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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魚

作者: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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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我好疼啊,司馬焦,我好疼。」
「好吧, 我必須告訴你,這孩子其實不是我生的。」廖停雁嘗試心平氣和地和十六歲的陛下講道理。
司馬焦注意到了他們見鬼的神情,乾脆站起來,「你們自己看著辦,孤要去夏宮避暑。」
「你真的很愛我。」廖停雁在迷糊中,聽到了司馬焦這麼說,他按著她的腦袋,壓著她緊緊貼在自己懷裡。
這時候她又心軟了。
對的, 這世界上就是真話比較難以令人相信。
他的眉頭始終蹙起,仔細擦完她的眼淚,又親吻她的眼睛,充滿了憐愛的味道,明明才是個少年而已,明明是個不知道什麼是憐惜的暴君。
司馬焦思考片刻,動手解她的衣服。
不過廖停雁看著道侶不知天高地厚的嫩臉,心中冷笑,行,祖宗,你就這麼認著吧,等到你自己恢復記憶,看看你再想起來這一段是何感受。聽到自己打臉的聲音了嗎?聽到自己久遠之前發出的「真香」呼喚了嗎?
廖停雁:「等下。」
廖停雁忽然用力捏他的手,「就是你。」
廖停雁:「我不試!我廖停雁今天就是痛死,死在這裏,也不要這麼做!」
為什麼?好像是是因為那會兒司馬焦不管在哪泡著,都想讓她陪伴一起。是因為她受不了寒池,所以他只隨意找了普通的水池泡著嗎?
以前沒有這麼疼的,之前十七年,司馬焦不在的時候,到了那幾天她就找個池子泡著,疼狠了就大聲罵司馬焦,覺得好像也沒什麼難熬的,可是現在罪魁禍首司馬焦就在身邊,她忽然覺得格外疼,讓她特別想讓司馬焦跟自己一起疼。
廖停雁:我不抵賴這事也是不存在的!
廖停雁閉著眼睛,同樣hetubook•com•com抱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湊活過唄,還能離咋地.jpg
可如果我不愛你,在哪裡我都不會過得這麼快樂。
……
難道別人都看出來了, 只有我沒看出來?她想起這些年來對她和黑蛇母子關係毫不懷疑的魔域眾人。
他們就像是兩株在水中招搖的水草,無聲而溫柔的糾纏。
我等著。
司馬焦捏她的后脖子,「住嘴。」
陛下坐在她對面, 聞言冷冷一笑, 「不要騙人了,這孩子臉長得和我相似, 一雙眼睛卻像極了你, 你抵賴有什麼用,抵賴這事就不存在嗎。」
大臣們:……驚!!!
廖停雁:「你那時候要死了,你想要我跟你一起死。」
嘿,這傢伙怎麼這麼欠揍呢。
司馬焦一愣,按了按滯悶的胸口。
廖停雁疼的難受了,想起來這些年每月的痛苦,又想起當初抓出司馬焦神魂的那一刻,心裏的驚怒,她吸了口氣,說:「你以前特別厲害,有你保護我,沒人能傷我,所以唯一能傷我的就是你自己了。」
她想起來在庚辰仙府里的時候,那時候司馬焦也愛浸泡在水中。她記得最開始,他浸泡的是寒池,那麼冷,連她也受不了的冰冷寒池,可是後來,不知不覺,他就開始隨便找個水池泡著了。
廖停雁:「噗哈哈哈哈哈哈~」
司馬焦:「我試試,你乖點,不要吵。」
聽到她這麼說,司馬焦將她抱到了梓泉宮后的一汪泉池裡,他抱著廖停雁走進去,自己一起泡在裏面,用唇蹭了蹭她的額頭,「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廖停雁終於看了他一眼,「……以前受過傷。」
廖停雁靠在他少年的懷裡,吸了吸鼻子,繼續和圖書騙他,「好點了。」
司馬焦這個人,真話不相信,她現在說的假話,他卻好像真的信了,顰眉抱著她,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只緩緩地撫摸她的頭髮。
廖停雁:「不然還是算了?我們以前……那時候也沒見你疼啊,還是你現在年紀太小了……」
真是頭疼。
其實不管是十六歲的陛下還是幾百歲的師祖,他們都是一模一樣的,又固執又自我,覺得全世界自己最牛逼, 其他人都是傻逼,也只相信自己認定的東西。比如說從前認定了愛她,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現在認定了她是妖,她就怎麼解釋都不聽。
司馬焦斷然道:「不可能。」他想都沒想就反駁了,他有一種盲目的自信,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人會像他一樣護著面前這個女人。
司馬焦接受了忽然出現的鵝子,也順便接受了廖停雁那隻養成了豬的寵物狐狸,偶爾跟她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順手摸兩把狐狸豬的毛毛,但最愛的還是摸廖停雁的腰。
泉水清澈,他們的衣袍在水中糾纏在一起,廖停雁在身體細密的疼痛里,回想起了許多從前的事。好像只有疼痛的刺|激,才能讓她的記憶一點點失而復得。
好像是真的有效,靈火被司馬焦安撫下來了。
廖停雁抽著氣,仰頭去找他的唇。
司馬焦俯身,托起廖停雁的臉,「你沒有騙我?」
廖停雁忽然覺得,身體里靈火造成的刺痛有所緩解,她離開司馬焦的唇,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喘氣,「我好點了。」
廖停雁:「你是不是覺得疼?」
不像那個會因為心情不好就要殺人的陛下,像個想起心上人的少年。
回憶里的司馬焦猛然消失,如今這個什麼都不記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的少年司馬焦正沉默地為她擦拭臉頰上不知何時落下的淚水。
他或許那時候也承受著比她如今百倍的痛,只是他還能靠在那不露出絲毫異色,朝她露出一個笑,伸手對她說:「過來。」平靜得讓她覺得,那只是個愜意又慵懶的午後小憩,一段尋常又舒適的時光。
廖停雁不說話了。
廖停雁:「他確實是你一個人搞出來的。」餵了太多血給喂成了變異蛇,最後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讓他能變成人形。
廖停雁在時隔多年後,猛然明白了當年那個在夏日山溪邊凝望她的司馬焦。他那時的心情,是否和現在的她一樣?
