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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塔的頂端，是全長安最高的地方，可以將整個長安城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段十一那樣的人，收徒應該是另有目的，也沒看出來他對小草有別的心思。

「喏，他們去的是那個方向的尚書府。」顏無味指給她看：「你要是惦記，可以盯著。」

顏無味的輕功極好，點著通天塔的屋檐一路往上，即使背著個笨重的段小草，也是一口氣上五十樓不費勁。

「你想說什麼？」顏六音問。

最高的地方？小草仔細想了想：「通天塔？」

顏無味哈哈一笑：「他分明說過，十年之內都不會再出現姐姐那樣有潛力的人了。」

顏六音還沒說話，顏無味已經皺眉：「你拿妙音引誘我姐姐在先，傷她在後，又再次偷走妙音，現在還要來做交易。段十一，你是不是太無恥了點啊？」

小草抓著顏無味沒敢放，生怕自己一個打滑就去見玉皇大帝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下頭，這個高度還真是讓人害怕到可以暫時忘記煩惱。

「你這麼喜歡你師父？」顏無味站到小草旁邊，看著這失落的小眼神，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了啊，你的肚子，是騙我的？」走在路上，顏無味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段十一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跟你有孩子。」

小草抿唇，踢著腳下的石頭：「顏六音的悟性不錯啊，才四年就成這樣了，我跟了師父一年，還是現在這個白菜樣兒。」

「以後https://m.hetubook.com.com也許你會知道，有些憤怒，只有殺人才能平息的。」顏無味望著星空，氣息溫和：「律法管的是老實人，律法之外不老實的人，就只有我們這樣同樣不老實的才能收拾掉。」

「最後的話，也快到秋天了，殺幾個壞人給母親做個血祭吧。」

顏無味輕笑：「那兩人都是高手，一起去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帶上你，萬一有什麼麻煩…」

「……」

「有什麼好盯著的。」小草嘟嘴，眼睛卻很老實地順著顏無味的手指看了過去。

小草跳上他的背，感覺沒有段十一的寬厚，不過卻穩當很多。

是這樣嗎？小草想了想，道：「我的目標和你相反啊，我想當個好捕快，牛逼一點的，像段十一那樣，想揍誰揍誰，想查什麼查什麼的那種。」

「快到了。」

小草看著她伸出來的纖纖玉手，吞了吞口水，又瞟了瞟段十一。

「你想幹啥？！」小草雙手護胸，警惕地看著他。

「誰喜歡他。」小草看著下面的湖水，輕哼道：「我只是習慣跟著他學習東西了，本來看他那樣子是想鍛煉我來著，今天卻又不要我去了。」

「這個我知道。」小草點頭：「是琴聖託付的嘛。」

小草抬頭一看，果然是通天塔，只是這塔里的樓梯都有人看守的，又不是旅遊景點，不能隨意上去。

「哎？」小草有點驚訝：「ｈｅtuｂooｋ.ｃoｍ.com你一個人去嗎？」

段十一不語，抱著琴起身，從顏無味身邊將小草拎過來，往煙波亭的上層走。

「為什麼非要殺人？」

周圍圍觀的百姓回過神來的時候，彷彿做了一場夢，四周什麼都沒有，也沒了那琴聲只應天上有的仙人。

「還有打傷過我的少林寺和尚，想把他們的廟和佛都一起燒了。」

他動了挖牆腳的念頭，這念頭一旦動了，就儘快去做，不然錯過好時候，就難挖了。

顏無味失笑：「我又不是段十一那禽獸。」

「我還奇怪，他竟然還會收徒。」顏無味道：「自姐姐入魔之後，段十一已經宣布不再收徒，以免禍亂蒼生的。沒想到一年不見，又多了一個你。」

一定是他們做夢了。眾人紛紛散開。

「嗯，我說的。」段十一正了神色，看著她道：「你每年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我並沒有太認真對付你，因為你殺的都是我想殺而不能殺的。但是今年，六音，你不該濫殺無辜。」

就跟路邊隨意撿回來的大白一樣。

顏無味笑而不語，拉著她就出門去。

段小草：「……」

顏無味撇嘴：「皇宮有什麼好玩的，全是護衛和沒點兒生氣的花，我帶你去這長安最高的地方吧。」

「段十一將姐姐從十四歲帶到十八歲，教了她武功，也教了她一些破案技巧，所以現在，除了段十一，誰也看不出我姐姐的作案痕迹，因為那都是他教出和_圖_書來的。」

段十一頷首，摸了根麻繩出來就將她綁了。然後拉到自己跟前，目光溫柔了不少：「好久不見你這樣聽話了，真是難得。」

顏無味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淺淡了些，眼裡也露出點苦惱。

兩人坐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直到小草把眼睛看酸了，轉頭問顏無味：「你有什麼特別想達成的目標嗎？」

