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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余年

作者: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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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在澹州 第十三章 誰是販鹽的老辛?

第一卷 在澹州

第十三章 誰是販鹽的老辛?

上天保佑這個世界上……也叫辛棄疾的可憐人。
信紙上有幾行已經乾涸透了的筆跡,應該是昨夜留下來的。
一大清早,鳥兒在園裡嘰嘰啾啾地叫著,府里的丫環下人們打掃完畢,開始準備早飯。如今司南伯爵的女兒,范若若小姐已經回京都了,所以府里只剩下一個半主子,事情本就不多。
范閑沒有什麼道德上的潔癖,更不會認為抄襲前人詩作是個多麼噁心的事情,在他看來,既然這些詩詞都是只有自己知道的東西,那如果不加以利用,就等於暴殄天物。
……
……
就如同今天在書房中,一個五歲的小孩兒,要抄,您也去抄駱賓王那首白毛浮綠水去,鵝鵝鵝,那叫的多歡快,多符合自己計劃中的神童范兒。
睡的太少,本就有些神思恍惚,聽著費老師那句不識人間愁苦味,下意識里便哼哼唧唧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m•hetubook•com•com
范閑一面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面卻按照這些年來穩定如山的生物鍾,美美地睡了過去,又開始在夢中冥想修練那個在費介看來無比兇險、無比霸道的真氣。
「苦命的老辛。」
「辛……棄疾。」范閑偷偷瞄了一眼。
費介看著他,下意識里伸手去捋自己鬍鬚,不料手中還拿著那管鵝毛筆,一下子戳到自己下巴上面,才痛醒了,訥訥問道:「剛才……那幾句……誰寫的?」
費介神情已經回復了正常,開始上課,除了生物毒藥入門之外,他還要兼教其它課程,教學任務有些重。
在信的最後,他鄭重寫道:「讓東山路的人查一下,那個叫辛棄疾的海鹽商人究竟是誰,和小主子接觸究竟是什麼原因,為什麼小主子會因為這幾句詞驚慌?此事很為急迫,速辦。」
……
范閑想了一晚上,還沒有確定體內的真氣到底要不要練,雖然他的本性里是將練習這種無名功法當作和_圖_書一項排遣無涯之生的遊戲娛樂,但如果事涉生死,自然要慎重些。
費介嘆了口氣,想到上午在書房裡聽范閑念的那幾句詞,略定了定神,又開始在信紙上繼續寫道:「……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最近這些年古文日衰,今文當道,實在難以相信出自一個五歲孩童之口,也很難相信是一個商人寫出來的。而且小主子當時回話,眼神中略有驚慌之意,這在一年的相處過程中,都很少見過。最大的問題是,我與他天天呆在一起,都不知道那個辛棄疾是何時偷偷與他見面。」
自從費介來到伯爵別府之後,原來那位古文派粉絲西席先生就黯然辭館而去。晨風入室,費介看著面前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小男孩,呵呵尖聲笑道:「人說少年家心性如初陽,不識人間愁苦味,你又是為了何事,搞到連覺都睡不好,甚至要驚動醫生。」
但在這之前,他首先要犯愁的應該是剛才在書房裡不小心練出的那幾句詞。
……
而小小年紀,如https://m.hetubook.com.com果隨口哼出「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這種詞,那就不再是神童,是天山童姥——外表正太,內心卻有三百六十五道裂痕,每道裂痕上書春夏秋冬四字,滄桑到妖。
「噢,寫的不錯,一個商人能作出這等文字,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范閑想都沒想,直接把辛棄疾的大名報了出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
寫下變形的簽字落款,費介擱筆。
書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半天沒有一絲聲音發出。范閑撐起睡眼惺忪的眼帘,打了個呵欠:「老師,昨兒睡的太晚,您別生氣。」
※※※
……
中午吃完飯,回到卧室里,范閑終於開始面對那個複雜的問題,到底那種霸道又危險的真氣到底是練還是不練?他捧著手中那個黃書開始犯愁。
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這是辛棄疾遭貶謫后詞風變溫婉成悲涼的一首詞,范閑自然是熟的很,只是隨口念出,卻不曾想到會給自己帶來多少麻煩,只是不知和圖書道剛才胡編的藉口,究竟有沒有騙過費介老師。不過看費介當時的神情,應該是信了,原作者是個販海鹽的商人。
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後,大丫環冬兒去喊范閑起床,誰知道看見范閑的樣子嚇了一跳,以為小男孩兒生了重病,急匆匆地便準備去請大夫,誰知道醫生一來,查脈之後說道,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不知道最近吃了什麼,火氣有些重而已,開了幾副方子調養,便收錢離開。
在來到這個世界的前幾年裡,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自己怎樣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文抄公這個有前途的工作,毫不遲疑地殺入他的計劃之中,並且牢牢佔據了前三名的光輝地位。
當范閑睡午覺的時候,費介老師正在自己房間里繼續寫昨天晚上沒有寫完的那封信。
字跡到此結束,他昨夜就是寫到這裏時,范閑開始向他討教真氣的問題。
看著費介發著綠光的雙眸,范閑說話開始不利索起來,結巴道:「老辛是上個月城西來收海鹽的一個二道販子。」
范閑在構思這一段的和-圖-書時候,一直在催眠自己:自己不是酵母,自己是地球文化遺產的傳播者,保留者,偉大的共享主義者。
幾天之後,京都監察院開始派出密探,大肆找尋一名海鹽商人,結果查到不少私鹽販子,掀落數名慶國東部高官,成果顯著,卻一直沒有找到那位姓辛的商人,據京都流言,那位讓全天下人恐懼的監察院陳院長,因為此事十分震怒,全院罰餉三月,密探們索遍天下,目露凶光。
「……這個孩子漂亮過人,膽識過人,聰慧過人,毅力過人,成熟過人,如果慶國所有五歲的男孩兒站在一起,他一定會躲在人群的最後面,但也一定會最快被人發現。從這一年的相處來判斷,將來主人的家產,由他來繼承是最為合適,只是可惜他的身份,這是最大的問題……」
也就是從這一天起,范閑認命了,既然睡覺就是練功,那就練吧,哪天真爆了再說。
但他並不想這樣抄,不想此時此刻抄,在他的想像中,至少寫什麼,也得用原來世界上那些先人的名字當筆名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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