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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前頭是「萬一」，萬分之一的幾率，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愛去賭。

他當初為什麼不把她丟去殺豬場啊？叫她天天看肉看到吐就好了！

小草撓撓頭道：「女兒家有出息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的。」

「是我混賬，還是她混賬？」錢芊芊哈哈大笑：「瞧瞧，大姐一入宮，大娘在府里一得意就是這麼久，你們提著女兒，也都說錢家大女兒最有出息，我們下頭的女兒聽著。能不羡慕嗎？能不朝著她的方向走嗎？現在我朝著她的方向走，你們為什麼又要說我錯了呢？」

「事情解決了，也要多謝二位。」趙縣令道：「今晚本官就在何慶樓給二位設宴，以表謝意。」

人總是有僥倖心理，萬一我殺人沒人知道呢？萬一我中獎了呢？萬一我做錯事，但是不會被罰呢？

錢老爺和錢夫人站在後頭，臉上的表情分外複雜。段十一朝他們頷首，便帶著小草一起去縣衙門了。

真是恨鐵不成鋼！

小草跟著吞了吞口水，嘿嘿笑道：「我是說，大人不用這麼著急，晚上我們一定會去的。」

不管是哪種結果，最後得到名額的都是她。

「噗」

「他們只給了我這一種選擇。」錢芊芊冷笑道：「這是他們逼我的！」

忙了這麼久，小草也累了，沒問段十一去了哪裡，躺在床上就睡。養不足精神，晚上也不好抵抗誘惑。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在段十一離開小草所在的房和_圖_書間之後，悄悄地進去了。共史帥技。

很明顯，這院子里的女兒家，除了她就只有一個五小姐了。錢芊芊裝作與她親近的模樣，就將耳環放進了她的荷包。這樣一來，不被發現也就算了。萬一被發現，錢靈靈必然被懷疑，那麼與她競爭入宮的人，就又少了一個。

小草回頭，搓著手眼睛亮閃閃的：「看見了滿桌子的肉！」

段十一茫然：「這不是最基本的嗎？察人入微，是不是為師最早教你的？」

身後傳來二夫人撕心裂肺的哭聲，但是除了這聲音之外，其他什麼聲音也沒響起。

床上的人睡得毫無防備，黑影看了看，拿出絲線和一個藥瓶子，順著絲線滴了幾滴不知名的液體到小草的唇上。

「那就好那就好。」趙縣令起身道：「那二位先在這裏休息，晚上本官會讓人來知會。」

「客氣客氣。」小草拱手道：「身為六扇門之人，查案是應該的，大人不用這樣…」

錢芊芊跪坐在地上，眼睛通紅地抬頭看著他：「你懂什麼？你知道進宮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從此以後我娘親可以在府里橫行，可以抬著頭說話。我再也不用被欺負，不用看別人臉色行事，我會有好多的錢。買許多漂亮的胭脂水粉，再也不用去拿夫人們用剩下的。」

睡得極好的小草同學在夢裡都吧砸了一下嘴，完全沒有一點對危險的敏感。

二夫人捂著嘴泣不和_圖_書成聲，大夫人也是一臉錯愕，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好！」小草笑眯眯地目送他出去。

「是你自己心裏有魔，怪不得誰。」段十一淡淡地道：「他們給你選這條路，也許是有錯的。但是你自己不用雙腳走，想著去飛，是你自己的錯，是你的貪慾和求勝心讓你殺死了自己的妹妹，跟其他人沒有半點關係。」

揉揉額頭，他道：「趙縣令身上有股子潮氣，應該是剛從地下室一類的地方出來，食指和拇指尖上都有些墨印，應該是打開了一封剛寫沒多久的信看了。看著你我的眼神，跟我們最開始來的時候不一樣，說明那信多半和我們有關係。」

小草張大嘴看著他：「你咋能猜到這麼多？」

段十一拿著她記錄案件的小本子看了看，放在桌上，又看看趙縣令出去的背影，敲著桌子問：「你剛剛看見什麼了？」

段十一偷溜去了縣衙門的書房，趙縣令好像是出去了，書房門口有人守著，他直接翻了窗。

可惜了，段十一目光憐憫地看著她：「一個入宮的名額而已，竟然比自己親妹妹的性命都重要嗎？」

錢家人發現「錢芊芊」上弔之後，各方的人都來二夫人院子里慰問。錢芊芊已經變成了「錢倩倩」，哭著傷心自己姐姐的離去，順便在到來的人當中，選擇合適的栽贓對象。

錢芊芊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用一種很聰明的方法，將這個耳m.hetuboｏk•cｏm•ｃom環給轉移了。