……
那時候他們的痛苦並不是互通的。
大臣們在下面爭論了半天,都沒聽見上首的陛下說一句話,眾人不約而同停下來往上望去,發現他完全沒有聽他們的話。雖然陛下從前也不太聽他們說什麼,表現的非常隨便,但今天他竟然在發獃,一隻手放在鼻端,輕輕捻動,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一點罕見的真實笑容。
司馬焦撥開她臉頰邊上貼著的濕發,托著她的腦袋親她。廖停雁抱住了司馬焦的脖子,雙手抱著他的背。他抱著她靠在池壁上,頭髮漂在水中,抱著她的手慢慢撫著她的背脊。
「嗯。」司馬焦側頭親吻她的脖子,用鼻子蹭著她耳垂。
「你殺了我一次。」廖停雁的語氣很平靜飄渺,不像平時說話那麼隨意。
司馬焦卻好像更加不能忍受,「做些什麼你才會緩解?」
廖停雁也陷入迷茫, 對著黑蛇的臉仔細看, 心想,這眼睛跟我長得像嗎?我怎麼沒感覺啊?她從前過年回老家,總聽說家裡哪個表妹長得和自己哪m.hetubook.com.com裡像, 可每回都看不出來。此時此刻,她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她做到了,當她用虛弱的語氣說自己很疼的時候,她看到司馬焦的神情,一瞬間覺得,他好像也很疼似得,竟然難以忍耐地微微抿起了唇。
廖停雁轉眼來了一個月,每月的靈火暴躁期如期而至,疼的她面色慘白,癱在床上不動。
司馬焦早有預料般道:「我就說你騙不了我。」小夥子還挺得意呢。
如果我不愛你,不管在哪裡我都會過得快樂。
廖停雁抓住司馬焦的手,司馬焦回神,握住她的手,語氣放緩了許多,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溫柔的語氣,「真的很痛?」
廖停雁:「……泡在水裡會好一點。」
廖停雁:「你在十七年前,確實殺了我一次。」
「真的這麼疼?」
司馬焦:「……」
他帶著怕熱又愛泡水的貴妃去夏宮避暑了。之前吹了他好長一段時間彩虹屁的大臣們又開始痛心疾首:陛下被美色所惑!沒救了!肯定要亡國了!
他凝視廖停雁此刻的臉,眼前忽然出現一幕短暫的畫面,他抱著她坐在碧色的潭中,渾身彷彿燃燒起來一般,而她望著他,眼裡都是淚,搖頭朝他大喊什麼,看上去好像要崩潰了。比起平時隨便癱著的人,就好像有什麼在她眼睛里碎了。
黑蛇絲絲坐在這對道侶中間, 趴在桌子上晃腿,像個慘遭爹媽離婚, 對未來不知何去何從的迷茫小男孩。
廖停雁發現自己竟然都不覺得害怕。對啊,這才是司馬焦。可他那會兒怎麼偏偏要犧牲自己給她留下一切呢。
廖停雁吸氣:「真的很疼。」
司馬焦神色陰沉,語氣裡帶著風雨欲來的怒氣,「是誰,誰傷了你?!」
m.hetubook.com.com廖停雁:「好像親一下之後沒剛才那麼痛了。」
廖停雁:「我正疼著呢,你鬆手。」
算了,故意鬧他幹什麼,司馬焦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這樣的疼,或許他有生以來的幾百年中,日日夜夜都在承受著。他不像她這麼怕疼,何嘗不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廖停雁想起來自己剛才被美色所惑沒能把持住,忽然覺得有點羞恥,她捂住了臉,又乾脆把腦門磕在司馬焦的肩上,司馬焦就在她耳邊笑,笑的蘇蘇的。
「行吧,是我生的,你的孩子,行了吧。」廖停雁不想解釋了。
那是什麼,他從前的記憶?
其實不會,需要泡在冰冷的靈池裡才行,但這樣的靈池這裏沒有,而且普通人的身體在這種靈池旁邊是會被寒氣入侵的,現在的司馬焦受不住這個。
司馬焦卻沒有被她笑的惱羞成怒,他看著她笑,眉頭稍稍一松,臉上也露出來一點笑意,緊緊抱著她換了個姿勢,拇指擦了擦她的眼角,「是不是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司馬焦陷入了沉默,看著廖停雁蒼白的臉不吭聲,他遲疑了,因為他想了想那種情況,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這麼做。他現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個比從前好解讀的司馬焦,所以他的遲疑代表著,他可能真的想過殺她。
司馬焦發現她的異狀,讓人去喚醫者過來,被廖停雁一把抓住了手,「沒用的,他們看不出來什麼,也沒辦法緩解。」她聲音虛弱,半闔著眼睛說。
司馬焦:「越說越離譜了。」他用一張掌握著全世界真理的臉對著廖停雁,完全不相信她的真話。
「不可能。」司馬焦仍是這麼說。
司馬焦看她這個樣子,心裏就有掩不住的暴躁和怒火,「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樣是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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