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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段十一說：「青石板都沒喊疼，你為啥還蹲著？起來，跟為師去跑一跑。」

大概是心裏太悲憤了，小草今日跑得比平時都快上很多，跟著段十一跑過人家的屋頂，翻過籬笆牆，追上沿途的馬車，最後跑到了城外湖中心有一座涼亭的心水湖。

段十一回去愉快地睡了一覺，準備開始撒網捕魚。然而第二天天亮的時候，起床就聽見外面有人破口大罵。

「我問過總捕頭。」段十一低聲道：「那些官兵穿的是青色衣襟的官服，總捕頭也不知道來歷，只讓我不要多問，也別再去陳家大宅。」

誰見過這麼禽獸的師父嗎！小草眼眶都紅了，慢慢爬起來，揉揉自己摔疼的膝蓋，蹲在原地委屈地不說話。

「沒出息。」段十一抿唇，看著她打量了一會兒，道：「行了，你再多練習練習，今晚別睡了，把六扇門的屋頂跑一個遍，要是被人察覺，就加跑一圈，直到沒人察覺到你的動靜為止。」

很明顯紅色以上的都不好惹，而看守陳家大宅的官兵，竟然是青色的衣襟。

小草半死不活地哼哼：「四肢快斷了的感覺，叫通暢？」

「哦，就是想看看是你硬還是這青石板硬。」段十一老實開口：「還是我徒兒硬一些。」

「明白了！」小草收起本子，深吸一口氣，立馬學著段十一的模樣張開雙臂，一躍而起！

啥？小草歪歪腦袋：「『妙音』不是就在陳家大宅里么？為什麼要和圖書學上乘輕功？直接去拿就好了啊。」

但是段十一已經愉快地在一邊開始做熱身運動了，活動了腿腳之後，跑得比大白都快！瞬間沖了出去，揚起一陣塵土。

「陳家大宅被官兵守起來了。」段十一道：「我企圖進去，但是被阻攔了。」

小草打了個寒戰，被段十一連名帶姓地叫，總覺得渾身不舒服，立馬站起來按照他說的做。

這麼好？小草當下就一拍大腿同意了。

她是命中注定要成為江湖第一女神捕的人！這點小事算什麼！

段十一眼裡的神色很沉痛：「小草啊，為師在給你演示，不是讓你跟著做。就你的敏捷程度和內力水平，現在只能走個獨木橋不摔著，你還想飛這麼遠？」

「嗯。」段十一點頭：「引出顏六音的法子我有，但是『妙音』被你送給了陳白玦。要是不教你上乘輕功，你拿不回它。」

按理說官兵不都該是六扇門派出去的么？而且陳白玦已經是無罪，要斬首的只有陳元徽一個人，那為什麼陳家大宅還會被守起來？

「連你都敢攔？」小草瞪大眼睛：「哪裡來的官兵啊？」

樹上的人敏捷地躲開，「啪」地一聲展開扇子：「成長總是需要疼痛的，為師不讓你學會體味疼痛，又怎麼能教你上乘的輕功？這都是代價。」

這幾天練武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做很多事情，好像都輕鬆了不少。難不成上次意外掉進寒潭，真的提ｗwｗ.hｅｔuｂｏoｋ.ｃom•ｃoｍ高了修為？

輸給誰都不能輸給自己！原諒誰都不能原諒段十一這個禽獸！

「……」

段十一深吸了一口氣，足尖借力，從牆上一躍而起，飛到了對面的樹上。一身白衣飄啊飄的，十分好看。

「我們容易嗎？我們容易嗎！好不容易走了這麼多天從邊城回來，剛哭完想洗個澡，屋頂上瓦片嘩啦啦就往下砸啊！要不是我們躲得快，都得給砸毀容了！」

段十一眨眨眼，無辜地看著身後跟著出來的葉千問，又回頭看著這師徒三人：「段某最近一直忙著辦案，何以會將你師徒三人綁架出長安？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李捕頭。」

段十一輕鬆地點著湖水，一路飛到了湖心亭。

「段小草。」

段十一看了看，嘆了口氣，飛身下來蹲在她旁邊。小草以為，這人好歹會安慰她一兩句吧？

「我不能跟著學，你剛剛怎麼不阻止我？！」抹一把臉上的泥，小草憤怒地脫了鞋子就朝段十一砸過去！

陳家大宅被某個人控制了，可能那裡有他想要的東西，也可能是有他想做的事情。

是這樣嗎？小草皺眉，覺得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只得叉了腰梗著脖子吼：「你把眠花樓的千媽媽拎來試試！你看她會不會！」