「那照這樣來說，趙縣令是不是接到什麼人寫的什麼信，表揚我倆辦案有方的？」

小草睡得正好，臉色緋紅，跟小嬰兒似的。

段十一簡直給她氣個半死啊，這他媽有什麼好想的？吐兩口肉能要了她的命是不是？！

小草皺眉：「這些東西就比人命重要了？你完全可以和你妹妹公平競爭。」

「流芒啊，我夫人孫家都希望這孩子能有流星一樣閃耀的光芒，沒想到這孽畜會如此……唉。」

小草：「……」低頭認真思考了很久。

地下室這東西，官府是都有的，或者拿來密談，或者拿來放寶藏。

段十一呵呵兩聲：「你可勁兒往美處想吧，晚上給我打起精神，別吃東西，吃了都給我偷偷吐出來，聽見沒？」

小草一個沒忍住噴了口水。迎上趙縣令的目光，連忙道：「好名字，是個好名字，意義深遠。」

錢芊芊微微一頓，捏著雙手道：「你們要是不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二夫人瞪大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小草垂眼，伸手將錢芊芊拉起來，綁上了繩子。

段十一：「……」

趙縣令的臉又綠了。

那一對珍珠耳環，是她們姐妹之間唯一不同的東西，大夫人發首飾的時候，錢倩倩選擇了銀耳環。她的則是一對珍珠。一隻耳環掉在了池塘邊，可是回了屋子她才發現，自己耳朵上還有另一隻。

好像是的，小草乾m.hetubook.com.com笑，她給忘記了。

段十一沒下去，慢慢把機關合上，原路返回了院子。

這該怎麼處理呢？若是亂扔，難免不被人發現，再次返回屋子的話，萬一撞著人就麻煩了。

不得不說錢芊芊是很聰明的，頂替錢倩倩的身份，不用付出什麼就可以得到她在孫流芒那裡的名額，萬一孫流芒靠不住，也沒關係，她可以除掉錢靈靈。萬一錢靈靈除不掉。也沒關係，因著「錢芊芊」的死，趙縣令要是不給一個交代，那錢家不會饒過他。

進去四處翻了翻，沒有看見新的信件。敲著地磚，書桌下頭的一塊顏色不同的磚倒是動了，片刻桌子下頭就顯出來一個洞。

「好吧，晚上我聽你的。」小草為難地道：「就這一次啊！下不為例！」

這一切簡直是順理成章天衣無縫，如果段十一和小草沒來的話，錢芊芊現在就該得逞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段十一看著她，無奈地嘆氣：「要是律法允許，我是很想抓你進去的。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強加自己意志給子女的人，才有這麼多的悲劇。但是律法規定，殺人償命，進大牢的只會是錢芊芊。」

錢老爺聽著，臉色難看得很：「混賬！」

「那家酒樓的水晶肘子和梅菜扣肉堪稱一絕啊，還有芙蓉鴨和龍鳳燉…嗯？段大人不能去么？」趙縣令流著口水誇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小草剛剛在推辭，連忙緊張地看著她。

「遭天譴和直接去死你選一和圖書個。」

「我會死嗎？」錢芊芊問。

小草皺眉，一臉不贊同：「這是對食物的褻瀆，要遭天譴的！」

「公平競爭？」錢芊芊冷笑：「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孫流芒喜歡我，不想我入宮。而我的好妹妹，竟然夜而奔之，上了他的床，換來了他的允諾，說會把名額給她！」

錢芊芊眼神黯淡了下來，苦笑道：「我後悔了。」

比如像她一樣當個捕快啊，再比如像顏六音那樣當個所有捕快都頭疼的魔頭啊，再比如去朱雀大街賣最好吃的包子，每天店子門口的長龍都可以排到皇宮啊。

「大人！」二夫人跪了下來，滿臉是淚地抱著錢芊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逼著她們入宮，芊芊還是個孩子，你們放過她吧，要抓的話，抓我好了！」

「嗯，的確是沒太大關係，不過……」小草一邊記錄著這案件一邊道：「你家侄兒送了褲子給錢家四小姐。」

段十一選擇在自己氣死之前，扭頭就走。

「看運氣。」段十一道：「萬一天上落雷，在儈子手行刑的時候剛好劈死他，你就不用死了。」

縣衙門裡，趙縣令聽了段十一說的，驚愕不已之後，也是鬆了口氣：「看來跟我那蠢侄兒沒關係了。」

這是啥邏輯？自己做錯了事情，怪別人指出來？小草直搖頭：「你的觀念都扭曲得跟麻花一樣了，別說了，跟咱們往衙門走一趟吧。」

「嗯，每個犯人都是在被抓住的時候才後悔。晚了。」