顏無味想了想：「等姐姐這裏的事情擺平了，我想去殺了江南一戶人家的滿門。」

小草深吸一口氣，她一直活在治安良好的長安，顏無味這殺人跟切雞崽子一樣輕鬆的語氣，她一時消化不了。

語調聽著有點曖昧，屋子裡的氣氛也就怪怪的。小草別開頭看著窗外。嘴角微微抽了抽。

「你背我吧。」小草走到他身後：「抱起來沒安全感，萬一你飛一半把我丟著玩兒呢！」

說得好有道理啊，顏無味語塞。

但是現在，妙音在段十一的手裡，即使當真是坑，顏六音也只有認命了。她身受重傷，無味又替她輸了真氣療傷，兩人加起來，的確也是搶不過來妙音的。

「嗯，我姐姐十二歲拜琴聖為師，我則是拜了一個江湖怪人，跟著他去大漠學武。」顏無味道：「姐姐她喜歡琴聖的風華，只是沒想到，那個男人會去的那麼突然那麼早，以至於她那點小心思還沒來得及得到成全，就已經陰陽相隔。」

小草撇嘴：「無奈之舉啊，誰讓你當時看起來很想殺了我和*圖*書。」

顏六音看著段十一道：「你當真能做到你說的話，那這件事不是難事，我只不過受人錢財，替人殺人，將我交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之後。妙音給我，你不再抓我，這可是你說的。」

段十一傲嬌地哼了一聲：「要是不無恥，我能跟你們兩個小魔頭周旋？你們殺人經過國家批准了嗎？還不是不按規矩辦事，那就別怪我也不按規矩來。」

顏無味和顏六音對視一眼，跟著上去。

張了張嘴，小草看了看面前這一紅一白一妖一仙的，將口水都全吞了回去，站到了邊兒上。段十一就拉著顏六音，一同下了煙波亭。

小草一臉沉痛地拍拍顏無味的肩膀：「你習慣就好了，他一貫這麼無恥的。」

「段十一對我姐姐，有養育之恩。」

跟段小草一樣，顏六音也是被段十一坑大的，這人基本一笑，就表示在挖坑了。你敢應他。那就做好掉坑裡的準備。

這小丫頭，看起來是真喜歡段十一啊，這可難辦了，要從段十一嘴邊搶肉，太難了。

「交易內容很簡單，你配合我，被我送去六部，直到付太師之事被揭發，你想怎麼逃我都不會再抓你，並且。妙音給你，我不再拿回來。」段十一將妙音放在手邊，微笑著回頭看顏六音：「你覺得如何？」

「走。」

顏六音笑了一聲，沒有解釋，眼角眉梢又顯出些嫵媚來：「那就請大人將我捉拿歸案吧。」

「嘿嘿。」小草眨眨眼：「說不定我和圖書也是天賦異稟，他捨不得錯過，所以收了我了！我的潛力還沒被挖掘，等挖出來了肯定嚇死你們！」

顏無味挑眉：「你可以選擇是自己爬上去，還是我帶你飛上去。」

還真是誰都能泡啊。

語氣聽著好幽怨啊，顏無味挑眉：「你想去哪裡啊？」

三家小姐不過是弱質女流，不管家庭背景和她們的父親到底做了什麼，她們並沒有到該死的地步。

小草哼哼道：「我想去皇宮裡，你帶我去么？」

有嗎？顏無味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他記得當時自己有笑吧？挺溫柔的啊。

「我還以為，段十一是真心要抓你和顏六音，所以好緊張啊，想去給他報信。」小草想起來都覺得咬牙切齒的：「誰知道你們關係看起來還不錯，你們沒想要他的命，他也沒當真想抓你們。」

「過來，抱緊我。」顏無味站在塔下，對小草張開雙臂。

「那就是我太可愛了。」小草嘟嘟嘴：「他養著好玩兒。」巨陣來圾。

飛？小草仰頭一百八十度看了看通天塔，這顏雞腿是鳥人不成？這麼高也能飛？

「足夠了。」段十一道：「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說是這麼說，大魔頭還是溫柔地蹲了下來。

「我和她去李尚書的家裡。」段十一扭頭看著小草：「你將信件給我，然後在這裏等著。」

「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個大型拖油瓶。」小草聳肩：「怪我功夫不到家，沒法跟他們一樣去哪兒都來去自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