小草趴在湖邊的草叢裡累得直喘氣，白眼都翻了好幾個。

「過來。」段十一喊了一聲。

不過為了拿到『妙音』，引顏六音出ｈetuｂｏok•ｃoｍ•ｃｏm來，給自己的業績上增添光輝的一筆，小草咬咬牙，點了頭。

段十一站在六扇門的院牆上，輕輕張開雙臂道：「輕功要的是身手敏捷，反應極快，才能在這萬物之上行走如飛。」

「是不是覺得四肢通暢了許多？」段十一問她，聲音遠遠地傳來，卻很清晰。

落在段十一身邊的時候，小草目瞪口呆：「我的天賦原來這麼驚人？」

大樑的官兵也是有等級的，按照衣襟顏色來說，就是赤橙紅綠青藍紫，紅色以下都是隸屬政府部門的，其他顏色，則是官員或者王侯家的標配官兵。

段十一展開摺扇，捂著嘴笑得嘿嘿嘿的，拎著小草回六扇門就開始了輕功急訓課程。

這破鑼嗓子吵醒了整個六扇門的人，段十一不慌不忙地洗漱了出去看，三個煤球圍著段小草，已經罵到了最後階段：「讓你師父出來給個說法！」

開玩笑么？小草撇嘴，這廝保不齊又是想看她掉進湖水裡，看是湖水深還是她高！

小草眨眨眼，這話說得沒錯啊，她以後肯定是江湖上的傳說，要讓所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就像提起段十一的名字一樣充滿敬佩和仰慕！

小草眨眨眼，呆愣了一會兒，咬牙站起來就跟著往前跑。

陳元徽沒能免於斬首，家裡卻有青色衣襟的官兵，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足尖點水，波瀾四散，她的身子好像輕盈的蜻蜓，一路劃過湖水，卻沒掉下去！

「看明白了嗎？」

說和-圖-書是這麼說，她動了動手腳，覺得有些奇怪。以前她跑小半個時辰就會覺得累了，今日跟著跑了這麼遠，而且速度這麼快，竟然沒有燒心的感覺。

小草一邊拿小本子記著，一邊仔細觀察。

小草學功夫的時候還是很認真的，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奇了怪了，要是陳家有這麼深厚的背景，陳元徽怎麼可能那麼輕鬆就被判了斬首？律法之外沒有人情，但是是有權力的，參考殺人無數卻沒被斬首的顏無味就知道了。

「一直沒有教你上乘的輕功，現在也是時候了。」

去他大爺的段十一！

小草支起身子，沒好氣地道：「我不會蜻蜓點水，會淹死的。」

李二狗扭過頭來，一頭的稻草，臉上全是煤灰，只有眼白是白的。一看見段十一，眼睛都紅了：「你他娘的眼瞎啊？老子這是好幾天沒洗澡，又在煤堆里睡出來的！段十一，我要告你，你竟然敢將我師徒三人綁架出長安！」

她是不是，內功進步了啊？

小草瞬間覺得自己背負了巨大的使命，身子都緊繃了起來，眼睛緊緊地盯著段十一道：「我去偷『妙音』出來，算不算小功一件？」

「除了你還有誰！」李二狗氣得渾身發抖：「你不就是覺得小草掉進寒潭是我們做的么？所以故意報復！」

眼睛「蹭」地放光，小草一甩頭就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跑到段十一身後捏肩捶背的：「您老終於肯教我了啊？」

「你有沒有公德心？有沒有同hｅｔuｂoｏk•cｏｍ•cｏm情心？你看看我們師徒三個，已經從英俊瀟洒的六扇門之人，變成了這副模樣，你還不讓我們好好洗澡？」

幸好現在天氣不冷，掉下去應該也沒事。

眠花樓命案已經塵埃落定，陳白玦被無罪釋放了不是么？只是最近沒看見他出來活動過就是了。

跑你大爺啊！小草很想這麼怒吼一嗓子。

她上輩子是不是得罪了段十一啊？比如搶了他的雞腿什麼的？

段十一伸手摸摸她的頭髮，笑得跟只黃鼠狼似的：「為師從收你為徒那日起就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

那她要不要回去再跳進去一次啊？

清晨的六扇門，李二狗叉著腰站在段十一的院子外頭，，指著段小草一陣狂噴。

段十一翻了個白眼：「你省省吧，是個人都會的東西，你只是不知道自己會而已。」

旁邊的葉千問點頭，也沒吭聲，只垂了眼眸。

「算。」段十一眯著眼睛笑：「為師會向總捕頭稟明情況，事成之後，也算在你轉正的業績之中。」

「說人話！」小草怒喝。

小草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湖面，盯准幾個點，朝湖心亭直奔而去。

「不會。」段十一搖著扇子，很悠閑地道：「你試試，看準這湖水上要落的點，集中精神，飛過來。」

「我在呢。」段十一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李二狗師徒三人，笑得十分開心：「好久不見啊李捕頭，去哪裡公費旅遊了？曬得這麼黑。」

然後啪唧一聲摔在院牆外的青石板上。

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