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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點點頭：「有機會我會還你的。」

啥？小草猛地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是四小姐？」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麻煩啊？

「我的性子軟弱，姐姐的性子要開朗些。很得人喜歡，母親也是打算讓她與我一起，明年準備進宮的。」錢倩倩低聲道：「現在姐姐沒了，我也不想去了，我想就守在這院子里，陪著姐姐過完下半輩子。」

錢倩倩被這話給一哽，瞪大了眼睛都忘記了哭。

結果第二天起來，她還是抱著人家的腰，摸著人家的胸，迎接著新一天的早晨。

「哎喲，四姑娘你說什麼胡話呢？」大夫人站在門口，一身紅色的羽毛直抖：「你要是留在這院子里，咱們得多花多少銀子養你啊？這可養不起。還是跟著五姑娘一起去宮裡試試吧，入不了後宮，入個皇親國戚家裡也算是讓老爺回本了。」

「沒事，回去休息吧。」段十一抬步，走得極快。

「這院子里沒一盞省油的燈，段捕頭最好還是誰的話都別信。」大火雞往桌子旁邊一坐，白眼兒一翻：「剛剛那小蹄子跟您說什麼了？」

「不許吃。」段十一拍開她的手。

錢府著火，錢老爺和夫人都起身對段家師徒進行了慰問，然後給換了一間大屋子。

得了，都習慣了，湊合著睡吧。段十一躺進裏面，小草老老實實地躺在外面，睡之前默念「我不會非禮段狗蛋」一百遍。

那錢倩https://m.hetubook.com.com倩的難過也不是裝的啊。

話說得漂亮，主要想請的人還是名義上的段捕頭。

錢倩倩點頭：「聽聞有人來查姐姐的死因，我才過來看看的。姐姐平日里很得人心，對上對下都好，就這麼沒了，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是萬分難過。」

火光像兇猛的怪獸，張牙舞爪地要將她吞沒，窒息得快要死掉的時候，有人越過坍塌的門檻，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確定，那女人說的，她化成灰都認得出來。」

段十一若有所察，敏銳地回頭，目光破空而來，嚇得黑衣人連忙閉眼。

「段捕頭到底是男兒家，不懂這些。」火雞咯咯了兩聲，道：「這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樣，從及笄開始都想著嫁一個好人家，後半輩子的幸福都在這一嫁上頭了。而入宮，不僅是能榮華富貴，更是能光宗耀祖，可以說是女人最好的歸宿。剛開始這些丫頭不都是不爭不搶的么？結果呢？玉容一進宮，得了甜頭，一個個就跟見著雞的黃鼠狼似的，削尖腦袋要往宮裡鑽。」

遠處的院牆上，幾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望著那邊的兩個人。

小草乾笑兩聲，拿著桌上的點心往嘴裏塞：「也沒說什麼，就是傷心她姐姐沒了。」

段十一嘆了口氣，站在小草背後道：「你這蠢樣子，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師。」

小草抿唇：「入宮的機會哪裡有親姐姐重要？」

和*圖*書段十一一腳踹開了房門，捂著口鼻喊：「你出來！」

小草跌坐在床上，跟老年痴獃似的：「我走不動路。」

段十一微笑，行了禮就端著糕點出去。小草跟上，伸手就要去拿著繼續吃。

「嗬，人死了是值得傷心，可誰敢說她心裏不是偷著樂的？」大夫人哼聲道：「沒了芊芊，她的機會不知道大了多少。」

段十一蹲在小草身邊，沒好氣地拍拍她的臉：「醒醒！」

錢倩倩低聲道：「那女兒先回房了。」

「你去吧。」大火雞睨著她道：「沒事少往男人跟前跑。注意名節。」

「我與姐姐，從小就是形影不離的。」錢倩倩抬頭仰望天空，哽咽道：「沒想到這一次她會離我而去，還是這麼突然。我們分明說好要一起過一輩子，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哪怕她以後當了貴妃。我也給她做丫鬟。沒想到……」

「確定是他們嗎？」

她雖然是很想馬上出師沒錯，但是…她這麼笨，肯定要很長很長時間才能出師的！

「我不醒，有鬼！」小草閉著眼睛在地上打滾：「我只是想破個案子積累業績啊，用不用這麼狠啊！你咋啥都會。連招魂都會！」

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誰家出個妃子，一家人都能過上好日子。無論哪個朝代，這裙帶關係從來都是家族興旺的一大要素。

