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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

作者:白鷺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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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大地大孫兒最大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大地大孫兒最大

吸吸鼻子,懷玉咧嘴笑:「沒覺得不妥,就是覺得挺好的。」
說著,手臂一伸就將兩個娃一左一右地抱好,喃喃道:「咱們府上有丫頭了,終於有個小丫頭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夫妻之間可以正常做的事情,從她嘴裏說出來,就聽得人耳根泛紅。
「就這點事?」江玄瑾冷聲道。「讓府中家奴去買就是了。」
江深回頭,邊走邊道:「老爺子讓我去一趟布莊,訂幾件小衣裳回來。」
倒吸一口涼氣,老爺子樂得說不出話來了,把小混蛋放在懷裡放好,又伸手去把小禍害接過來,兩個一起兜著,左邊看看,再右邊看看,眼眶發紅。
「走開走開!」連連揮手,他微微哽咽,「我抱得動,多少個我都抱得動,誰也別想動!」
「哎哎哎!」老爺子慌忙接著,生怕把孩子摔著了,龍頭杖都扔到了地上,嘴裏忙不迭地喊,「管家管家,快扶我坐下!坐下才好抱!」
看了看老爺子這不好意思又渴望的眼神,懷玉倒也大方,伸手把懷裡的小傢伙放進了他手裡:「喏。這個是哥哥。」
「二哥去哪兒?」江玄瑾問了一句。
換句話說,就是他老人家嫡嫡親的孫子孫女。
「是嗎?」眉梢一挑,懷玉拉著他就繼續往上走,「這話可是你說的,那你今晚上陪我在二樓上住。」
「你多慮了。」
管家連聲應著,扶他坐進太師椅。他就把小混蛋兜在懷裡,雙眼發光地瞅了瞅。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眼睛瞪得極大,老太爺震驚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我倒是不擔心孩子,而是他一把年紀了,不嫌累嗎?」
「不要。」
江玄瑾認真地重複:「我與她的。」
自打父皇駕崩之後,她有許久沒聽見這種話了,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能被長輩全心全意地疼愛,是一種難得的福氣。
「朕的公主,就是要用來寵的,寵好了將來才能找和圖書到比朕更疼愛她的夫婿,不會被人騙。」昔日的父皇抱著她坐在飛雲宮裡,笑呵呵地道,「朕的公主可就這麼一個呀。」
江玄瑾皺眉,大步上來握了她的手:「怎麼了?」
懷玉覺得很稀奇,湊到江玄瑾身邊問:「丫頭比兒子好?」
「好好好!」忙不迭地應著,老太爺抱起兩個孩子就往書房走。
「討好你呀。」懷玉笑嘻嘻地道,「不然我怕你晚上不同我睡。」
一進大門,李懷玉嚇得原地小跳一步,直接又跳了出去:「什麼東西!」
「這麼早?」懷玉道,「你不用早膳?」
「父親,孩子……」
懷玉想了想,道:「您給起個大名吧。」
李懷玉一把就抓住他的衣袖,挑眉:「君子一言?」
「曇花一現。」他面無表情地接上。
庭院里安靜了一會兒。
江玄瑾點頭,伸手拉了拉她穿歪了的衣襟,帶著她往外走。
李懷玉打著呵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見江玄瑾一臉冷漠地坐著,旁邊的江焱臉色苦兮兮的。
華麗奪目的裝飾、輕輕揚起的妃色紗簾、粉色的床單被褥、床頭還掛了五顏六色的香囊,空氣里都是一股子胭脂味兒,一看就是間閨房。
「是。」江焱朝他行禮,又朝李懷玉拱手,可憐巴巴地走了。
原本莊嚴正經的鴻願閣,眼下竟然一片凌亂。丫鬟婆子抱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進進出出,厚厚的波斯地毯從門口直接鋪到了主屋裡,看起來分外誇張。家奴在院子里架鞦韆,旁邊還有木匠在做木工活兒,要不是看見江老爺子在裡頭,她簡直要懷疑自己走錯了門。
