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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是經歷了什麼事嗎？」花春挑眉：「感覺變了些。」

帝王表情麻木地聽她哭訴了許久，又讓人查了查宮裡的名冊，確定這太監的確不是許貴嬪宮裡的，才安撫兩句算是作罷。

宇文頡看著她的背影，眼神複雜，直到她消失在了假山後頭，才回過頭來：「秦公公，去回太后的話吧。」

花春咋舌，倒也沒多窺探人家隱私，而是開門見山地問：「羲王爺走到哪裡了？」

「得了吧，懶得折騰了。」花春道：「羲王爺馬上要到京城了，除了應付宮裡的幺蛾子，我還得花精力應付他。」

又是許久不見，賀長安一身風采依舊，只是眉目間的滄桑感重了不少。

微微挑眉，許貴嬪蹭在太后床邊坐下，給她錘了會兒腿，細聲細氣地詢問事情經過。月見挑著重點說了幾句，許貴嬪便道：「這個事情，太后應該讓湯貴嬪去試試啊。」

五萬和五千的對比也太明顯了，要說他帶兵不是來造反的，難不成還是來看燕京的雪景的？

帝王心情不佳，整個紫辰殿里都陰沉沉的，湯氏請安之後站起來，張了張嘴也沒敢說什麼話出來。

當晚，許貴嬪宮裡就抓出來個假太監。

「您不高興嗎？」青裊低聲問。

歪了歪腦袋，花春問：「京郊附近是不是有個屯兵重鎮，地處山坳，臨近大江啊？」

旁邊的宮女搖頭道：「定然是許貴嬪要跟您過不去了，太后與皇上之間的和*圖*書事情，竟然要您摻和進去。」

只不過，所有的故事都止於天明。

許貴嬪身子微僵，聽不懂太后這話是褒還是貶，所以只能賠笑。

奈何帝王壓根沒看她，一聽這話便道：「嗯，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青裊失笑：「主子您這是坐著看戲不腰疼啊。」

許貴嬪心裏暗喜，看著青裊去將旁邊裝置上的木塊取走一個，嘴角上揚。

這種感覺真糟糕。

皇帝不一定能靠得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心軟了，所以花春是打算和賀長安再商量一下的。

結果第二天湯氏來給花春請安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木塊少了。

「免禮。」太后揮了揮手：「今日哀家心情不好，不想喝葯，你可以直接回去了。」

「太後娘娘。」許貴嬪進來了，看著她這滿面怒火，連忙放慢了步子：「嬪妾給太後娘娘請安。」

「這是為什麼？」她自然不樂意了，一問花春情況，當下氣得兩眼翻白：「若不是她慫恿太后命令臣妾去，臣妾怎麼可能主動去皇上那裡找不痛快？」

宮道上。

帝王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半晌之後抬頭看著花春道：「朕明白了。」

「湯氏？」太后皺眉：「讓她試什麼？」

月見沉默，太后在處理別的事情的時候都很有理智，並且遊刃有餘，但是唯獨在處理羲王爺的事情上，總是會失態。

這日子可怎麼過啊！要委屈多久和_圖_書才能有辦法給萬氏報個仇？

「事實證明，坐著看戲也是會腰疼的。」花春捂了捂自己的腰：「這肚子越來越重，本宮當真是怎麼坐都不舒坦。」

「是。」秦公公頷首，小步離開。

「那不如就讓給羲王爺他們吧。」花春道：「可以放得下四五萬的兵力。」

「對皇上忠心不足。」許貴嬪道：「明知皇上不想讓羲王爺帶兵進京，卻為了討好太后，去給皇上說情。這樣的人，根本沒有將皇上放在首位！」

「嗯……太後有旨，讓嬪妾過來問問您，關於羲王爺進京之事。」湯氏一臉為難，眼裡就寫著「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來的」這樣的神色。

也是苦了皇上了。

「那怎麼會說出這麼不懂事的話來？」太后皺眉道：「羲兒怎麼說也是他的親弟弟，帶兵進京難不成還能造反？至於戒心這麼重么？這一回絕，傷著兄弟感情可怎麼是好？」

其實也是羲王爺給太后說的話太漂亮了，什麼人多安全，也能幫著皇帝防禦其他有異心的藩王，最有異心的誰都知道就是羲王爺啊！皇帝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太后在中間和稀泥其實非常不理智，應該讓羲王爺自己去求皇上的，只是這護犢之心，一上來就打不住。