還真跟棺材里那個長得一模一樣！

細細碎碎的聲音，和著晚風一起被吹散和_圖_書，沒人聽得見。幾道黑影閃到院子四周，開始行動。

出師？小草垂了眼眸，望著地上的螞蟻，沉默。

「知道啊，她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我。」錢倩倩道：「孫公子向姐姐求親不成，天天翻牆來騷擾，姐姐為此哭過好幾次，卻不敢告訴父親。也怪我心軟，聽著姐姐央求，沒有將這事說給父親聽，現在出事了，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明天開始錢府會進行消防演習，兩位受驚了，先休息吧。」幽蘭道。

小草又做噩夢了，夢裡燃起了大火，將一張張親切的臉都吞沒了。她坐在屋子裡放聲大哭，房梁不斷在往下掉，也沒人來救她。

「是么？」大夫人捂著嘴笑了一會兒，拿著一碟子糕點放在段十一手裡，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二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段十一哼了哼，望向空無一人的夜空，眯了眯眼。

段十一頓了頓，嘆息一聲，跨過門檻進去，一把將她扛了起來，直接往外跑。

火雞又轉頭看著段十一，曖昧地笑道：「你們師徒二人感情也真是挺好的，不知我那兩間客房有沒有安排得不妥？要不然給換成一間？」

睜開眼，四周一片火光。

小草傻了，連忙蹲去一邊摳喉嚨。

「爹爹……娘親……」

「我師父開玩笑的，四小姐別在意。」段十一一屁股將小草撞去一邊，拉著錢倩倩的手道：「四小姐可知道三小姐和孫公子的事情？」

「你要記住……」

嗯？夢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夢？小草使勁兒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迷茫地看了周圍一會兒，片刻之後，她尖叫了一聲：「走水啦！」

那人眉眼好溫柔，溫柔得跟神仙一樣。身後的血腥和火海越來越遠，鼻息間都是這人的皂角香味兒。

小草眼淚就下來了，抱著段十一嗷嗚嗷嗚地叫。

夜晚，錢府里十分寧靜，連下人房裡的呼嚕聲都沒有。

小草和段十一相互看了一眼，再看一眼面前的一張大床。共溝雙亡。

小草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她：「要是人都活著，大概飯和肉都不夠吃。」

一旁的姑娘錯愕了好一會兒，跟著蹲下來，不好意思地道：「段捕頭，我是錢芊芊的妹妹錢倩倩，與她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女，是這錢府的四小姐，並沒有鬧鬼。」

難不成黑白無常也都是母的，段十一要錢芊芊的鬼魂，她們就真給帶上來了？

「小氣鬼。」小草嘟嘴：「我就再吃一塊！」

段十一和小草就被這隻火雞給帶進了主院。

「腿軟了。」小草眼淚汪汪的：「師父救我！」

聽得都讓人覺得感動啊，小草咋舌，正想繼續安慰，就聽見了外頭大火雞的聲音。

錢倩倩應了，低頭而去。

大火包圍著兩間客房，下人們已經都驚醒了，紛紛找水救火。小草光著腳坐在外頭花園的大石頭上，傻傻地看著段十一。

記住什麼呢？小草翻了個身，覺得好熱，熱得從噩夢裡掙扎了出來。

除了眼白，其他地方都是黑的，和和*圖*書夜色融為一體。

「怎麼了？」小草問。

小草點頭。

「遇見火你都不會跑的？」段十一甩了甩他瀟洒的劉海：「老子是不是又救了你一命？」

小草聽得愣神。

小草連忙安慰她：「逝者已逝。四小姐切莫太過傷心。」

小草邁著小短腿在後面追，進了客房，關上了門。

說著，就又要掉眼淚了。

錢倩倩皺眉，低著頭給大火雞請安，表情里卻滿滿寫著不悅。

「錢夫人。」小草和段十一都打了招呼。大火雞扭進院子里來，白眼一翻，拉著段十一就道：「我院子里有新做的點心，段姑娘不妨來嘗嘗。段捕頭想來的話，妾身也不攔著，多給您備一份兒。」

小草吧砸了一下嘴：「好啊，多謝夫人招待了。」

「？」

「可惜了三姑娘，人就這麼沒了，用自己來給妹妹換個進宮名額，真是偉大。」大夫人說著，看著小草道：「段捕頭在府里可以仔細看看，這裏狐狸精和蛇精多了去了，誰肚子里也沒好水，別輕信了誰。」

「裏面不知道加了什麼東西，你還要不要命了？」段十一斜眼看她：「身為捕快，人家給什麼你吃什麼，你豬腦子啊？」

雖然可能機會很渺茫，但是其實她欠了段狗蛋挺多東西的，今天早上還偷吃了他碗里的雞腿。

不著急！

楚楚可憐的少女眼睛紅紅地看著小草問：「你說人為什麼會死？」

啥？小草看看段十一，有點臉紅，連忙擺手道：「我們什麼都沒有的，夫人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