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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葉千問和段十一也很想知道，早晨的霧氣還沒散開，一群人就都站在天牢垮掉的牆邊。

「我叫顏無味。」

頓了頓，他又問獄卒：「可有什麼人來看他？」

最後據說是與段十一一戰，被段十一踢斷了肋骨，抬進了大牢。

咽了口唾沫，小草慢慢站起來，眼睛盯著那黑影，步子悄悄往外挪：「那啥，我家裡的狗好像還沒遛，就先走了哈！」

小草蹲在柵欄邊悶悶地道：「最近辦案去了，所以沒能來看你，你沒餓死也是好的。」

這是什麼？勾引？

她好像、依稀、似乎記得天牢里是關著一個人的，那個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魔頭，殺人無數，武功高強，六扇門出動二十余捕快也未能將其帶回。

「大牢！」祁四咽了口唾沫：「大牢的牆垮了！」

能被關在這大牢最深處，還不怎麼給飯吃的，會是什麼犯人？

「我知道，她在等。」段十一溫柔地笑，看著手裡通緝令上的畫像，像是在看自己寵溺的孩子一樣：「她會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像從前一樣驚艷我。」

段十一站起身，頷首道：「我去問問小草。」

其實不用問也大概想到了，能闖下這滔天大禍的，除了他那可愛的徒弟，也沒別人了。

這話說得張狂，小草皺了皺眉。

大牢牆垮了？！大牢是什麼地方！長安最牢固的建築啊，牆怎麼垮的？

大白吃完白菜，在院子里追著蟲子玩兒，小草覺和圖書得背後還是疼，果斷就去睡覺。

休養了兩天，背後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能起來練功了，所以段十一就給她定了個大白鬧鐘，每日聞雞之時，必定用口水大法叫她起床。

「你要這麼說的話，也可以。」黑影輕笑：「只是我所殺之人本就該死，律法判我有錯，天下覺我無錯。」

「小東西，問你話呢。」

段捕快？葉千問一愣，轉頭看向段十一。

「我啊？」黑影「嘖」了一聲，有些苦惱地道：「我手上有很多很多人命。」

話音落，人飛快地就不見了。

祁四跟羊癲瘋發作一樣地跑了進來，晨光熹微之中，像突然跳上山頭的夏日太陽。

喔對，就是這個名字！小草一拍大腿，高興地道：「當時我還說呢，這人父母是不是舌頭不好！」

微風揚紗簾，半點人影都不見。只有大白還蹲在她床前，歪著腦袋吐著舌頭看著她。

葉千問抿唇，手指摩挲了茶杯好一會兒，終於放下：「好。」

小草有點被感動了，抬頭看著柵欄里那黑漆漆的一團：「對了，我一直沒想起來問，你是犯了什麼罪過啊？」

說是這麼說，段大捕頭的臉還是難得地染了紅暈，像三月的桃花，格外醉人。要是有人經過往他這裏看一眼，定然就是一眼萬年。

然而小草沒瞧他，哪裡還有臉瞧他啊！聽著這話更是氣炸了，磨著牙道：「段狗蛋，老娘可以告你性騷擾的，要你https://m.hetubook.com.com對我下半輩子負責，你就娶不了顧盼盼了！」

眯了眯眼睛，段十一別開頭，他想多了，以這丫頭的腦子，能分清楚男女就不錯了，哪裡還知道什麼其他的。

「行了，歇著吧。」段十一起身，拿手帕擦了手，淡淡地道：「傷養好了再說。」

她也不是對自家師父有了什麼不該有的感情，真的不是，大概只是今天自尊心有點受傷，心裏不平衡，所以就跟吃了石頭一樣堵得慌。

六扇門懸賞榜前，段十一看著上頭貼著的、沒人敢拿下來的通緝令，嘆了口氣，伸手輕輕將其揭下。

「我也是犯人。」黑影道：「我覺得你挺好。」

她現在直接跑了，其實他也不可能出來追上的吧？

小草眯了眯眼，看著他：「怎麼了？」

葉千問嘆息：「辛苦你了。」

段十一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呆了，目光他可以控制住，但是這死丫頭，硬是要白花花地往他視線里送啊！她背上有傷，身上可是什麼都沒穿！一撐起來，可就什麼都看見了。

「嗯，怪我功夫不到家，抓人的時候被打傷了。」小草鬱悶地道：「六扇門裡能被不會功夫的人打傷的捕快，可能就我一個了。」

「顏無味還在天牢，她奈何不了我。」段十一道：「我有本事送他進去一年，就有本事送他進去第二年，第三年。上頭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顧不得和_圖_書背後的傷了，扯得齜牙咧嘴的，小草都還是以萬馬奔騰的速度逃離了大牢。