花春抿唇：「皇上現在是不允他的兵力踏進燕京範圍，但是太后少不得要做些事情，有可能會有隱患。」

湯古寧正在自己宮裡繡花，冷不防就接到和圖書了太后的旨意，讓她去勸說皇帝。

「這不是本宮宮裡的人。」許貴嬪皺眉：「擺明了有人想栽贓陷害！」

心煩意亂，花春回去就倒在了床上，悶頭睡覺，逃避一切問題。

雖然進宮這麼久了，侍寢也侍過好幾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和這皇帝之間隔了幾座山一樣的距離，完全沒有半點親近之感。

「戰況真是激烈啊。」花春伸手取掉許貴嬪的一塊木頭，一邊搖頭一邊喊：「加油，加油！」

花春正吃點心呢，被她這話給笑得差點咬著了舌頭，強自鎮定地抬頭看她，好奇地問：「她犯什麼錯了？」

但是賀長安這幾日好像都在忙，也就今天晚上有空進宮，花春讓瑞兒去給皇帝打個報備，然後約了人在御花園旁邊的暖房裡議事。

太后一頓，仔細想了想，目光深沉地看了許貴嬪一眼：「你最近出的可都是好主意。」

「……是。」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湯氏很無奈，當即便轉身去太后那裡復命。

「這個微臣考慮過了。」賀長安垂眸，眼裡映著窗外的月光，看起來溫柔得很：「京郊附近的城池，微臣都已經安排好，會有人專門接待羲王爺麾下的士兵，一旦有什麼動靜，會立刻飛鴿傳書來彙報。」

是她小看了許貴嬪！湯氏咬牙，憤怒地起身離開。

賀長安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可這又不能不去啊，不去豈不是抗太后的旨？去的話和*圖*書……也沒啥用。

賀長安一愣，微微皺眉：「那麼好的地方，讓給他們做什麼？」

湯氏咬牙，心裏把許貴嬪罵了個遍，卻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去紫辰殿請安。

結果，在她去慧明殿的同時，許貴嬪就到了養心殿，眉飛色舞地對花春道：「嬪妾覺得，湯貴嬪當扣五分。」

「湯貴嬪剛剛升位，風頭正勁，又一貫得皇上寵愛，說話也能入皇上的耳，讓她去勸勸皇上，皇上指不定能回心轉意呢。」許貴嬪道：「就算不能，太后您也沒什麼損失，那湯氏可是德妃的人。」

好有道理的樣子，花春點頭：「本宮知道了，那就扣五分吧。」

德妃自製的一個計分裝置就擺在主殿旁邊的架子上，由簡單的長鐵釘和帶著小洞的木塊構成，一個木塊是五分，每個人名字下頭有三根鐵釘，每根鐵釘上頭四塊木塊，這樣誰扣了分，來請個安就一目了然了。

「皇帝的兵力哪裡都可以放，但是羲王爺的兵，就得挑這種地方。」花春道：「是個好地方，他才會同意。他同意了，燕京的安全指數起碼能提升一半。」

「他要是真會擔心就好了！」太后微怒：「興許哀家氣死了，他還能與德妃好好白頭到老！」

許貴嬪一愣，連忙問：「這是怎麼了？太後身子剛剛好轉，不喝葯怎麼能行？皇上也會擔心的。」

賀長安微笑：「娘娘真是火眼金睛，最近微臣時常流連煙花之地，當真是發生了不少故ｍ.hｅｔｕｂoｏk•coｍ.ｃom事。」

許貴嬪覺得德妃心思很巧，完全沒想過這玩意兒也是撩架的助力。

「有事？」宇文頡頭也沒抬。

冰洞有個特點，就是出口很窄。

「娘娘連這個都知道？」賀長安輕笑：「是有那麼個地方，叫冰洞，易守難攻。」

太后那邊收到皇帝的回話，當即便不高興了：「誰給皇帝說了什麼？」

花春一臉無辜，咬著甜餅看著她道：「這個本宮做不了主，你只有拿出證據來，本宮才能在她的『品德』上頭減去一塊木頭。」

花春拉著她的手走著，聞言撇了撇嘴。這要是能高興起來那才是見了鬼了，本以為自己在經歷的是可歌可泣的皇室愛情，沒想到這皇室里也有可怕的婆媳關係處理問題。她很心疼皇帝，很想讓他好過一些。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好過，太后好過，那就得讓她自己委屈。

花春一笑，深吸一口氣又長吐出來，然後行禮離開。

「還有一日便到京郊。」賀長安神色嚴肅起來：「他帶了五萬人，其餘藩王頂多隻帶了五千兵力。」

「要讓人做個搖搖椅出來么？」

「這是什麼意思？」她想不明白：「怎麼會落到本宮頭上來了？」

月見搖頭：「皇上一直在改摺子，未曾見過誰。」

真正難的時候，是她與太后之間只能留一個的時候。不過關於這個問題，花春已經在皇帝那裡得到了答案，他說過的，落水救太后，也就是說，太后拿命跟她搏，那她只有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