天壤之別的語氣,聽得江玄瑾眯了眯眼。
「你們來了?早膳去大堂用吧,在這兒會礙事。」老爺子樂呵呵地抱著小禍害道。「咱們府里現在是有丫頭的了,跟以前可不一樣!」
懷玉怔了怔。
「我抱著我抱著,我抱得動!你們年輕人儘管去玩,晚上我帶著https://m.hetubook.com.com他們!把乳娘叫來我這兒就行!」原本是要龍頭杖才能走穩路的人,這會兒抱著兩個襁褓簡直是健步如飛,生怕人搶了似的,一溜煙就進了書房。
江玄瑾抱著小禍害湊過去些:「這個是妹妹。」
江玄瑾咬牙,還沒來得及斥她,這人就湊上來,啊嗚一口咬上他的唇,身子耍賴似的壓過來,逼得他不得不接住。
失笑出聲。懷玉扯了他的袖子過來抱住胳膊,撒嬌道:「挺好看的呀,就在這兒歇吧。」
江焱一頓,瞬間覺得自己可能是闖錯了門,站在門邊雙手背在身後,小心翼翼地道:「爺爺一大早就讓我上街去買小玩意兒,我都多久沒回京都了?哪裡知道哪兒有賣撥浪鼓的?可他老人家不聽,非打發我去。」
「不是我。」江玄瑾道,「是父親,想給兩個小傢伙買玩耍的東西,讓焱兒跑腿了。」
「兒子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提起這事,江玄瑾深深地看了懷玉一眼,「她在陰平的時候就懷著了,跟我鬧彆扭,沒告訴我。」
一張老臉憋得通紅,他看了看懷玉懷裡的那一小團,咽了口唾沫。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
喉嚨微微發緊,懷玉眨眨眼,鼻子有點泛酸。
有這麼急嗎?懷玉嘀咕,眼瞧著他走得沒影了,才拉著江玄瑾繼續往鴻願閣去。
原本平靜的呼吸被擾亂。他低哼一聲,掐住這人的腰,抵著她的額頭喘了口氣:「突然這樣是做什麼?」
江老太爺看得咽了口唾沫,問:「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抱到這兒來了?」
有什麼好不一樣的?李懷玉嘴角抽得厲害,小聲問江玄瑾:「你父親真的不會把孩子寵慣壞嗎?」
「老爺子……啊不,爹。」懷玉試圖勸勸他,「您不必如此興師動眾的,這倆孩子都還小。」
老太爺和藹地笑著,順便問了一句:「這兩個孩子叫什麼名兒啊?」
懷玉接過來看了看,一雙做工精湛和-圖-書的紫玉鐲,很是厚重。
「哎呀,哎呀,生得好,你生得好!」連聲誇懷玉,老爺子笑得眉毛不見眼的,牙花子都要齜出來了。「還是個雙胞胎嗎?另一個讓我看看!」
小混蛋小禍害這種名字哪裡好了?啊?老太爺很想這麼咆哮,然而,看看她,他還是忍了,盡量用和緩的語氣道:「不吉利,要不要換換?等老朽去翻翻書?」
一個大紅綉著福字的襁褓,一個寶藍綉著康字的襁褓,湊近些看,都包著水嫩嫩的小娃娃,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朝著人咯咯地笑。
江玄瑾眼皮跳了跳:「不是我起的。」
「好。」他都放心,她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拉著他蹦蹦跳跳地往墨居走。一進主屋,眼珠子一轉,勾了他的腰帶就將人往樓上帶。
「早啊!」她明媚一笑,沖這兩人揮了揮手。
不管過程如何,總之,抗拒不已的江三公子,最後還是在二樓歇下了,還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成了個姑娘,穿著一身妃色的綉裙,坐在閨房裡繡花。
「小……小嬸嬸。」江焱垂了腦袋,低聲應著。
「不要。」
天知道買個撥浪鼓為什麼還要眼光!
沉默地看了幾眼,他拱手朝懷玉道:「打擾了。」
「三媳婦?」老太爺看她神色不太對,連忙道,「老朽做的不妥嗎?不妥你就說,咱們商量著來!」
江深搖頭:「用不了了。」
「可不能這麼說!」稀罕地抱著小禍害,老太爺語重心長地道,「姑娘家就要從小寵著才行,寵好了眼光才會高,以後才不容易被隨便什麼混賬小子就騙了去!」
老爺子朝他一笑:「該給的,讓她戴著,對身子也好。」
懷玉不知道這玉鐲對老太爺的意義,但也能明白他的心意,於是就大方地把手腕往江玄瑾面前一伸,笑嘻嘻地看他給自己戴上。
繡的還是對靈巧的鴛鴦!