「出大事了！」

黑影好像笑了笑，語氣里都是愉悅：「你就是因為這個這麼不開心？」

「段小草，趴下去。」

段小草：「……」

大牢最深處的牢房，沉睡已久的黑影再次被食物的香味喚醒，「咻」地一下就到了柵欄邊，接過雞腿去，優雅地開始吃，邊吃還邊抱怨：「你好些天沒來了。」

小草頭皮發麻，天知道這人來歷這麼可怕，她還以為是普通囚犯，沒事可以聊聊天啥的，比大白好啊，至少這人會回她話，大白不會。

啥？小草嚇得一個馬步沒蹲穩，呱唧一下摔在了地上。

阿彌陀佛，幸好這魔頭是在天牢里，幸好他還不知道她是段狗蛋的徒弟。

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空地，小草摸了件衣裳來穿上，盤腿坐在床上，突然覺得有點心情不好。

「你叫什麼？」顏無味問了一句。

小草是被大白舔醒的。

「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

起床給大白拿了點白菜，百無聊賴地又趴了一會兒，最後小草去了大牢。

「呯」地一聲，段小草同學狠狠將自己砸在了床板上，砸得那叫一個氣吞山河波瀾壯闊。

「你要自己一個人去嗎？」葉千問皺眉：「恐怕…」

「怎麼會這樣。」葉千問有些惱怒：「算好的時間，他要恢復，起碼還要再等一個月。再說，不吃東西，哪裡來的力和_圖_書氣？」

「殺人犯？！」小草瞪大了眼睛。

她要是回答了，那就是腦子被段十一踩了！

黑影慢慢將雞腿吃乾淨，包括骨頭也咔嚓咔嚓嚼乾淨了之後，才在黑暗裡睜眼，看了看小草：「中氣不足，受傷了？」

聲音聽著，好像比以前清楚些。

「也不是啊。」小草乾脆坐下來，擺弄著手指道：「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差勁了。」

獄卒搖頭：「天牢沒有外人進來，除了段捕快偶爾來看看……她來看誰咱們也不知道。」

小草張嘴就想吐槽，突然反應過來，低頭一看。

「性騷擾？」段十一笑得咯咯的，眼眸轉回來睨著她：「好看的人兒說被性騷擾才有人信，像你這樣的，去告我，人家會說你賊喊捉賊。」

「這一年過得剛好，老朋友也該再見了。」

通緝女魔頭顏六音。

小草埋頭在枕頭裡，半天才抬頭起來往外看了看。

陳白玦已經被送回了陳家大宅，等著下一次的提審。她來牢里能見的就只有那個黑影。

黑影輕笑道：「我覺得你挺好的啊，女兒家，不用多好的功夫，也不用多聰明，善良就夠了。」

葉千問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聞言皺眉：「最近長安，其實沒有發現顏六音的動靜。」

段十一捏了捏地上散著的石頭，抿唇道：「他恢復好了。」

「無妨。」段十一慢慢將手裡的紙捲起來：「只是小草，暫時讓祁四幫我照顧一段時間，她還太小了。」

段十一側頭和-圖-書看著旁邊，聞聲抿唇：「不用太過緊張，你那一馬平川的也實在跟其他捕快沒什麼兩樣。」

段十一說過，顏無味殺人甚多，但是不會被斬首。具體原因，她當時不在意，也就沒有問過，大概是有什麼背景吧，頂著斬首之刑的罪，卻從來沒排上斷頭台的號。

「你的雞腿。」

轉身，拔腿，跑！

她這樣的青春無敵美少女，狗尾巴草一樣頑強的生命力，哪裡不好了？

憑什麼啊？當她是大白還是啥？還要不要坐下握手啊？

現在好了吧，惹錯人了。問她名字，該不會是要記著，以後報復她吧？她可是段十一的徒弟！

人家跳個脫衣舞露個小香肩什麼的，不是引得一大|波人追逐么？她好歹也是個女的啊，年紀也不小了，放在普通人家都可以出嫁了，白白地給他看完了也就算了，為什麼段狗蛋就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大牢里一陣安靜，不知道哪裡吹來了一陣涼風，吹得小草打了個哆嗦。

「卑職是按照上頭吩咐，絕對沒有給過多餘的吃喝。」獄卒顫顫巍巍地拱手道：「每天就一個饅頭一碗水，保證他活著而已！」

「一年了啊。」

段十一給她布置了任務，但是每天幾乎都沒有看見人，小草一邊扎馬步一邊納悶，人哪裡去了？

那個人叫啥來著？小草捂著腦袋使勁兒想。

小草斜眼看他：「你是因為我給你雞腿，才覺得我善良。換成犯人的角度，不知道覺得我多可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