都是越唱身體展開的越大的，兩臂展開，好像擁抱一個大型揚聲器一樣，但是這位陳同學越唱越縮，努力把胸腔裡頭的氣給擠出來，讓聲音變大。

「哎，我沒見過你啊，你是哪位老師的學生啊。」

老太太還挺損的。

「呃，我是季銘啊。」

「……」

「……」

季銘看了一下手錶，今天他還有鄒文琴的課，也是公演前的最後一堂課，等到周五去滬上參賽完，回京城還有兩場表演，一場就是在中戲實驗劇場，也就是他跟劉然說的那一場。

不過還好，鄒老師的聲音這會兒終於響起來了，解救她於水火之中：「好了，大家安靜一下，課堂紀律我就說一遍啊，讓你唱的時候打開了唱，沒讓你唱的時候就安靜地聽，有什麼問題舉手示意，說小話兒的ｈｅtuｂooｋ.ｃom.ｃoｍ，我都會給你們記下來返回到你們單位那去的，畢竟單位送你們來，還是希望你們有點進步。」

「天啊，我孩子的爸爸是季銘。」趙菲有點混混沌沌的，想象里那個彈鋼琴的小小孩，長得居然一下子跟季銘很相似起來，噢~~好可愛，好帥氣，好精緻。

噗。

這兩場演完之後，季銘的聲樂課程才會繼續。

台上三個人對對眼，趙菲的鋼琴先響起，然後是陳凡。

「啊？」陳同學有點尷尬：「還好。」

季銘當然只好老老實實坐到靠角那個凳子上，把第一個留出來給真正的鋼琴伴奏——這位也已經在現場了，再跟人聊天兒，回頭一看見鄒教授入場，趕緊就走了上來，打了招呼后就在季銘身邊落座。

「行了，今天我們一邊唱一邊講，」鄒文琴看了看名冊：「陳凡，你第一個上來吧。」

靠擠出來的大，能有什麼出息，要大還是得真大，真大才是大呀。

嗯~啊~~咪|咪發發，索拉西~~~~

「等會再說，你坐那兒聽的清楚點。」

「噢，鄒老師的啊，鄒老師很厲害的——嗯？鄒老師？你是唱歌的？」

另外一場是在保利劇院https://m.hetubook.com.com，面向社會——票務這一點大家都不擔心，畢竟這年頭有關注度就有錢賺，季銘坐鎮的話劇，現在不說一票難求，也絕對不會有賠本的擔心。

被點到的是個一米七不到的男士，剪了個寸頭，黑不溜秋的，還穿了個白襯衣黑褲子，嗯，很有年代氣息。被點到的時候渾身一震啊，簡直瞬間回到高中被數學老師支配的感覺。

「吃力吧？」

滿堂皆驚。

「你也跟著停一會，雖然水平不比你，但你多聽聽其他人唱的，也有好處。」

「還是期待更多一點，畢竟排了這麼久，任導也說進步了很多，最後是不是能得到觀眾的認可，早晚都是要見真章的，趕早不趕晚。」殷仝鬆了一下肩膀：「季銘肯定不緊張的，瀾瀾你呢？」

季銘臉上抽了抽。

所以現在鄒文琴是把季銘真的當成自己的關門弟子來看了。

鄒文琴給他指的地方是小檯子的右靠邊上，那裡放著兩個凳子，應該是給鋼琴留的，這種集體大課，又是大師授課，肯定會配一到兩個鋼琴的，讓老師講課更方便。

這一段時間的學習下來，可能老師對天賦卓越的學生都難免偏愛，更何況這學生還長m.hetubook.com.com得好，會來事，有名氣，又是央音中音這個圈子的二代——楊教授、趙成光，可是關心過好幾次的。

季銘站起來的時候，掌聲就激烈很多了。有些女孩臉都通紅了——顯然是他的粉絲。

趙菲也很快反應過來，臉上轟一下，爆紅起來。

「另一位是季銘，鋼琴水平也很高，家學淵源，也是我的學生，今天帶他過來向你們學習一下。」

季銘點點頭，半扶著鄒教授進了房間，小小房間里坐著二十來號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中音的這個聲樂研修班，會請來鄒文琴教課，肯定不是單純的摟錢班，真正的摟錢班是我出名頭，你花錢，大家各自不浪費時間和精力，雙贏。眼下這個研修班，是真的來自各個單位的一些青年歌唱演員，跑大師這來學習的。

季銘今天戴了個棒球帽，一副黑框眼鏡，主要是這位趙菲同學，也沒盯著他看，一下又想不到季銘頭上，只覺得今天同伴這位好帥啊，不知道是不是單身，到時候兩口子都是彈鋼琴的，同進同出，生個孩子還能好好培養，到時候一個小小的漂亮小孩，坐在那兒，特別紳士地彈鋼琴，哇，想一想心都軟了化了。

「好。」

好歹都ｈtｔｐs://m.hｅtuｂｏｏｋ•cｏm•coｍ在水準以上。

「……」

「趙同學你好。」

別看實驗劇場是中戲內部的一個劇場，但它是能坐下足足700號人的「大劇場」了，對除了季銘之外的所有演員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大場面。

「我？緊張的要死啊。」

「你坐那兒吧。」

鄒教授點點頭：「介紹一下，今天的兩位鋼琴伴奏，以為是中音的研究生趙菲同學。」

鄒文琴讓趙菲伴奏，自己也坐下來：「放鬆一下嗓子。」

跟大家分開之後，公司來車接上他，直接送到中音——到了之後才知道，鄒教授臨時調整了一下時間，她受託給中音的一個聲樂研修班上一堂課，得稍後一個半小時才能給季銘上課。

要說她肯定不是現場第一個認出來季銘的人，下面的學生們好些都認出來了，不過鄒文琴在場，大家最多嘀嘀咕咕的，沒人敢露出自己粉絲的真面目，直到受到近距離刺|激的趙菲喊出來，討論的聲音才驟然變大。

「嗯嗯嗯。」

殷仝她們笑的不行，倒是稍微緩解了一下緊張感。

「啊？」季銘一瞪眼：「要我的鋼琴么？」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開了兩分鐘嗓，陳凡才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表示自己可以了和_圖_書——上台唱是每節課都有的，他們來中音，每天早上肯定都要開嗓的，這會兒只是緩解一下緊張導致的嗓子發緊。

鄒老師點點頭：「噢，還能擠，不過這麼個擠法兒，你要是唱個青藏高原，還得給你配個救護車，怕你一口氣上不來啊。」

趙菲平復心情，站起來鞠了個躬。

要求更嚴格了，使喚起來也更自在了。

任何還有一點想頭的人，都不希望把這麼珍貴的一個機會，變成自己的職業污點。

「……對，對不起。」

「——季銘？」趙菲這一個直視下，終於看清楚身邊這個人了：「啊！！！」

「同學你好，我是趙菲。」

啥呀？海水可涼可涼了，趙同學，你是不是要來上一盆啊？

那是，跟現在德雲社的捧哏一樣，在台上聽相聲，跟在台上聽課，當然都是一樣爽的。

「別緊張，《歌唱祖國》會吧？」

課堂為之一靜。

「鄒老師的啊。」

「對啊，我學聲樂的。」

季銘捧著個保溫杯喝了一口氣，離姚成鐸挺遠：「垂死病中驚坐起，吾與徐公孰美？」

「啊，緊張死了。」姚成鐸深吸一口氣，他今天有點感冒，這麼一激動，鼻子都好像不堵了：「怪不得詩人說垂死病中驚坐起啊，看來沖喜還是有經驗依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