「我給你講故事!」
他父親之前不是這樣的,說好的晚輩都一視同仁,憑什麼只罵和圖書他不罵李懷玉?
在二樓上住有什麼大不了的?江玄瑾不以為然,跟著她一步步跨上去,抬眼一掃。
老太爺臉上的笑凝固了,僵硬許久,眉目陰沉下去,扭頭衝著江玄瑾就罵:「你給起的什麼破名字?!」
李懷玉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小混蛋,兒子,自求多福吧!
「是我起的。」懷玉眨眨眼,「不……不好嗎?」
江玄瑾深深地看了老爺子一眼,這東西他大婚的時候老爺子都沒捨得拿出來,是他娘唯一的遺物了。
「是是是。」管家哭笑不得地應和,「孩子水靈著呢。」
江玄瑾白她一眼,正色道:「父親別聽她胡說,這兩個孩子都是我與她的骨肉,之前沒來得及說,現在抱過來您瞧瞧。」
「這是玄瑾他娘留下來的東西。」雙手不空,老太爺用下巴點了點那盒子,示意懷玉打開。
李懷玉笑嘻嘻地道:「路上撿的。」
老太爺抱著孫兒逗弄了好一會兒,低聲對管家吩咐了兩句什麼,沒一會兒,管家就捧著個盒子從主屋裡出來。
「怎麼?」冷眼掃過去,他語氣不善。
管家朝兩人行了禮,連忙跟上去,半扶著他老人家。
認真地低頭想了想,懷玉一把將他推在木扶欄上,雙手抓著扶欄,勉強將他困在自個兒的懷裡,然後站高一台階。湊在他耳邊道:「好好地說,我想親你了。」
「那,再親會兒?」
「什麼?!」老太爺更驚,「龍鳳胎?!」
陽光從飛雲宮的雕花窗透進去,照在她咯咯直笑的臉上。她的父皇滿臉慈愛,看著她彷彿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結果沒走兩步,就看見行色匆匆的江二公子。
江焱小的時候,這院子里也頂多鋪個地毯,現在倒是好,孩子還不會說話呢。鞦韆都架好了。
「瞧瞧這靈動的眼睛!這秀氣的鼻子!這飽滿的額頭!」喜不自勝,老太爺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了,樂顛顛地跟管家炫耀,「水靈不水靈?你看,他都不哭。還衝我笑!」
和*圖*書看她下來,江玄瑾面色緩和了些。側頭對江焱道:「讓管家帶你去,吩咐總是要做的。實在買不著,再想別的辦法。」
懷玉挑眉:「你欺負人家啊?」
「別家我不知道,在這裏姑娘會被寵大,男孩會被打到大。」江玄瑾面無表情地道。「江家的家規。女子犯錯罰抄經書,男子就是家法處置。」
江焱很想哭:「爺爺說讓我親自去,下人的眼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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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轉頭就想下樓。
「……」
「男孩不會。」江玄瑾抿唇,「姑娘難說。」
「哦,小事嘛。」懷玉擺了擺手,「咱們是不是該先去用早膳?」
江玄瑾:「……」
「習慣就好。」江玄瑾淡然地道,「當初焱兒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在鴻願閣住著的,父親對帶孩子比你熟練。不用太擔心。」
「老太爺,您這樣會累的。」管家體貼地道,「老奴替您抱一個吧?」
江玄瑾一頓,下意識地想去捂李懷玉的嘴,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這人飛快地答:「哥哥小混蛋,妹妹小禍害,大名還沒起!」
江老太爺:「……」
小混蛋直愣愣地看著他,沖他吐了個口水泡泡。
「他要是真累了,管家會來說的。」江玄瑾轉身,「咱們回去休息。」
老太爺的眉毛抖了抖,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誰……誰的骨肉?」
「是。」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江玄瑾臉色陰沉,心情很不好。
懷玉看得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江玄瑾以為她要上二樓,正想說二樓還沒收拾好,結果這人直接翻身把他壓在了樓道里,舌頭輕輕舔了舔嘴唇,轉著眼珠子問他:「接吻嗎?」
「小叔小叔!」江焱一大早就過來了,慘兮兮地道,「您要給侄兒做主啊!」
陰平懷上的,也就是說,她那會兒懷著身子在被他罵呢,這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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